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養虎為患
八月十五傍晚時分,入宮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停在宮門口,不時從裡面出來或是雍容的,華貴的,嬌小的,可愛的夫人和小姐,個個一下車先是看了看皇宮裡面,確定不是自己來的最早才跨步走了進去。
「聽說了沒有,聽說耶律皇上和耶律皇子中秋過後就要回耶律王朝了,今晚可是唯一一次見到耶律皇子的機會」司空夫人拉著左相夫人閑聊道。
「難不成司空夫人想把女兒嫁到耶律王朝那樣遠的地方去,司空夫人就算捨得,我可捨不得」左相夫人撇了撇嘴,耶律皇子又怎麼了,如不能坐得正宮的位置,嫁過去又有什麼意思。
「左相夫人這說得什麼話,我就算有心也得那耶律皇子瞧得上才是,再說遠點怕什麼,重要是的手中有權」耶律王朝是什麼地方,那是強國的像征,就算不能為後,做個一般的妃子也比嫁個尋常人家來得強。
左相夫人只是瞧了瞧司空夫人一側的司空靈,沒再搭話。
「司空夫人,皇後娘娘有請」司空夫人剛踏進宮門口,皇後宮里的趙嬤嬤便已等在那裡。
「娘娘可有說是何事」司空夫人驚詫,不明白皇後為什麼突然要見自己。
「夫人過去就知道了」
「煩請嬤嬤在前面帶路」
「臣婦拜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司空夫人來了,趙嬤嬤,快給司空夫人賜坐」皇後身上穿的衣服華貴大氣,見司空夫人進來,臉上和氣道。
「本宮叫你來也沒有別的事,今天正好是中秋佳節,本宮新得了一些稀奇玩意,聽說司空小姐是個精緻之人,本宮想著不如把這些稀奇玩意賞給司空小姐」皇後跟前擺著一小箱子光彩奪目,做工精巧的首飾,光看那做工就知道絕非出自一般的能幹巧匠。
「臣婦惶恐」司空夫人慌忙跪下,皇后怎麼會突然之間對靈兒這麼好。
「你不必緊張」皇后揮了揮手「本宮不過是覺得司空小姐活沷可愛,又有司空將軍的豪氣對她喜歡得緊,本宮年紀已高,得了這麼些東西放在本宮身邊也無用,就權當是本宮送給她的」皇后輕輕的蓋上跟前的盒子,甚是溫和道。
司空夫人卻是越聽越心驚。
皇后好端端的與靈兒示好,莫非皇后是想把靈兒納到太子身邊去。
她雖然想靈兒能夠嫁入皇宮,但是太子內定的太子妃不是水家的那位,如是靈兒嫁過去最多也就是個側妃,最重要的是,太子現在根基未穩,能不能登上皇位還是個未知數。
「娘娘,女兒年紀還小,怕是用不上這些」
「小?不小了,司空小姐已經滿了十六了吧」皇后輕輕的回了一句。
如是之前,她是不著急的。
只是她突然聽到消息說,皇上改變了主意,要把水文靜賜給六皇子做六皇子妃,她心裡雖然著急,卻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只能暗地裡再幫太子物色別的人選。
左相這邊肯定不用考慮,肯定是六皇子一派的。
至於六部尚書家的女兒,兵部尚書是有個嫡女,可惜已有婚約。
至於其它幾家,她又看不上。
選來選去,還是覺得司空將軍家的這位嫡女最合適。
最重要的是,司空大都督掌管著整個皇城的羽衛軍,手上又有一些兵權,雖不及水家,但其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回娘娘的話,今年十七了」司空夫人一噎。
年齡一事她想瞞也瞞不住。
「十七了還小,難不成司空夫人想把她留成老姑娘,本宮也不與司空夫人打啞謎,之前傳出水文靜是內定太子妃的消息不過是陛下的迷霧陣,其實陛下最中意的是司空家的小姐」皇后語氣輕淡,對於此事她不能表現得太迫切。
司空夫人抬起頭,似是在確定皇后話里的真假。
「不用懷疑,本宮與你說實話,對於司空小姐本宮也觀察了好一段時間,對她也是滿意得緊」
「娘娘的意思是想讓靈兒做太子妃」良久司空夫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太子妃與太子側妃這可是天壤之別,如皇后說的是真的,太子妃的位子真給靈兒,這自然是極好的。
「以靈兒的才貌,本宮又豈會委屈了她」皇后笑著點頭。
「聖上和娘娘安排便是」司空夫人知道,皇后今天把她找來不過是事先跟她通個氣。
「你能明白就好」
「差不多到時辰了,如娘娘無別的事,臣婦先告退」司空夫人臉上的表情是喜悅的。
她剛剛還想著如是靈兒能被耶律皇子看上,也是靈兒的福氣,沒想到一轉眼的時間,她家的靈兒即然被皇后內定為太子妃。
這樣的好事怎麼能讓她不高興。
「娘,皇後娘娘找你做什麼?」司空夫人一坐下,司空靈就往司空夫人的身邊靠了靠,小聲的問道。
