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天光發白的時候,牧傾華就已經醒了,他剛從床上爬起來,就有人推門進來,然後指揮著一大堆的下人給他打水洗臉漱口,如果不是牧傾華堅持的話,就連衣服都要幫他穿了。
看著鋪床疊被,整理房間的人,牧傾華微微頓了頓,就拿著劍出門去了。
早上是他的練劍時間,以前他從未有過這個習慣,只是在葉重瀾的影響下,慢慢的就多了這麼一個任務,幾個世界下來,已經成了一種日常,再沒有放下過。
如果葉重瀾在的話,兩人還會交手切磋一番,二少那性子,不能握劍比讓他死還難受,偏偏他每個世界穿越的都不是能夠光明正大握劍的身份,如果不是牧傾華每天都陪著他拆招過把手癮的話,估計早就憋死了。
現在葉二少不在,牧傾華不需要陪人拆招,一套劍法下來之後,他就收招還劍入鞘了。
旁邊侍候的人機警的上前,遞了一塊帕子上來。
牧傾華再次看了他一眼,接過帕子,擦去額頭微微冒出的汗珠。
王府的待遇當真是非常好的,王府的下人也很是伶俐,就拿面前這人來說,他是由王府管家親自調過來伺候他的人之一,為人識情識趣,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當他有所需求時,幾乎不用他說出口,對方就已經將他要的東西妥妥噹噹的準備好放在他面前了。
不得不說,對方用著還是挺順手的,唯一能讓他挑出毛病的恐怕就是對方臉上的妝容了。
朱唇輕點,娥眉淡掃,略帶脂粉的臉讓他看上去更顯得清麗了些,可牧傾華實在無法欣賞一個大男人塗脂抹粉的樣子,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比之那些濃妝艷抹的哥兒,這人還是比較好的,至少在他的容忍範圍之內,這也是幾個送來的下人中他僅挑了他在身邊侍候的原因。
阿杏站在他身旁,直到牧傾華擦完了汗才笑著說道:「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公子先去用些吧。」
果然是很識趣的一個人,牧傾華挑了挑眉,也沒拒絕,他也確實有點餓了。
用完早餐之後,他剛想看會兒書,順便更深的了解一下這個世界,可還沒等他看到兩頁,豫王就來了,倒也沒有很意外,這兩天對方几乎一有空,就往他這裡跑,次數多的讓他尋思著是不是這位豫王每天都沒正事干,只需要吃喝玩樂泡泡美人什麼的。
好在對方每次來,只是嘴上調戲幾句,然後全程眼睛放電,試圖用自身魅力折服他,並沒有動手動腳,否則的話,牧傾華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下去。
殺一個人容易,對方完全就是個沒有武功的普通人,只是殺了這個人之後會帶來的後果太麻煩。
牧傾華是個怕麻煩的人,自然不會用這種笨辦法。
豫王真是一個會玩的人,討好美人的功夫一流,他全心全意看著你時,眼神能夠膩死人,就好像這世上只有你一個,其他人都是死人,他懂浪漫,長相俊俏,又會甜言蜜語,文采什麼的也不差,更重要的是他還捨得下、身份來哄人,換了任何一個正常人,恐怕都會陷進去,早晚都被他給拿下,可誰讓牧傾華不是正常人呢?!
