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一、謝秦夫婦那些事
因為工作的緣故,謝簡幾乎每個月都要去外市出差,少則一兩天,多則半個月。家裡雖然有雲嫂幫襯著,但兩個孩子還是讓人操心,他擔心秦苒照顧不過來,出差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定時打電話問候。
最近兩人的關係甜蜜得讓外人羨慕。有次盧果果說:「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可你和你家那位怎麼還跟談戀愛似的。」
這件事得從一張照片說起。有人拍到了謝簡在大街上和一名女子公然摟摟抱抱,狀態親密。由於角度問題,女子的臉沒有被拍進去。這張照片一傳出來,社交網站立刻炸開了鍋,都在等著看好戲,最後這件事卻有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後續。隔天,又有人拍到謝簡和妻子在商場童裝區購物。而從髮型和穿著來看,那天拍的女子正是秦苒。
說起這張照片,秦苒也很無奈,撥了撥一頭捲髮:「我不就是換了個穿衣風格和髮型,辨識度有那麼低么?」
「誰讓你家男人風頭盛,比娛樂圈的人話題性還高。外面多少人在猜測你倆哪天會分道揚鑣,結果隔天就有人看到你倆在溫泉會所里親熱,膩歪死人了。」盧果果說,「不過就是要氣死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
秦苒對於他們現在的狀態倒是挺滿意的。一個完整的家庭,有長輩、孩子、寵物,尤其是這種婚姻和戀愛關係的完美結合。自從打開心結,兩人倒不是說有多膩歪,只是很自然地想補回那段錯失的時光。
現在,他照顧她多於以前她照顧他。不管工作有多忙,謝簡都會按時回家,陪完孩子就回房陪她。
生完孩子后,秦苒就從雜誌社辭職,後來乾脆在時泰附近的地段開了一家咖啡館。生活平靜安逸,但也處處有小驚喜。
春天來那會兒,謝簡的工作愈發繁忙起來。飛機起飛前,他在她的咖啡館里坐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看她像只小蜜蜂一樣忙得團團轉,不自覺地便誤了時間。最後秘書重新訂了飛機票,她結束工作去外面送他。
「這次要去一個星期是不是?」她抱著他的腰問。
「我會儘快回來。」
「幸好是一個星期……」
他挑眉:「捨不得我走?」
「你走了晚上誰來給我暖床?」她故意哼了聲,踮起腳替他整理衣領,「在外面別喝酒,我隨時都要跟你的小秘書通電話查崗的。」
繁華的商業街人來人往。兩人依依不捨地抱了會兒,最後她推開他,說了句「去趕飛機吧」。
等到他的車匯入車流中,秦苒酸酸地想,這才剛走呢,她就捨不得了。
第三天,她買好了去那邊的機票,讓員工幫忙看著下店裡的情況,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往那邊趕。
見她出現在酒店的房間里,謝簡一開始還以為出現了幻覺,等有真實的觸感之後,他調侃道:「這麼想念我?」
「才不是,有個我喜歡的明星要來這邊開演唱會。」她拿出票,在他面前晃了晃,「順便就來看看你。」
「嘴硬。」謝簡將她抱起,感受到那雙勻稱白皙的大腿夾在自己腰間,瞬間勾起了滿腹的火。
事後,他輕輕揉捏著她身上的軟肉,聽到她憋笑說:「咱們這樣像不像私奔?」
「挺像的。家裡有兩個小東西在,一天都得不到安寧。」
「哎,你說我生完孩子后,身材有沒有走形啊?」她忽然問。
「沒有。」他將大掌往上移,說,「這裡更大了。」
「你有沒有正經話可以說?」她拍掉他的手,「怎麼年紀越大越色。」
謝先生很委屈:「是你引出這個話題的,我只是在誠實地發表自己的看法。」
後來,她問:「說實話,如果高中的時候我跟你表白,你會不會答應?」
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搖頭。
她翻過身去,語氣悶悶:「說個善意的謊言會死啊?」
「那個時候的我不夠成熟,也不夠好,你跟著我會受委屈。」他解釋道。
秦苒臉色稍霽:「看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雖然心裡還是有點遺憾,但經歷過這麼多,秦苒也算是明白了,這世上哪有童話開頭童話結尾的愛呢?像他們這般的夫妻,已經算是極為幸運。
年少時的苦難和長大后的彷徨,讓他們變得成熟、有擔當,一步步走過來,也算是圓滿了。
