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福兮禍兮

第9章 福兮禍兮

第二日,因梅蕊行動不便,孫少恩乖乖的早起床,自覺地做早飯。

伺候梅蕊吃完早飯後,李二郎又來了,鬼鬼祟祟的把孫少恩拉一邊,「我們上山找找那老虎,聽我侄兒說那老虎挺大,我家裡人都下田了,就咱倆去」。

孫少恩甚是猶豫,老虎在她眼裡是很危險的肉食動物,所謂談虎色變,但她長那麼大都沒見過,又想去看看,「梅蕊一個人在家不方便,我不大放心」。

裡屋梅蕊聽到談話聲,「少恩,你與誰講話」。

「李家二郎,約我到山上砍柴」孫少恩不敢說是去打虎,免得她擔心。

「那你便去吧,帶上小黑」。

「我去了你怎麼辦」孫少恩左右為難。

「我無事,能照顧自己,去吧!」。

孫少恩讓李二郎等她一會,她須把梅蕊中午那頓飯煮好,煎了一條魚,水煮兩個雞蛋,都放鐵鍋里熱著,把爐子搬進梅蕊夠得到的地方,爐子放了一大塊木柴,燒的火熱火熱的,又把窗打開透風,抱梅蕊到自己床上,裡屋光線不好。

「少恩帶雞蛋山上吃」,有魚有蛋的,自己過年吃的都沒這好。

「不用,李二郎帶夠了,留著你吃」,說完把門帶上,帶著大黑狗還有扁擔斧頭,再隨李迎銀上山,她不想白上山,遇不到老虎也要砍捆柴,只是背後一雙陰森森的眼光,她沒注意到,要不她該多後悔自己把小黑帶走。

孫少恩走後,梅蕊也沒閑著,拿出昨日買的兩匹布,根據孫少恩的尺寸開始縫裁,心裡有一絲甜,那孩子挺會照顧人的,力氣還很大,竟然能抱起自己。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自己這腿不知啥時候能下田,她有點擔心昨天買到的谷種該咋辦。

到中午之時,眼睛有點酸痛,梅蕊揉了揉,還伸了個懶腰,這動作是跟孫少恩學的,很不雅,梅蕊噗呲一笑,低罵一聲:「這死孩子,將我帶壞」。

在山上轉了兩圈,大黑狗旺旺大叫,那聲音還帶了絲恐懼,退縮著身子,躲在孫少恩身後,還不時的探出狗頭。

運氣不知道算不算好,老虎出現了,在大樹的背後死盯著他們,它那厚厚的黑黃相間的毛似件大綿袍,白嘴巴上還長著長須,色彩斑斕的額上有個鮮明的『王』字,威武雄壯,「吼……」,威風凜凜,霸氣十足的虎嘯傳遍整個山林,震耳欲聾的,驚得藏在暗處的小動物紛紛逃跑,一些還無頭蒼蠅似的撞在孫少恩和李迎銀身上。

孫少恩咽著口水,下意識的的挪步後退。

那猛虎昂首闊步地緊跟著他倆,它那燈籠般的大黃睛圓睜,貪婪地緊緊鎖住孫少恩,張著臉盆似的大嘴,打了個哈欠,「嗷……」,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然後吐出一條血紅血紅的舌頭,舔了舔尖刀般的牙齒,翹了翹鋼針似的白鬍須,全身抖了兩抖,便邁開大步。

孫少恩被大虎口水噴了一臉,大驚失色,見鬼似的,將斧頭隨手一扔,可能是力氣大,那斧頭深深的插在老虎背上。

老虎吃痛,大吼一聲,騰空身子躍向孫少恩,似乎想一口將她吞人腹中。

在孫少恩以為自己命喪黃泉之時,千鈞一髮之際,身後的李迎銀快速一拉,箭頭掠過孫少恩髮際,經老虎嘴巴射進了它咽喉。

老虎似乎散盡全身力氣,咆哮一聲,突如其來的一箭使它在半空中便落了下來,屍身山搖地動的倒在孫少恩面前,還差點砸她身上。

李迎銀上前踢了踢倒在地上的老虎,確認它的確死了,才對著孫少恩捧腹哈哈大笑。

見那虎死不瞑目,雙眼綻出怒極嗜血的光芒,身子還擺出要撲過來的姿勢,孫少恩心有餘悸驚魂未定,一手捂著心臟,一手哆嗦的撫摸額頭,她今日已兩次跟死神親密接觸了,又見李迎銀幸災樂禍樣,心裡很不齒,還不知道是誰遇到她的時候還差點尿褲子。

兩人合力把老虎拖下山,「大郎,你在此看好老虎,我還家駕牛車來」。

「那你快點,小黑你也回去陪梅子姐」孫少恩拍了拍□□狗的頭,多日相處,消除了陌生,她對大黑狗沒了之前的厭惡,那大黑狗見梅蕊對她好,也沒了之前的敵意,也對她多有好感。

