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番外欲難填(一)
精神在意識的海洋里飄蕩,從現在至過去,見證自己的出生,再順著時間的河流抵達未來,一片刺眼的陽光,姜靜流的眼睛被刺傷,流出淚來。
「她動了。」
熟悉的年輕男子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有厚重又滑潤的東西順著身體的筋脈遊動,被血肉吸收,修補被損壞的*,觸動身體深處那些蠢蠢欲動的渴望。
「腦波反應劇烈,快了,把燈光調暗一點。」
意識被身體束縛,身體不被靈魂控制,姜靜流感覺自己被困在某處,掙扎著,張口尖叫,腥甜的液體從口鼻灌入,嗆得胸口呼吸不能。她拚命讓血肉滋長,抓牢那又欲飄走的精神,終於憑藉最後一點力氣抓住什麼。
「不要著急,你很安全,放輕鬆,慢慢的,不要讓你的肌肉負擔太重,我們會幫你。」
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扶住,黏膩的液體滑落,她盤坐起來,一張柔軟的毛巾蓋過來,又輕柔地抹去她臉上不舒服的粘滯感。
姜靜流眨眨眼睛,一片黑暗,她甩甩頭,液體飛濺,瞪大眼睛,依然一無所獲。她有點著急,抬手,張口,喉嚨卻彷彿被封住一般。
「你睡太久了,身體肌肉功能衰減,慢慢來慢慢來。」
姜靜流抓住毛巾包裹身體,頭轉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露出疑惑的表情。
「阿姜,還記得我嗎?」
姜靜流略想了一下,零星的記憶片段從久遠的過去被拉出來,她恍然大悟,又東張西望,意識到無法說話,手比劃起來,突然有清脆的童聲,「媽媽!」
姜靜流鬆了一口氣,笑著轉向姜昊宇的方向,果然有一個柔軟的身體靠向她,她手伸向記憶中的高度想要默默姜昊宇的頭,卻被一雙小手拉向高處,姜昊宇嘆口氣,「媽媽,你睡一覺,我都有六歲了,妹妹都已經可以自己到處跑啦。」
姜靜流怔住,姜昊宇興奮地嘰嘰喳喳,「媽媽,你終於醒過來拉,我每天都有帶妹妹來看你,還給她講我們黃泉家裡的事情。咱們現在天天飄在太空里,沒有太陽沒有風,沒有雲也沒有雨,我都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游泳過了。零式叔叔說你現在的身體比普通人都還要脆弱很多,沒有辦法負擔飛船告高速行駛的壓力,所以我們走得慢吞吞的——」
「昊——宇——」姜靜流掙扎著,終於說出話來,「媽媽,看——不見——」
鳩雀一雙手蓋在姜靜流臉上,「別擔心,過兩天就好了。」
感受那人手心的溫度,姜靜流有點心安起來,身體自然地向後靠,猛然騰空而起,又被放到更柔軟的床上,有清潔身體的設備柔軟的觸頭遊走全身,身體終於乾淨起來,被套上舒適的居家服,姜靜流半靠在床頭,側耳聽身體周圍的聲音,不斷有人在屋內走來走去細細碎碎的聲音,有姜昊宇興奮地跑來跑去的聲音,還有小孩子口齒不清。
姜靜流本能地用手指畫出一個符文,想要藉助能量的流動感知這個世界,指尖有細細的氣流散開,卻無預料中的能量生成。姜靜流抬手,獃獃坐在床頭,大腦一片空白,後背冷汗一層又一層,傾刻間便如被水淋過。
「媽媽,你冷嗎?」姜昊宇把一雙更小的手塞她手中,「這是妹妹,妹妹的手暖,幫你暖一暖。」
姜靜流忍住身體的顫抖,張口發出難聽的氣流聲,「昊宇,鳩——雀呢?」
「我在這裡,你怎麼了?」鳩雀伸手摸一下她的背,「哪裡不舒服?怎麼會出這麼多汗?」
姜靜流伸手,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
