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漆黑的房間
「現在太黑不知道周邊環境,我們只能等。等天亮后弄清我們在哪,再想辦法逃出去。房間里的食品和水先不要碰,等天亮察看安全后再動。有誰想方便可以去用一用那兩個洗手間,第一次男士優先。請先去的男生確認有沒有自來水,電源插孔,衛生紙和肥皂等。還有,現在天冷,大家自己找個床墊和被子先鑽進去,等安頓好了我們再討論其他事。」
伏秋一口氣說完這麼多,卻沒有人反對什麼。不一會,房間里就熱鬧了起來,不時的傳來碰到桌子、打落物品的聲音。伏秋摸索著抱來兩床被子,伏雪則就近摸到了兩個相鄰的床墊。伏雪想移動床墊卻發現很沉,等伏秋拿來被子,伏雪就對伏秋說,「姐姐,我們睡一塊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這裡人多,還有男生,我不放心。」
「大家都是受害者,也是我們同校的學生,應該沒問題的。我只是想和姐姐在一起,不想分開而已,並不是害怕什麼。」
「我懂,快來搭把手把被子抱到墊子上。」
伏秋和伏雪將一床被子鋪在了墊子上當褥子,兩個人同蓋一床被子。
正當伏秋和伏雪將外套脫下來時,沖水的聲音從一個衛生間里傳了出來,接著聽見一聲關門的聲音。一個男生的聲音響了起來,伏秋覺得這個聲音像是葉文天的。
「洗手間里有自來水,但沒有電源。洗后間里有一個距地兩米的窗子,窗子外有防盜柵欄。洗手間里的東西還是有一些,我摸到了一大包衛生紙,6塊肥皂還有幾塊大毛巾。除了這些外我沒找到其他東西。」
「沒有牙缸、牙刷、洗髮露和洗面奶之類的東西嗎?」伏雪覺得可能是張姓姐妹倆中的張琳香在說話。
「抱歉,我沒找到。可能因為天太黑的瞧。等明天天亮了再找找。那些東西說不定在另一個洗手間里。」
「沒有的。」另一個男生的聲音傳了過來,伏秋記得這聲音是佚銘的,「那個房間倒是挺大,但裡面除了一個蹲式馬桶、一個大盆子和一個只會出涼水的蓬頭外沒有其他東西。」
「那怎麼辦啊?」剛才那個女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明顯帶著哭腔。
「我們現在是被綁架而不是住旅店,有命活還能有這些東西已經很不錯了,什麼都將就下吧。」伏秋忍不住說了一句。
「對了,剛才我說的衛生間里沒有衛生紙。剛才那哥們說他那間有,大家來上廁所時記得去那間拿一些再過來。」佚銘說道。
陸陸續續有人去上廁所,其他人則在黑暗中摸索著收拾床鋪。
床被感覺像是新的,墊子也沒有什麼味道。在被窩裡躺著的伏雪一直緊挨著伏秋。伏秋沒有躺下,而是背靠著牆,反穿著大衣坐在墊子上,被子蓋到了她的腹部。
等著房間里逐漸安靜,伏秋開口說,「大家都是怎麼被綁架的?」
「我們是在離學校不遠的馬路邊上被襲擊的,當時我們三個人是偶遇在一起的,當時正打算一起回家。記得當時我們正奇怪為什麼有輛白色麵包車停在我們身邊時,突然就有三個黑色的蒙面人沖了出來,把毛巾一樣的東西往我們鼻子上捂。我掙扎了會,還踹了他們幾腳,但我很快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佚銘平靜的說道。
「對,我記得他們三個人都不矮,帶著只露兩個眼睛的黑色頭套,一把就我抓住了。」張琳香說道。
「白色的車?」伏秋疑惑的說道。
「對。純白色的。」佚銘確定的說道。
「綁架我們的情況看起來跟你們差不多,但綁匪們所坐車的顏色,我記得是銀灰色。對吧,小雪?」伏秋說道。
「嗯」,伏雪答應了句。伏秋感到妹妹的臉頰在自己的大腿上蹭了蹭,應該是在點頭吧。
「你們是什麼時候被遭遇襲擊的?」伏秋問。
「1月19號上午,我記得我們最後一門課考試時間是1月18號下午。因為不想走夜路所以之前就和爸爸定好19號晚回家,我和妹妹在學校多待一晚。本想著19號上午走,下午去逛逛街,晚上再回家,沒想到上午還沒走成就遇到了這事。」張琳心悲傷的哭了一會。
