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方傾,是他不屑出手對付誰

第二十八章 方傾,是他不屑出手對付誰

蕭離找到莫燁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整個人昏迷在地,氣息極弱,似有似無,面孔已是蒼白到極點,唇色一點血色都沒有。

身旁躺著昏迷過去的銀狐,一身白衣滿是血跡和泥污,若不是看過資料,都認不出這人就是銀狐。看起來兩人都沒有打鬥過的痕迹,而且銀狐的腿傷也是莫燁慣用的包紮方式。

讓蕭北將莫燁先抬上直升機,由歐陽景先在飛機上急救,飛機快速將人送到最近的住處治療。

留下蕭西照看著銀狐,等著銀蓮來。今天早上,秦飛就說了銀蓮半夜已經離開,肯定會來找銀狐,畢竟她們曾經是搭檔,感情很好,蕭離想到銀蓮,還是決定放過銀狐。

等到了快天黑的時候,銀蓮果然找到了這裡,看到昏迷的銀狐,扶起來試著氣息,還好,沒有大礙。

「她沒事,只是餘毒未清,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銀蓮順著聲音看過去,才看到站在樹旁的蕭西。不禁惱怒自己,太大意了,有人都沒發現,開口問道:「你幫她包紮的?」

「燁少幫她包紮的。我們來的時候,他們兩人都昏迷了。」

「呃。謝謝了。」心情有點複雜,急著趕來就是怕銀狐被他們找到會有危險,如今看來,秦飛的面子還真是好用。取出隨身攜帶的特製解毒劑,為銀狐注射。

「要謝還是謝飛少吧,他說銀狐是你曾經的搭檔,讓我們饒過她這次。天黑了,先離開吧。」蕭西走過來,示意她將銀狐放在他背上。

「......」不知該說什麼,扶著銀狐放在蕭西背上,跟著離開雨林。

出去走到公路上,將銀狐接過,平躺在後座,回頭對蕭西道:「幫我謝謝你家飛少,我欠他這份情。」

「呵呵,銀蓮,你太客氣了,你只要以後不要再接關於他的任務就好了。」蕭西笑道。

「......」銀蓮頓覺尷尬,擺了擺手,低頭回到車裡,往裡約熱內盧開去。

車後面傳來了一聲輕吟,銀蓮看了看後視鏡,輕聲問道:「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有。」銀狐睜開眼,看了看車內,這是銀蓮的法拉利。問道:「你先找到我的?那他呢?」

「蕭離先找到你的,我到的時候,只有「墨」的人在等我,他應該被蕭離帶走了。」

「蓮,你和「墨」的人有什麼關係?他們這麼賣你面子,莫燁也是看在你面子上才幫我逼毒的,蕭離居然會放過我,肯定也是因為你了。」

「呃。我...我被秦飛救了,在他家養傷時候,和他們都有過接觸。」銀蓮突然有點不舒服,她很不想再提起秦飛這個人。

「秦飛救了你?你的任務不就是他嗎,他怎麼還會救你?」

剎的一聲,車子停住。銀蓮閉上雙眼,靠後,低喃道:「阿狐,不要再提這個名字了,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銀狐坐起身,怒道:「他是不是欺負你了?這個男人太可惡了,你上次任務失敗就受到初罰了,這次居然......」

「不是,他沒欺負我,他對我很好。我受了傷,本來也殺不了他的,他還留我養傷,他身邊的人也對我很好,包括我曾經傷過的莫燁。上次任務也算是他救了我,我只是氣不過...氣不過他為了幫我開脫居然吻我,才會又接了關於他的任務,是我太執意殺他而已。」

「蓮,你喜歡他了?」銀狐低聲問道。

「我沒有,我看見他就生氣,怎麼會喜歡他。」

「蓮,喜歡就是喜歡,這沒什麼不可承認的,他們那些人其實挺好的。」想到莫燁,其實挺好的,銀蓮喜歡上秦飛也是可以的。

「阿狐,我...我不知道,我沒有喜歡過人,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喜歡他嗎,自從離開后總想他算不算喜歡。

「就是你會一直想他,見不到就會想。動情只是一瞬間,這個是控制不到的。」

「那我可能就是喜歡他的吧,我是有想他。」銀蓮趴在方向盤上,埋頭悶聲道:「喜歡又如何,我是「暗」的人,他是「墨」的人,終究不是一條路上的。」

「什麼叫做不是一條路,都是黑道上的,哪分那麼多,就算他是世家子弟,他又乾淨得到哪去。」

銀蓮聽到這句話,突然想起秦飛最後給她說的那句話:不想做隨時回去,他也不是背景乾淨的人,他那裡容得下她。

他那裡容得下她又如何,她根本逃不出組織,這次回去就要受懲罰了,從此以後,她也就再配不上他了。

「阿狐,我們只是孤兒,抗不過組織的,不該想的就不能想,以後不要再提他了。」發動車子繼續行駛。

「蓮,我覺得我喜歡上了莫燁,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你不要回組織了,我回去代你受過,反正我任務也沒完成,一個人兩個人的懲罰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區別。你去找秦飛,他可以護住你的。」