「我知道你著急,別擔心,一切情況都很好。你昏迷之後,姬太先生獨身取道西極回了中心星域,姜先生和零式先生主持防禦體將藤山長誕星完成。姚女、暗鴉和流川的大部隊打散了魏然的殘部,收拾完戰場,姚女先行回黃泉穩定局勢去了,暗鴉去鬼門布防防禦監察會在外域的殘部,流川的中軍在前面為我們開路護航。現在,我們已經過了鬼門,就要抵達黃泉了。白玫先生傳訊來,他已經將一切你需要使用到的器官都做了備份,一抵達黃泉,馬上可以手術。」鳩雀小心道,「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啊,忘川先生銜了你剝離的界和藤山長的誕星回黃泉,他要將它們布置在黃泉和鬼門之間,以後,我們的姜域會越來越繁榮——」
姜靜流安靜地聽,雙手握緊手中那兩雙小手。
「零式先生本來誓死要追隨你過來,但姜靜川先生抓住他,說防禦體那處極為重要,若無人看守的話,西極可由此威脅到姚女的銀紗域,也可長驅直入姜域。」鳩雀將一杯溫溫的水遞到姜靜流嘴邊,吸管放入她口中,「喝點溫水潤潤腸胃,刺激一下它們的功能。」
水入口,姜靜流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貪婪來,她一口氣喝了一大杯,猶不滿足。
「好啦,不能一次喝太多。」
「忘川先生說它無法打破你的界,所以釋放不了那界中的星系,昊宇和善淵又小,血脈共振的方法不能使用。」鳩雀端開水杯,又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給姜靜流換上,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姜靜流的裸|體,動作毫無遲緩,「昊宇,帶善淵去玩一會兒吧,媽媽現在五感還不靈敏,沒有辦法照顧道你們。」
姜昊宇這才不甘不願地抱著姜善淵去了別處。
鳩雀難得地嘮叨著,似乎想要把姜靜流消失的幾百個日日夜夜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她,可她聽著聽著便神思不屬,鳩雀的聲音變得飄渺起來。他為自己擦汗,喂水,按摩肌肉,每隔幾個小時還會注射一些針劑,不斷地記錄她的各種身體數據,安慰她。姜靜流試探著控制自己的手指腳趾,會做一些簡單的伸展運動,但握力依然不足,可喜的是說話的能力一日好過一日,進食逐漸正常,但更讓她比較尷尬的是排泄。
可鳩雀幾乎根本就沒將那當成麻煩,毫不介意地為姜靜流做各種私密的事情,反而是姜靜流各種抗拒。
「這是身體自然的反應,有什麼害羞的?」鳩雀的聲音年輕有力,「而且,我不是你最親密的人嗎?」
鳩雀的手指修長有力,撫過姜靜流的皮膚如小電流刺激一般酥酥麻麻,且姜靜流的鼻端總是有嗅到若有若無的香氣,那香氣不類花香,也不是人工香精的味道,淡而雋永,無法忽略,從鼻端潛入直至血脈伸出,她的五感還未完全恢復,但身體難以啟齒的*似乎正在蘇醒。
「你怎麼了?不喜歡我碰你嗎?」鳩雀奇怪地看姜靜流推開自己的手,「你在聞什麼?」
姜靜流抽抽鼻子,「有什麼味道,很奇怪。」一點也不奇怪,很好聞,讓她沉迷其中。
鳩雀疑惑地抽抽鼻子,「沒有什麼味道啊?」
姜靜流皮膚有點發熱,臉發紅,「好像有點熱,能把溫度調低一點嗎?」
鳩雀起身,伸手摸一下姜靜流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額頭,「有點發燒了嗎?那可就糟糕了,我馬上去請醫生來。」
「別!」姜靜流拉住鳩雀的衣服,身體一動便不能自己的顫抖,下身腿心早已淋漓,「我的身體有點奇怪!」她情不自禁地靠近鳩雀,鼻子湊向他溫熱的頸項處,香味更加濃厚,帶著少年人的清冽,「是你的身體很香,怎麼會這樣?」
鳩雀頓住身體,「糟糕了!」
