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年多后,想念依舊

第二十章 一年多后,想念依舊

「夜一啊,你很刻苦啊,一年半時間就修完所有的課程了。」頭髮些許花白的任教授,滿面笑意,慈祥的看著對面站著的人。

手抬起扶了扶眼睛,接著道:「你的申請,我已經幫你交上去了。這周應該就會批下來了,你以後就可以不用來上課了,只要按時回來參加考試,完成論文就可以了。」

夜一點了點頭,輕笑道:「我記得了。謝謝任教授這一年的照顧,我以後會常回來看您的。那我就先回去了。」轉身欲走。

「夜一啊,有個事想和你說說,你有沒有想繼續深造的想法,可以邊打理夜氏邊深造,不衝突的。」任教授叫住了夜一。

夜一回過身,笑了笑道:「有的。不過再等等,我得先回去熟悉熟悉夜氏,兩邊一起拿怕是專心不下來。」

「好孩子,有想法就好。那就按你自己的安排吧。有哪裡不懂的可以隨時來找我,你舅舅和我是好朋友,你也不要和我多客氣。回去吧。」

夜一微笑著點了點頭,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

剛走出導師大樓,就迎上來一個男人,陽光帥氣,帶著清風般的笑容:「一一,聽說你以後不來上課了。你今天有沒有空?」

擰了擰眉,冷眼打量了下面前的這個男人,不認識。眯眼,冷聲問道:「你是誰?我們認識嗎?叫我夜一,謝謝。」

「啊...一一,我是方傾的同學,我叫江子俊,我們已經見過很多次面了。」男人沮喪回道。

一年多了,幾乎兩三天就會見一次面,夜一居然每次都能視他若無物,今天聽秦曉和方傾說,她今天過後就不會來上課了。

江子俊心裡不由著急起來,夜一太疏離了,他喜歡她快一年了,每次都想鼓起勇氣告訴她,可是一看到她清清冷冷的樣子,就泄了氣,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今她再離開學校,恐怕以後見面就更難了。終於下定決心,決定今天約她出來表白,誰知她根本都不記得自己是誰。

夜一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每次和秦曉在一起時,方傾身邊總有一個叫江子俊的人,那應該就是江家的二公子了,江氏現在是由江家大少江子英打理的。

唇角彎了彎,微微笑了笑,帶上職業化的笑容,清冷道:「不好意思,我一直沒注意,江家二少。」

「呃...」江子俊愣了愣,雖然這笑容裡帶著疏離,依然覺得很美。摸了摸鼻子,輕笑道:「一一,你太客氣了。叫我子俊就好。」

「我想我們還沒那麼熟,你找我什麼事?」夜一蹙眉問道,她很不喜歡不熟悉的人喊她一一。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我想約你一起吃飯。」江子俊尷尬道。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就轉身離去,再未多看江子俊。

嘴動了動,看著夜一離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挽留。方傾說的對,這場暗戀註定會無疾而終,夜一很排斥人靠近,她身邊永遠就只有秦曉和她的兩個哥哥。

還有她的那個初戀男友,賈氏接班人賈錦,時常出現在校門口的那個男人,夜一雖說會和那個男人說話,但那種笑容也是清冷疏離的。

他還以為,她放下她的那段初戀了,他也是有機會的,可她根本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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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本打算去夜氏,莫名覺得有點累,還是決定回翠苑。