牧道長自認三觀還是很正的,對出軌沒興趣,所以無論對方的嘴巴是多麼的甜,手段是多麼的高超,對他又是怎樣的好,他都始終冷著一張臉,
豫王不算是個沒有耐心的人,相反,在對待美人的時候,他有十足的耐心,可那也是在美人有所回應的情況下。
以往,無論是哪種類型的美人,因為他的相貌,他的身份,他的溫柔體貼,就算個性再剛烈的,在他百般手段下,都能乖乖就範,不是沒有遇到過冰山型美人,可都沒一個如面前這人這般棘手的。
或惱怒或羞澀或彆扭,總要有個反應他才有興趣把這出才子佳人的戲給唱下去,可對方卻愣是一個眼神都不賞給他,一次兩次三次,次次都如此的話,再大的興緻都給消磨了,就算是對美人有著無窮耐心的豫王也漸漸地有些按耐不住。
青年眼中的耐心越來越少,牧傾華清楚的看在眼中,卻依舊沒有絲毫的回應,等到豫王又一次不甘的離開時,他慢慢的勾起一抹冷笑。
「公子。」阿杏端著兩杯茶走了進來,其中一杯是給豫王的,可惜當事人已經被牧傾華給氣走了,他當然也看到了豫王離開時那難看的臉色,不免有些憂心,想了想,還是勸道:「公子剛進府,還是順著些王爺吧,若是當真惹惱了他,以後的日子怕是艱難。」
牧傾華挑眉,不在意的說道:「惹惱就惹惱,我又不會一直在這裡,或許真惹惱了他更好,那就能早日離開了。」
進了這王府的人那還能夠出去,何況這人如此出眾的容貌,愛惜美色的王爺就更不可能放他離開了!阿杏這樣想著,眼中就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同情。
他被派來照顧他,又被牧傾華挑中放在身邊伺候,日後說不定就是這人的心腹了,主子的未來決定著他的未來,以對方的樣貌成為王爺的專寵一點都不難,只是這脾氣實在是不敢恭維,就算不為了對方,單單隻為了自己的前程,他也免不了要提點一二。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阿杏有意無意的總會給牧傾華提上一兩句關於王府中的情況,比如自從豫王妃病逝后,豫王就一直沒有再娶正妃,比如王府後院中一共住了多少位美人,哪幾位是得寵的等等。
牧傾華雖然有些不耐,倒也沒有阻止,甚至對於一些消息還是聽在耳里,記在心上的,想要將這個王府攪得雞犬不寧,或許這些後院里的美人就是一個很好地下手點。
牧傾華的運氣向來不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就有人自動送上門來了,從來沒有經歷過宅斗的他自然不知道,從他進王府的那天起,就有無數雙眼睛在關注著他了。
豫王對待他的態度和寵愛明晃晃的擺在那裡,那些依靠著豫王生存的後院美人們根本不可能忽略他,一開始他們還能忍著,但一天兩天三天,豫王為了他一連五天都沒踏進後院,一門心思的放在討好他身上,這在從前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後院里的那些美人又怎麼可能不緊張。
牧傾華暫住的從雲院漸漸的竟然開始熱鬧起來,一個兩個的美人有意無意的都往他這邊來,或善意或惡意或打探敵情,總之,牧道長在其他人的眼裡慢慢的成為了勾搭王爺的狐狸精之類的存在。
藉此機會,牧傾華還真是好生見識了一下這位豫王爺的後宮,當真是爭奇鬥豔,種類齊全了,怕是比之皇帝的後宮也差不了多少了。
豫王來的時候也曾撞上過幾次,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糾結,但很快就放開了,甚至讓幾個識大體的過來做說客,本來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最後還真的給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法子。
之後,豫王依舊會每天往從雲院跑,只是不是空手去的,每次去都會帶上一些各種各樣的珍寶,就算不去,也會讓下面的人送來一些名貴的禮物。
這一舉動還真的get到點子上了,至少愛財的牧道長是非常受用的,每次送來的東西都照收不誤。
因為牧傾華的愛財,讓豫王的攻略簡單了些,至少一直油鹽不進的人有了空子可鑽,雖然吧,他內心還是有些彆扭的,他以為對方氣質高華,是個風花雪月,高潔出塵的人,可就是這麼一個在他眼裡象徵著美好化身的人見到錢財的時候竟然眼睛冒光,讓他未免有些失望。
當然了,失望歸失望,要他就此放手是萬萬不可能的,自從無意間見到那副畫,對畫中人一見鍾情之後,他就再無放手的可能。
牧道長這幾天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雖然總是有人來打擾,但有錢收的時候他的心情總會變得很好,容忍度自然也就高多了。
這天他練完劍,剛要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人。
眉如遠黛,膚若凝脂,眸似秋水,身形纖細如扶風弱柳,這是一位美人,還是一個非常出色的氣質出眾的美人,可牧傾華實在是欣賞不來,對方再美他也只能想到兩個字——娘炮。
看他打扮似乎也是豫王後宮中的一員,這幾天來往他住處的後院美人也不少了,這人倒是面生的很。
這時,阿杏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這是百英樓的懷菱美人,公子來之前最受王爺寵愛。」
牧傾華挑了挑眉,並沒有說什麼,看來自己身邊的這個人還真的把他當成豫王後院的美人傳授各種宅斗知識了。
牧道長倒也沒有太過生氣,也沒有那個必要,等他離開的時候這裡的事情也就與他無幹了。
牧傾華就當沒看到對面的人一樣,背著劍徑直從他面前走過,淡淡的香氣傳來,讓他不適的皺了皺眉,然後又很快鬆開。
可惜,他視對方如無物,不代表懷菱也能當他不存在,剛走幾步,他就被叫住了。
柔柔弱弱的美人微微福身,對他笑道:「早就聽王爺說過牧公子的美貌,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在下自愧不如。」
牧傾華腳步一頓,淡淡道:「過獎了。」
懷菱微微搖頭,「我之前一直病著,公子進府這些日子以來都沒去拜訪過,當真失禮,公子莫要怪罪才是。」
這樣一番似真似假的話,牧傾華沒有必要不信,卻也不會真去信,這幾天以來,他也算是漲了一些見識的,後院里的那些美人雖然都身嬌體弱的,但論起心機來,一個比一個厲害,眼前這人相貌清麗,氣質又好,他也不會真以為對方與外表一致,是個小白蓮。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對方顯然是一心與他交好,甚至還到他那裡蹭了一頓飯,離開的時候已經自顧自的和他稱兄道弟來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兩人既然已經都是王爺的人了,那自然就是一家人,日後要好好相處。
一家人個屁啊!誰TM是豫王的人,他明明就是葉二嘰的人!
