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山中顫抖

黑暗，讓人睜不開眼的黑暗，就像沒有盡頭的黑夜。深呼吸了一口空氣，意識逐漸從虛無中清醒過來。我應該是坐著的，眼睛上有一層厚重的壓迫感，而嘴上則有一種被捂住的嚴密感。我想伸出手，卻發現手被綁在了後面。雖然空氣有些涼，但我並不感到寒冷，因為我能感覺到來自兩旁的溫暖。我好像被兩個熱乎乎的東西夾在中間。這是哪裡？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頭有些疼，腦袋昏昏沉沉的。腿部的麻木感正變成難忍的疼痛感，好難過。剛才我的雙手極其無力，但現在劇烈的疼痛正讓雙手開始掙扎。唉？好像綁住我手的繩子沒有繫緊。我稍微一用力，雙手就逐漸的從束縛中拔了出來。

好難受。

我用肩頭的力量慢慢的將雙臂挪到身前，溫熱的血液沿著手臂血管流遍整個雙臂。

顫抖。

雙臂就像軟綿綿的棉花，雙手上的手指用不上力氣。我慢慢的將手摸索到臉頰，那是一層膠布。我用大拇指上的指甲划著臉頰的邊緣，慢慢地在膠布上找到一條小縫，於是我用頭部的力量讓指甲插深到膠布里用盡手臂的力量向外掰。膠布的一角被撕了下來。我用手慢慢的撕著膠布，終於能將嘴張開了。

我大口大口呼吸著微涼的空氣，渾身的力氣正在恢復。我用手臂架著自己，慢慢的將身子向爬，然後緩慢的仰面躺下。溫暖的血液流向雙腿，真的好舒服。

不知過了多久。我趴過身來，用手臂的力量撐起自己，讓我起身跪在地上。我伸出雙手，將遮在自己眼前的，毛巾一樣質感的東西拿了下來。我雙眼冒著金星，血液開始浸潤眼部。我向前傾，兩隻手撐在地上，微微地喘著氣。

我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我能看見黑暗中的物體，但仍然有些意識朦朧。我不太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在我面前，有六個黑漆漆的人影，雖然看不清是誰，但銀色的一塊塊膠布卻弱弱的泛著光，顯得分外扎眼。

他們是誰？

妹妹，一個聲音從我內心深處傳了出來。對了，想起來了。當時我正和妹妹提著包準備回家，天很昏暗，周邊一個人都沒有。這時在身後空曠的馬路上，傳來了汽車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我和妹妹本能的沿著聲音向後看去。那是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車窗貼的很黑。

車在我們旁邊停了下來。黑車？我正要揮手讓他們走，車門卻突然被拉開。三個渾身黑衣的蒙面人，一人拿著一塊布子向我們撲來。我和妹妹剛尖叫了一聲就被他們抓住，嘴還被布子捂著，好奇怪的味道，眼前黑了下來。

我和妹妹被綁架了！小雪！小雪在哪裡？在這些人里嗎？我想喊妹妹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彷彿被蠟堵住一樣發不出聲。

恐懼的力量讓我變得果斷起來，我摸摸旁邊一個女孩的頸部動脈，搏動的觸感表明她還活著。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把她臉上的膠布撕掉，又解開了罩在她眼前的毛巾，露出她的臉。但光線實在太弱，我看不清她是誰，我將她慢慢從牆根上移開，讓她向右側躺著，然後開始手忙腳亂的解她的繩子。

一解開繩子，我就搖晃起她來，她開始有了反應。我感覺有人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雪？小雪？」蚊子哼哼般的聲音從自己喉嚨里蹦出來。自己感到有水珠從自己臉上滑落。

