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神邏輯

車主霍克先生歡快的聲音在車廂內一遍又一遍的循環播放，幾乎把窗外的雨聲掩蓋。

袁鏡不動聲色地用手機搜索著什麼，溫以言表示他看不懂。

「滴滴！」手機發出電量過低，即將自動關機的警告。

袁鏡無奈將手機塞回上衣口袋，心中的小人正暴躁地抓耳撓腮——教你追求二人世界只帶一隻手機！教你不檢查手機的剩餘電量！教你大清早的不看天氣預報就往深山老林跑！教你隨隨便便就上了陌生男人的車！

omg，起初看著哪裡都正常，如今處處透著詭異。車主說要把他們載回塔利亞小鎮最繁華的地方，在那裡回旅店也好，坐車回a市也好，或者去車主家做客，都是比較方便的。

然而，不知多久過去了，也許還是半個小時吧，他們仍然在公路上行駛。

「嘿，霍克先生，您可真自戀！」軟妹紙忍不住打破沉默，「能放點其他音樂嗎？」

車主表示沒問題，並且紳士的詢問伊麗莎白想聽什麼？

「溫天師知道嗎？我要聽他的《等我的星光》，《聽不到聲音的房間》，或者《心有薔薇》！」伊麗莎白一秒變身狂熱粉絲，無神的大眼睛都似乎有了神采。她臉頰微紅，身體坐直，興奮又期待地「看」著車主。

溫以言：「啊……？」

他沒有失憶吧？！小粉絲剛剛報出的一串歌名……都不是他唱的啊？他唯一做過和音樂有關的事情，那絕壁只有友情出演了好哥們梅敬燕的mv。那叫神馬來著，好像是《時間犄角》？

所以他疑惑地望著伊麗莎白，「這都是誰的歌啊？」

「溫天師溫以言不知道啊！那可是男神大大啊啊啊！這些歌曲中，我最喜歡他的《等我的星光》！」伊麗莎白興奮中不忘鄙視溫以言，「你長著眼睛做什麼？難道不知道要好好欣賞男神大大爆表的顏值？！」

「……」溫以言摸摸鼻子，三秒鐘過後，才慢悠悠的回道：「啊？」

伊麗莎白一腔追星的熱情被一盆涼水澆滅，她開始用另一種語言自嗨，「嘰里咕嚕嘰里咕嚕……」初步判斷是義大利語。

溫以言表示十分意外和驚奇，他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袁鏡。袁鏡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抬手，揉揉發心，蹭蹭臉蛋，親親嘴角……尼瑪的，真是夠了。

那麼一瞬間，車主表情猙獰，隨即又露出詭異的微笑，然而沒有人注意到。

他打斷瘋狂的伊麗莎白，「別這樣，親愛的莉茲，我的小妻子還在睡覺呢。」說著就空出一隻手來，輕輕撫摸他妻子的臉頰。

此時溫以言終於看到對方的表情，那笑容不知怎滴，讓他忍不住抖起一身雞皮疙瘩。

伊麗莎白冷靜下來，「我很抱歉，我有些太激動。」然後氣勢一變，「但是，你不能叫我莉茲，剛才我說過的！」

車主低笑，「好的，我知道了。」

車廂內又恢復了靜默。儘管冷氣十足，但那股瀰漫在空氣中的濃郁香味揮之不去，熏得人頭昏腦漲。

「霍克先生，我們到哪裡了？」袁鏡終於開金口。

車主立即回道：「別急別急，雨太大了！瞧，我只開四十五碼，現在差不多過了一半路程。」

然後，他又開始推薦他小妻子為他準備的咖啡，「嘗嘗咖啡吧，不然在車裡睡著不但不舒服，還容易著涼。」

三人虛心接受，堅決不喝。

車主「哈哈」的笑起來，「別這樣，你們難道懷疑我在咖啡了下藥？」

這可難說，光瞧著那一直睡不醒的「小妻子」就覺得此人處處透著詭異，哪裡還敢喝什麼咖啡，儘管它上上去、聞起來都很正常。╮(╯▽╰)╭

見眾人不回答，車主又獨自唱起歌，還是之前那一首歡快的民謠……

溫以言覺得一陣睡意襲來，他昏昏沉沉枕著袁鏡陷入淺眠，似夢非夢中，似乎聽到有人在說，「到小鎮中心的道路封鎖，先到我家避雨吧」。

於是，溫以言清醒的時候，已經抵達霍克先生家中。

「你的房子真特別。」見溫以言已經醒來，袁鏡走到窗前向外張望，不動聲色的推了推防盜窗，「簡直像一座巨大的、精緻的牢籠。」

霍克先生低笑，並不接袁鏡的話，「今天的雨真大，把我的衣服都打濕了。」他有條不紊的整理衣衫上的每一個皺褶，卻給人一種非常興奮的感覺。

溫以言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他起身挨在袁鏡身邊，暗自提高警惕。

「霍克先生，非常抱歉，請問能借用您家裡的衛生間嗎？」金髮碧眼的軟妹紙起身詢問。

霍克先生很紳士，讓他的小妻子帶伊麗莎白去了洗手間。

沒錯！他的小妻子從沉睡中醒來了，就在他們抵達目的地的前一刻鐘。意料中的，妻子早已被害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不介意我們隨便看看吧。」袁鏡漫不經心的說，順便讓溫以言走在他前面。