車子再一次停下來,銀蓮扭過身子,驚訝道:「你喜歡莫燁?你這不是第一次和他接觸嗎?」

銀狐苦笑了笑,道:「我都說了,動情只是一瞬間,誰也控制不住。昨晚聽到他講著那個秦曉的事情,我心裡就覺得酸。剛剛醒過來后,還在想他,我想我就是喜歡上了。」

「可是......」

「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不說他心裡有人,就算他心裡那個人是我,也不可能的,我和他才真的是沒結果。」

銀蓮跨過座位,抱住她,輕聲道:「別這麼說自己,那些都不是你自願的,我們只是逃不過。」

「蓮,你答應我,別回去了,你這次回去面臨的是什麼,你應該知道。你去找秦飛,他可以護著你。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找他,呵,怎麼可能。他護著她是因為她像夜一而已,和「暗」對抗這種事,不是他該做的。

拍了拍銀狐的後背,輕聲道:「你先睡會,我們先找個地方呆段時間,晚點再回去組織。」

「蓮,你......」

「阿狐,睡覺。別說了,我們都安靜段時間再說。」跨回駕駛位,繼續開車。

銀狐嘴動了動,說不出什麼來,躺下閉上眼。淚順著嘴角溢出,莫燁對於她來說,只是個錯誤的邂逅,他們不可能會有什麼牽扯。

銀蓮還有機會的,絕對不能讓她再回到組織,絕對不能。

**********************************

飛機上,秦飛接到蕭西的電話,莫燁已經找到,只是失血過多,搶救及時並無大礙,兩處槍傷也都不是要害。

秦飛心安下,又聽蕭西提到銀蓮將銀狐接走了,突然想到她說的懲罰,就吩咐蕭西調查下,關於「暗」組織里女殺手任務失敗的懲罰。

切斷電話,一旁的夜一輕聲問道:「哥,你擔心她?」

「有點吧,她當時提起那個懲罰,聲音都有些顫抖,我在想,究竟是什麼恐怖的懲罰。」

「哥,你明知道,她這次回去還是會受懲罰,為什麼不留下她?」

秦飛蹙起眉,疑惑道:「我怎麼留?她非要走,我也沒有理由留下她。」

夜一揉了揉眉心,無言以對,看向另一側在方傾懷裡熟睡的秦曉,搖了搖頭,閉上眼繼續假寐。

半夜三點,飛機抵達洛杉磯,直接停在了一處莊園里。夜一下了飛機就看到站在那裡看著她的蕭離。

走上前,擁住他,很是想念,這算是他們再次重逢后,分開時間最久的一次了,平日里都不超過十個小時的。

一行人隨著蕭北上了車,往莊園前面駛去。透過車窗看到的兩旁都是草地,汽車就在剛剛飛機降落時的滑行道上行駛。

過了滑行道,道路逐漸變窄,可容兩輛車並排通過,路兩旁開始出現樹木花草,前面可見一棟大別墅,很像一座城堡。

扭頭看向蕭離,好奇問道:「這是一整個莊園?怎麼這麼大?也是你的?」

「嗯,我主要的基業是在這邊。這並不在洛杉磯市裡,佔地面積大也很正常。」

「我以為你主要的基業是在馬賽。」夜一帶著小心翼翼說道。

蕭離輕笑了笑,柔聲道:「女人,你不必這麼小心翼翼的,不要想太多,你這樣我會更心疼。」將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輕聲道:「馬賽只是每年會去呆一段時間,下次你陪我一起去。」

「我真的可以嗎?會不會有點不太好。」想到他的外公外婆,他們的女兒......

「傻瓜,怎麼會,醜媳婦總該見公婆的。」蕭離調侃道。

「哼,你才丑。」夜一假意怒道,俯身鑽進他懷裡,心裡暖暖的。

站到別墅前,才覺得好大,簡直就是一座城堡,風格也是歐式建築,進到裡面,直上三樓莫燁的房間。

莫燁一直都不曾醒過來,歐陽景在一旁照看著。秦曉跑到床邊,抓起他的手,想問問他怎麼樣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眼淚不停的流著。

床上的人兒,臉色白的透明,雙手也是冰涼的,若不是還有氣息,都無法相信他只是沉睡,一點生機都沒有。

夜一走到一旁,問道歐陽景,體力透支,失血過多,肩膀擦傷,手臂兩處傷,昏迷這麼久是因為潛意識裡不願醒過來。

因為秦曉和方傾在,歐陽景並未明講是槍傷。秦曉只抓住了最後一句話,莫燁潛意識裡不願醒過來這個關鍵點。

忍不住,放聲大哭,輕輕搖晃著莫燁,嘴裡嘟囔著:「燁哥哥,醒醒,我來看你了,你醒醒,不要嚇我,為什麼不肯醒過來......」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夜一讓方傾也出來,她有些話想對他說,他看了看痛哭的秦曉,點了點頭,跟著退出房間。

