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她硬著頭皮點頭,「我說!」
「小正,」顧隨君又道:「你不用倒立了!」
「謝謝少爺,謝謝白蘇姊姊!」小正感激得眼眶含淚。
「準備一杯涼茶,給你的白蘇姊姊潤喉,免得說故事說啞了嗓。」這溫潤的嗓子若啞了,可就沒那麼悅耳了。
「是!小的馬上準備!」
手捧著小正給的涼茶,管白蘇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更不知該怎麼在兩個時辰內,僅說完她六歲之前的枚事?
那樣小的娃兒,會有什麼幼時記憶呢?要不是賣身葬父那段太深刻,她說不定早淡忘了到古家堡的原由。
這任性的少爺,不由他又不行,真怕她這次又無法特任務有始有終,到時不曉得又得連累哪個同門替她完成任務。
「嗯咳……」清了清喉嚨,她將自姊姊們那兒聽來的、有關於家中的一切回憶,盡其可能地堆積出一個完整的故事,說給了任性的大少爺聽。
馬車顛簸,他躺卧的姿勢卻像待在家裡的房中,恬然自得,而最令她驚奇的是,他似乎比她要早發現杯中的涼茶見底,總會適時叫小正斟茶,一路上都未曾渴了她的口。
時近傍晚,馬車進了鄰城客棧,身為保鏢的她,不與護衛們輪班,而是專註地守護在門口。
「你,進來。」二更天時,顧隨君突然開門對她命令,同時要睡眼惺忪的小正出去。
「少爺,有事嗎?」管白蘇問。
顧隨君上床拉被躺下,「拉把椅子坐到我床邊來。」
管白蘇一頭霧水地拉了張圓凳置於床邊。
「你就坐在這兒保護我。」他打了個呵欠,「可別讓我在睡夢中見閻羅王!」話一說完,翻身便閉目安睡。
坐在椅上是比站著舒適,且離他近,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也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做反應——管白蘇覺得能這樣近身保護,的確是比在門口好。
她挺著背,閉上眼,進入假寐狀態。
沒一會兒,她感覺到有什麼正要靠近她的身,她迅速張眼跳起,反手特其扣制在床上,同時點亮燭火。
「少爺?」她訝異「攻擊」的人竟然是顧隨君。「您叫我嗎?」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睡著了。」
「少爺您您大可放心,就算睡著,我也是充滿警戒心,不會讓您發生不測。」像只兔子一樣,就算在睡夢中也處於警備狀態,是保鏢的入門功失。
「嗯哼!」顧隨君輕應一聲,又翻身而睡。
約四更天時,假寐的管白蘇又感覺到有東西迅速接近,她抬手想格擋時,赫然發現她打中了顧隨君的臉。
「少爺,你怎麼又……醒了?」他吃飽太閑不睡覺,一直測試她?
「我無聊。」他靠在床柱,肩膀幾乎貼著她的。「繼續說吧!你六歲之後的故事。」
「又要講……」
就算在黑暗中,管白蘇也能感覺得到那雙眸子又投射過來冰冷的眼神。
這任性的少爺可是不準任何人拒絕他的!
「說說你進入古家堡后的故事!」
床柱太硬,靠著不舒服,他索性將頭靠上她的肩頭。
感覺到他竟然直接靠著她,管白蘇渾身僵硬。
「怎麼?沒碰過男人?」
「我……」
「我……」
「我只是把你當床柱靠著,別自作多情了。」他還故意調整了一下姿勢,「你太瘦,靠得真不舒服,若跟小正一樣胖胖的,像團棉花一樣,才叫舒適,可惜小正太矮。」
十六歲的個子,才到他胸口,管白蘇也沒高到哪去,但至少還可觸及他的下巴,委屈一點,勉強靠著。
哪有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管白蘇十足十見識到大少爺的任性了。
「可別說你以前沒遇過把你當柱子的。」
她悶聲應道:「是沒有。」
「怎麼?你過去的僱主都把你當什麼了?」
「保鏢。」喉嚨里有著壓抑。
「富家千金也是?」
「當然。」
「我猜還當情敵吧?」
他的一語道破,讓她愕愣了下。
她十六歲才出第一項任務,現年十八,他就已是她第四個主子了,古家堡租賃保鏢一年一簽,在時間上怎麼算都不對,再加上她的姿色過人,軟語呢噥,一定是在這上頭出了問題!顧隨君隨意猜猜也猜得著。
「你可想當我小媽?」他語帶促狹。
「什麼小媽?」
「我爹的妻。」他滿眼曖味地等著看她反應。
「怎麼可能?」她吃驚地大喊,一臉難以置信。」我怎麼可能當老爺的妻?我是保鏢,不是來賣身的!」
她說得義正詞嚴,戳中顧隨君的笑點。
「哈哈哈……」顧隨君突地捧腹大笑。「哈哈哈……你真是有趣……真是……呆到了一個極致……」
【第三章】
她才覺得連個人莫名其妙到了一個極致!