「我們是1月19號下午遭襲的。這麼說,綁匪換了車下午又來襲擊我們?」伏秋說。
「嗯,看起來是。」
「我們也是19號下午遭襲的,過程和你們說的差不多。綁匪坐的是輛銀灰色的車和伏同學看見的應該是同一輛車,車牌號我沒記住。」葉文天說。
「那麼今天這個時間應該是19號的晚上或20號的早上。」伏秋說道。
「為什麼?」張琳心問道。
「我覺得我們不可能昏迷太久。上午遭到襲擊的張同學姐妹和佚同學下午應該又被麻醉過一次,以延遲你們醒過來的時間。綁匪下午換了輛車又來襲擊我們,估計是害怕遇見他們上午襲擊張同學一行人的目擊者。」伏秋推斷到。
「你們的隨身物品還有嗎?」葉文天在一旁插進話來。
突然被提醒到的伏秋和伏雪在身上摸了一陣,伏秋和伏雪都沒找到什麼隨身物品。
「沒有,我和小雪都沒有。」
「我們也沒有。」張姓姐妹答道。
「我不僅隨身物品沒有,連腰帶也不見了。」佚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啊?」有個女生尖叫了聲。
「放心,放心,我的牛仔褲比我腰圍小一些。就算沒有腰帶,只要系著扣子就不會掉下來。」佚銘趕緊解釋道。
有幾個女生笑了起來。
「大家覺得我們為什麼被綁架呢?」伏雪說道。
「為了錢唄。」一個陌生的女生聲音傳來。
「您是?」
「吳惠美,葉文天的女友。」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歹徒綁架我們,不僅沒把我們怎麼樣,還給我們準備好了房間和食品。顯然只是想控制住我們,好要挾我們父母要錢。」
「但你不覺得我們人數太多了嗎?」
「人多了,要的錢也多。不是嗎?」
「不是。」
「為什麼?」
「我們人越多,歹徒越難拿到錢。因為我們的父母們,會在是否應該和歹徒妥協的問題上爭論不休。畢竟我們的家庭狀況不一樣。如果歹徒要出天文數字,經濟實力相對較弱的家庭說不定就會被迫報警。歹徒發現家人報了警,拿不到錢,他們就有可能撕票。」
「有錢的多出些不就行了?是吧,文天。」
「嗯。」葉文天哼哼了下。
「不一定呦。家長會不會報警,不光跟自身經濟有關,還與心理有關。人在恐懼時,總會去抓最容易看到想到的救命稻草。而普通人遇見這種事,最容易想到的就是警察。」
「就算他們想撕票,我們人這麼多,他們進來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他們不需要進來,只要從外面扔進幾個汽油瓶,再點把火,我們就完了。」
「別再爭論些無用的東西了。綁匪和家長們怎樣交涉,那是他們的事,我們在這裡怎麼說都無法左右他們。我們現在能做好的就是保持自己的健康,努力的保護自己就行了。」葉文天平靜地說道,「大家睡覺吧。」
沒有人再說話,大家都紛紛掀開被窩躺了進去。
「姐姐,爸爸會來救我們嗎?」伏雪輕聲地在伏秋的耳邊說道,她的手不自覺得摟緊了伏秋。
「會的,我們要相信爸爸。」
「姐姐...」伏雪鼻子有些酸。
「不哭,不哭,有姐姐在。」伏秋輕輕拍了拍妹妹的後背幾下,然後摟緊了妹妹。
明天,真的是個好遙遠的時間點。伏秋暗自心想。
外面偶爾傳來幾聲鳥的怪叫,還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貓吼。伏秋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睡著,但聽著妹妹均勻的呼吸,她也慢慢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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