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女人心海底針
亂世出英雄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可是現在不是亂世,英雄卻層出不窮。
不知道是不是在拉扯間沒注意,鄭意濃送我的小匣子竟然打開了......
於是我在飛機上遇見的那個自稱靈媒的傢伙居然騎著一輛重型機車轟隆隆地出現在了莉亞的屋外。
他毫不知道屋內的情況,所以當他敲開門看見渾身是血的尚白和一臉驚恐的我,以及捉著我胳膊不鬆手的潛的時候,他想都沒想掏出了懷裡的槍對著他們。
這裡是美東,允許公民買槍,但並不允許公民們私自攜帶槍-支出門。
很顯然,鄭意濃並沒有遵守法律。
我自然是沒有想到這些,而是微微地出了神。
原本就夠亂的局面在鄭意濃的加入后顯得竟然亂出了一絲絲條理。
莉亞先是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他,然後看見了他手腕上一粒詭異的黑痣,喃喃地用英語道:「你是靈媒?」
鄭意濃穿著連帽衛衣,聳著眉用英語回問道:「你怎麼知道?」
莉亞充當了翻譯,轉過頭又朝潛說了句:「他是靈媒,是你們的朋友?」
潛本就被尚白激怒,此時自然沒有太好的臉色,對待突然殺出的鄭意濃連往日的淡定都談不上,而是不由分說地露出了危險的尖牙,威脅到:「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鄭意濃顯然有些被嚇到,但又要耍帥好面子。只得硬著頭皮舉著槍改用中文說道:「我是鄭意濃,是冼小姐的朋友。」
潛此刻緩緩回頭看向我,尚白也血紅著眸子看向我。
他們一人抓住我的一隻胳膊。都這樣深深的,複雜地看著我.......
突然間,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用盡全力掙脫,兩個人也有意放開我,於是同時鬆手。
我來回看了二人一眼,說道:「在飛機上認識的。算不上朋友。」
我見鄭意濃臉色一滯,於是又緩了口氣道:「但以後會成為朋友。」
鄭意濃像是得到了褒獎的小孩般揚了揚下巴,說道:「聽到沒。你們兩隻,離我朋友遠一點。」
尚白低吼一聲,身子朝前探了探,就這簡單的一個小動作。鄭意濃嚇得手槍都掉在了地上。
尚白咧著唇冷冷的笑:「孬種。」
然後緩緩地向前挪了幾步。說道:「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哥哥們還忙著,沒空陪你玩。」
不知道是鄭意濃的中文不好,所以沒聽出尚白的話中含義,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股子熱心腸,只見他彎腰又撿起了手槍,用袖子擦了擦灰別到后腰。然後說了句:「我不需要你們陪我玩,我只要知道冼小姐安全就行了。」
尚白和潛不約而同的冷笑了起來。
潛慣於沉默。
尚白卻不。他說道:「她安不安全關你什麼事?你要是想死,就再多說一句!」
鄭意濃在已經活了三千多年的尚白面前顯得太過於稚嫩,兩三個眼神,就將高大的鄭意濃嚇得退後了幾步。
他為難地瞟了我幾眼,問道:「冼小姐,你沒問題吧?我是接到小靈的通知。」
我知道他說的是那小匣子里的魂靈,於是用眼光在地上搜索了一圈,果然在木質長方台的旁邊看見了那個長的很像打火機的小匣子。
於是我慢慢走過去,撿起來再將它合上,溫溫地朝鄭意濃笑了笑:「可能是不小心碰掉的,我沒事。」
然後我朝他走了幾步,無奈尚白擋在我身前我沒法接近他,於是只得遠遠地道:「我跟他們認識很久,沒問題的,你先回去吧。」
鄭意濃來回瞅了瞅,糾結了半天才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不過你要是有什麼事,就.......」
「她什麼事都不會有!還不快滾?」尚白耐不住性子地低吼,鄭意濃再不多說,忙退後幾步騎上機車戀戀不捨地離開,誰知他剛剛開出去二三百米遠又仰著脖子大喊了聲:「你要是有危險就打開匣子,我再來的話會帶著十字架的!」