一人一狗走後,孫少恩想著梅蕊是否吃飯,有沒有摔倒,只是她現在不知她心裡念著的人在呼喊她。

另一邊,長袍即將現出原形之時,門被人-大力撞開,見到來人,梅蕊驚慌失措,手指被針扎了溢出一滴血也沒管。

「蕊娘在為你夫君我做衣褲呢,只是這號有點小,若是不信你摸摸看」來人三十來歲的樣子,生拉硬拽著梅蕊的手在自己身上摸。

梅蕊掙扎不開,用嘴撕咬,來人手臂被咬傷,怒火攻心,甩了梅蕊一巴掌,臉瞬間腫了起來。「你這婊*子,不要不識好歹,這日老子等候多時,今日終於盼來機會」說完撲向梅蕊,亦不顧她那受傷的腳,撕扯著衣服,啃著她的脖子,「讓老子嘗嘗你的味道」。

梅蕊雙手被擒住,雙腿亂蹬,那腳的痛不比她心裡一毛:「少恩救我……」。

「你這淫*婦是否只好小白臉?你喊吧!大聲點,老子喜歡,就算你喊破喉嚨亦無人理會」。

來人扯開自己的褻褲,在他快得逞的時候,大黑狗闖了進來,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來人不得不離開,走的時候還舔了下嘴巴,哼了兩聲就好像讓梅蕊等著,他隨時會光顧。

就在梅蕊被人糟蹋之時,孫少恩與李迎銀駕著牛車離開了村子往鎮子去。這是孫少恩第一次到鎮上,她很興奮,有種鄉下人進城的感覺,樂不可支,兩腳隨著牛車的節奏上下搖擺,計算著這老虎值多少銀兩。

到得如意樓,鎮上最大的酒樓,把虎賣了,換了二十兩銀子,各得十兩。

兩人頓時歡天喜地,嘴咧得如同一朵綻放的荷花,久久地合不攏。特別是孫少恩,她心裡那個高興勁兒就甭提了,全身每一根汗毛都活躍得跳了起來。

孫少恩想逛逛這鎮子,見識見識。

兩人把牛車放在如意樓,喊小二幫忙留意一下,就逛開了。

因孫少恩煮了兩頓米飯,家裡已無米,先到米行用一兩銀子買了一石中等米,低等米實在是難吃,無論梅蕊如何篩選,之前她還能吃出石頭,差點就壞了她的門牙,那多影響美觀啊,等她以後有錢了就買最好的給梅蕊嘗嘗,想到這一石米,她和梅蕊兩人能吃到米生蟲,心裡就美滋滋的,梅蕊應該很長時間不用擔心沒米吃了。給自己隨便買了兩套換洗的成衣,再到二樓買好一點的給梅蕊,只是掌柜的二三腳並兩腳趕了進來,一副狗看人低的神態扯著兩人的手就要往外趕。

李迎銀那口氣著實咽不下,就把十兩銀子甩了出來。

孫少恩拉了他一下示意不要意氣用事,這地方他們得罪不起。

換了另一家,買了一件略顯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綉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綉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另一件袖口上綉著淡藍色的蓮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的一排藍色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錦緞裹胸。

好人就就得好衣服配,這梅蕊穿了肯定好看。

買了止血藥,又到菜市場買一個老母雞給梅蕊補身子。

考慮到自己的肥皂還沒有著落,就買了一隻豬幼崽回去自己養。

記起家裡的那三個破碗,好幾次傷了自己的嘴唇,又在街邊買了數個碗碟、一個大鐵鍋。

總共用掉了六兩銀子,剩下的要省點,以後的日子長著呢。

李迎銀什麼都不需買,他只是來作陪的,看到孫少恩給梅姐買這買那的,他心裡也高興,他回去得把這情況告訴他娘,也讓她老人家樂一樂。

想想沒什麼要買的,就到如意樓駕著牛車往家走。隨著車輪的轉動,天逐漸暗了。中途的時候,孫少恩吩咐李迎銀加快速度,她得趕著回家給梅蕊做飯,這老雞要早點燉。

把牛車駕到村東面的最盡頭,把東西放下,李迎銀就回自己家去了。

孫少恩走進院子大喊著:「梅子姐,我回來了「,沒聽到回應,這門也大開著,心裡嘀咕著奇怪。走進屋裡,驚得把手上的東西都掉了一地。

只見梅蕊頭髮凌亂,臉上很明顯的手印,脖子有發紫的吻痕,衣衫被撕得破爛,腳裸的傷口也滲了血,最嚴重的是那散大的瞳孔,要不是胸口有起伏就以為人沒了。

看得孫少恩觸目驚心,戰戰兢兢地走過去,有點不知所措。她突然很害怕梅蕊出事,就算她看著還算疼自己的外公因為生病慢慢斷氣也沒那麼害怕。她發起抖來,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動,牙齒和牙齒,忍不住發出互相撞擊的聲音。她猛地醒悟,梅蕊是她這世界的唯一依靠,她不能失去她。走到她身邊,緊握她的小手就好像給她溫暖,給她力氣,告訴她有她在,另一手撫摸著她的小臉,半邊臉都腫了,應該很痛吧。

