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被驚艷的不止沈焉

她不會游泳，自然也沒幾件泳衣。更不會來一個這樣的地方買泳衣，這隻讓她覺得負擔。

據說一個月的工資已經打到卡里了，沈焉照理應該有一點腰包鼓的底氣才對。但是跟著嚴樺亂逛商店，絕對不會有底氣的，尤其是想到還有一條六位數的禮物等著自己還款。

人家嚴樺沒說啊，沒說不還也沒說要還，沈焉到底還是留一後手。這會兒看看幾片布料拼接的泳衣的價格，她就知道，世界上一定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老，額，嚴樺。」多少次都改不了口，陰差陽錯的喊成老嚴。

「恩？」

嚴樺一直在打量著店裡的服裝，他是在思索哪一件沈焉穿起來才能顯得又保守又好看，才能不讓那些男人看了大好春光。要他說起來，他其實是不贊成去人那麼多的地方的，游泳這種運動，到底還是私下的單獨進行比較合適，免得看那些目光難受。

「我也不會游泳，買那麼好的泳衣，只是浪費。」

走在沈焉前頭的男人，聽了就停下了腳步，扭過頭看著沈焉。他總是用這樣的目光看她，赤條條的洞悉一切。

「誰說浪費，下次你就會了。」

「啊？下次下下次我都不可能會的。」

「教到你會為止。」嚴樺說完就抬手指著一件藏藍色的連體泳衣，示意導購小姐取下來遞給沈焉。「這件試試。」

沈焉站在試衣間的鏡子里，邊換衣服邊回憶剛剛嚴樺的意思，他說一直教到自己會為止，那是不是意味著只要她學不會，他就不離開。

這件泳衣的設計款式，一點都不花哨，整體藏藍色的連褲式泳衣，只露出後背小小的一片，有意思的就是在這個衣服的設計上，導購說衣服的腰間位置，有一小塊特殊材質，遇水就會顯現出一片山茶花的景象。

「可以嗎？」嚴樺站在門外問道。

買泳衣絕對不像是買衣服那樣的，你穿了還走出來給大家看看。這會兒買泳衣，要是換做陸繪沈焉可能還走出來給她看看，可這會兒面對嚴樺，她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

「恩。。。可以。等一下。」

「不急，慢慢來。」他是無比的耐心，對待沈焉的每一件事都是足夠的耐心加細心。沈焉也是在一點點的發現他的這些細微不易察覺的小舉動，可每一個小舉動都讓她感動。

東西是好的，價格也在那兒了。沈焉苦皺著眉頭，抱著衣服走出去，發現嚴樺不在視線內。

「嚴先生正在試衣間，有什麼需要的請告訴我。」

居然在試衣間，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什麼都沒看到，沈焉就是覺得自己臉頰燙的厲害。她眨巴著眼睛，就晃了晃手裡的衣服。

「我要結賬。」

「嚴先生說，等他出來的時候一起結賬。」那店員小姐像是猜透了沈焉就會這麼做，微笑著看她。

沈焉聽了連忙擺手，那哪行啊，越欠越多，到時候欠債一屁股。還是咬咬牙跺跺腳，自己付了。

「不了不了，我自己結，麻煩你。」

嚴樺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沈焉拎著一個小袋子坐在店裡的小凳子上，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他就知道會是這樣，他提前告知了店員，也還是知道會這樣。

「走吧。」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的，破天荒的彎下腰，伸手在沈焉的眼睛面前晃了晃。這個動作顯得有些幼稚，和嚴樺不怎麼搭調，他又做的自然。

原本就知道H市的水公園有名，但是不知道原來有名成這樣，這個人潮擁擠的程度絲毫不亞於春運了快。

男女的更衣間是分散在兩頭的，分開進行換之後，存了手機等電子設備才可以進去，才能在裡面碰頭。沈焉還是挺擔心嚴樺的，琢磨著他是從來沒來過這樣的地方，還要那麼多人一起在更衣室了。可顯然是她多慮了，她還是該替自己的路痴捏一把汗。

出了更衣室之後，才發現，外面看著人山人海的，其實裡面由於壞境很大，並不擁堵。她掃視了一圈，試圖看一看那一頭男更衣的入口，可始終都沒有看到嚴樺的身影。他那麼高，沒理由看不到的。

嚴樺沒等到，反倒是一路上好多從更衣室出來的男的，各種打量著沈焉。沈焉在女生里算是高挑的，又是那種勻稱偏瘦的身材，鎖骨很明顯，手臂修長纖細。白皙健康的肌膚，稱上圓溜溜的眼睛。

她有些著急，一直轉著圈找嚴樺，她知道那麼大個人丟不了，可依舊很著急，覺得這樣的場面他應付不了，他在她心裡是那麼不一樣，就像是落入凡塵的神祗。

「沈焉。」

穿過擁擠人潮，聲音越過一道道人牆，透到沈焉的耳朵里。她一瞬間就找到那個聲音的來源，看著那個找了好久的人，不光是現在找了很久，就像是沈焉在悠悠歲月里尋覓了很久，遇過了那麼那麼多的人之後，才看到了他。