就算涵養再好,牧傾華也沒忍住,差點爆了粗口,他覺得他禍害人的計劃要提前了,否則遲早要被雷出心肌梗塞來。
百英樓中,懷菱剛回來就以身體不適要休息為由,將下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了一個心腹近侍在旁伺候。
等人都離開,門一關,那張溫溫柔柔的臉就已經陰了下來,眼中滿是痛恨和冷意,他絞緊了手中的帕子,才忍住沒有肆意破壞,將心中的瘋狂發泄出來。
饒是如此,他整個人看上去也處在狂怒的邊緣了。
對於他這番突然而來的變臉,近侍倒是並不意外,只是倒了一杯茶過來,安慰了幾句。
懷菱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將手邊的茶盞揮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雙手撐在桌上,身子微顫,啞著聲音說道:「你看到沒有,那個狐狸精長得那樣好,難怪——難怪王爺會如此寵愛!」
近侍勸慰道:「就算他再好看也比不得你啊,公子可是當年由王爺親自選定的傾城魁首呢!」
懷菱聽了,非但沒有得到寬慰,反而恨恨道:「你也來誆我,當我沒有眼睛沒看到嗎?!」他雖自詡容貌甚佳,比之後院里的其他美人好過太多,這也是能夠吸引豫王這麼久的手段,可今日見過牧傾華之後,方知人外有人,他雖然不想承認,可不得不說,他是嫉妒的,嫉妒的發狂。
他忽然站直了身子,緊握著近侍的肩膀急切道:「你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不好看了,妝容怎麼樣,有沒有花?皮膚有沒有黑,是不是長皺紋了?」他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已經不年輕了。
「他說過會一直待我好的,他在騙我,我這次生病他都沒親自來,以前他都會陪在我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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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是個非常大方的人,自從知道了牧傾華的「弱點」之後,每天的奇珍異寶從沒落下過,如果他不是王爺,還是個頗受皇帝寵愛的王爺,估計早就傾家蕩產了。
可這樣下去,也是早晚的事了,按照牧傾華拿到手的東西來看,豫王就算再視錢財如糞土,也有肉疼的一天,而他越大方,說明他對牧傾華也就越志在必得。
豫王也不是傻子,再憐香惜玉這麼多本錢花下去了,總要把人吃到嘴才算撈回本的,就在他性致勃勃,正打算收網之際,一個人的到來卻打斷了他的計劃。
太子郭建是豫王的皇兄,是當今皇帝的長子,比之豫王的風度翩翩,他長得很平凡,文才武功在眾皇子中也不是很出色,各方面的表現都很普通,只因佔了一個長字,又是皇后所出,才被封為太子。
大雍建國兩百多年,已經開始在走下坡路了,當今皇帝不是明君,但也不算壞,手段平平,只能說是平庸,而下任皇帝,現在的太子除了能力平平之外,性子也稱不上好,脾氣暴躁,為人也是驕奢淫逸,實在說不上是一個好的繼承人。
豫王與太子的關係還不錯,至少在幾個兄弟裡面可以說是最好的了,關鍵就是兩個人都好、色,好美、色。
豫王以前可沒少給太子敬獻過美人,平日里也以太子馬首是瞻,至於真相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太子這次之所以過來,就是為了向他要一個美人,美人的名字叫懷菱。
懷菱是八年前被豫王親封的傾城魁首,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在當年也是紅極一時,後來就被豫王接進了府中,被他專寵了兩年,風頭之盛,一時無兩。
可惜再美的美人看的久了,也有膩味的一天,豫王不缺送上門來的美人,性子又比較喜新厭舊,漸漸地對懷菱也就不那麼上心了,當初盛極一時的美人便慢慢的沉寂下去。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以豫王風流多情的性子,還真的就會把這麼一位美人給忘到腦後去,可偏偏就出了這麼一件意外。
懷菱無意間被上門做客的太子給看到了,還相中了,並且為之向豫王索要。
