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個賭
顧慮看著木朵擺弄著密封塑料袋裡的藍胖子，微笑道，「要是數學第一，再送你一個。」
「只數學嗎？」木朵的話中帶了幾分驕傲，她可沒有忘記顧慮一來六班就搶了她的數學第一。
聞言，顧慮嘴邊的笑意加深，「那這樣，不要求第一，語數英外加理綜隨意哪科能超過我就行。一門一個。」
「物理、化學、生物分開算？」木朵眉眼處也染上了興奮。
「你說分開就分開。」顧慮由得她獅子大開口，接著道，「如果我都比你高……」
木朵有些激動，顧慮簡直是在挑釁她，賭注脫口而出，「一周的早飯！」
顧慮挑眉，微微俯身，「我喜歡吃豆漿油條。」
木朵哼了一聲，大步離開。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著羅珊給顧慮送的早餐，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豆漿油條啊。
放下筆，看了一眼手錶，還有二十分鐘。為了準確率，木朵特意放慢了做題的速度。桌子右上角擺著那隻打鼓的藍胖子，大大的笑容佔據了整張大臉。木朵頓時機警起來，提筆敲了一下它手上拿著的小鼓，繼續檢查答案。
邵茜茜看見在樓梯口等她的木朵有些意外，「你怎麼還在？」今天的題目不超綱不刁鑽，中等水平的學生基本上也就只會卡在最後大題的后兩個小問上，對於木朵來說，這應該完全不具威脅。
「多檢查了幾遍，周沖霄他們應該幫我們打飯了，我們快走吧。」一考完出來，她就給周沖霄打了電話，被告知和她打賭的那傢伙居然依舊早早的交卷了，不免氣絕。
下午的英語考試，木朵自然是把答題卡塗的滿噹噹的，但至於對不對就不知道了。有時候沒看選項，她就很自然的能接上空白的地方，每天一個小故事還是有效果的吧。
春哥早上就交待了考完先回教室，木朵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等著春哥來。同學們都陸續從考場回來，蔣佳麗位置旁圍了一群女生在拿著她的答案對照。
「慘了，單項就錯了那麼多。完形填空一定更慘……」
「不會的啦，我做的也不一定是對的。說不定是我錯了呢……」
「別安慰我了，你英語好大家都知道的。」
「……」
邵茜茜也拿著兩張試卷在對答案，多的那份是芋頭剛拿上來的，讓木朵有個底。偏的木朵不喜歡對答案，何況是這種生死未卜的科目。
「單項只和芋頭差1個，超常發揮了我。」邵茜茜興奮的不行。
這時，春哥走了進來，「課代表，班幹部都來辦公室一下。」
不過幾分鐘，一疊疊雪白的卷子被放在第一排桌子上，滿噹噹的排了一排，教室里一片哀嚎聲。窗外不停的有別班的同學端著試卷經過。下一刻，聽聽隔壁的，哀叫聲如出一轍。
一疊疊試卷從前往後傳下，木朵習慣性在拿到試卷的第一秒就寫下名字。
班主任趁著傳試卷的當兒也說了一下放假適宜，「國慶學校放假七天，既然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就要比別人多用點時間在學習上。高三放三天，明后兩天雙休加上下周一。由於下周一正好是國慶節，學校也不強制要求你們到校晚自習，但最好還是提前到校，省的第二天早上早讀遲到。好了，那就這樣，祝大家國慶節快樂！」
「葉老師也快樂……」
看著學生們都頹喪著無精打采，葉春無奈的搖頭，大發慈悲地加了一句，「這樣，數學的三張試卷，減掉兩張，你們做模擬b1那張就行了。」
這下子，大家又瞬間回血，大呼春哥萬歲，體恤民心。
國慶只放假三天，周沖霄就斷了去玩臨市玩的心思，周父笑罵兒子不懂事只知道玩，接著卻又問起木朵，「姨夫公司這次是組織去y市的內島玩，小朵要不也一起去玩玩，正好三天。高三壓力大，放鬆放鬆。」
話音剛落，周沖霄立馬燃起希望，可憐巴巴的瞅著木朵。
木朵視而不見，「來回差不多就一天花在路上了，一回來就上課，更累得慌。」
「成，那就在家待著，讓你大姨給你們好好補補。」周父笑的和藹，心裡把木朵一頓誇。乖孩子，可比自己的臭兒子好多了。
周沖霄怒不敢言，只用力的發泄在木朵頭上。等到外婆家時，木朵已經乾脆解了髮帶，披著長發。
周沖霄拿著遙控器換台，餘光瞄著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對著自己頭髮拉扯的木朵，生怕她突然竄上來報復他。等了好一會兒沒動靜，他摸不透了，心裡涼颼颼的。幾番斟酌，湊到邊上，「小朵兒，生氣了？」
