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偷吃呢

經過十三班門口和鄭妤告別，接著是到了十一班送走了方超。等著到二樓樓梯拐彎處，又僅留下了顧慮和木朵。

木朵先顧慮幾步，這會兒兩人差著兩格樓梯，就聽到身後的人叫她，「朵崽……」

陌生的稱呼讓木朵一愣，可含著朵字讓她下意識的就轉過身來，瞧見自己比顧慮高了半個頭不知怎的笑了，「比你高。」

顧慮配合的又往後退了一階，「這樣更高。」

見顧慮這般好說話，倒讓木朵不好意思了。正想問顧慮叫她幹嗎，樓下就上來了人，瞧見顧慮還打了個招呼，估計是以前班裡的同學，走上三樓了還不忘多瞧一眼木朵。

等人上去，顧慮從袋子里拿出個東西，握著拳，伸到木朵跟前，「手張開。」

木朵伸出一隻手平平攤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眼前的大手。

「叮鈴……」隨著顧慮的動作，似曾耳聞的鈴鐺聲隱約從顧慮手心裡傳來。

隨後，帶著溫熱體溫的小古鐘被放到木朵手心上。

「喜歡嗎？」小丫頭臉上的欣喜顯而易見，顧慮卻還是想聽她親口說。

「喜歡。」木朵晃了下小古鐘，抬頭看向走到她邊上的顧慮，毫不吝嗇的綻放開笑容，「那家店裡買的嗎？」

「喜歡就好。」那日，顧慮見她喜歡，送她上車后就去店裡問了哪兒有賣，再去了城東的飾品店特意買的。當然，哪裡買的並不重要，只要她喜歡就值得。

樓下傳來空洞的說話聲，馬上要開始早讀了，人也要多起來了。顧慮把手上的書和小糕點遞給木朵，兩人前後進了教室。

教室里只來了小半的人，木朵打開英語書後就趴著玩小古鐘。現在看的仔細了，木朵就知道手上的這個一定是顧慮新買的，不像那日飯店裡的最上頭一圈都已經褪了色露出了裡頭的制材。

背單詞背課文的聲音此起彼伏，木朵卻仿若只能聽見這小小的鈴鐺發出的聲響，心坎里暖乎乎的。

邵茜茜是最後一批進教室的，在門口還遇見了英語老太。木朵瞧著老太笑的分外親切，鏡片下的倆小眼都快眯成了線，絲毫沒有因為大茜快遲到了流露出一絲不悅，因為她這次的英語單科拿了六班第一。而且英語老太暗地裡一直和五班的班主任較勁，據張燕所說，這次大茜還超了五班的第一名一分半。這的確夠讓老太揚眉吐氣，加倍寵愛大茜了。

邵茜茜坐到位置上就湊到木朵耳邊說道，「還好今天早讀是英語，要是語文，我就死翹翹了。」

木朵大大讚同，「要是給杜老師氣出個好歹來，小心她肚子里的寶寶蹦出來揍你。」

邵茜茜吐了吐舌頭埋怨道，「不能怪我啊，語文的閱讀理解太牽強了。憑什麼人作者寫了房間掛著藍色窗帘還要問我為什麼啊，這就知道人心情憂鬱、悶悶不樂了？萬一只是這作者喜歡藍色呢，你說是吧？」

「應試教育那麼多年了，你得習慣，雖然……我也不覺得杜甫寫了首風花雪月的詩卻是在思鄉。」木朵扁扁嘴對廣大的高三學子們表示同情，現在看見題幾乎都條件反射了。看見課外的詩句，基本上不是思鄉就是報國，忠孝，往這些面兒想八`九不離十。

