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人心

第90章 人心

第九十章人心

李觀魚的話音剛落,李玉函的臉色是最難看的。倒是那個黑衣人一副解脫的模樣,讓楚留香在一邊看著覺得荒謬萬分。

但是,也從側面證明了,李玉函或許真的與要挾唐杺這件事情絕對有關。相對的,楚留香也在想,他們去擁翠山莊路上的那幫子殺手,是不是也與他們有關。

如同一個線團,一旦你找到線頭,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是那麼難以解決。楚留香不是笨蛋,他沒有想到只是一開始並不想往這方面揣測。

因為,當作朋友看的人背著自己插刀這樣的事情,任是誰都會覺得傷心。

唐杺看著臉色微變的李玉函,嘴角勾起。「李前輩真是狹義心腸,讓人自愧不如。」只是這話是對著誰說的,就你知我知了。

「父親。」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李玉函好歹也算的上是一個孝子。更深入的說,如果他動手的對象不是自己的話,宮九還挺欣賞他——他從來欣賞的都不是什麼為國為民的大俠。自己當年不也是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混蛋么。

李觀魚如今被唐杺治得好了個七七八八。如今站起來也不用下人扶著,自己搗鼓一陣子,驚喜的發現,內力也逐步回來了。對於一個痴迷武學,並且以劍法在江湖上出名的武林前輩來說,這無異於再造之恩。

所以,哪怕自己的兒媳婦定期會在家裡鬼哭狼嚎,他依舊不能讓唐杺的女兒受到威脅。

「函兒,無眉,唐神醫對為父有再造之恩,若是無眉因為病情有三長兩短,為父為她償命。」對於這個兒媳婦,李觀魚真心不是很喜歡,不是名門世家——還是石觀音那個臭名昭著的女兒的徒弟。雖然說她已經和自己的師傅脫離關係,李觀魚怎麼還是有點不舒服。

當然,江湖兒女,快意恩仇,他也不是逼著自己兒子放棄所愛之人的父親。如今,他身體好了之後,內力漸漸恢復,自然就聽到了兒媳婦某日「發病」時慘痛的叫聲。

哪怕見過大風大浪,李觀魚當時還是給這病情的霸道給嚇了一跳——比自己夫人當年生孩子叫的還慘。

擁翠山莊並不是什麼自詡正道的地方,但是自他出道以來,一直都以不愧對良心為準則。看著柳無眉的時候,身為公公和老江湖的李觀魚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最後,本來因為自己癱瘓不管事的李觀魚這回將管家叫到自己面前來仔細詢問,才知道自己的兒媳婦一直如此,唐杺的葯已經給她延長了發病的周期。加上柳無眉那光禿禿的眉毛,李觀魚倒也沒有懷疑她沒有得病。

「前輩莫急,我是醫生,自然得為自己的病人負責。」唐杺看著李玉函和柳無眉那糾結的模樣,終於選擇插嘴。「我擔心我的女兒,不過,我現在反而更擔心李少夫人的病情了。」

其實,柳無眉之前得罪唐杺,她不過是嘴上說說,外加故意捉弄她一下。可是這兩口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著他們不依不饒。任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會憤怒的。

「此話……」

「我拿到了李少夫人所說的□□,只是……」唐杺忽然虛空一抓,所有就看見那個將要被山莊中的人帶下去的黑衣人被她拎在手上。

不得不說,在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隔空抓物並不是變戲法,而是用這招的人,有著深厚的內力和巧勁。而且身為女人,天生在體力方面就沒有男人有優勢,但是唐杺拎著那個人穩如泰山的樣子,不由得讓人發現,她不僅僅是宮九的夫人,醫術高超的神醫。唐杺本身的存在,就已經是一種強大的存在。

因為平常她對宮九的依賴,讓很多人忽略了她的實力。

哪怕柳無眉和李玉函一次次在她手上吃虧,也從心底認為這不過是因為宮九太強。當日,某些程度上,唐杺也樂得自己的丈夫擋在她的面前。怎麼說也是一家之主,保護老婆孩子理所當然。