「娘娘說新得了一些首飾,說是賞於你」司空夫人說著把手上的小箱了塞進了司空靈的手中。
司空靈看了看盒子,光看外面就知道裡面的東西價值不菲。
「我與娘娘也不熟,她送我這個幹什麼?」
「娘娘送東西我哪敢問原由,娘娘即然要送,娘自然替你收了,收好了回家再看看喜不喜歡」司空夫人瞪了女兒一眼,如是沒的女兒家收到皇後娘娘的東西高興都來不及,哪還這麼多話。
哪還這麼多話。
「當真?」司空靈有些不信。
都道無功不受祿,皇后好端端的送她東西做什麼。
司空夫人不再搭理她。
「耶律皇上,耶律公主,耶律皇子到」
隨著大廳外面的聲音停下,耶律庭,水清雲,阿錦三人的風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眾人的眼光除了驚艷還是驚艷。
無怪乎她們驚艷。
如不是知道眼前三人真是父子,父女的關係,打死她們也不會相信年紀相當的三人竟然會是父女三人,耶律庭的相貌不必說,說是驚為天人也不為過。
至於水清雲和阿錦兩人的相貌也是世上絕無僅有的美貌和俊氣。
還沒等她們從驚艷中回過神,門外又傳來喊聲
「十六王爺,太子到」
自從君遠航從鏡南回來,不少名門貴媛發現,傳說中的十六王爺並不似傳說中的那般,相反,看著他身上渾身天成的貴氣和氣度,令不少女子暗中偷偷的打量著他。
接著便是六皇子,及其它的皇子到場。
最後君炦才帶著後宮的嬪妃們緩緩到來。
「朕覺得今年的中秋佳節與往年的大不一樣,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朕請來耶律皇上,及耶律皇上的一對兒女參加,朕覺得沒有任何一年的中秋節有今年的中秋節來得讓朕高興,在此中秋佳節,朕先與耶律皇上喝一杯」君炦端起酒杯哈哈大笑道。
耶律庭沒有君炦表現的那樣高興,臉色淡淡,端起酒杯像征性的與君炦示意。
「臣等也祝皇上與耶律皇上中秋佳節快樂,也祝我們大晉朝與耶律王朝能夠友誼長存」文武百官見皇上高興,也都端起酒杯祝賀道。
「好,好」君炦高興。
還是這幫大臣知道他的心意。
耶律皇上雖然在大晉朝鏡內住了不短的時間,可是話里行間也沒透露要長期與大晉朝交好的意思,
耶律庭不語。
友誼長存。
他與君炦可談不上什麼友誼。
「父皇」六皇子起身「父皇難道忘了,皇叔可是明言非耶律公主不娶的,如是皇叔能把公主娶回家,大晉朝與耶律王朝的友誼何止是長存」
那不是友誼,那是聯姻,是聯盟。
君炦眉尖一暗。
臉上帶著稍許不悅,老六好端端的提這岔做什麼?
君遠航但笑不語。
人,他是一定要娶的。
「耶律皇上,那只是臣弟的玩笑,耶律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君炦打著圓場道,在他心裡水清雲嫁給誰都行,唯獨嫁給皇弟會讓他心生不安。
「這是雲兒與十六王爺之間的事,朕不會插手」耶律庭淡淡的回應。
言外之意就是,如是她們自己願意,他這個當父親的不會反對。
君炦一怔。
君遠航挑眉。
對於耶律庭的回答相當的滿意。
「那就恭喜皇叔了」
「是啊,朕沒想到臣弟能得耶律皇上如此高看,真是大喜事一樁」
「皇上,今天大家都這麼高興,臣妾安排了一些歌舞助興」
「好,好,皇後有心了」
紅紅綠綠的身影。
阿娜多姿的腰姿在大眾面前大放異彩。
一舞畢,領舞的舞妓領著十多位美女就要離場。
突然,領舞的女子在懷中一摸,摸出一把寒光乍現的匕首,那匕首鋒利無比,發出一陣陣冰冷嗜血的光芒。
那女子一個起身直奔君炦。
而後在場的十多個女子也朝君炦飛去。
「快,快保護皇上」不知是誰驚慌失措的喊了一句。
一時間刀光劍影。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匕首,君炦的眼孔大縮「皇上,小心」皇后一把撲了過來,匕首哧的一聲沒入她**的聲音。
「母后」太子焦急的聲音。
大廳外大批的羽衛軍湧入。
大廳內,會武的武官都加入了戰鬥。
耶律庭一家三口除了好整以暇的坐在原位子上不時擋掉一些意外的招式,君遠航也沒動身,只是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打鬥的身影。
不過是半柱香的時間。
領頭的包括那十餘名女子全部被制服。
「宣太醫」君炦豪發無傷,皇后卻是在左臂膀處傷了一劍,君炦摟著皇后冷喝道「宣太醫」
隨即站起身,緩緩走到那領頭的跟前,一隻手抬起那人的下巴,女子的目光冰冷沒有溫度,那副誓死如歸的表情一看就是經過訓練的死士。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君炦眼神陰冷。