姜靜流雙手挽住鳩雀的胳膊,手不自主地在他皮膚上游移,光滑而充滿彈性,薄薄的皮膚下面是修長而有力的肌肉,少年人纖細的骨骼,「你知道我怎麼了?」姜靜流聲音嘶啞,臉越發紅,血氣沖得她整個人暈乎乎,雙眼逐漸迷離,她伸手拉開領口,「我覺得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好糟糕。」
「我去找忘川先生來。」鳩雀拉開姜靜流的手,可那手又堅持地摸上他的頸項,手指一根根劃過動脈,「阿姜,別這樣,你身體還沒有恢復。」鳩雀窘迫地躲開,滿頭大汗。
姜靜流身體軟軟靠在鳩雀身上,只知道纏著這芳香的美味,神智全無。
鳩雀無法,只得打開手腕上的聯絡器,片刻后忘川龐大的獸臉出現,「怎麼了?」
「阿姜除了視力受損,身體恢復正常,甚至可以說恢復得很好。神獸的血果然加強了她的身體機能,但也出現不良反映了。」
忘川獸瞳帶著興味轉向,「你正是少年,還未發情,血最是清透不過,大補的好葯;清音和石龜的血沉澱了數千年,最是醇厚不過了,早被時間洗乾淨了獸性;只有流川,正處在發|情的狂躁期,呵呵,姜女出現類發|情的跡象了?」
「怎麼辦?」鳩雀手足無措。
忘川勾起嘴角,「要我教你怎麼做|愛?」
鳩雀臉僵持,忘川又道,「不應該啊,鳩雀的記憶給了你一部分,這方面的知識應該不缺的嘛,就算沒有關於怎麼在床上討好姜女的方法,但神獸的智商不該那麼低,這情|欲之事可是本能——」
鳩雀立即道,「阿姜身體還沒有恢復,而且——」鳩雀看姜靜流滿身潮紅,雙目泛水光,不想將這樣的她給別人看,清了清嗓子,「我怕影響她的恢復,你也說過,她現在既脆弱又特別,也許是歷史上第一個活著的被剝離的女尊,我現在什麼也不敢做。我有一點點傳承的記憶,蛇性最銀(不是錯別字哈),但解這銀性的正是你們的血,你再給我一點。」
「不想找流川?」
鳩雀不滿道,「你也知道他正處在狂躁期,分明一人形□□,再把他放到阿姜這邊來,真是災難。」
「只能略微解除一下,治標不治本。」忘川伸手用指甲在手背上割出一條傷口,擠出一點血珠,劃開空間將血珠拋入,一瞬功夫鳩雀便見那血珠憑空出現在姜靜流的唇邊,落入她口中。
鳩雀來不及感嘆忘川似乎變得更強了,只見那血珠接觸到姜靜流的皮肉邊化為清亮的氣湧入她口中,她體溫逐漸下降,潮紅消失,血脈涌動之後的疲倦讓她沉沉入睡。鳩雀鬆了一口氣,將她抱上|床,拉被子蓋上,門卻猛然被撞開,凌冽的氣立刻張揚地充滿整個空間。
忘川輕笑一聲,「血脈感應啊,鳩雀,你自己處理流川吧。」說完非常不仗義地消失了。
鳩雀轉身,擋在姜靜流床前,見對麵粉面含春的青年,以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香味,道,「你來做什麼?阿姜這裡暫時不需要你。」
流川一步步走近,雙目中的渴望似乎要吞噬一切,「她需要我,我感覺到了。」
「那只是被你的血勾起的病,等白玫確認她的身體一切正常——」
「你只不過在害怕吧?」流川偏頭,冷哼一聲,「關心她都是借口而已,把我隔離開,方便你?我們都是野獸,還是不要學人!」
「你確實是頭被情|欲沖昏了頭的野獸。」鳩雀輕蔑道,「醒醒吧,你已經成年了,不要再被阿姜當成小孩子看待,如果你依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話。」
流川雙目赤紅,轉身,「你也囂張不了多久,只要她——」
「如果她願意要你的話。」鳩雀本能地挑釁,血脈中的敵意,自傳承中來,一張眼蘇醒起便有的,致死也無法消除的,「可惜,你在她眼裡還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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