所有人都不作聲,看著唐杺掏出一個小瓶子,直接然在無人能攔住的情況下,滴了一滴在那個黑衣人的嘴裡。

那一滴,大概只是一顆珍珠的二分之一,如果不是在場的人都是武林中人,或許很難看清唐杺的動作。

那個黑衣人因為被點了穴道,所以難以反抗的將這滴水咽了下去。

楚留香看著唐杺的動作,想出手阻止,卻被宮九一個手勢攔住。「我夫人不會要他的命。」準確的說,唐杺只是想展示一下所謂的天一神水的功效。

黑衣人被扔到了地上,解開了穴道。這麼多人圍著他,誰也不怕他跑了。而且,他明顯也跑不了。因為他抱著自己的脖子,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臉開始腫脹,嘴裡發出說不出的「赫赫」聲。

「這……」柳無眉身為女人,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好渴,好……」終於喘過一口氣,讓人感到恐怖的是,不僅僅是臉部,黑衣人的手臂也開始膨脹。

「沒事,你死不掉,只是會感覺渾身浮腫,胃部漲裂。大概持續七日吧。」唐杺低頭「安慰」那再地上難受的打滾的黑衣人。

接著,她直視柳無眉,「這是我用10倍的水稀釋了一滴天一神水后的其中一小滴的效果。這顯然不是您的中的毒,而且它也做不了解藥。」

指著那在地上打滾的黑衣人,「李少夫人顯然不願意像這位壯士一般,變得如此狼狽痛苦吧。」

柳無眉看著那個人恐怖的樣子,雖然沒有死,她卻覺得自己如果變成這個樣子,真是比死都難受。她微微退後了幾步。

不得不說,黑衣人那浮腫的身體鎮住了在場的人。而唐杺就好像不過是為了人吃了個糖豆子一樣輕鬆,「而且——這位壯士,也該說出來,是誰讓你過來,用我的女兒來要挾我?」

胡鐵花在一邊恍然大悟,「老臭蟲,宮夫人原來在嚴刑逼供啊,真是好手段。」

楚留香看了一眼「單純直率」的胡鐵花,一時之間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這位好友。剛剛在唐杺動手的時候,楚留香是金驚訝的,一行人雖然相處了將近半年,可是他發現他對這對夫妻的了解很少。而看著唐杺和宮九的表現,似乎對這樣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排斥。

下意識的摸摸鼻子。楚留香決定暫時不要多說話。因為他發現胡鐵花的智商某些時候真的有點跑偏。

「是,是,是……」因為很難受,黑衣人抱著脖子在地上打滾,喘著粗氣。這已經不是疼痛,這是一種生理上的折磨。

如同在沙漠中乾渴了好幾日的旅人,嗓子那裡仿若要冒煙一般的,期望能有一杯水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他感覺的內臟似乎在不斷的膨脹,又收縮,又膨脹,心跳也越來越快。

「想喝水?」隨便拿起桌子上一杯茶,唐杺彎下腰。「你指給我看,我就給你喝這杯水如何?」

唐杺的聲音帶著誘惑,聽在黑衣人的耳朵里美麗的殘忍,他忙不迭的點頭,然後伸手指向李玉函和柳無眉。「是……」

黑衣人艱難的開口,唐杺的眼神也越發明亮,忽然她一頓,眾人就看見她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三根銀光閃閃的針:「真沒有想到呢,這裡居然有人有幾分唐門的風範。」

仔細看來,那針尖泛著碧綠色的光澤,可見是劇毒。而楚留香看見唐杺居然用手抓著,自然緊張起來,「宮夫人,這針有毒。」

「我當然知道有毒。」唐杺白了楚留香一眼,然後和沒事人一樣將那針放在地上,「我說是不是,李玉涵少莊主?」

此話一出,除了已經猜到事實的楚留香,以及早就明白事情的唐杺和宮九,其他人都是一臉震驚。

「你胡說什麼,宮夫人,這其中是不是……」李玉函依舊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除了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惱怒和狼狽。

唐杺也不管別人有什麼想法,接過宮九遞過來的帕子將手擦乾淨。姿勢優美,好像那白嫩的指尖有什麼髒東西一般。

「其實,我一開始覺得你們夫妻兩為何會對天一神水如此執著。」唐杺慢悠悠的問道。

「當日時因為我夫人的病情。」李玉函深情的看著柳無眉,「您也見過我夫人發病的樣子,我怎麼能忍心看著她如此痛苦。」

「可是,我也一再告訴你,她是心病。」唐杺直悠悠的看著柳無眉,「不過是人殺的太多,又背叛了石觀音那樣的女人,您大概剛剛逃出來的時候,天天噩夢,然後發現眉毛開始一根根脫落。最後居然無法再長。你便想著,你師傅那樣性格的女人,是不會放過你這種叛徒。」