一個美人而已,還是一個早就被他忘了幾年的美人,豫王還不至於捨不得,更不會為此得罪太子,可就在他以為這只是一件很簡單很尋常的事情的時候,那位美人竟然跑了。
他氣惱之餘只覺得大失臉面,人自然要去找的,不然太子那裡不好交代,事實上,也沒讓他找太久,不到三個月的功夫,底下的人就已經把人給帶回來了。
找回來之後的懷菱怎麼說呢,倔強冷漠,總是和他對著干,讓他有了一種久違的新鮮感,還從沒有人用那樣的態度對待過他,於是便不知不覺的對太子那邊瞞住了找到人的消息。
他又經歷了一遍當初追求美人的過程,美人雖然對他冷眼相向,但那種欲拒還迎,口嫌體正直也是一種情趣不是?!
沒過幾個月,他再次成功的把人給拿下,自己的魅力得到證實,讓他有一種難得的成就感。
再次把人給追到手之後,兩人也確實蜜裡調油過好一陣,但渣男就是渣男,豫王對懷菱有喜歡,但更多的是一種新鮮感,再多的新鮮感也始終是要過去的,等到他不再有那股子新鮮感的時候,自然會被隨手丟開。
牧傾華的出現就是一個契機。
豫王也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一幅畫,對畫中的人一見鍾情,甚至假公濟私,利用自己手上的權利滿天下去找,懷菱什麼的,再次被他拋在腦後。
只是誰也沒想到時隔半年多,太子竟然還記掛著懷菱美人,還親自跑來討要了,從這點上來說,太子比豫王還要長情一些。
可惜,被太子看中的懷菱美人並不會因為他的長情而感到絲毫的開心,他喜歡的是豫王,太子就算身份再高他也不會喜歡,而且傳言中太子那副暴脾氣跟在他身邊的非死即殘,他怎麼可能願意往火坑裡跳。
懷菱哀戚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就投向豫王,在他看來兩人畢竟恩愛一場,就算現在夾了一個牧傾華,但他對自己應該還是有情的,怎麼也不該見死不救才對。
他想的美好,奈何郎心似鐵,豫王雖然看著他的眼中帶了一絲不舍,卻還是將他推給了太子。
那一瞬間懷菱腦中一片空白,幾乎不認識眼前那個糾纏了近十年的情人,然後就是恨,滔天的恨意席捲全身,讓他的五臟六腑都要燒起來。
恨到了極點他沒有哭,甚至笑起來,那笑如往常一樣溫柔奪目,就好像所有的月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一樣,他沒有避開太子一臉驚艷朝他伸過來的手,反而就勢偎入他的懷中,柔聲道:「殿下和王爺總說我是美人,放在以前我也自認不差,但自從我認識了一個人之後方才知道,以前的我有多無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與那個人比起來,我就是與皓月爭輝的星子,簡直羞愧死了。」
豫王一下子握緊了拳頭,看著懷菱的目光漸漸滲出寒光來。
懷菱一個哆嗦,臉上笑的更歡了。
「世上竟有如此美人?!」太子摸著美人柔滑的臉,笑著說道:「那孤倒要瞧瞧,究竟是怎樣的姿容連美人你都自愧不如了。」
懷菱勾唇一笑,秋水般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豫王,啟唇道:「那殿下就要問王爺了,那美人也是王爺後院之人,很是受寵,就不知道王爺是否捨得割愛了。」
袖中的手暴起了青筋,修剪的整潔的指甲幾乎要陷進肉里,在太子望過來的那一刻,那張英俊的臉上適時的掛上體貼的笑容,他道:「皇兄要看,臣弟自然不會藏私,來人啊,去請牧公子過來。」後面一句卻是對身邊伺候的下人說的。
牧傾華來的還是很快的,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沒讓他等太久,他很快就知道了。
只見豫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上首一人拱手道:「回皇兄,這位就是牧傾華牧公子。」
他的演技還算不錯,就算恨得咬牙切齒了,表面上還能從容微笑,只是那笑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出裡面包含的那一點僵硬。
而太子已經沒空搭理他了,他的眼珠子都看直了,摟著懷菱的手不由自主的就加大了力道。
懷菱從始至終冷眼旁觀,又是嫉妒又是痛快,內心深處又帶著點悲哀。
牧傾華又不傻,很快的就看出了異樣來,然後果然就聽見豫王把他送給了太子。
送給了太子......
