第七章 痛罵
林靖易臉色一沉,眸光如刀鋒般冷厲,沉聲喝道:「好一個咄咄逼人!方才你身邊少女對我口吐惡言時,你怎麼不說她咄咄逼人!你身邊的少女對我不依不饒時,你怎麼不說她咄咄逼人!」
她諷刺勾唇,冷聲道:「好一番強盜理論!」
姚之義話說出口就後悔了,卻瞬間被她的話氣到,漲紅了臉,這姑娘真是個不吃虧的,一通話下來不給人留一點餘地,偏偏還不能說她說的錯,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場的士子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場舌戰吸引,見這絕色少女三言兩語就把三個人說的啞口無言,頓時生了興趣,有與姚家交好的世家公子,不忍見姚家兄妹狼狽模樣,不由得站出來道:「林小姐好口才。」
林靖易眼睛都不抬,扔出一句:「哪裡說的上口才好,不過都是事實罷了。」
又噎死一個。
又有人上前來道:「學生曾聽聞林府大小姐為人張狂跋扈,只道人言可畏,卻不知今日一見,猶有甚之,可見空穴不會來風啊!」
林靖易道:「人言自然可畏,只是人生來多束縛,尤其是我輩女子,若執著於人言,畏手畏腳,不得瀟洒,來這世上走一遭豈不白活?」
她眼眸清亮,有灼灼光華,眼角暈染的胭脂色讓她的眸色嬌艷如三月桃花,卻因那一番洒脫之氣,生出一股令人不能逼視的艷色來。
一士子踏步上前道:「依姑娘之見,如何才不枉世上走一遭?」
林靖易見來人眸色清亮,並無挑釁之色,柔和了眸光,對來人點頭道:「上不愧於天,下不愧於地,但求初心。」
終於有人忍不住擊掌讚歎道:「好一個但求初心啊!」不管是聽沒有挺過林靖易的大名,在座的士子都被絕色少女這一番言論觸動,神色間的輕蔑之意也消退不少。
只是此時,一個著白色衣衫的女子走過來,她身姿纖細,眸光若水,盈盈含情,嬌嬌怯怯的模樣,讓人心裡止不住的升起憐惜之情。
她聲音嬌柔的道:「姐姐你怎麼在這裡,上一次從詩會回去,姐姐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你的詩作都被……」她欲言又止,接著轉身去看那幾個被林靖易堵住的人,福了個禮,一臉歉意的道:「我姐姐脾氣不好,若有無意間得罪諸位的地方,我代她向你們賠不是了。」
林靖婉這一番做派,落落大方,禮儀周到,為了嫡姐委屈認錯,任誰看到都要贊她一聲好教養吧!
林靖易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冷眼看她把一個大家閨秀的戲份演全,道:「你是眼睛有毛病還是腦子燒壞了,你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若是什麼都不知道,一上來就說我脾氣不好,且不說別的,就你一個庶女也敢在外抹黑嫡姐名聲,誰給你的膽子!」
「我若真的脾氣不好,也就沒了你敢在外人面前說出來的膽子!」
她的聲音漸高,眸光亮的驚人,嘴角的笑意完全斂去,面無表情的模樣就如桃花林中出鞘的桃花劍,美極利極,一字一頓道:「替我道歉?你配嗎!」
林靖婉被她狠厲強大的氣勢所懾,一臉慘白,眼眶一紅,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滾下來,哀哀怯怯的模樣,激起了詩會士子們的憐愛之心。
有人就出來勸道:「林小姐這又是何必,小姑娘年紀小,有口無心的。」
林靖易完全不理會,只用嘲諷的表情看著林靖婉哭,也不做表態。
林靖婉被她這麼看著,竟然嚇得有些哭不出來了,只能抽抽噎噎的,心裡暗恨,這草包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立即跳腳大叫了,一直盯著她算什麼事。
她的眼神冰冷而嘲弄,就如看一個跳樑小丑一般,將她所有的偽裝都能看穿,讓林靖婉不由得慌亂起來,隨之心裡又湧起一股怨懟來,這草包不過是投了個好胎,憑什麼拿這樣的眼神看她!
如此想著,林靖婉心裡越發的怨恨,她哭得梨花帶雨的道:「姐姐這麼說我,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了!妹妹知道你不樂意參加詩會,今日見了,不過是來關心幾句,怕姐姐與人吵嘴,被爹爹知道了責罵,這才來解圍,想不到姐姐心中妹妹竟然是這種人,真是太傷妹妹的心了!」
林靖易看著她,清冷的眸子里明明白白的顯示著厭惡,薄薄的嘴唇開啟,她冷淡的吐出兩個字:「真丑!」
林靖婉就呆了下。
林靖易繼續道:「覺得自己哭的很好看嗎,跑到外面來哭!那我可以告訴你,你哭一點都不好看,醜死了!」
她一說完,詩會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中,林靖婉也哭不下去了,臉上的神色就如打翻了調色板,五顏六色,精彩極了。
百味樓二樓上一個隱蔽的雅間里,有一人一身玄色衣衫如夜色般深沉神秘,那人面容冷硬,好似一張面具,卻在聽到她的言論時,微微勾了唇角,好似因為不常做這個動作,他勾起的唇角弧度僵硬,轉瞬即逝,錯覺一般。
林靖易自然不知道她的一番話竟把某個已經劃歸到非人類里的人惹笑了,她現在正在認真的應對著自己的白蓮花妹妹。
白蓮花妹妹臉上的精彩表情取悅了她,她柔和了眸光,眼角暈染的胭脂色就如活過來,眸光流轉間,就如繁星墜落,桃花漫天,瞧的一眾書生士子們臉紅心跳。
姚姓少女不甘寂寞,跳出來指責道:「你自己不要臉,還在這裡指責婉兒,不就是仗著你是嫡女欺負婉兒,是你自己說的不喜歡詩會,說這些人不懂得欣賞你的詩作,現在又擺出另外一幅嘴臉來真讓人噁心!」
林靖易看著跳到自己面前,指尖快要戳到自己鼻子上來的少女,眸光冷下來,道:「看來你對你的庶妹都很好。」
又道:「我只道你的把戲也就是在府里耍耍,想不到你能耐不小,你是怎麼憑庶女的身份與這位小姐交好的?讓我猜猜,是說我的壞話?透露我的不堪,痴傻,不得父親喜歡?」
看了一眼僵住的綠衣少女,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從容,道:「看來是說對了,那麼姚小姐,你在我這裡找存在感是為了證明什麼呢?證明你比我優秀,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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