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大結局
顧景瑜還未從楚家離開,突然又有人回報,說顧景宸和顧初淮已經開始行動了。
楚華當即擰眉:「現在就開始行動了?」
他原以為他們還會準備個一天半天的。
顧初淮的膽子果然被他預想的還要大,居然沒有任何準備就孤注一擲。
「既然他們現在就已經開始行動了,殿下,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顧景瑜也摩拳擦掌。興奮地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造反可是抄家滅族的死罪,這一次,顧景宸和顧初淮真是在找死。就算寧王回來了,恐怕都沒人能救得了他們。
他立刻朝宮裡趕去。果然,還沒到皇宮的時候,就看到那一片火光大盛。宮中禁軍迅速出動,平息了這一場叛亂。
等他趕到宮裡的時候,皇帝和麗貴妃已經在御書房坐著了。
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奏摺和碎瓷片,很明顯,皇帝發怒了。
顧景瑜假裝不解:「父皇,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發這麼大脾氣?」
皇帝氣得用手重重地捶了下案桌,一句話都沒說。
麗貴妃忙勸道:「陛下,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這件事或許是個誤會呢,景宸平時看上去也老實,不像會是做這種事情的人。」
皇帝大怒,道:「府兵都攻到宮外了,朕都親眼看見了,難道還有假?朕早就看出了他的狼子野心,只是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膽大。敢舉兵造反!」
母子眼神互動,麗貴妃假裝疑惑,道:「可是,景宸為什麼要突然這麼做呢?」
顧景瑜便站出來道:「父皇。其實兒臣前不久剛剛截獲一封信,或許能為父皇解答這個疑問。。」
陸公公將信遞過去,皇帝看到后,氣得兩眼翻白,差點背過氣去:「這個逆子,居然勾結外邦意圖謀反!」
皇帝盛怒之下,賜了被關押在天牢里的顧景宸、顧初淮等人毒酒一杯,同時給禁軍首領下令,讓他帶兵前去抄了、寧王府、藍子鈺的侯府以及將軍府。
等聽到陸公公回報的消息,得知他們已經毒發身亡了。皇帝還是沒忍住掉了幾滴眼淚:「大概是朕錯了,太子未立,景宸心急了。也罷,瑜兒,朕現在就立你為太子。」
顧景瑜大喜過望,忙跪下謝恩:「多謝父皇。」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卻有太監過來通報:「陛下,楚家三公子楚華求見。」
皇帝愣了一下:「他如何得來的進宮令牌?」
顧景瑜忙摸了一把腰間,這才發現他的腰牌居然不見了,額上頓時急出了幾滴汗來。「父皇,這個人貿然闖宮,肯定不懷好意,為了龍體著想,父皇不該見他。」
可皇帝卻不這麼想:「朕倒要問問,他是如何進的宮。」
楚華一進來就坦白自己的罪行:「草民有罪,因事情過於重大,不得已偷了四皇子的腰牌,而且還犯下了滔天大罪,因此,特來向陛下請罪。」
「除了偷腰牌,你還犯了什麼罪?」
楚華抬頭朝顧景瑜看了一眼,眼底閃動著笑意,但當他抬頭面向皇帝的時候,卻是一片傷痛與後悔:「草民被人脅迫,抓了寧王世子妃,並讓寧王世子寫下通敵賣國的書信……陛下,其實世子和六皇子都是冤枉的,他們並沒有任何罪過。」
「楚華,你到底再說些什麼?」顧景瑜沒想到他居然在父皇面前反咬他一口,氣得大吼了一聲。
麗貴妃忙阻止他:「瑜兒,楚公子又沒說你,你激動做什麼?」
可楚華根本不買他們的帳,繼續對皇帝坦言:「陛下,脅迫草民的人正是四殿下。他看中草民家裡的權利,竟不惜派人潛入草民的家裡,分別囚禁了我爹和我祖母,用來要挾草民和我大哥,讓我們兄弟倆為他做事。陛下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去楚府一查究竟,令,我大哥和寧王世子妃都可以作證。」
楚華不僅將今晚的事情都說出來了,連以前所做的惡事都沒放過。包括小石頭的死,郊外孕婦的慘死,還有前不久皇后自殺的「內幕」。
「四皇子告訴草民,皇后自殺完全是麗貴妃一手策劃,為了嫁禍給寧王世子的。還有上一次賢妃中毒一事,也是麗貴妃的陰謀。草民雖然知情,但無奈父親和祖母一直在他們手裡,不敢舉報。後來,祖母被毒害,父親被我大哥救走,可四皇子卻對草民用毒,來繼續威脅草民。今天更是用惡毒的計謀來陷害六皇子和寧王世子,草民不惜生命,也要拆穿他的陰謀!」
他說得憤慨激昂,將所有的事情都撇的乾乾淨淨,並一直強調自己是受顧景瑜脅迫才不得已狼狽為奸。
皇帝氣得坐在龍椅上大喘,而麗貴妃和顧景瑜則嚇得渾身發軟,立刻不停地解釋。
可楚華是多麼了解這些事情啊,而且大部分事情都是他的主意,他要找到漏洞或是證據,簡直輕而易舉。
很快,一大堆證人都被問過了,得出的答案讓皇帝都不敢相信:楚華說的話是真的!