屋子裡的東西都極其平常，看不出任何個人特色，除了佔據1/2客廳的巨大書櫃。

足足兩層樓高的書櫃像個螺旋上升的寶塔，一厘一毫都不差，完美的像是精心丈量過才將藏書擺放上去的。很壯觀，也很詭異。

「創世之初，人類的口音、語言都是一樣的。然而人們貪生怕死，恐懼著像先祖一樣被洪水淹滅，很快決定共築一座城，和一座塔。」

男人說著耳熟能詳的的傳說，突然就笑了起來，從低笑到狂笑，捂著腹部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自作聰明是要受到懲罰的！耶和華來到人間，改變並區別開了各種語言，於是，巴別塔成了傳說。」

靜默靜默。

「你贊同耶和華的決定，並且為自己獨特的方言感到自豪？」袁鏡依舊漫不經心。

「自豪？」霍克先生扯開西裝，露出歇斯底里的笑容，「啊，這沒什麼自豪的，我唱的歌謠都沒人聽得懂吶！」

於是霍克先生手舞足蹈，用英文再次演唱了那曲民謠，這一次，再沒有人覺得它歡快。

——「我是一個慕殘者，我也是一個藝術家，我要創造出殘缺的極致的美麗，向耶和華換取永生。

我已經完成了五件得意作品，放置在我的秘密花園裡。

現在這三個美人隨我駛往我家，美人不知道自己聽到的是什麼，他們會歡樂的隨我前往。無知而曖昧的外鄉人，等待著你們的是雙手雙腿鋸下……」

卧槽！！！這個人絕壁是瘋子！

瘋子先生狠狠抹了把臉，止住癲狂的笑聲，他開始做伸展運動，全身的骨骼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平靜下來的樣子看上去要正常許多，然而，這都是假象！

「其實，上帝也有犯錯的時候。語言不通帶來的阻礙，在藝術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什麼巴別塔，那就是一個笑話！」

瘋子先生突然出手，向這座巨大的塔狀書櫃衝去，「巴別塔」轟然倒塌！

一本本精裝版的藏書墜落在地，發出接連不斷的碰撞聲，直到，露出被書本層層掩埋的……瘋子先生的「作品」。

卧槽！！！超級大-變-態啊！

自從閔閑將那枚血玉送給他之後，溫以言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開始走霉運。這一回更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因為他明顯是中招了，全身使不出力氣。

「你們瞧，這是妮娜，我的第一個作品。我完全按照米洛斯的阿芙羅狄特來創作，瞧這斷臂，斷的多麼恰到好處！」

妮娜站在透明的容器里，就像芭比娃娃被主人小心翼翼地裝在塑料殼中。瘋子先生緊緊貼著容器，隔著空氣描摹妮娜的眉眼。變-態！

「快來看，我給你們介紹，這是瑞秋，我的第二個作品。」瘋子先生靠近另一個容器。

「我一直在思考，阿芙洛狄忒的雙手要是還在，她會是在幹嘛？我想啊想，想啊想。」瘋子先生搖頭晃腦，一臉苦惱。突然，他睜大眼睛，幾乎將眼球瞪出來的樣子。「bingo，我想到了，就是瑞秋這樣與眾不同！」

瑞秋是坐在地上的姿勢，左手持蘋果，右手挽住下滑的腰布。一條修長白皙的美︶腿橫卧在地上，然而，她也只有這一條腿。

卧槽！除了變-態，瘋子，溫以言想不出其他的辭彙來形容眼前這個男人。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她們實在太迷人了，簡直完美！」瘋子先生踱步到衣櫃邊，窸窸窣窣的拿著什麼，「當然我對你們也相當滿意，一二三四五。」數完五件「作品」，瘋子先生又數了袁鏡和溫以言。

「再加上莉茲就有八件作品了，安琪（之前的小妻子）也很可愛，姑且算上一個。九九歸一，上帝一定會被我的作品深深驚艷到，從而賜予我永生的權利……哦，當然不賜予也沒關係，你們的永生就是我的永生！」

草泥馬！你才永生！你們全家永生！

溫以言再也忍不住，電閃雷鳴之間，將一早就摸進口袋裡的叉子狠狠擲出，戳他丫的面目全非！

當然，由於不知不覺中了招，飛叉的效果其實並不好。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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