「啊...」對方微微哼了一聲，「姐姐？」

我抱起小雪哭了起來，妹妹就在我懷裡，妹妹就在我懷裡。放心了。

「姐姐，這是哪？」

「我不知道。」

「我們怎麼了？」

「我們被綁架了！」

「姐姐...」伏雪一聽就哭了起來。

姐妹倆抱著哭了好一會。幾分鐘后，她們聽到了一些用鼻子發出的哼哼聲。

「姐姐，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

「他們也是被綁架的吧？」

「不知道，不要管他們，我們走。」

「等等，姐姐，幫幫他們吧。」

「他們說不定是什麼壞人，不要管他們，我們走吧。」

「不會的，不會的，幫幫他們吧，姐姐。」

「妹妹你...」

在黑暗中相擁在一起的姐妹沉默了會。終於，心疼妹妹的伏秋軟下心來答應了伏雪的請求。

她們摸索著將其他5人的繩子、膠布和蒙眼布拿了下來。憑觸覺，她們感覺這5人中有3女2男。

黑洞洞的房間里，時不時傳來呻吟聲。現在5個人都還處於虛弱狀態。伏秋起身摸索著牆壁，試圖找到房間燈的開關，但牆面異常的光滑，觸感像是乳膠漆，沒有太多灰塵也沒有任何突起——這是個沒有房燈的房間。屋裡有兩個窗戶，離地面有2米左右，微弱的光從窗戶外照到房間里。

伏秋在圍著牆在屋子裡轉一圈時，摸到了三個房門，其中一個是被內鎖住的防盜門，除非用鑰匙，否則無法從內外打開。剩下的兩個門可以打開，但裡面好像都是洗手間，兩個都有窗戶。沿著牆根走時，伏秋還踩到了幾個體育館里常用的那種墊子一樣的東西，碰到了幾張桌子。桌子上好像堆滿了物品，憑觸覺伏雪感覺裡面有速食麵、火腿腸還有真空袋裝的雞蛋。她還踢到了幾桶桶裝水和水缸。摸著地面，呼喚著妹妹的名字，在碰到幾個被子一樣的東西后伏秋回到了妹妹身邊。

「你們都是什麼人？」伏秋問道。

「這是哪？」一個男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不知道，但這是個盛滿東西的房間。我們被綁架了。你們是什麼人？」

「綁架？對了，惠美！惠美！」那個男生有些驚慌的叫了起來。

「這裡，這裡，是文天嗎？」一個女生的聲音從文天一旁傳來。

文天樓了過去，「惠美，我在這，我在這，不害怕。」

「姐姐！姐姐！」一個痛苦不堪而又顫抖聲音傳來。

「小香？小香！我在這！我在這！」

姐妹倆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你們倆沒事真是太好了！」一個男性的聲音從最靠邊的地方傳來，感覺有氣無力的，「抱歉！沒能保護你們。」

「佚銘？是佚銘嗎？」剛才喊著小香的那個女生急切的問道。

「是我。」

「對不起，對不起！」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沒能在那是保護你們，還被一起抓了起來，真丟臉。」

「不對，不對，都怪我們拖累了你，把你也卷了進來！」

「沒有，沒有，說不定他們只是想綁架我，你們只是正巧在我身邊才遭此橫禍的，拖累你們的是我。」

「別那麼說好嗎？別那麼說。」說著，那個女生又哭了起來。

「你們都是學生嗎？」伏雪用柔弱的嗓音問了句。

「我們是xxx大學的大學生，我叫葉文天，和我在一起的是我女友吳惠美。」一個男生說。

「我叫佚銘，也是xxx大學生，在我旁邊的是張琳心和張琳香姐妹，她們都是我的大學同學。」另一個男生說道。

「我是伏秋，在我旁邊的是我妹妹伏雪，我跟你們是一個學校的。聽著，剛才我在這房間里摸了摸，我們現在正困在一個大門上了鎖的房間里，除了現在所處的這個大房間，還有兩個衛生間，這些房間應該都沒有燈。剛才我還摸到了很多食品和水、床墊和床被，看來綁匪是想讓我們在這個房間里長住。謹慎起見，先問下，你們當中有誰會開防盜門鎖？」

「不會。」

「不會。」

幾個聲音傳了出來，伏秋彷彿還感覺有很多人在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