下到一樓大廳,蕭西已經將茶水準備好,待方傾坐定,夜一看了眼秦飛,轉向方傾,輕聲道:「方傾,我希望你能先回去,讓曉曉留在這照顧燁哥哥。」

方傾抬頭,苦笑道:「我猜到你就是想和我說這個,我可以說不願意嗎。」

「方傾,你也聽到了,燁哥哥潛意識裡不願意醒過來,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今天我沒把她直接帶走,是因為我不想讓方家太難堪,曉曉的心,你從來都知道,你認為你現在帶得走她?」

「是啊,我一直都知道她喜歡莫燁,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且莫燁也不知道,不然我也不會急著訂婚。」伸手揉了揉眉心,無力道:「你說的對,她遲早會明白,如今我也是留不住她的。」

「如果可以,我也願意默默守她二十年,能換她喜歡我,就是值得了。夜一,你們每個人都覺得是莫燁最辛苦,我又何嘗不辛苦。你瞧,莫燁都不需要出手,我就已經一敗塗地了。」

「方傾,你太過放大你自己的悲傷了。即使你和莫燁互換了,她也還是會喜歡莫燁的。你早就知道了她心裡的人到底是誰,卻依然能裝作不知,想盡辦法留住她。若是莫燁像你這種想法,不顧她的本心也要留住她的話,你認為你還有出現的可能嗎?」

夜一停了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繼續道:「方傾,你說他不需要出手,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屑出手對付誰,只要秦曉願意,他連自己都可以捨棄,何況是對付秦曉喜歡的人,你能做到嗎?」

「你從開始就是抱著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心思,即使她心裡有人,你也不願放手,你說你等了她三年,那還是有名頭的等。像莫燁這樣希望越來越小,看著她和你戀愛,只能靠掛著一個哥哥的名頭,自己獨守的等二十年,你能做到嗎?」

「方傾,你敢說你不自私嗎?你敢說你比得過他愛得深嗎?他若出手爭,你又有幾分把握勝?一敗塗地?他若是願意勉強秦曉一下,你連敗的資格都沒有,何況是爭。」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早點休息,客房已經安排好了。你如果不想走,我也不會勉強你。我們先去休息了。」

夜一說完所有的話,覺得該讓他自己靜靜,起身拉著蕭離,沖秦飛點了點頭,往樓上走去,秦飛起身隨著上樓。

快出大廳,方傾突然開口,空洞的聲音散開:「夜一,換做你是我,你可會放棄?換做秦曉是你,你又怎麼知道我代替不了莫燁?你不也是棄了賈錦愛上了他嗎,賈錦也陪了你十一年。」

身子一滯,冷眼睨向方傾,手被緊了緊,耳邊傳來蕭離低沉的聲音:「無需顧及我。」

心裡暖了暖,身上冷意褪去,緊緊握住蕭離的手,輕聲道:「我和他一年半以前就相愛了,分開這麼久才在一起是以為對方不愛,我們彼此寧願隔著千山萬水想念對方,就是因為不想勉強彼此一點點。如果我是你,都明確了他不愛我,為何不放棄,長痛不如短痛。」

「或許不該說是一年半以前,應該說是十七年前就註定我會和他彼此糾纏,中間出現的賈錦可能就如秦曉生命里出現過的你一樣,我或許喜歡過他,但是我愛的只有我身邊的這個人。」

「當初也曾錯以為我愛的是賈錦,可我都沒辦法容忍他親昵的動作,或許別的都和正常情侶是一樣的。但是方傾你應該明白,心都不在,身體才會本能排斥。我們要去睡了,晚安。」

今日夜一說的話比這幾年都多,如果方傾還是執迷不悟,一意孤行,那最後他受的傷只會更深。

空蕩蕩的大廳里只有方傾一個人坐著,夜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停回蕩,一字字一句句壓在他心頭。

莫燁愛了她二十年,寵了二十年,護了二十年,沒勉強過她一下,任她作為,直到她訂婚,他又心甘情願遠離,這愛來的這麼沉,又能怎麼比,何況秦曉愛的是他。

他都從未出手爭過,夜一說的對,他若出手爭,自己連敗的資格都沒有,秦曉早就已經是他的了。

莫燁,你為何早不出手,給了我希望卻又讓我墜入失望的深淵。

方傾癱坐在沙發上,渾身無力,雙手捂著臉,一動不動。

太過無望,這場戀愛他投入所有,終究還是敗了,早就知道會如此,她的心一直都是偏向在那邊,卻執迷不悟,用盡全力想將她拉過來一點,毫無意義。

他還該如何堅持,該怎麼不放棄。三年了,她的初吻居然還在,說出來都滑稽之極,他只牽過她的手,吻過她的額頭,每次想吻她的嘴時,她就會突然逃離開,說沒有準備好。

夜一說的對,心都不在,身體才會本能排斥。這算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再有什麼堅持,都被這句話全部泯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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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忘記愛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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