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暗流涌動(3)
「老爺子.我想讓你知道的是.現在是我做主.你們這筆生意做不成了.」
「混賬.」濮陽坤滿臉的褶皺都在顫抖.他把手上的拐杖狠狠地在地面上剁了幾下:「這裡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哪裡來的就滾回哪裡去.」
吳雄斜蔑了兩人幾下.然後把瑞士軍刀一收.一下就站了起來:「既然你們要處理家事.我就先走了.」
「將軍.」濮陽坤連忙站起來.生怕他真的就一去不回.他轉頭雙目噴火地吼道:「滾.你沒聽到我的話嗎.」
濮陽洲卻是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裡.眼角眉梢都是輕鬆地向上挑起.他溫和地說道:「你們做別的生意我沒興趣管.但是要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做毒品.對不起.絕不可能.」
濮陽坤這下才品出了兒子忽然來的意思.他常年不在家.就連過年都不知道去哪裡廝混了.
每次一出現都要氣掉他半條命.
今天這種場合.他忽然發現事情有些不受他的控制.
原來以為退位以後.他可以讓兒子變成一個傀儡.自己在幕後操縱著整個濮陽氏.濮陽氏現在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的考驗.一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覬覦著濮陽氏.如果他隱居於幕后.很多危險都會由這個從來都不正眼瞧的兒子去頂著.他也好騰出手來一把揪出那股暗勢力.
他只是一個私生子而已.他的出生只是他的一個笑話.一個舞女想要嫁入豪門的天大笑話.只是一個被人利用的籌碼而已.
如今.這個想法好像離他越來越遠.
吳雄依然把玩著手中的刀子.有些調侃道:「還是聽你老爹的話快點離開這裡.今天這筆生意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濮陽洲沒有回答.他雙手修長的十指交叉.心裡在默默計算著時間.
五、四、三、二、一……
「阿洲.全部搞定了.」南珉一下闖進來.那張笑得很刺眼的臉出現在門口.他就像是邀功的孩子.笑得很是沒心沒肺.
周圍的保鏢一呼啦地都要圍上去.只見吳雄把手一擺.那些人才立馬停住.眼神都警戒地盯著兩人.
濮陽坤氣得渾身都要燃燒起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周立國的心也是如瓷器裂帛般發出嘎吱吱的聲音.
南氏一直都是他們兩家要打擊的對象.這樣重要的場面.居然有他們的新任董事長出現.而且是在這樣放手嚴密的情況下.一定是出現了什麼不能控制的事情.
南珉笑容可掬地走進來.「坤伯.小侄我一向都是和阿洲穿同一條褲子.他要做什麼.我就如飛蛾般撲過去.不過這次我的手伸得長了一點而已.我把覃將軍的兒子已經送回了金三角.」
這個消息一出來.簡直就如一個晴空霹靂.「怎麼可能.」吳雄騰地一下站起來.臉色簡直比鍋底還黑.「覃怎麼會有兒子.」
濮陽洲平靜地說道;「覃將軍的哥哥在很多年前.為了救他被地雷炸死了.他有一個嫂子.一直隱秘地住在另一個村子.這件事情已經過了十九年.你們大概都已經忘記了.」
吳雄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什麼.他不是沒有想到斬草除根.可是一個孀居的寡婦.又十幾年沒有露面.誰還能去找她的晦氣.
南珉見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得掉下來了.滿臉喜悅地說道:「答對了.你很聰明.覃將軍的兒子就是和他的嫂子生的.只不過他怕別人發現這件醜聞.讓大哥的舊部們寒了心.所以一直把她們母子保護得好好的.」
吳雄哆哆嗦嗦地指著南珉.本來就不順溜的舌頭更加打轉:「你……你……」
「我沒有做什麼.只是讓那小子拿著DNA的化驗單去聚攏覃將軍衷心的舊部.哦.對了.他還從我們這裡賒了一大批武器.這個帳可要記在你的頭上了.」
吳雄僵硬地脖子往周圍一轉.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的人已經一個個都定定地站在那裡.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完了.一切都完了.本來他用卑鄙的手段害死覃那個死鬼.趁著人心不穩親自來這裡談這筆生意.就想要借著這筆生意的利益和他處事的手法來穩定局面.現在這筆生意還沒有成功.居然有一股凝聚力又把分散的覃部勢力結合起來.等他回去的時候.一定是江山易主的事實.就算現在坐火箭回去.也是來不及的了.