兩人借著早讀大聊教育問題，一下課，邵茜茜卻癱在了桌上，「早上只喝了牛奶，忘拿麵包，好餓……」

聞言，木朵將掛在課桌掛鉤上的小袋子提了上來，「早上買的，一人一半。」未免被搶，木朵嘟著嘴讓邵茜茜保證。

可五分鐘后……

「你還真吃完了！」木朵看著一臉饜足的邵茜茜，恨恨的戳了下她的肚子。

「別小氣嘛，來，小朵兒，給大爺我笑一個。」邵茜茜賤賤的做了一個調戲的動作，還把空蕩蕩的塑料袋勾到了小拇指上，時刻提醒著木朵她把她還未嘗過鮮的小糕點吃的一乾二淨。

木朵正準備扯她討人厭的笑臉，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幾下。

木朵瞧了眼窗外沒人，偷偷拿出手機，有新信息，「顧小熊：明天再給你買。肚子餓了嗎？」木朵抬頭看向發件人，顧慮正坐在自己位置上，光明正大的朝她晃了晃手機。

近在咫尺的兩個人這般偷偷摸摸的發著簡訊，木朵還得防著被同桌看見囔囔起來，小心臟噗通直跳。可又覺得心坎甜絲絲的，冒著歡騰的小泡泡，面兒上依舊不顯山不露水地裝的一本正經。

顧慮打開信息，「小朵崽：我可以自己買。不餓。」這吃完早飯才一節早讀課，哪兒會那麼容易餓，所謂關心則亂。

昨晚發的卷子，老師們今日都是分析試卷，當然每節上課顧慮這個優等生都被好好的表揚了一番，簡直要被誇到天上去，眾人無不欽羨。

即便是蔣佳麗也未有任何怨懟的情緒，趁著下課還跑去問錯題了。人似乎都是這樣，對於比你好一點點不相上下的人，你會嫉妒他。而當一個人比你好太多，你只會羨慕。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慮刻意為之，蔣佳麗過來問問題的時候，顧慮不是要去辦公室就是有人找。但總之，蔣佳麗是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了。一扭腰，長長的髮辮一甩回了座位。

正在聽孫峰講八卦的木朵不明所以，赫然發現自己又被左前方嫌惡的目光給凌遲了。

蔣佳麗也沒覺得尷尬，明明白白的瞪了她一眼，驕傲的轉過頭去。木朵抑鬱了，她是哪裡惹到副班長大人了。她記得高一剛分到六班那會兒，她還在蔣佳麗后桌坐過一些日子，那會兒說不上融洽，至少也沒這會兒這般被針鋒相對的。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被排斥了？

木朵深刻的反思了一下，毫無頭緒。

最後一節課是語文，孕婦為上，杜老師大多坐在講台前的椅子上講課。老師平日里也和藹，好說話，學生們也乖乖聽話，不敢惹她。一節課，杜老師往往就講半小時，剩下的時間大家就先做語文作業。