開車剛進到翠苑,就無意識的停下車,獃獃的看著那棟樓,開車門下車,走了過去。站在大門口,猶豫了片刻,伸手按上了指紋鎖,「咔噠」大門打開。

怔了怔,輕笑了笑,他怎麼可能換掉鎖,為了自己隨時過來拿東西也會保留這鎖的,只是在他走後自己一次都未踏入過,也不敢踏入。

進到屋裡,一切如舊,還是黑白色主調的傢具陳設,只是少了絲生氣。一年多沒有住過人了,平日有人固定時間來打掃,沒有任何塵土。

直上二樓,推開了主卧門,入眼已是一片空曠,空空的一間房。

那張她睡過的大床不在了,她說好看的落地燈和窗帘也不見了,什麼都沒有,連陽台上那套藤椅都清理掉了。

突然想起她那次在這洗澡換下的衣服,急步走至衣帽間,推開門,果然,只有那一身衣服孤零零的掛在那裡,其他地方同樣空空如也。

靠著門慢慢滑坐在地上,低著頭,一滴滴淚水滴落。抬手捂住臉,放聲哭出來,自從蕭離走之後,第一次不再壓抑的哭出聲。

「蕭離,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走的這麼乾脆,還走的這麼乾淨。」

「你怎麼可以?我該怎麼辦?我努力了這麼久,可還是想你。」

「蕭離,我想你了。你是不是不會再回來了,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蕭離......」

整個房間空蕩的飄散著夜一的每一聲呼喚,整個人趴在地板上,眼淚不停墜落,嘴裡不停低喃。

她整整忍了一年多,這種想念早已深入骨髓。隨時隨地,她只要動一個念頭,都會掉入那想念的深淵,不可抑制。

和他任何有關係的人或物,她都拚命的遠離,偏偏就是不肯離開翠苑。她就是這樣矛盾,拚命逃離卻又忍不住想守住什麼。

拚命努力的學習,不參加任何社團校會,孤立起自己,誰都靠近不了。

從最開始對賈錦的視而不見,逐步到微笑以對,很自然的同他討論一些商業問題,他也不會再提起其他的話題。

她在說服自己開始接受自己身邊現有的生活方式,忘掉所有。可她還是會在想起蕭離時,所有的堅持一瀉千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忘掉他,或者是,就這樣念他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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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月光灑進房間里,地上的人兒動了動,慢慢起身,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捧著水撲在臉上,趴在盥洗台上,大口呼吸。

整理了下衣服,又將臉上的淚痕擦乾淨,從冰箱里找了冰塊敷了敷紅腫的雙眼,離開了這棟別墅。

回到車裡,開回秦飛家,沒有開燈,想著秦飛肯定加班了吧。停好車後進了院子。

剛打開家門,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幾年來不接觸陌生人的警覺告訴她,還有股陌生的氣息。

夜一放下準備開燈的手,摸著黑往客廳里走去,繞過牆架,借著月光看清客廳里的一切,不由呆住。

一身黑衣的女子,捲髮束在腦後,側面看去,面容清冷絕艷,左耳垂上帶著一枚精緻的耳環,是一朵銀色蓮花。左手捂住腹部,有猩紅冒出,漫過玉手留了出來,右手抬起,手裡的槍直直的指向對面站著的秦飛。

秦飛面色未變,一手捏著女人舉槍的手腕,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傷處。聽到夜一過來的腳步聲,扭頭看過去,輕聲道:「一一,你先上樓去。」

「哥哥,她是誰?」夜一看到秦飛身上並未任何傷處,稍稍安了安,又看到那把指著秦飛的手槍,心又提起,蹙眉問道。

女子冷眼掃了下進來的夜一,冷聲開口:「讓她離開,她不在我的任務範圍內。」

「早就聽說第一殺手銀蓮從不會殺任務以外的任何一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只是你認為你今天能完成任務嗎?」說著手指了指銀蓮的腹部。

「哼!先擔心你自己吧。秦飛,上次被你逃脫,這次你必須得死。」銀蓮想到一年半之前的那次任務。

自出道成名后的第一次失手,這個男人居然敢吻她,還有回到組織所受的懲罰,她必須要加倍還給這個男人,就算今天血流致死,她都要先送這個可惡的男人下地獄。

「第一殺手?任務?你是來殺我哥哥的?」夜一此刻也冷靜了下來,秦飛的身手不差,他既然這麼平靜定是有把握的,而且這個銀蓮還受了傷。

「我勸你,趕緊讓她離開,不然我不保證我不會破一次例。」銀蓮有種危險的感覺,這個女孩從出現都不曾慌亂過。

資料顯示秦飛的兩個妹妹都是會些身手的,這看來應該是秦飛的表妹夜一。該死,自己雖然想的,哪怕是死也要殺了這個男人,不過真的僵持下去,恐怕先倒下的就是自己了,還怎麼殺他。