唐杺看著柳無眉瞪大的眼睛,繼續說道,「但是,她卻沒有來親自殺你,你就想著,她是不是早就對你下手了?是不是中了奇毒?夜夜惶恐不安,有了愛你的夫君之後,更覺得這種生活是偷來的。最後,你有了心魔。」

「可是,我兒媳婦發病的樣子,確實……」李觀魚在唐杺說幕後人李玉函時候,顯然是不信的,可是看著唐杺和宮九那輕鬆的樣子,心裡也有了疑慮——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而是他了解這個兒子。從小到大他若是想做什麼事情,絕對是不計後果。

「這麼多年了,發病不過是心魔的作用。」唐杺掃了李玉函一眼,「我想,其實李少莊主心裡也清楚吧。」她看著宮九,又看看李玉函,「其實,對於您的想法,我似乎有點了解。」

「你了解什麼?全部不過是妄自揣測,宮夫人醫術確實高超,但是對於我夫人的病若是束手無策便直說。不想給我們天一神水,也不能給我潑這樣的髒水。」李玉函冷冷的說道,似乎這件事情不過是唐杺在亂說。

「我夫人從來不喜歡潑人髒水。」宮九向來護短,看著李玉函那個態度,自然就不滿了,「而且,你當年為了你夫人的病三番四次派人去騷擾我的地方,可是給我抓了個正著。李少莊主,你可是有前科的人,當真以為我們在遇到莫名其妙的暗殺的時候,你死了家丁我就不懷疑你?」

宮九擋在李玉函的前面,「吸引楚留香的注意,讓他過來插手你的事情,知道他對結交的朋友從來不會放任不管。便提出讓他去找天一神水。卻沒有想到,我和我夫人對神水宮的□□有了興趣。」

他定定的看著李玉函,「可是拿到天一神水並且弄清楚這個玩意的作用后。我就知道你想做什麼。本來給你們沒有什麼,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拿我們的孩子要挾我們。」

說道這裡,宮九俊美的臉上閃過一道狠色,他其實是對李玉函動了殺心的。只是,現在的場合不好動手。

「你們可有證據?」

「他可以說話了,我想他應該會乖乖交代的。」唐杺指指地上那個終於緩過氣來的黑衣人。「而且,我剛剛在你夫人的身上,搜到一塊令牌。」

唐杺伸手,楚留香瞧見,一塊在當初用暴雨梨花針偷襲他們的人身上的令牌。只是,上面的數字不同,是十二。

「其實,你們夫妻早就和這個殺手組織同流合污了吧。」唐杺揚起牌子,也不管柳無眉一臉你怎麼順出來的表情。

「至於其他的證據,我也不想找。」唐杺轉身看著李觀魚,「前輩,李少莊主房間的某個暗格里應該就會有毒針上的毒液。而且,我有個習慣,我認定是你做的時候,基本不會改變主意。」

唐杺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我說是你就是你,有本事你抓個幕後主使給我看看?

楚留香他們大概也給唐杺的霸道嚇到了,若不是他們早就找到證據,還真會將唐杺看成胡攪蠻纏之人。

「就是他,就是他,他說拿著襁褓威脅你們,你們自然會聽的。」黑衣人在一邊大叫,他心中也恨啊,不過是做做殺手而已,正因為李玉函是他們組織的一個頭目,所以身為小頭目的他只能出來執行任務,結果發現被坑了,對手這麼厲害,你們為什麼不早說!

「你胡說!」李玉函看著自己父親那陰沉的臉色,心裡一個咯噔,立刻吼道。

「宮夫人,就算我們的罪你,你何必如此咄咄相逼呢。我只是要這個葯治病而已。」

「你沒病。而且,天一神水不可能治病。」唐杺覺得這個女人也真是神奇,「你們只是想用它來對付石觀音對吧。」

說道這裡,唐杺忽然表情一變,「或許你師傅當面也會給你答案。」

「咯咯咯咯。」唐杺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輕柔的笑聲。宮九和唐杺的表情很正常,倒是楚留香幾個有點慌張,他們都沒有感覺到,這個發出笑聲的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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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攻「杺」九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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