他是那樣的內斂，他在沈焉的心裡構成一道道濃墨重彩，永不褪色。他穿衣服的時候顯得瘦削高挑，這會兒沈焉才知道，瘦削不是因為他瘦骨嶙峋。而是那全身的肌肉都緊緻有型，不是健美先生那種肌肉發達看了讓人覺得恐怖的樣子，就是勻稱結實的讓看的人覺得像是在欣賞。

「嚴樺。」她理了理慌張的思緒，順帶著呼了呼氣，低下頭朝他走過去。

嚴樺當然是一眼就看到沈焉了，也要得益於他親自挑選的衣服，他自然認得，在這花里胡哨的人群里，沈焉的藏藍色泳衣就顯得特立獨行。

他點了點頭，很自然地牽起沈焉的手，引著她往水裡走去。他已經不能再容忍沈焉在岸上站著，美好的身形被他人一覽無遺。只有快快的下水去，讓這池裡的水來遮擋住那些讓人惱怒的目光。

一下水，沈焉就整個人開始緊繃，她不會游泳，所以很小心。嚴樺感覺到她的緊張，就順勢的把手錢的更緊，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現在我來教你，好嗎？」

「怎麼教？你會失敗的。」沈焉撇了撇嘴，這是她多年實戰的經驗。

「先試試，我看著你。」

沈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一雙溫熱有力地手掌慢慢地貼到自己的腰間，在涼涼的水中那感覺特別清晰。

貼著她的那人還更靠近的湊了過來，在她柔軟的耳根旁說這話，吹著氣。

「現在我會托著你，不會有事的。如果你害怕了，就拽著我的手。」神情沒變，還是淡淡的，可是眼神里早已經暴露了一切。

沈焉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願意試試。她沒有把頭部以下進入水裡的經驗，但是嚴樺說沒有問題，她就不害怕。屏住呼吸，慢慢地將腦袋浸入水裡，她還能感覺到自己耳朵里在咕嚕咕嚕的冒氣，那雙溫柔有力地手掌穩穩地拖著自己，這一切都是那麼的驚奇，第一次和異性來游泳，第一次和異性接觸的那麼近。

她的思緒開始隨著空氣一點點的飄走，她開始覺得難受，鼻子里也進了水。她就要覺得可能自己沒救了，一瞬間一雙手掌又將她抽離了這個世界。然後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背脊，好在進了水的腦子和耳朵還聽得到嚴樺對她說的話。

「沒事了，沒事了。」

嚴樺沒想到沈焉的不會游泳，是真的一點都不會。他的心跳都有點加快了，然後撫著她的同時也像是撫著自己。

這個姿勢很曖昧，兩個人的體溫湊在一起，可能開始升溫。嚴樺能清楚地察覺到自己體內的躁動，以及那種冷靜克制下的yuwang在復甦。尤其是現在的沈焉，頭髮浸了水，濕漉漉的，一綹綹垂在脖間，鎖骨上。腰間的山茶花在水裡靜靜地開放，妖冶又清純。

這讓他不得不將沈焉拖離自己，以免被她察覺。她嗆了水的鼻子，這會兒紅彤彤的。

「唉。」嚴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在沈焉頭上摸了摸。

沈焉卻沒察覺嚴樺的異樣，只是覺得四周的目光一道道增加。她偷偷掃視了一圈，才發現這個周圍的一些女孩子都瞄著嚴樺。記不記得沈焉曾經說過，嚴樺是不驚艷世人，只驚艷自己的，但是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的，他那張朗逸的相貌，還是很好的驚艷到了在場的眾多女生。

有一種屬於自己的饅頭，就這麼被人舔了的感覺，沈焉都說不上來的滋味兒了。她有些氣憤的一個人轉身就走，這片水域她的身高還是可以走動的。她鼓著臉頰，一步步往旁邊走，卻沒發現身後一個身影撞了過來。

重心一下子就不穩了，原本以為沈焉想自己玩玩的嚴樺掃了一圈才發現不對勁，已經看不到沈焉的人影了。這會兒是一下子慌了，他在水裡都感覺到自己背後出汗，拚命地朝沈焉那個方向走過去，一把撩起在水裡揮舞著手臂的沈焉。

她臉上全是水跡，眼睛紅彤彤的，分不清是流淚了還是嗆了水。他什麼都說不了，只能一把將她攬在懷裡，拿眼睛望了望那端撞了沈焉的人，開始漸漸地低沉下來。

湊在沈焉耳邊的聲音卻依舊耐心，溫和。

「沒事了，以後都不游泳了，好不好？」

沈焉覺得自己多幸運，他是一道自由的風，不能為任何東西所圈養，可她卻起了貪念，妄想把他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