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熊孩子必須管
「嘿,你看什麼看,居然還敢瞪本少爺。你個聾子醜八怪,再敢瞪我看我不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顏君輝一臉兇惡的對著顏月夕說。
顏月夕嘆了一口氣,忍住強烈的想翻白眼的衝動,掃了一眼上竄下跳的顏君輝,準備離開。
「咦,你很生氣嗎?生氣的話,有本事罵我呀?有本事打我呀?哎喲,我忘了,你不僅聾,還啞呢,哈哈哈哈!」顏君輝叉著他已經消失的腰,挑釁的看著顏月夕說。
「少爺,少爺,您放過小姐吧,小姐頭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您要是不痛快,就,就拿奴婢撒氣吧。」綉心撲通一聲跪在顏君輝身前,哀求著。
顏君輝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綉心,抬腳往綉心心口就是狠狠一腳,不耐煩的說:「滾滾滾,有你什麼事兒,小爺說話輪得到你插嘴?你給我滾一邊兒去。再敢過來,看小爺不踢死你。」說著又是一腳。
顏月夕看著摔倒在地的綉心,想著額頭上那幾乎破相的大疤,一股無名之火在心裡默默的燃燒。穿來這半個月,若不是這個丫頭悉心的照料,她不知道還要受多少罪。
顏月夕向來護短,雖然處的時間不長,可隨著記憶漸漸的融合,她知道綉心是真心對她好。尤其猛然間她的整個世界都變了,綉心的關懷和照顧,就成了照亮顏月夕世界的那點星光。
顏月夕扶起地上的綉心,看著綉心微微擰著的眉頭,心想:去他的階級、去他的主子下人、去他的大人小孩,長這麼大,誰還沒打過幾架?要不然能跑去學散打?要不然敢拍打戲從來不用替身?
顏月夕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微微的扭了扭脖子,活動了活動手腳,然後掃了掃小院兒,發現院子角堆著一些長長短短的木棍兒。
顏月夕舔了舔嘴唇,徑直走過去。蹲地上跟菜市場挑菜似的,挑了半天,然後選了一根拇指粗有點韌性的木棍兒,又將披在肩上的薄衫脫下來,仔細的裹在木棍上。
顏月夕嘴角始終保持著微微的弧度,一邊輕輕用木棍兒敲打著手心,一邊看著顏君輝慢慢踱了過來。
顏君輝從來沒見過這樣子的顏月夕,從他有記憶開始,顏月夕就像塊破抹布一樣,隨他丟來打去,從不反抗,也從沒有人為顏月夕出過聲。所以顏君輝但凡有個不痛快,勢必就要拿顏月夕發泄一番。
今天他上課睡覺,被先生責罰,跑去找娘哭訴,娘不僅沒有哄他,還罰他不許吃飯。這讓顏君輝鬱悶壞了,於是他想也沒想,就獨自跑來顏月夕的靜園,打算把今天的不痛快全都發泄出來。
「你,你想幹什麼?你這個醜八怪,你是要造反了嗎?你,你要是敢打我,看爹娘到時候怎麼收拾你。」顏君輝被顏月夕的舉動嚇了一跳,聲音微微的發顫,不自覺的開始往後退。
綉心也有點愣了,平日里小姐一見少爺恨不能立刻消失,何曾見過這樣的狀態?一時間,綉心竟然也有點不知如何反應。
顏月夕沒有給顏君輝太多的時間,不由分說的拿著纏了衣服的木棍兒就往顏君輝屁股抽去。心想今天就當替天行道吧,熊孩子的毛病總得有人治不是。只不過這些都只能在心裡說,顏月夕又一陣遺憾,不能說話,還真是不好表達情感!
顏君輝幾時讓人打過,從來都是含在嘴裡怕化了似的被照顧著。他甩著肥短的腿,笨拙的躲避著顏月夕密密揮來的棍子:「你這個醜八怪,居然敢打我,要不是我娘心善,還能留你到現在?」
顏君輝疼得哇哇叫,卻還不死心的咒罵著,眼淚鼻涕混在一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顏月夕反正是聽不到顏君輝的話,也沒心情讀他的唇語。所以她只是悠哉的跟著不斷躲避的顏君輝,控制著手上的力度,不緊不慢的揮著木棍兒。
顏君輝被顏月夕打怕了,幾次轉身試圖反擊,都被顏月夕靈巧的躲開。而他不僅沒有抓到顏月夕,還多挨了好幾下。
綉心愕然的看著自家小姐打的少爺滿院子嚎叫,驚得半天嘴都合不上來。這還是自家小姐嗎?
顏君輝的哀號聲越來越大,呆愣了好一會兒的綉心終於反應過來,趕緊衝上去一把抱住顏月夕。
終於不再挨打的顏君輝,一邊吸鼻涕,一邊抹著眼淚,指著顏月夕說:「你,你給我等著,你會後悔的,我娘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顏君輝嘴裡說著,腳底下卻毫不停點的往院門口跑,彷彿瘦小的顏月夕是洪水猛獸,隨時都能再撲上來。
顏月夕看著嚇得屁滾尿流,一路狂奔的顏君輝,無聲的笑著。綉心獃獃的看著顏月夕,一時間竟然有點愣神。
在綉心的記憶中,自夫人突然離開后,小姐就再也沒笑過。而現在這一笑,綉心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覺得彷彿這天底下的花兒都開了似的,讓她看著心裡暖暖的。
顏月夕感受到綉心的目光,知道今天的所作所為恐怕已經驚到了綉心,可她無從解釋,也無法解釋,只輕輕捏捏綉心的手,微微笑了笑。
被顏君輝一攪和,顏月夕也沒有了繼續待在院子里的興趣,加上傷還沒有徹底好,身體有點疲憊,於是被綉心扶著回了屋內。
而此後的時光,綉心都一直處於極度的擔憂和高度的戒備狀態中。少爺是個惹不得的,被欺負慣了的小姐這麼打了一頓,不鬧個天翻地覆怎麼能罷休?
可讓綉心意外的是,等了一下午,不僅沒有人找來,她戰戰兢兢去領飯的時候,居然也沒有任何的異常。這讓綉心百思不得其解,卻又暗自慶幸不已。
吃過晚飯,夜色漸濃。綉心陪在顏月夕旁邊綉了會兒帕子,看顏月夕一副懨懨的樣子,知道顏月夕是困了。伺候著顏月夕睡了,也回去休息。
顏月夕迷迷瞪瞪的開始做夢,夢到自己吊著威亞在拍戲,正在空中和人打的痛快,忽然威亞又斷了,快速的墜落,讓顏月夕猛地一下從睡夢中驚醒。
顏月夕睜開眼,深深吐出一口氣,撫了撫心跳飛快的胸口,嘆了口氣。忽然,原本緊閉的房門慢慢的被打開,一個人影披著月光輕輕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