秦飛輕笑了笑,緩緩道:「你的血已經流了半個小時了,再流下去恐怕你永遠都完不成這個任務了。不如先取齣子彈,止了血包紮好你再殺我。」

銀蓮眉頭輕擰,盯著秦飛,暗思這個男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還要自己先治傷再殺他。

眼神撇到夜一掏出手機,冷光掃過去:「你想死嗎?」

「不想死,我只是覺得我哥哥說的很有道理,想打電話叫人來給你治傷。你無需想太多,我哥哥若是想你死,恐怕你的槍早已拿不住了。」

「不用你假好心,今天我就算死了,也要殺了你。」冷光收回,射向秦飛,恨恨道。

秦飛無奈的搖搖頭,輕笑道:「既然你執意,那我只能動手了。」剛說完,手上用力捏了下銀蓮的手腕,另一隻手快速將槍奪走。

用力一拉,銀蓮的身子直接跌落進懷裡。低頭看著掙扎的銀蓮,輕聲道:「別動,你傷口會痛。」又轉向夜一:「幫哥哥打電話給歐陽,讓他來一趟。」

夜一一愣,接道:「他在G市?他不是跟在......」說不出那個名字,也不再問,停在莫燁號碼上的手指,動了動,又滑到了歐陽景,這是她原來存起的,一年多不曾刪掉的號碼,是唯一和他有關係的一個號碼。

秦飛皺了皺眉,不回答。蕭離將歐陽景留下來了,他的醫術不錯,尤其各種外傷,怕夜一的身體出狀況。這個沒法給夜一解釋。

將懷裡的女人抱起,放到沙發上,看著漸漸有點昏迷的銀蓮,眉頭緊鎖,這女人不是一般的倔強,中槍還能撐這麼久。

這次的任務怕又是義大利那邊出的吧,格勒已經死了一年多了,後面的人終於浮出水面了,不知道對付蕭離的任務會是「暗」裡面的哪個人。

「哥哥,她是第一殺手?我怎麼看她很恨你的樣子?她殺你是私怨?」

「不是,是有人出錢請的,今天若不是因為她誤闖了翠苑的機關,恐怕躺下的就是哥哥了。」

抬頭看了看夜一,面上毫無懼色,擔憂的問道:「一一,你怕不怕?」他剛雖然可以保證不會傷害到夜一,但還是怕她心裡會害怕。

夜一輕笑了笑道:「還好,開始嚇住了,我以為是你受傷了。後來看到你拿捏住她的手腕,就放心了,她的血流得太多也撐不了多久的。」想到剛聽秦飛提到機關,問道:「翠苑有機關的嗎?我怎麼不知道?」

秦飛點了點頭,知道沒有嚇到夜一,心裡便安下,回道:「幾年前建立時布置好的,後來又改進了一些,有裝人體掃描系統,你自然無事。」

看向銀蓮,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這女人是記恨上次的事了,當時也是情況緊急,才會那樣對她的。

「哥,她是什麼來頭?你們什麼過節?」夜一怎麼會覺得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秦飛對殺手居然會這般溫柔。

「「暗」殺手組織的銀蓮,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槍法極准,從未失手過。」撫了撫額頭,有點無奈,輕笑道:「我去年去都靈,她接的任務就是殺我,那大概是她唯一失手的一次,就記恨上了。」

夜一不再開口,銀蓮對秦飛有些莫名的恨意,甚至中彈流血都不肯放過他,不止是任務失手那麼簡單吧。

「一一,你上樓休息吧。我在這等歐陽就好。」秦飛怕夜一見到歐陽景又會想起蕭離,正好他也有事要打電話給蕭離,銀蓮在這他也沒法走開,只能支開夜一。

「哦。那我先上去了昂。」夜一也不想見到歐陽景,怕會忍不住問起那個人的情況,聽話的轉身上了樓。

秦飛坐在一側沙發上,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銀蓮,想起了他們上一次在都靈的見面。