就像他說的,婚姻不僅僅是靠愛情,他們以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以後,風雨同路,執手相伴。
二、窄門的救贖之預告篇
楊曉怡掏出身上僅剩的四百塊錢買了兩張火車票。十多個小時的硬卧,老舊的漆皮火車,在「哐當哐當」的噪音下,穿過秦嶺一路來到西安。
睡在她對面的是一個留著平頭卻極為英俊的男人,年紀看起來不到三十歲,身形極為高大,莫名讓她害怕。
他沒有帶行李,孓然一身。
養父楊承志早早便睡下來,但因為平常的習慣,睡眠很不安穩,翻來覆去極為不安。她坐在狹窄的床上,盯著外面的一片漆黑,突然察覺到旁邊男人凌厲的目光。
楊曉怡扯過被子蓋上,敏銳地豎起耳朵,在沒聽到任何動靜之後,舒了口氣。
第二天早上起來,對面的男人已經穿得規規整整。她看著他,他看著窗外,意味不明的安靜。
後來車廂里那邊有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過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給壓在狹窄的床板上。那人堅硬修長的身體抵著她,一隻大掌捂住她的嘴。他的眼神里有很多東西,她讀懂了他的暗示,安靜下來,扯過被子蓋住他。
「操!姓季的不在火車上。」一個男人低聲罵了句。
楊曉怡喘著氣,死死地瞪著身上的男人,卻不敢多說兩句。
在別人眼裡,她已經是被社會拋棄的蛆蟲。
她和她的養父,都是不光彩的存在。
火車在咸陽站停下時,他終於放開她,拿了煙出來聞,陰冷的眼神時不時投在她身上,刺得她渾身不舒服。
楊曉怡抱著雙臂,繼續看窗外。
到了西安,人群在火車站湧入湧進。她牽著楊承志往外面走,遠遠地瞥見那個男人和另外一個長著娃娃臉的男人坐上了去兵馬俑的大巴車。
「曉怡,你身上還有多少錢?」楊承志問。
「不到十塊……」她收回目光。
楊承志嘆了口氣:「去了那邊,可能要委屈你了。」
楊曉怡營養不良的身軀堅挺在陽光下,像一棵瘦弱卻始終打不垮的小白楊。
一個月後,新疆哈密。
「我這車壞了,你們先下去,車上有水。」荒涼的公路上,一輛載著木板的貨車停下來。司機探出頭來,對著貨箱大聲喊。
楊曉怡從奇怪的夢中驚醒,一睜眼,荒涼的戈壁灘出現在眼前。
幾分鐘后,她跳下車,踢著路邊的禿鷲屍體。楊承志坐在一塊石頭上做木雕,遠處,風吹起一地的黃沙,迷茫的天和地。
她喝了兩口水,撿起石頭往遠處扔。
司機也下了車,在一旁苦惱著:「這可咋辦嘛,發動機壞了。」
「不能修?」楊曉怡問。
「不好修。」
「那怎麼辦?」
「看看有過路車沒。」司機乾脆也坐下來。
天快黑的時候,從遠處駛來一輛越野。司機慌忙起身站到路中間揮手,結果那車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拐過他繼續往前開。
「操!」司機罵了句。
越野停了下來,夜色中,踩著黑色皮靴的男人從上面下來。
楊曉怡站起身,看見那人一步一步往這邊走過來。
「三哥?」司機瞪大眼睛,「三哥!」
晚上冷了起來,楊曉怡抱緊雙臂,往後退了兩步。男人從包里掏出煙來遞給司機,自己也點燃一支。
「魏子,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這是楊曉怡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低沉、渾厚。
「我這不是走投無路了么。三哥,我上個月就聽說老頭子拿錢把你保釋出來了,那群龜孫在現在還在找你。」
「無妨,一群廢物而已。」男人手指間的煙頭忽閃忽滅,夕陽徹底落坡后,他指了指楊曉怡,問,「那兩個人你認識?」
「不認識,就是搭車的。」魏子說。
楊曉怡裹了裹衣服,踢著路邊的石子。
男人冷笑:「不認識的你也亂搭,不怕惹上一身腥?」
楊曉怡咬唇,走過去拍了拍楊承志的背。楊承志的咳嗽嚴重了些。
她用餘光瞟著男人,在心裡罵了句「混蛋」。
黑夜中,他的身形更顯高大。
那是楊曉怡第二次見到他。她記得尤為清楚,這個男人在火車上壓過她兩個小時。
後來,他朝她走過來,拉起她的手臂,把嘴上叼著的煙取下來狠狠摁在她的手臂上。楊承志發瘋似的撲過來,被魏子抱住了。
「要搭我的車是么?」他扔掉煙頭,握著她的手臂,感受她輕微的顫慄。
楊曉怡疼得鑽心,眉頭直皺,卻半句話不說。
「搭我的車就要付出代價。」男人放開她,融入了夜色中。
楊曉怡從魏子手上牽過父親,爬上貨箱拿出行李,一言不發地往越野車上走。
(未完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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