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
「暖暖小心。」
狐小白和梁諾亞衝下來的不夠及時,眼看著青龍偃月刀到了路小暖的頭頂,許舟舟大叫一聲撞了過來,將大偉撞開了一點。
大偉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一下砍偏了,當的一聲砍在水泥地上,將水泥地砍出一個巨大的印子。
「滾開!」大偉手臂一掃,將許舟舟掃去一旁。
青龍長鞭一轉放開路小暖襲向許舟舟。
「舟舟!」
鞭鋒轉瞬及至,許舟舟正被摔的七葷八素,此時眼睜睜看著鞭鋒到了眼前卻無法躲閃,下意識的閉緊了眼睛。
「風鞭!」一道狂風彷彿化作了實質長鞭衝過來,一鞭子打在了長鞭之上,長鞭受此震蕩,失了準頭,一下歪到了一旁,路小暖慌忙將許舟舟拽起來,兩個人三步兩步的躲開了。
梁諾亞和狐小白從天而降,擋在許舟舟和路小暖身前。
「是你!」大偉的眼眸眯了眯,昨天他已經和梁諾亞在a市對戰了半日,兩個人打了大半個a市,沒能分出勝負,原本覺得不盡興正思量著收拾了路小暖再去找他,想不到他居然這麼快就來了。
梁諾亞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斬靈刀指著大偉:「就是我,昨天沒能分出勝負,今天再重新來過吧。」
「正有此意。」大偉猙獰的笑了笑,只是目光越過兩個人落在了許舟舟和路小暖的身上,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氣。心說暫時先放過他們,等會殺了這個男人,吸收了他的靈。再去收拾這兩個女人,反正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看上去沒什麼威脅性。
梁諾亞瞧著他的眼神,知道他不肯輕易放過路小暖兩個人,暗道:「我們拖住他,你們先走。」
「那你們小心點。」
許舟舟囑咐了一句,拽著路小暖飛快的跑了。
尚未跑出去多遠。迎面一人攔住了她們。
賀蘭七七!
還真是冤家路窄!路小暖和許舟舟同時無語了,怎麼今天這麼倒霉,偏偏遇到他們兩個。
賀蘭七七在修靈也是不弱的存在。以他們兩個如今的實力想打敗她也不容易。
路小暖摸了摸口袋裡的靈力發射槍,雖然易蒲零保證說可能困得住賀蘭七七,可是路小暖的心裡著實沒什麼信心,畢竟賀蘭七七的能力擺在那。想徹底困住她。哪有那麼簡單的。
賀蘭七七看了看兩個人又看了看遠處的狐小白和梁諾亞,抿唇輕笑:「貌似留了兩個簡單的給我呢。」
大偉斜睨了賀蘭七七一眼:「你若是不想殺她們,咱們可以換一換。」
在大偉的眼裡人只分兩種,一種可以給青龍提供靈力,一種不能,路小暖很明顯是不能的那種,原本他不絕對不會理會這種人,可是蘇言因為泄露秘密而死。終歸還是因為路小暖和郁朗,他不得不遷怒兩個人。
此時。若是賀蘭七七肯換,他倒是高興。
大偉暗自計較的同時,賀蘭七七又哪裡沒有算計,一面是能力強大的狐小白和梁諾亞,一邊是缺失了靈力的路小暖和只有一個輔助喇叭的許舟舟,誰強誰弱,賀蘭七七還是分得清的。
更何況,七善曾說過誰殺掉路小暖,她就會將自己畢生所學教給他。七善只是將自己學的一部分用在修靈,就讓他們的功力突飛猛進了,若非能得到她的畢生所學,賀蘭七七想想就覺得美。
趁著賀蘭七七走神的時候,路小暖對著許舟舟使了個眼色,許舟舟會意,忽然拿出喇叭大吼了一聲。
音波發出的同時,靈力網也向著賀蘭七七飛了過去。
賀蘭七七雖看似在發獃,但是一直暗中注意著兩個人,是以兩個人剛剛有了動作便已經被她察覺,縱身一躍躲開音波和靈力網。
賀蘭七七傲然站在半空,目光閃過幾抹不屑冷然:「只會偷襲,非君子所為。」
「我呸!現在這個世道,做君子才是傻蛋呢!」許舟舟恨恨的哼了一聲。
a市已經是殘垣斷壁,多少家庭因為他們來襲而妻離子散,大敵當前,生死無常,這種時候還做君子,端著那種沒用的架勢有什麼用!做君子能讓自己活下去嗎?如果能的話,許舟舟百分百第一個做君子。
