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新婚甜蜜
他竟然猜到了!
顧不得他灼熱的目光,衛嫤側過身,與他四目相對:「阿衡,我並不是懷疑你。」
「阿嫤現在是我娘子,對你本就不該隱瞞。阿昀過得不好,有一半是我責任。」
騙人的吧!連入京都帶上弟弟,就怕他在家被繼母磋磨,這樣的阿衡會害阿昀?
晏衡挪過來,將她整個環在懷裡,聲音有些發悶:「當年娘剛過頭七,爹欲扶正周氏,我年輕氣盛,就去衙門告他以妾為妻。審案官員姓趙,是吳尚書夫人趙氏本家。是我給了周家機會,讓他們搭上吳家。」
抱著懷中嬌軟的身軀,晏衡陷入回憶,那次他因不孝不悌被打一頓板子,若不是自幼習武底子好,人幾乎就廢了,更不用說隨後幾年艱難的升遷。而也正是那次后,他不再衝動,開始一點點暗中籌謀。
聽完後衛嫤瞭然,原來如此,西北山高皇帝遠,有兵權的吳家幾乎掌控一切。周家靠上吳家,可不就在酒泉郡一手遮天。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衛嫤聲調上揚,回抱住晏衡在他心口一字一句說道。
懷中少女語調堅定,纖細的胳膊抱著他,全彷彿傳給他無窮的信心和力量,晏衡慢慢輕鬆下來。而後就見她拱拱頭,在他耳邊呵氣如蘭:「我錯了,不是會好起來,現在你可是鎮撫大人,這不是已經好起來了么?」
說完她嬌笑著,調皮地在他耳邊舔一下。正要離開時,他一個翻身將她壓下,對著那張粉嫩的小嘴親下去。
跟他鬧一會,衛嫤投降:「熱、疼……別鬧了。」
活了十六年,晏衡還是第一次離女人這麼近,而且還是他喜歡的女人。全身快要憋炸了,氣喘吁吁,他遺憾地朝她傷口看去,不能傷害阿嫤的想法很容易佔了上風。
「我去洗洗。」
衛嫤剛想叫住他,就見他頭也不回地鑽到屏風后。默默將多墊幾層被褥的想法咽回去,聽著嘩啦啦的水聲,想起方才激烈中他仍不忘小心翼翼,她心裡發甜。
晏衡沖個涼回來,剛好看到這樣的阿嫤。她眉眼彎彎,眼眸中的喜悅連他也感染了。翻身上床,他將阿嫤抱在懷中。雖然阿嫤看上去瘦瘦的,但抱起來卻無一處不軟,嵌在懷裡讓他很是舒服。
「這麼高興?」
少年雖看上去瘦削,但剛才情濃時露出的肌肉卻不可小覷。這會她躺在上面,四周硬邦邦又不缺彈性,質感很好。
衛嫤臉一紅,換個舒服的姿勢,戳戳他肚子:「剛說到五品,我才想起來自己嫁這麼個大官,還對我這麼好,好像撿便宜了。」
想到拜堂後端王交給他的密旨,看她這麼高興,晏衡決定還是緩幾日,等他要走時再說。
「阿嫤很好,撿便宜的人是我。」
衛嫤扭頭,看到神色認真說話更是一字一句,那股甜意涌遍全身。翻身撐在床上,在他左右臉頰吧唧一下,她嬌笑道:「小嘴跟抹了蜜似得,賞你的。」
說完她轉身鑽進被子中,捂著臉擰成麻花。丟死人了,怎麼就沒忍住。
而晏衡則驚喜於這個完全不同的阿嫤,稍微一愣神,他便順著麻花縫隙鑽進去,在她耳邊輕聲哀求:「好阿嫤,再賞一個唄。」
衛嫤鬆開被子,就著燭光看向他的臉。依舊是滿臉嚴肅,可她在這嚴肅的外表下看出了濃濃的不正經。說好的古井無波呢!