「沒有……」木朵蹙著眉頭，努力順著頭髮。每回被人一揉頭髮，就亂糟糟的，長發更是麻煩。又是兩個月沒有理髮，發梢變得容易打結了。
周沖霄看著毫無耐心扯著頭髮的木朵，沒好氣的拍掉她的手，「你就不疼嗎？扯那麼用力。」
「嘸……自己扯，不疼。」木朵乖乖回答著。
「哥……」
「嗯？」
「我把頭髮剪短，你說好嗎？」木朵漫不經心的問道。
周沖霄讓小表弟去拿了梳子回來，完全不贊同木朵的提議，「長發好看。」
於是，吃飯的時候，木朵又提了自己剪頭髮的想法。大人們全票反對，家裡都是小子了，難得有個長發飄飄的姑娘。
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著，木朵點點頭，「那我明天去修一下發梢，有點分岔了。」
用完晚飯，除了木朵小姨一家留著陪兩個老人，其他人都是各回各家。
木朵嘴裡咬著牛奶吸管，把新得的哆啦a夢和小熊放在一起。看了下時間九點還不到，拿出英語報，挑了一篇標題感興趣的開始翻譯。
木朵發了漢譯版小故事，就去洗漱準備睡覺。
寢室的小床和家裡的大床完全比不得，一躺下，木朵就滿足的蹭了蹭枕頭。顧慮遲遲沒有回簡訊，木朵玩了幾盤貪吃蛇握著手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恍惚間，手心裡傳來陣陣震動，木朵憑著手感摁下接聽鍵，把手機擱在耳朵上。
「木朵……」
「嘸……」
「已經睡了？」
「嘸……」
不論那頭的人說什麼，木朵只用鼻子哼哼，電話那頭傳來輕笑聲，「那繼續睡吧，晚安。明天記得看信息。」
顧慮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才十點多點，這丫頭今晚睡的挺早。推開門，走出空蕩蕩的包廂，周沖霄正靠在走廊的大鏡子前抽煙。
「下去走走？」周沖霄滅掉煙頭，問道。
顧慮收起手機，兩人並肩下了樓。
這些個男生們從不缺少活動，一到假期，更是可以玩的瘋。在外市上學的朋友下午一回來，就招呼了大家晚上出來玩。周沖霄一到家又被叫了出來，顧慮也是如此。
九月末，入夜之後天氣開始發涼。兩個男生都只穿著一件t恤，卻絲毫不覺得冷，一路沉默沿著繁華的街道走著。
周沖霄從下樓就又燃了一支煙，直到抽完，長長的呼出一口，終於開口了，「顧慮，我家木朵和羅佳她們不一樣。」
顧慮輕笑，「我和你也不一樣。」貌似玩笑，周沖霄剛想發飆，卻在抬頭時看見了他臉上的認真。
即便如此，一句話就被堵了回來，周沖霄仍氣惱的抓了下抹了髮蠟*的頭髮，一掌拍在顧慮後背，怒叱道，「滾」。
周六上午，不過七點，木朵就醒來了，想到已經放假了，就懶懶的窩在床上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手習慣性的摸了下手機，一條未讀信息。
「顧小熊：明天帶我去吃飯吧，好嗎？一個人，爸媽不在家。」
這種小狗狗求疼愛求撫摸的語氣是怎樣，木朵愕然，揉了揉眼睛，確定的確是顧慮發送的，訕訕回道，「中午好嗎？」至於晚飯，估計還是會去外婆家吃。
木朵回好信息就繼續眯起眼睛睡覺，想起昨天早上還囂張挑釁她的壞人，不禁嘟囔，「幹嗎那麼聽他話……」
等著木朵再睡醒時，已經九點多了，倒是顧慮卻還沒回簡訊。但木朵還是提前和父母打了下招呼，只怕萬一中午要出去。
木朵摁著電視遙控器，另一手握著手機，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要不要出去也沒個答覆。木朵猶豫著翻開通訊錄，選擇「顧小熊」，要不，打個電話吧。
只是……奇怪，昨晚10點08分怎麼會有通話記錄呢？木朵有些迷茫，她接過電話嗎？
苦思不得其解，手機忽的震動了。「顧小熊：好。想吃什麼？有想去的飯店嗎？」
和家人出去吃飯，往往是大人們訂的酒店，要是誰生日也基本上是訂的飯店，那種大圓桌子。如果和鄭妤、邵茜茜一起，倒是很少在外面正餐，都是下午茶或者小吃。再加上她也沒有單獨和男生一起吃過飯，木朵把腦子裡出現的所有地點都盤查了個遍，完全沒有頭緒。
最後，只好弱弱的回道，「我都行，隨你。」
這次，顧慮回的很快，「那我來現在先來接你。」
「我們直接人民廣場的新華書店見吧，好嗎？」木朵嘟嘴，這要是被父母瞧見了說也說不清。
「顧小熊：好，路上小心。到了打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