南珉連忙好心地加一把火:「你看他們做什麼.這些人跟著你走南闖北的.我只是讓他們好好地休息.」
如果仔細一看.吳雄能發現他手下人的脖子側面.都在同一個位置插著一根牛毛般細的一根銀針.針身插入的皮膚周圍.已經都變得淤黑一團.原來上面都淬了羽蛇的毒.
這種暗算的方法雖然古老.可是比槍支彈藥的動靜小.等到發現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水到渠成了.
吳雄收回驚恐的目光.他駭然地盯著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的濮陽洲.感覺這個年輕的小子就像是地獄里來的修羅.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精心策劃的一切如齏粉般捏碎.
「帶他下去.」濮陽洲冷漠地說道.
兩個本來是周立國布置的保鏢走上來.一人在吳雄的腰間抵上槍口.一人上來架住他的胳臂.就像提小雞般把已經心如死灰的吳雄給拎了出去.
門被關上.
南珉拉開一把椅子.雙臂抱在椅背上.笑眯眯地反身坐了.
周立國激動著要衝過來.她朝南珉吼道:「你不能這樣.你這個混蛋.你不是要娶我們家佳佳嗎.你居然敢這樣對我.」
南珉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阿洲.這件事兒我給你被黑鍋.你得解釋解釋.不然要被我的公主誤會了.就算你是我兄弟.我也要翻臉.」
濮陽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南珉雙手攤開聳聳肩.「看吧.我也無能為力.阿洲都不穿的破鞋.我為什麼要提起來.」
周立國聽到他這樣羞辱自己的女兒.氣得簡直頭頂冒煙.他掙扎著就要衝過來.無奈困住他的那幫保鏢太他娘的王八蛋了.以前都對他畢恭畢敬.什麼時候變成了南氏的人.
濮陽洲嫌棄地皺了一下眉頭.南珉立馬吼道:「還不快把這個老小子拖下去招待一番.沒見我們阿洲少爺眉頭都要擰出水了嗎.」
濮陽洲一記狠目掃視著他.南珉笑著縮了縮脖子.笑盈盈地說道:「得.過河拆橋.我又不是第一次別你這樣對待了.我閉嘴總行了吧.」
濮陽坤忽然瘋魔般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想不到我的兒子居然有這麼大的出息.直接讓老夫吃了一個釜底抽薪的大虧.現在賣家沒有了.我也做不了這筆生意了.真是好……真是太好了.」
「誰要在我眼皮下面做毒品生意.就得有反抗我的能力.」濮陽洲毫無溫度地眼眸望著他.似笑非笑道:「你已經在這個地域吃了那麼多次虧還沒有學聰明.如果不是因為母親.那個被看做是賤草一般的女人.你早已經去見閻王了.」
濮陽坤面色煞白.「你是我兒子.難道你敢殺了老子不成.」
濮陽洲抽回圓桌上的黑色皮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覺悟.」
濮陽坤的老臉從白又變到紅.對啊.他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覺悟.被自己的兒子戳中了痛處.他也是剛剛才發現這個是他的兒子.以前.以前自己都幹什麼去了.
「如果你不是要侵犯到我的領域.我依然在能夠控制的範圍內.讓你好好的做你的一族之長.好好地做你的董事長.」
濮陽坤兩邊眼眶都瞪得發酸了.他恍然大悟:「你.是你.你就是那股暗勢力.」
濮陽洲站起啦.淡淡地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的遊戲到此結束.濮陽氏我會讓他好好穩在那裡.直到我厭惡到極點的時候.我會親手把它毀滅.」
南珉也站起來.有些局促地問道:「那他怎麼辦.」
濮陽洲深深地望了南珉一眼.嚇得他連忙跳出好遠.
「我靠.你要吃了我啊.算了算了.我也不為難你做這個決定了.」他朝濮陽坤嘿嘿地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坤伯啊.從今天起.就委屈你去我的養老院做最尊貴的客人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就憑我和阿洲的關係.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你這個不孝子.居然敢謀奪我的家業.」濮陽坤又慌又怒.揮舞著拐杖阻止著靠近他的保鏢.「你們做什麼.別過來……別過來……啊.」
保鏢們逮住一個空檔.就直接撲了上去.把這個固執的老頭一下摁倒在地.
「救命……救……嗯……嗯……」濮陽坤淤青的嘴角被一塊兒布給沾上.
南珉定睛一看.嘶嘶地吸著氣.連忙擺手道:「快把他送走.誰腰上的狗皮膏藥.居然撕下了亂貼.」
「走了.」濮陽洲長身玉立地站起來.
南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難得嚴肅地問道:「你還是不忍心見血.」
濮陽洲偏頭斜睨著他:「我只是答應母親不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