中秋之夜刺殺他。
女子別過頭,不準備回答。
「皇上,這些女子的來頭大為奇怪,只怕不簡單」右相站起來皺眉道,刺殺皇上這是要滅九族的。
「說不說」君炦手中的力度加大。
卻見那女子一咬牙根,滿嘴是血的倒了下去。
「啊」不少官家女子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尖聲大叫。
「皇上,她畏毒自殺了」水溶上前探了一下那女子的鼻息。
其它女子看見紛紛要效仿。
水溶眼明手快,點了邊上兩人的穴道,讓她們沒有機會。
「父皇,這是什麼?」君啟軒輕輕的走在那些屍體旁邊,在領頭的女子身下撿到一個小小的短箭,短箭看著
,短箭看著是暗器又不像,類似於令牌或者是標記之類的東西。
君炦接過,雙眼一暗。
血箭。
那是屬於血影門的獨門秘密武器。
一雙眼重新打量起這些女子。
血影門除了他自己能調到,這天下幾乎沒有人能調動他們,可現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的血影門不僅聽命於別人,而且刺殺的對像還是他。
「父皇」君啟軒見君炦臉色陰沉,不由擔憂的看了他一眼。
君炦沒有回應。
他在腦海里逐步排查有可能知曉血影門的人選。
太子,君炦搖頭,不太可能。
皇后,想起皇后剛剛的拚死一救,也搖頭。
眼光眯起,朝君遠航看去。
卻見君遠航對他遇刺之事沒有表現出半分擔憂,心中一沉,大喝一聲「來人,把十六王爺給朕押起來」
眾人一驚。
這難道是十六王爺的手筆。
「十六」君炦眼光發狠的看著君遠航「朕這些年一直對你寵愛有加,深怕讓你受半點委屈,你為何要派人刺殺朕」說著君炦痛心的閉上了眼,似乎不能接受他最疼家的弟弟背後給了他一刀。
君炦的話一出,很多人都朝君遠航投去質問的目光。
是啊,皇上寵十六王爺那可是出了名的,除了差點沒把江山主十六王爺,十六王爺那會不是要什麼皇上就給什麼。
眼下刺殺之事竟是十六王爺安排的,怎麼能讓皇上不痛心。
「父皇,此事也未必是皇叔所辦」在君啟宏的心裡,君遠航如想拿到什麼必然會光明正大的去取,是不會利用如此手段的。
「你閉嘴」君啟宏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君炦就聯想到太子與君遠航走的過於近,誰能確保今天之事太子沒有份。
「父皇」君啟軒出聲「這些人一看就是訓練多年的死士,來頭只怕不簡單,不如交給水將軍,讓水將軍去查個水落石出」
「不用查了,朕心裡已有數」君炦手尖緊緊的捏著血箭。
他早就懷疑十六知道血影門的存在,不然這世間還有誰知道血影門,換句話說,不到他死的那一天,他是不會把血影門的秘密說出來的。
這關係到大晉朝皇室的最後安危,他不得不慎重。
加上前兩次他出動血影門都未能把十六除掉,心中早就疑慮十六或許知道血影門的存在,今天看來,人家何止是知道,看樣子已經打入了血影門的內部。
「十六真是好手段,朕這些年看來是養虎為患」君炦語氣冰冷的看著君遠航。
「皇兄」君遠航一身紫衣,貴氣隱隱蓋過君炦身上的帝王之氣,卻聽他淡淡的開口「即是皇兄心中有數,臣弟說再多也無用」
君炦冷笑。
「十六,朕把鏡南軍交給你果真是個錯誤,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竟讓你起了反我之心」
「……」
「皇上」右相看了一眼君遠航,這樣的場合君遠航還能嘴含微笑,他不得不佩服「依臣所知,十六王爺這些年來一直在韜光養晦,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其野心顯而易見」
在皇權路上,誰只有有一點可疑,誰就不可能有活命的機會。
「皇上」左相也出列「據臣所知,十六王爺在多處建有自己的勢力,狼子野心可見,實在對不起皇上這些年對十六王爺的寵愛」
「皇上,十六王爺持寵而嬌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不說,今天還干下如此謀天大事,這樣的人皇上不能再對其心軟了」右相繼續。
君炦的嘴唇緊抿。
他嗜血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君遠航。
他嘴裡要敢說出一個反他之字,他就敢當場讓他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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