梅蕊還是安靜的一動不動的,猛然間,她整個人坐起來,撲向孫少恩,雙手緊緊的圈著她的脖子,大哭起來,那哭聲聽著讓孫少恩心裡澀澀的,緊緊的回抱她,用手在她背後順氣。

哭著哭著就沒了聲音,原來是睡著了,慢慢的把梅蕊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用今天買的止血藥重新給她包紮傷口,突然她的身子抽了下,是痛的吧,孫少恩心裡想,下手的動作更溫柔了,就像對待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以前的女子都裹足,梅蕊也有一雙好看的玉足,孫少恩手握她的腳端詳了會。是誰對她下狠手,孫少恩想知道,只是看她睡著了,一時半會不會醒,嘆了口氣,乾脆去燒晚飯了。

把雞殺了,拔了毛,把內臟取出來清理乾淨,統統放鍋里用水熬著,還放了上次在山上摘的干蘑菇。她打算給梅蕊做心靈雞湯。

等雞熟的都快裂開皮的時候,趕緊撈起來,切一塊塊的,在上面淋了醬油,成了白切雞。

另一個鍋里煮著米飯,今天她大方了一把,多煮了兩碗,讓梅蕊吃個夠。

在她忙著的時候,屋裡傳來尖叫聲,聲聲刺耳。孫少恩跑了過去,只見梅蕊在睡夢中還在掙扎,又哭又喊的,呼喚的是她的名字,喊著她救命,孫少恩心裡酸酸的,喚醒她,抱著她,安慰她,告訴她自己一直都在。

梅蕊趴在她懷裡默默哭泣,一會胸前就濕了一大片。

孫少恩也不嫌棄,反而是梅蕊羞羞答答的,不敢抬頭。

以前梅蕊在她面前都是扮演大姐姐的角色,如今她這小媳婦樣,讓孫少恩撲哧一笑。

梅蕊惱怒成羞,捶著她的胸口:「不許你笑」。

「再捶就沒胸了」孫少恩繼續哈哈大笑。

「你這人說話咋如此不知羞,還笑」。

打鬧一番,低沉的氛圍也消散很多。孫少恩把晚飯端過來,梅蕊今日心情大起大落的,沒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了筷子。孫少恩還是哄著她把雞湯喝完了。

吃完喝完,孫少恩到灶台拿了個煮熟的雞蛋,去了殼,給梅蕊搓臉,要不明天腫的不敢見人。

雞蛋有點燙,把雞蛋放梅蕊臉上輕輕地滾動,孫少恩還不時地吹口氣。

梅蕊臉上燙燙的,突然間有個羞慚的感覺毫無來由地侵襲了她,她在床上往後退縮,漲紅著臉,慢慢地垂下長睫毛,不敢直視孫少恩。

雞蛋涼了,孫少恩直接丟口裡,這日子難過,不能浪費。

梅蕊看得臉上火,這人怎這樣:「少恩,我欲泡澡」。

「不能,你腳上有傷」孫少恩想都不想就拒絕。

梅蕊紅了臉,低下頭,含著淚,只管擺弄衣服,那一種軟惜嬌羞、輕憐痛惜之情,就好像孫少恩欺負她。

最後還是孫少恩鬆了口,燒了一大鍋開水,放了兩張凳子,把梅蕊抱到澡房,讓她坐在凳子上,知道她不會讓自己幫手,叮囑她把腳抬高不要弄濕,就出去了。

裡面,梅蕊狠狠得搓著自己的脖子,她覺得自己很臟,皮都快戳破了。

梅蕊喊孫少恩把換下的衣衫還有棉被都燒了,孫少恩也沒多問,知道今天她受驚了,她說什麼自己便幹什麼,都順著她。

夜裡,兩人只能擠在一張床上,因今日發生的事太多,兩人又是第一次同床,都有點難以入睡。

孫少恩實在憋不住了就問到:「能說說今天的事情嗎?」

梅蕊整個身體都抖了一下,像墮入冰水裡。

「不說也沒關係的」。

梅蕊猶豫了一下道,「你可記得咱倆去田裡路上遇見的那個罵咱們的婦人?」

「嗯,又跟那婆娘有關嗎?」

「有些許關係」。

原來今天糟蹋梅蕊的那個男人是吳賈氏的小叔子,吳仁。吳家在鎮上算是比較富有,平常在村裡也是橫行霸道,這吳仁好吃懶做遊手好閒,不正經娶媳婦過日子,偏愛調戲良家婦女,對梅蕊也多有調戲,大多數村民都不敢得罪。吳仁的大哥吳義便是拉村長進賭坊的看門狗,梅蕊把當年村長的事情都一一道了出來,自己爹娘的事也大概說了下,不過把自己的婚姻隱去,她怕少恩嫌棄她,離她而去。她已經習慣了少恩在她身邊,自己捨不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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