呆?她哪裡呆了?
顧念鍾看她時的眼神帶著邪念,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在連個時候,假裝不知情才是上策,難不成要她直接到他面前將他的眼睛戳瞎,不准他有任何非分之想嗎?
「若你生得出一名兒子,在我家的地位可就不同凡響。「說著,他輕佻地特手貼上她的小腹。
」請少爺自重!」
受輕薄的管白蘇火大地扣住他的手腕,不料顧隨君竟反轉手勢,將她拉躺上床。
「你心底很明白,你的笑誘惑著男人……」長指點上她的嘴角。「嬌嫩的噪音勾引著男人……」
「胡說八道!」管白蘇漲紅著小臉,打掉正畫著菱形小嘴的手指。「不準碰我!」
「不是我要碰你!」他的唇揚起讓管白蘇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的冰冷微笑,「是你一直放出希望別人碰你的訊息!」
「我才沒有!」她掙扎著想脫離他的箝制。
連男人哪需要保鏢?他不過是巨掌輕扣住她的肩膀,就讓她的上半身難以動作,可見在他過度俊美的外表下,潛藏著深不測的實力,武功遠遠在她之上!
是顧念鐘不明白自個孩兒的底細,還是不捨得他出手,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你打一開始就誘惑我家老總管選你,要不他在我家兢兢業業數十年,就是因為太過明白我爹的喜好,才能平安無事,卻為了你差點殯命,更別提那些護衛了,甚至連我爹也動起想納你為妻的念頭。」連些,他全數看在眼底。「你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看著你,注視著你,愛著你……」
「不要胡說八道!」被污蠛的她氣紅了眼眶。
「你必定打小就不得疼,是倍受忽略的那一個,所以千方百計運用各種手段想引人注意……」
「顧隨君,給我閉嘴!」她怒吼。
「惱羞成怒了?」笑意在他嘴角盪開,「我跟你不一樣,我就算要月亮、要星星,甚至要皇上床上的寵妻,我爹也會想盡幫我奪來,你一定很嫉妒吧?」
「誰嫉妒你來著?誰說我缺乏愛來著?我出任務時非常受僱主喜愛,跟僱主的感情都很好!」
「有好到上了他們的床嗎?」
管白蘇的身子抖顫了下,她不曾去誘惑過任何人,更不像他所言,以甜笑、以讓人酥軟的聲調勾誘男人喜愛她,但她卻又不能否認,在先前失敗的任務中,僱主或僱主身邊的男人皆不約而同愛上了她,因此惹得僱主的妻子或未婚妻爭風吃醋,鬧得不可收拾,最後只好臨時撤換保鏢!
小妹管杜蘅就是為她替了富家千金那次任務時,被僱主遷怒,在受到攻擊時,明明可保護僱主全身而退,卻因僱主從中作梗才廢了左手。
事後,那個僱主說她不懂武功,不曉得這會做會害了小妹,管白蘇氣得想殺了她,卻被堡主禁足三個月,要說保鏢保護僱主時受傷是天經地義,管杜蘅受傷是她學藝不精,讓她從此之後恨古斷鴻入骨。
但她最不能原諒的卻是自己!
她不曉得到底哪兒出了差錯,她明明是這麼盡心地想完成任務,為什麼上天就是不讓她稱心?
「顧隨君!」她火大地再也顧不得古家堡的規定,抬起腿,就要往顧隨君胯間的命根子踹去。
「別太衝動!」顧隨君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腳踝,往旁一拉,讓躺在床上的管白蘇嬌軀呈現十分曖昧的姿勢。「踹了我,你這個保鏢可就要被回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