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杜老師提前了幾分鐘放大家去吃飯。

木朵和邵茜茜走出後門，顧慮已經等著了。最近大家都一起吃飯的多，但這是顧慮頭一回和她們一路過去，往常都是在食堂了才碰面。

兩個女生手拉著手，顧慮不動聲色地繞到木朵另一邊。雖然路上並沒有多少交流，卻讓木朵做賊心虛的不敢看他。

一到食堂，人還沒幾個。三個人要打六個人的飯菜，顧慮的飯卡突突的從一百多變成了兩位數。打完端著飯菜了，邵茜茜才後知後覺，「顧慮，明天我請你啊。」

「一頓飯而已，沒關係。」顧慮一邊說著，一邊不贊同的看向身邊的木朵，妄圖一手端一個盤子。顧慮匆忙收好飯卡，搶過一盤，「你拿著自己的，這裡我來就好。」

「一人端兩盤正好，省的再來回一趟。」木朵反駁道。

「懶朵崽。」顧慮瞧她剛才逞能端著手還抖了一下，沒好氣的端起兩盤，「乖點，弄灑了就得不償失了。」

見邵茜茜都端走一盤迴來了，木朵識相的走了。兩個女生去拿餐具，顧慮走了兩趟把剩下的四盤端走。

三個人才坐下沒多久，周沖霄、方超和鄭妤就來了。難得的是，今天羅佳和羅珊也和他們一塊兒來的。

沒提前打招呼，多的倆人只好再去排隊打飯。周沖霄秉承著照顧女朋友，就讓羅佳先吃，自己去打，羅佳沒讓。最後變成了周沖霄和羅佳去打飯，羅珊先吃上了。

羅珊自然坐在周沖霄原先的位置，坐在顧慮的右側，而木朵坐在顧慮對面。方超和鄭妤聊著，邵茜茜偶爾還搭一句，剩下的三個人安靜的吃飯。

木朵渾身都不自在，雖然顧慮親口承認他和羅珊毫無瓜葛，但畢竟羅珊也風風火火追了顧慮大半年。這種驀然捲入三角戀的感覺，實在是太微妙了。

木朵勉強塞了好些菜入口，一見到大茜放下筷子，她也立馬擱下。

顧慮皺起眉頭，問道，「吃飽了嗎？」

「嗯。」木朵只兀自擦嘴，聲音悶悶的隔了一層傳出來。

正好周沖霄和羅佳打好飯回來，看見木朵飯就沒碰過幾口，菜也只吃了小半。周沖霄抬手就敲了一下她的後腦勺，「減肥啊，吃這麼點，再吃點。」

木朵「啊嗚」一聲，「早上吃多了不餓，真吃不下了。」

那麼大人了，周沖霄也不會真逼著她吃飯，聽她這麼說也就算了，明知她不疼還給揉了揉腦袋。

鄭妤吃完就拉著木朵和邵茜茜先走了，挽著木朵的時候，還緊了緊她的手臂，木朵報以一笑。

早上起的早，木朵回了教室就聽歌午休，邵茜茜拿著她的語文卷子開始研究閱讀題。等著她糾正完閱讀題，教室里早就趴到了大片，邵茜茜按按額頭也準備休息會兒。

「顧慮？」邵茜茜壓著聲音，看向出現在她桌邊的顧慮。

顧慮指了指木朵，把手上的袋子遞給她，輕聲道，「等下給她。」

邵茜茜看著手上滿滿一袋子吃的，餅乾，八寶粥，麵包還有亂七八糟的零食……大條的邵茜茜並無覺得不妥，認為是周沖霄讓他帶來的，默默的把袋子掛在兩人中間的掛鉤上。

大家被紅姐電腦里動感的音樂聲吵醒了，迷迷糊糊坐起來，看見講台上放著筆記本，頓時都清醒了。

「看電影，看電影！」

「看電影，看電影！」

紅姐考試前在六班答應過，如果六班這次平均分是普通班裡第一，就讓她們看一場電影。昨晚春哥就說了六班這次考試數學、物理、化學都第一，這會兒看見筆記本，一個個都紅了眼。

木朵也糥糯的拉著腔呢喃，「看電影……看電影……」

紅姐好不容易讓過度興奮的學生們安靜了下來，清了清嗓子，「我們白天上課期間看電影，主任過來是要訓的。這樣，我們今天晚上，要不明天晚上抽一晚上的夜自習看電影，好不好？」

紅姐好聲好氣的勸導，大家都聽得進，未免紅姐被殃及扣工資，也為了還有下一次看電影的機會，一致同意了今天晚上看。

於是，一個個的又開始討論看哪部電影。

既然沒電影看，木朵又悠悠的卧倒了，腦袋搭在桌子上，手臂自然垂在桌下。

顧慮時刻關注著木朵，一直等到上了大半節課，這丫頭才坐起身子，顧慮立馬給她發了條簡訊。

木朵睡的一點勁兒都沒，摸著手機又慢慢趴下去了，「顧小熊：給你買了吃的，醒了就吃點。」

嗯？木朵眨眨眼，打開課桌搜羅，一想自己都趴著他也放不進去。木朵悄悄回頭和顧慮對視了一眼，又轉頭傻傻的看著邵茜茜，再彎下身子。果然，有吃的……

木朵摸出一包麥麗素，正襟危坐望著紅姐講課，看起來甚是認真。然後默默的低下頭，狀似思考問題，將零食送入了口中。

而顧慮則饒有興趣的觀察著木朵如何在上課吃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