「睡覺!」
阿嫤生氣了,晏衡忙規規矩矩退到另一側。待身旁呼吸平穩后,他挪過去,小心翼翼抱她入懷。以前沒抱過不知道那種美好滋味,一旦抱過了他便捨不得鬆手。他從不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竟有這般脆弱的時候。也從不知道,單純的睡覺可以這麼舒服,比接到聖旨晉封時還要讓他滿足。
睡著的衛嫤只覺身邊多了一隻大玩偶,質感很好,抱著比她以的大白還要舒服。換個姿勢,她八爪魚般纏上去,膝蓋時不時蹭蹭不該蹭的地方。
一夜無夢,第二日一早,昨夜被陳有德夾胳膊裡帶出去的晏昀匆匆跑過來:「阿嫤姐姐。」
迷迷糊糊中衛嫤驚醒,看到自己懷中「布偶」,她眼觀鼻鼻觀心,默默退回到自己被窩。看阿衡睡得很熟,整個過程中絲毫沒有清醒跡象,她長舒一口氣。
「阿嫤姐姐、阿嫤姐姐……大哥。」
「阿昀?」
晏衡咕噥著醒來,給她塞塞被角,輕手輕腳地趿拉上鞋。待開門聲響起,衛嫤張開眼,雙手並用撓撓脖子,可癢死她了。
不多時晏衡便回來,見她醒了,便叫穀雨進來。穿戴好出門用早膳,她才看清昨日的喜堂。這是廣源樓後面一座小院,院子並不大,但卻是江南風格的精緻。能看出院子剛收拾過,花木皆有型,門上油漆也全是新的,想來是為婚房特意修整出來。
衛嫤感激陳伯安一番用心,便很利落地改口喊大哥。陳伯安應下,看著晏老弟黑眼圈以及弟妹露出的虛弱,他滿意地點點頭,便要親自下廚做早點。這麼打擾人家衛嫤頗不好意思,見陳伯安堅持,她也只能跟著一塊下廚。前世她曾在世界各國遊學,對各色美食有所涉獵,雖不會做但卻知道頗多新點子。見陳伯安技藝嫻熟,她也說出幾種花樣。本是隨口提一句,誰知陳伯安還真做出來了。
等飯菜上桌時,多忙了半個時辰的陳伯安連聲稱讚:「弟妹真不錯,晏老弟以後可得好好過日子。」
沒等晏衡開口,小傢伙先驕傲道:「阿嫤姐姐當然是最好的。」
陳伯安拿給他一塊小米糕,這是方才他在阿嫤建議下做得,蒸八分熟的排骨外面裹一層小米,不用放油直接放鍋上煎。小米吸油黏在排骨表面,酥脆香甜又不油膩。
「阿昀還叫姐姐,該叫大嫂了,嘗嘗你大嫂的菜。」
小傢伙吃得滿嘴都是油,試探著叫道:「大嫂,不如阿嫤姐姐好聽。」
最終小傢伙還是沒改口,待三人吃完,收拾收拾便回娘家。按理應該三朝回門,但晏衡並不在意這些,只要阿嫤開心就好。
衛媽媽昨晚一整夜都沒睡好,天沒亮她便起身,想到女兒已經嫁出去了,她魂不守舍地坐在炕沿上。臨近中午,聽到門房來報姑娘姑爺回來,她蹭一下站起來往外跑,步履比十八歲的小夥子還要穩健。
跑到門口,看女兒全須全尾地從馬車上下來,她長舒一口氣,眼眶有些濕潤。
「娘!」
母女倆抱在一起,進屋後有說不完的話。明明才分開一夜,明明也只與衛媽媽認識一個月,阿嫤卻覺得分外想念。衛媽媽是真的對她好,與前世父母嚴格要求她這個唯一繼承人不同,衛媽媽對她是無原則的寵溺。
「娘,吃完飯咱們開始收拾東西,過幾天你跟我們一道去涼州。你放心,阿衡已經升了五品鎮撫,以後吳家也不敢隨意欺上門。」
衛媽媽感慨:「當日我就說阿衡不是池中物。阿嫤,我先前還存了三分不確定,畢竟老太君三十多年來對我極好,如今她正缺人手,我不能貿然離開。」
衛嫤明白,人都是有感情的。衛媽媽跟著老太君這麼多年,大半輩子下來早已超越主僕之情。即便這次老太君沒護住她,也不能全然抹殺兩者間的情誼。
「娘,皇上已經知道吳功冒領阿衡軍功,吳家最近肯定不敢太過囂張,娘也可以放心老太君。」
衛媽媽感慨:「惡有惡報。正因如此,我才得留在京城。」
這跟她想得不一樣,衛嫤驚呆:「娘,為什麼?」
衛媽媽目光變得深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吳家如今正鼎盛。阿嫤,娘打出生就呆在侯府,雖然只是個下人,但也知道京城水有多深。各大家族盤根錯節,背後勢力究竟有多大誰都不清楚。當年老侯爺在世時常與老太君說朝堂之事,娘也順便聽過一耳朵。老侯爺說,武將與文臣不同,武將手下兵卒忠心的是將領,軍中有威信的將領不能隨便換。皇上升了衡哥兒官,顯然已知曉西北之事。可西北就只這一樁冤案?為何皇上高高抬起輕輕放下,因為吳家不能動,最起碼現在不能輕易動。」
衛嫤前世家事也不低,父母去世后她更接手公司,站在高處總覽全局。衛媽媽的話她都明白,可她還是不能接受。
「為防吳家隨意污衊,阿衡是得知道京中狀況。但我們可以請僱人,或者攀一門關係,娘不用冒險留下來。」
「關係哪有那麼好攀。再者吳家勢大,一般人巴結都來不及,哪會盡心。」
見說服不了她,衛嫤乾脆把晏衡叫進來。聽完前因後果后,看著焦急的阿嫤,晏衡全是心疼。從未有一刻,他如此迫切地希望自己手握大權,那樣阿嫤便可快活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