給了太子......
太子......
呵呵呵,這些人還真把他當成貨物送來送去了不成?!就憑著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既如此,那就毀了他們那些依仗著為所欲為的東西吧,雖然辛苦了些,但既然都已經欺到他頭上來了,他再沒反應就成任人欺凌的軟包子了,二嘰見到了會笑死他的。
一開始打算的那些小打小鬧只給點教訓的想法徹底被他拋在腦後,他決定干票大的,禍國殃民的妖道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來著。
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召回了一條美男蛇的太子殿下正興高采烈的將兩個美人帶回東宮,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嘗兩位美人的銷、魂滋味,特別是那位牧美人,三弟可是和他說了,他沒碰過他,那位牧美人還是雛兒呢。
太子火急火燎,一路上催了三次,如果不是還有一點理智,真的就想不管不顧的將美人弄到御駕上廝混一番了。
寬大的馬車中,懷菱看著豫王府在視線中一點一點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啪的一下甩下車窗上的帘子。
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總覺得有股火在他身體里燃燒著,讓他又痛又恨,想要狠狠地破壞著什麼,而那股火在他看到坐在一邊閉目養神的牧傾華時,就燃燒得更旺了。
「你不恨嗎?」他咬牙問道。
「恨什麼?」牧傾華聲音淡淡,並沒有被他不客氣的語氣所影響。
「恨什麼?」懷菱笑了起來,笑聲中卻沒有絲毫愉悅,只有滿腔恨意,「自然是很豫王郭顯,口口聲聲說愛你寵你,一輩子對你好,卻轉眼就把你送給了別人!」他恨不得吃那人的喝那人的血,更恨自己當初為何就那麼輕信了他,再次被他迷了心竅!
牧傾華終於睜開了眼,淡淡道:「不恨。」
「為什麼?」懷菱不解,他明明和自己一樣被背叛,為什麼還能像現在這樣雲淡風輕。
「我又不喜歡豫王,為什麼要浪費力氣的去恨他,比起恨,狠狠地報復回去,才是更直接有效的做法。」
報復嗎?懷菱沉默下來,隱隱約約的,滿腔的恨意似乎找到了去處......
太子是個急色的,不像豫王那樣講究風花雪月你情我願,當天晚上就把牧傾華招進了寢宮,就連想了半年的懷菱都被放在了後面,可見一張臉的重要性。
弄得牧傾華都有些後悔當初幹嘛將臉捏的那麼好看了,如果早就知道今日的遭遇的話,直接一張系統臉多乾脆,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宮裡規矩多,原本給太子侍寢的人都是要沐浴更衣,被人洗乾淨了抬上太子的床的,可牧傾華怎麼可能容忍別人碰到他,連一抹衣角都不行。
太子等了半響都沒等到,早就不耐煩了,聽了下面人的稟報后,直接讓人把他給送過來,之前的一些規矩一律都給省了,這也算是美人的特權了。
太子宮中,本該是春意盎然的良宵夜,卻顯得有些過於安靜了,宮燈閃爍,帶著微弱的光芒,幾個侍候的宮人亂七八糟的躺了一地,而那位暴戾的太子殿下橫躺在床上,睡得跟只死豬一樣。
牧傾華挑了挑眉,環顧一圈,確定沒什麼差錯之後,神行一閃,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豫王府。
豫王郭顯還沒有睡,也沒有招美人,而是負手站在窗前,任清冷的月光灑了他一身,他的臉上沒有了白天時時掛著的溫柔淺笑,整個人都沉寂下來,眉宇間陰鬱至極。
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麼,他的這個模樣也從來不會給外人看到,可今晚卻是要例外了。
當輕微的動靜從身後傳來的時候,他募然轉身,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應該也不可能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人。
無視對方從驚訝到警惕的表情,牧傾華微微頷首,問道:「深夜來訪,打擾王爺了,我只是想來問王爺一聲,可有興趣和我談一筆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