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藺默雪一臉迷茫，不明白他為何忽然變得冷漠。

她的身子微微瑟縮，以為是自己惹他不高興，但她還是鼓起勇氣道：「早餐是最重要的一餐，不吃會沒力氣工作。」

一股沉窒的氣氛降臨，藺默雪的眼眶漸漸起了霧氣，眼看就要淹大水時，衛風海終於投降了。

「我吃就是了，用不著哭。」藺默雪破涕為笑。

「你終於笑了。」衛風海說道。

她臉上的笑容微僵，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

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

她睜大眼睛，愣愣的望著他。

不等她有反應，衛風海便往飯桌走去。藺默雪摸著自己的小腦袋。

剛才他的手掌揉著她的小腦袋，好像有一股說不出的疼惜…….她的臉頰忍不住一紅，心裡升起古怪的甜蜜感。

她心想著，或許當他的未婚妻並不是一件太難忍受的事。

「你在做什麼？」衛風海蹙起眉頭，瞧她一下子替他準備碗筷，一下子幫他將所有早餐堆在他的面前，忙完之後，還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像是等待著宣判的犯人一樣。

「啊？」藺默雪一臉困惑。

「你站在一邊幹嘛？」她的手指糾結成一塊，怯生生問道：「難道是早餐不合你胃口？」

衛風海突然覺得她根本是外太空來的外星人，為何她每次都是答非所問呢？一看到他蹙起眉頭，藺默雪整個人身軀顫抖，「你不喜歡嗎？那我下次再改進。」

「你在怕什麼？我又不是野獸，不會吃了你。」衛風海不解的問道。她的反應是他隨時撲向她似的。

「我沒有在怕。」她剋制自己不安的心情，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過來。」衛風海向她招招手。

藺默雪渾身緊繃的走過去，看到他揚起手臂以為他要打她，她立刻閉上眼睛，肩膀緊縮成一團。

「你在幹嘛？」她的反應讓他不解，活像是他要凌虐她似的，他的濃眉打結，那種感覺很不舒服。

他這個人雖然很不懂得體貼，也粗手粗腳的，但是他不會打女人，就算對她的身份有異議也一樣。

可是她的反應卻讓他覺得自己科就像毒蛇猛獸一樣。

衛風海溫柔的捉起她的手臂，發現她的身子抖得很厲害，他不禁懷疑她真的有這麼怕他嗎？

「你要趕我出去嗎？」她的眼眶蓄滿霧氣。

「我幹嘛要趕你出去？」衛風海只覺得莫名其妙。

「早餐不是不合你的意？」藺默雪的聲音在發抖，表情充滿惶恐不安，潔白貝齒緊咬著鮮紅唇瓣。

卸裝她幾乎自虐的動作，他扣住她的下顎，將她的紅唇從貝齒下拯救出來。

「別再咬了，我沒有說早餐不合我的意，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怕？」

「我以為你不喜歡…….」她清靈的眸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哀傷。衛風海心一動，差點就想撫摸她的小臉蛋問她原因了。

怪事，為什麼他在乎她起來了？

是因為她膽怯的模樣，像極了他不是好人似的，所以才會在乎吧！衛風海在心裡找了個籍口。

他清清喉嚨，「早餐很好吃。」

「可是你為什麼板著臉？」手還揚了起來。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我是想叫你別忙了，我有手，我會自己用，你乖乖坐下來吃飯。」

「我可以等你吃完后…….」她話還說完，就被衛風海用堅定的語氣命令道：「坐下。」

簡直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她馬上正襟危坐，讓衛風海看了又好氣又好笑。她怯生生的望著他臉上無可奈何的笑容，感到有點手足無措。她不了解他要做什麼？

他把她替他準備好的早餐，一半推到她的面前，「吃吧！」

「但是這是為你準備的。」

「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你當我是豬嗎？」衛風海沒好氣道。他的眼中帶著一抹笑意，讓藺默雪鬆了口氣，知道他並不是真的生氣。

「可是…….」

「還有什麼好可是的，居民點吃吧！」衛風海漫不經心道，開始吃起她準備的早餐，有粥、有飯還有土司，桌上擺滿了她炒好的菜，樣式十分豐富，讓人胃口大開。

藺默雪猶豫了一下，拿了塊土司咬了一口，然後用眼角餘光瞄了他一眼，像是怕他會責備般，又把小腦袋縮了回去。

瞧她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不知為何，竟讓他想起了孤兒院里的小朋友，是那麼畏懼不安，甚至到了恐懼的地步。