路小暖亦是冷哼:「你恃強凌弱也並非君子,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看不起別人!」
「恃強凌弱?這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裝什麼大義將自己的靈力全都給了白鳳祈,你不是自以為正義厲害嗎?如今白鳳祈死了,死的連渣渣都不剩,我倒是好奇,你現在後悔不後悔!」
後悔?路小暖冷笑:「後悔?我為何要後悔?真正後悔的人應該是七善,她肯定特別後悔沒有早些進攻人界,結果給了我們可趁之機,白鳳祈死了,她自然要遷怒於人界,可是她更過不了自己心裡的坎,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白鳳祈是為我而死,而她在白鳳祈的心裡什麼都不是。」
「我不是七善,你和我說這些沒用。」
「那我和你說點有用的。」路小暖聽到身後傳來打鬥的聲音,盡量的在腦海中搜尋著關於賀蘭七七的信息,只要能拖著賀蘭七七,哪怕拖個一時半刻,等到梁諾亞或者魔小鼓他們抽出手來,她們兩個就能獲救。
「你如今進攻人界,難道不覺得後悔嗎?你的家就在這裡,你的爸爸媽媽,你的兄弟姐妹,他們都在人界,你都沒想過他們會難過嗎?」
賀蘭七七嗤笑:「不用跟我打親情牌,他們該死的早就死了,不該死的也被我殺了。」
賀蘭七七忽然靠近與路小暖面對面的站著。眸光帶著森森的冷然寒意:「我告訴你,我不是七善也不是蘇言,那些所謂的感情對我來說不過是束縛。如果可以不要,我肯定立刻就會拋棄,我才不會在意人類所謂的親情愛情,這個世界,只有力量才是永恆的。」
路小暖和許舟舟先前都不明白,為什麼賀蘭七七他們明明是人卻總是幫著魔界,如今似乎有了答案。因為他們沒有心,沒有情。
「你說出這樣的話,還能被稱為人嗎?」
賀蘭七七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哈哈的笑了笑:「人?你確定我還是人嗎?那你是人嗎?她是人嗎?他是人嗎?我們這些和所謂的妖,魔簽訂了契約的人,你以為我們還能被稱之為人嗎?」
「不,我們是異類。」賀蘭七七後退了兩步。狠狠的搖頭。眼中居然閃過了淚光:「我五歲就簽訂契約了,我可以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我七歲就開始斬妖除魔,教我的師父告訴我說要幫助更多的人,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身上的力量,結果呢?」
「結果我幫了一個又一個,可是他們越來越怕我,他們害怕我身上的力量。故意疏遠我,就連我父母也不曾理解我。明明他們告訴我,要與人為善,可是他們從來沒有與我為善過。他們怕我,傷害我,打我,甚至說我的眼睛有問題。那些傷害我的人,讓我日日夜夜痛苦的人,我為什麼還要維護他們?」
「他們只能死,只有死了,我才能活著!」
賀蘭七七已經有些瘋狂了。
路小暖和許舟舟對視一眼,兩人均是心中一凜,她們何曾不知道賀蘭七七說的是真的,甚至路小暖也曾想過自己是異類,可是那又能怎麼樣,他們每個御靈者在普通人的眼中都是異類,可是縱然是異類,每個人也依舊堅持著自己的堅持,不輕易向自己的心魔服輸。
「我們和你一樣,可是我們和你又不一樣。」
賀蘭七七紅著眼睛砍過來,血紅的眼睛里滿是恨意。
正因為一樣又不一樣,賀蘭七七才恨不得能殺盡所有斬的異能者,她的眼裡容不得那些「假」好心的人。
「所以你們更要死,只有你們死了,我才能活著。」話音落,賀蘭七七已經持劍砍了過來。
路小暖和許舟舟雙雙跳開,許舟舟拿著喇叭對著賀蘭七七就是一嗓子,洪亮的聲音劃破了天際。
另一邊的打鬥已經到了白熱化,梁諾亞的斬靈刀和大偉的青龍偃月刀相撞,發出一陣轟鳴聲,火光飛濺,映照出兩個人堅毅的面龐。