西方傳說吸血鬼都怕十字架,所以鄭意濃才會這樣說。
我無奈的笑笑,看了看潛和尚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輕鬆地眨了眨眼睛:「既然尚白已經好了,那我們就走吧,讓莉亞休息。」
莉亞如釋重負地看了我一眼,看來她剛才見到兄弟反目的那一幕也十分擔憂。
我想要息事寧人,可尚白卻不這麼想。
他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毫不避諱地死死地盯著我的雙眸:「冼朵一,你還要裝傻充愣到什麼時候?我話說的還不夠清楚么?」
我蹙蹙眉,張著口什麼也說不出來。
潛默不作聲地走上前來,筆挺的西服就像他雲淡風輕地聲音一樣,平整的沒有一絲褶皺:「尚白,如果你需要好好談談,我願意跟你好好談談。你現在逼她,又有什麼用呢?」
我咬著唇不說一句話,心裡早已亂成了麻。
可不管多亂我總是清醒的,清醒的我就不可能背叛完潛再來背叛晴朗。
這兩個我生命里及其重要的人,我不能自私的去傷害。
所以無論尚白多霸道多悲傷,多歇斯底里多瘋狂,我都不會在今天,在這裡給他任何答覆。
「朵朵。」他的眸子向下垂了垂,灰藍色的瞳孔映著水色讓人生憐:「為什麼我不行?」
尚白的襯衣被血跡染紅了一大片,頭髮也凌亂不已,但即便是這樣,他都是好看的。
「為什麼他可以,我就不行?」
也許是我失了太多的血,又也許是我心力交瘁,我再也站不住,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我有些狼狽的垂著頭,輕輕地動了動嘴唇,說道:「因為我根本不愛你。」
「我不相信。」尚白固執地蹲下身子,一旁的潛知道,此時此刻,就讓我自己處理,才是最好的。
我緩緩抬頭,盡量讓自己的眸子里不要有過多的感情湧出來,盡量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埋在心臟的最深處。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情一些,並且帶著冷漠的笑容扯了扯唇角:「魏尚白,我見你第一面時你就是那副我最討厭的樣子!我討厭輕浮,討厭滿嘴髒話,討厭愛玩耍酷,討厭沒有禮貌沒有風度的人!偏偏你就佔了全部!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喜歡你?還會愛你?」
我的心臟被一刀一刀的割成碎片,可我仍然要裝出嫌棄的笑容:「我討厭人強迫我,討厭人調侃我,我討厭人霸道,我討厭人高傲......我討厭你,我根本就不可能喜歡你!」
我的聲音聽不出一絲起伏,可這樣沒有起伏的聲音讓我自己聽起來都真實無比。
我要的不就是真實么?
我在心裡反覆的囑咐自己千萬不要心軟千萬不要心軟。
可還是忍不住地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再不要做那些傻事,沒有人值得你去死。」
尚白在這一刻居然哀哀地笑了,我看見他的眼眶溢出像血一樣的淚,我心痛的難以呼吸,幾次三番地差點抬手捧住他的臉。
可我一想到晴朗,一想到潛,還是忍住了。
這世上總是有許多的無可奈何,也有許多的先來後到。
沒有人可以瀟洒的愛就愛恨就恨。
還有責任和道德在約束著我們。
我對尚白的感情,在這一輩子,估計就只能深深地埋在心裡......
我緩緩地撐著地面站起,低著頭回到了潛的身邊,朝一言不發的潛說道:「我累了,我回酒店了。」
潛動了動唇:「我送你。」
我慌亂的搖頭:「不用了,替我叫輛車,我想一個人待著。」
潛的眼光深邃,明暗的光芒錯綜複雜,我生怕他堅持要送我。
可潛總是那麼的善解人意,溫柔體貼,他知道這一刻不是該陪伴的時候,於是順了我的意,叫來了輛cab,囑咐了幾句就讓人拉我回了酒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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