那是在一個酒會上,由於查不到格勒後面的人到底是誰,格勒藏匿起來的地點也很難找,便和莫燁參加義大利黑手黨組織的酒會,希望能發現些什麼。

當時他一個人正在陽台上吹風,隱約感覺有人靠近,警惕心剛起,後背已經被人用槍抵住,緩緩轉過身看到一個穿著紅色抹肩拖地式晚禮服的女人,瞟到那女人的耳環時,便知是銀蓮。

他裝作無意的抬手摸了摸手錶,沒過兩秒,別墅外就響起了爆炸聲。整個別墅內瞬間槍聲四起,趁著銀蓮晃了一下神的時間,後退一步,直接翻身從陽台躍出,二樓的高度,跳了下去。

銀蓮緊接著跳了下來,他剛跑到別墅的一角,正欲翻牆而出,卻被追上來的銀蓮一把扯下。兩個人動起手來,不一會兒,就聽到有人過來,聽聲還不在少數。

然後就是子彈上膛的聲音,秦飛掃了一眼,看到人群中走出的傑本,心下一放,傑本是格勒的哥哥,和格勒是死對頭,目前來看和他們並不在對立面。

一把抓住銀蓮扯入懷裡,湊到她耳邊低聲道:「等出去再打。」感覺到銀蓮不再掙扎,配合的偎在他懷裡,唇角勾了勾,輕笑著對傑本道:「發生了什麼事?」

傑本疑惑的看了看秦飛兩人,剛剛他是看到兩個身影追逐,才到這裡看看的,居然是秦飛。蹙眉道:「有人在外面放置了炸藥,而且還有人混在了酒會中。飛少,這事你怎麼看?」

「黑手黨的地盤居然也敢有人搗亂,我的女伴受了些驚嚇,我想帶她離人群遠一點。」說著還溫柔的看著銀蓮,一手輕輕揉捏她帶著耳環的耳垂,遮擋住她的耳環。

這女人也不知是太自信還是什麼原因,銀蓮的標誌性耳環,道上無人不知,她竟然就這樣帶著參加酒會。

「飛少的女伴?今夜飛少似乎是獨自前來的?」

「她晚到了會。傑本,莫非今晚混進來的有女人。」

「確實是有。據查我弟弟請了銀蓮來,至於想對誰下手還不清楚。飛少,我能一睹這位小姐的芳容嗎?」

秦飛低頭看著銀蓮,輕聲問道:「身體舒服些沒?我帶你先回去吧。」俯身輕吻了下銀蓮的唇瓣,抓緊她欲揮起的手,帶著她就往出走。

走到傑本身邊,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她實在不舒服,我先帶她回去。傑本,你弟弟恐怕最想殺的人就是我,你懷疑我的女伴當真是錯的離譜。」說完直接離去。

傑本想著秦飛最後說的話,也覺得有理。那女人怎麼也不可能是銀蓮,秦飛還那般溫柔的對待,應該是情人關係了。

秦飛帶著銀蓮一出別墅,蕭南就迎上來,疑惑的看著秦飛懷裡的銀蓮,顯然已經認出是銀蓮,在她成名之前,組織派她殺莫燁,莫燁腹部被射中一槍,后被蕭離救走。

開口道:「飛少,探出格勒的藏身之處了,炸藥痕迹也處理過了,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的,兄弟們也都安全撤出。」頓了頓,又道:「飛少,她是銀蓮吧?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無事。她就是銀蓮,將她安全送走,她並未傷到我。」秦飛鬆開懷裡的銀蓮,看著她憤恨的眼神,輕笑了笑,將她雙手反扭至身後,交給了蕭南。自己則上了另一部車子離開。

如今想想,秦飛都不知道自己那次為什麼會幫銀蓮脫身,事後又沒將她交給莫燁,也沒對她動手,報當年她傷莫燁的仇。

而且那次為了幫她,竟然吻了她,雖說只是輕輕的一下,那卻是自己生平第一次吻人,還是吻一個要殺自己的女人。

這次同樣的放過了她,不然以她陷入的機關來看,自己不出手救她出來,她是沒命出來的。

秦飛撫了撫額頭,無奈的笑了笑。真是魔怔了,可能是因為她清冷的樣子太像夜一了,自己才會心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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