梁諾亞神色正經,原本可親的臉上此時帶上了某種狠辣。
大偉更是嚴肅,他的心裡微微驚異,不過一夜未見,為什麼這個人厲害了這麼多?明明昨天他們還是難分難解,今天卻總覺得梁諾亞佔據上風,簡直不可思議。
大偉當然不明白,也不會明白。
許舟舟是梁諾亞很喜歡很珍惜的人,梁諾亞此時若是有一點退卻或者說膽怯,那首先受到威脅的就會是許舟舟,梁諾亞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自然更加勇敢的去和大偉拚命。
狐小白與青龍雖是一妖一神,看似有著差別,實則本事上沒什麼大的差別,青龍雖為神族,可是早已沒了神格,沒有了神的威壓,單純的力量相抗,狐小白並不輸於青龍。
且這些時候他認真了不少,雖然第九條尾巴尚未出現,但是在能力上已經有了巨大的提升。
兩人對陣亦是勢均力敵。
路小暖眼看著另一邊僵持不下,魔小鼓等人又被無數的魔物纏住,脫不開身,這邊只剩下自己和許舟舟,可是賀蘭七七身形閃爍,以許舟舟的音波很難困住她。
路小暖拿著靈力發射槍,努力的回想著,眼看著賀蘭七七一劍刺向了許舟舟,她慌忙開口:「賀蘭七七,你親手殺了你媽媽!」
賀蘭七七在半空的身體一凝,手下就慢了一拍,許舟舟險險躲開。
「你胡說,我媽媽是病死的!」賀蘭七七咬牙切齒的瞪著路小暖,臉上的怒氣卻是無法掩飾。
路小暖的心境瞬間清明,是了,難怪她總覺得賀蘭七七有些奇怪,既然是無心之人,既然是無情之人,她的雙目怎會血紅,她又何必這般恨他們這些人?定是賀蘭七七並非無情,而是她一直當做自己無情。
自認為無情實則有情,卻做了無情之事,就會形成心魔,賀蘭七七如果真的殺過自己的親人,她肯定心魔深種。
「你敢說你媽媽的死和你無關嗎?你敢說你媽媽死之前對你一點怨恨都沒有嗎?」
路小暖自己也有心魔,她永遠無法忘記爸爸死前的那一幕,永遠也無法忘記宋希那熾熱的手掌,無法忘記她在自己面前化作灰燼,她有悔有恨,怪自己恨自己,如果有人用剛剛這句話來質問她,她一樣無法回答,因為她永遠無法擺脫宋希的死亡,她永遠不能幹乾脆脆的說與我無關。
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賀蘭七七的弱點在哪。
賀蘭七七握著劍的手指節泛白,長劍指著兩個人,面上彷彿帶了冰霜:「路小暖,你別以為你用這種話就能擾亂我,我才不會被你們擾亂,我承認,她是我親手殺的,我不忍她痛苦才會下手,不忍看到厲鬼蠶食她的魂體,才會讓她灰飛煙滅!我沒有錯!」
路小暖震驚,雖然猜到了開頭真的沒有猜到結局。
「怎麼?傻了?」賀蘭七七諷刺的笑了笑:「路小暖,七善說的沒錯,你看似厲害,可太在意感情,心魔太重,是以你不過爾爾!」
賀蘭七七說著一劍刺向了路小暖。
路小暖卻並未閃躲,眼看著賀蘭七七沖了過來,靈力發射槍已經出現在她的手中,抬手砰砰打出兩槍,兩顆子彈均是沖著賀蘭七七的小臉去的。
賀蘭七七心中冷哼,這個路小暖難道還想將她毀容不成?長劍連揮,擋開兩顆子彈,待得再看卻是不禁一驚,只見許舟舟正站在她面前,小喇叭拿在手中。
賀蘭七七欲躲卻因身在半空無處著力。
只聽到「啊」的一聲震天響,賀蘭七七雙耳嗡嗡直響,腦袋中更是一片空白,身體一下失去了控制,砰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
路小暖正欲補給她兩槍,跑過去一看卻見她已是雙目緊閉,氣孔流血,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死過去了。
「暖暖,我把她吼死了?」許舟舟心有餘悸,心說不至於吧?她的聲音有這麼誇張嗎?
賀蘭七七七孔流血的樣子有點恐怕,路小暖也不敢去試探她,就回頭看著許舟舟說:「可能吧。」
忽然,躺在地上的賀蘭七七用力的抓起了劍,奮力一劍向路小暖刺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