見她根本沒有動桌上任何菜，只是嚼著土司時，他搖搖頭，把荷包蛋還有培根掃進盤子里端到她面前。

她一臉訝異的看著他，受寵若驚的模樣讓他心中充滿疼惜。

真是見鬼了！她明明是名千金大小姐，應該擁有無限的寵愛和富裕的生活，為什麼她的表情看起來如此感動？

「快點幾吧！你自己的手藝怎麼可以不吃？」衛風海聲音粗啞道，神情有些狼狽的別過頭，不想瞧那張令自己想要憐惜的臉孔。

「可是材料是你的…….」

「如果不是你煮出來，我怎麼會有早餐可以吃。」藺默雪差點想說「剛才你還不想吃早餐」，但話到嘴邊她呑了回去，知道他的話只是為了安撫她。

吃完早餐后，藺默雪默默整理桌面。

衛風海看她的動作像是做過千百回似的，沒有任何生疏引起他的疑惑。

她真的千金大小姐嗎？可是如果不是，石溯流那小子怎麼會讓她做自己的未婚妻？不過實在太奇怪了，她的反應完全不像嬌嬌女，他以為她樸實的裝扮只是為了吸引他的目光，但現在看來又似乎不太像。

瞧她熟練的動作，叧像個嬌嬌女！千金大小姐恐怕連洗碗精是什麼也不知道。

這時，衛風海在她挽起的袖子下，見到她裸露出來的手臂，他的臉色微微一變，突然沖了上去抓住她的手臂。

「這是怎麼回事？」她白皙的手臂上竟然留下青紫色的痕迹，甚至有些是舊傷口。這些傷口他曾經看過，明顯是受虐的傷口。

藺默雪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連忙把手臂從他手掌抽回，看到他陰的神情，不懂他為何生氣？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衛風海臉色變得鐵青。

原本他還在猜測現在是夏天，她怎麼還穿著襯衫，沒想到是為了遮掩住傷口。

她不安的盯著他幾乎冷酷嚴肅的臉孔，不自覺流露出脆弱與零用錢，似乎害怕被責罰。

「這些傷是打哪兒來的？」他眼神炯炯的凝視著她。

她卻迴避他的目光，「我不小心摔到、撞到的。」

「不小心摔到、撞到？」他的眉頭微挑起。

她以為他是傻子嗎？看不出這是有人惡意凌虐過後的痕迹。想當初他就是…….衛風海搖搖頭，揮運過去的記憶，小心翼翼的碰觸她的傷口。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他聲音低啞的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他的碰角，令藺默雪的眼眶紅了起來。

在他身上，她感覺到自家人身上從未感受到的溫柔和呵護，灼熱的淚水冒了出來，讓她眼前的視線一片迷濛。

「謝謝你。」藺默雪輕聲細語。

質量關她笑中帶淚的模樣，他眯起銳利的眼眸。

他可以不去問她發生什麼事，但是他可沒說不去問別人，他要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

「石溯流，你欠我一個回答。」衛風海緊繃著臉，像旋風似的刮到他面前扔下這句話。石溯流挑挑眉，模樣十分優雅的托著下巴，嘴角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我欠你什麼？」他說得曖昧不明，讓人有想像的空間。

看到石溯流可惡的笑容，衛風海的拳頭就有些痒痒的，想將石溯流那張俊挺的臉龐揍得不成形。

「我的未婚妻為什麼身上會有傷？」衛風海也懶得拖泥帶水，直接就開門見山問道。

「你的未婚妻？你這麼快就承認她是你的未婚妻啦？」石溯流笑著問道，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察覺到自己的失言，衛風海上次用力一瞪，「你少轉移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你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她的事？」石溯流緩緩開口，根本不把衛風海的怒火擺在眼裡，他的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甚至還稱讚衛風海道：「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細心，這麼快就發現她有問題，你懷疑她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這跟真的假的的千金大小姐沒有關係！」衛風海火大的拍打桌面，砰的一聲，巨大聲響回蕩在狹小的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