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鳳起東牆》十四

「不用了，我沒事。」

洛晰本來也沒受什麼傷，能容忍羽寒鏡的碰觸已是極限，不需要陌生人再來幫他把脈什麼的。

「我觀卿公子臉色不大好，似乎是縱慾過度，卿公子年紀輕輕，以後還是要節制些的好。」

商函澤話落之後，羽寒鏡和洛晰都震驚了。

洛晰自認為不需要對一個陌生人解釋什麼，何況是一個對自己有敵意的陌生人，所以洛晰繼續奉行著沉默是金的原則。

但是羽寒鏡就不像洛晰這麼淡定了，幾乎是在商函澤說完話的瞬間，眾人就感覺到房中的氣溫好似一下減到了零度一下，一股似要凝成實質的殺意從羽寒鏡的身上散發出來。

隨後只聽一聲慘叫，段昊的雙腿就被羽寒鏡的掌風齊膝切斷，咕咕鮮血從斷口處冒出，浸濕了一大片地板。

「你做了什麼？」

羽寒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反應這麼大，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的人，但是就是移不開眼睛，捨不得他受傷，聽到他被人欺負了就想把人碎屍萬段。

「你竟然敢傷我，你知道我是——。」段昊痛的臉都扭曲了，前段日子擔驚受怕也就罷了，結果人都要吃到嘴裡了又來了一尊煞神。

「啊——」

段昊話還沒說完，羽寒鏡再次動手，這次是切掉了他整隻手臂，屋中的血腥味濃郁到了一個地步。

「說」冰冷的聲音讓人毫不懷疑其主人的冷酷。

這下段昊也知道對方不怕他身後的權勢，或許在闖進別院之前就是知道他身份了，既然如此，他也沒了硬撐的傲氣，趕緊換了一副求饒的嘴臉。

「大俠饒命，我什麼都沒做啊，我今日才來這別院，之前一直是卿公子一個人居住，不信你可以問卿公子。」

羽寒鏡自然不會拿這種難堪的事問洛晰，實際他之前就知道洛晰的身體沒有問題，如此做不過是為了撒氣，但是依舊不能讓他原諒段昊。

任何敢傷害卿微瀾的人都該死，這種毫無緣由的想法突然從心底升起，連羽寒鏡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他還來不及細想原因就被商函澤打斷了。

羽寒鏡對段昊出手不過是發生在眨眼間，連商函澤都阻止不能，這種出神入化的武功讓商函澤心中一凜。

沒想到羽寒鏡離那脫凡之境也僅僅差了一步，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凡人少之又少，若是有功法輔助，羽寒鏡怕是可以走上以武入道的道路。

不過如今的羽寒鏡再厲害也只是凡軀，比起自己來還是差了不少，商函澤並不擔心對方背叛自己，待其處理了段昊之後就若無其事的開了口。

「寒，既然完成了任務，我們也該走了，否則被人追了上來可就功虧一簣了。」

商函澤這話既提醒了羽寒鏡如今的處境和他原本的打算，又間接警告了洛晰，羽寒鏡救他是有目的的，別太拿自己當回事。

洛晰很給力的明白了商函澤的意思，非但沒有因此感到失落反而隱隱鬆了一口氣，只要是有目的就是好的，這樣至少可以保自己性命無憂。

而且洛晰實在是被無處不在的斷袖大軍搞得神經衰弱了，他寧願這人把自己拿去賣了，也不想和其糾纏不清。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原本羽寒鏡卻是是打算把洛晰賣給段劫的，但是現在嘛……

「嗯」羽寒鏡好似沒聽出商函澤話中的意思，自然的抱起洛晰，然後向門外走去，這一行為讓商函澤又是一陣心堵。

「卿公子既然身體無礙，想必可以自己行走的。」

商函澤話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他就不信羽寒鏡敢跟他裝瘋賣傻（少年，你真是圖樣圖森破）。

「微瀾看不見，我抱他正好。」

羽寒鏡很喜歡抱著洛晰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是因為肉體之間的觸感，而是一種靈魂上的親近，所以想也沒想就找了一個借口。

很顯然之前洛晰那種空洞無神的眼神不是因為被折辱後生無所戀，而是因為看不見，這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羽寒鏡的愧疚。

「……」卿微瀾看不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連路都走不來？對於這明顯的敷衍，商函澤心裡除了暗自惱怒也無計可施。

「放我下來吧，我能走。」

洛晰並不習慣被人這樣抱著，總覺得公主抱是一切基情的開始。

馬車還向著原本的方向行駛著，但是人心卻變了道。

※※※

已經是離開別院的第二天了，這兩天除了必要的修整，三人一直在趕路，洛晰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但是也沒有詢問的意思。

從他聽到『羽寒鏡』『洛玉書』這兩個名字的時候，洛晰就已經覺得任務沒有做的必要了，男主愛上了男二，男三愛上了上一個世界的男配，這世界已經瘋了。

洛晰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但是007因為自己陷入沉睡確實是事實，就算沒有多少情緒，洛晰還是覺得有些愧疚和失望。

因為這點難得的情緒，洛晰比之往日更加沉默了，整個人鬱郁的靠在角落裡，雙眼無神的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商函澤和羽寒鏡坐在馬車的另一邊，商函澤靠在羽寒鏡身上，狀似親密的交談著，只是兩人的目光都會時不時落到洛晰身上，帶著不同的意味。

「聽聞卿公子乃天下第一琴師，不知在下是否有幸欣賞一二？」商函澤雖然說著詢問的話，手卻已經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把琴遞到洛晰面前。

洛晰沉默的伸手接過琴，將之放在膝蓋上，伸出手指隨意試了一下音，但是這一撥就讓洛晰臉色大變，指腹傳來錐心的痛。

商函澤似是料到了洛晰的反應，嘴唇勾起一絲弧度，笑意吟吟的開口。

「在下一直想聽《空谷幽蘭》，今日卿公子可要為我好好彈上一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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