顧景瑜也沒想到,楚華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
先前明明說好的,為了防止楚清筠對付楚華,救走老夫人和楚老爺,他才派人去楚府,可現在,那些人居然成了他脅迫他的證據!
顧景瑜在此刻才明白楚華的野心,他偏偏就是等到顧景宸死了才將這些事情抖落出來,為的就是軒轅國的江山沒人繼承。
而試問天下,還有誰能與富可敵國的他爭奪皇位?
證據確鑿,不容他抵賴,可他顧景瑜也不是傻子,不會讓外姓人踩著自己的屍體坐上了皇位。
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但他也不願意讓楚華好過,於是當著皇帝的面坦白了自己的罪行,並將楚華的陰謀也說了進去。
楚華一開始還矢口否認,「陛下,楚華一介草民,如何能做出這麼多的事情,四皇子血口噴人,請陛下明鑒。」
他原以為他的話比顧景瑜應該多一份信服力的,而且,顧景瑜根本沒有拒絕證明這些是他出的主意。
可他沒想到,他的話剛落音,書房後面就有一人出來,沉聲道:「一介草民,卻染指朝政,陰謀陷害皇子,你無辜?」
楚華看到這人時,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寧王!
寧王怎麼會在宮裡?
他是如何進來的?
但,更大的震驚還在等著他們,寧王出來之後,他的身後又跟出來四個年輕人,他們分別是顧景宸、顧初淮、木珂以及藍子鈺。
一系列的刺激差點將麗貴妃逼瘋,她看到這幾個據說已經被毒死的人之後,嚇得失聲大叫:「鬼啊,有鬼,有鬼!」
楚華忍不住暗罵了一句:「中計了!」
顧景宸和顧初淮沒死,他的計劃全敗露了。
顧景瑜在看到他們的時候,也才明白過來,原來皇帝剛剛對他說的話都說假的。
他們合夥唱了一齣戲,而他和楚華都入了戲,還暴露了自己。
可這個時候,他心裡居然不是完全的不甘心。
他和顧景宸明爭暗鬥這麼長時間,要是被一個外姓人搶走了皇位,那他才是死不瞑目。
寧王當著所有人的面揭發楚華的罪行:「你私下購買軍火,並通過楚家的漕運將這些東西運到京城,你意欲何為?你利用四皇子和六皇子相鬥,在幕後操控朝政,你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楚華冷笑:「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我信了。寧王爺此次出京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為了陪寧王妃遊玩散心吧,原來你是在暗中查我。」
寧王道:「若不是借著這個名義,豈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楚家自從被你接管之後,各大商行皆有落敗之勢,我當是你不善管理。沒想到,你居然抽了各個商行的錢大量購買軍火。」
他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便暗中回了京,剛準備回府,就得知楚家的人來請淮兒過去。
大年三十,哪有去別人家裡吃年夜飯的道理?
寧王當時就覺得不對,當機立斷從密道悄悄進了宮,將這段時間找到的證據全部交給皇帝,又哀求皇帝派人去保護顧初淮。
結果大內侍衛卻看到顧初淮抱著唐小宛從裡面出來,寧王也是這個時候才得知唐小宛在他們手裡。
想也知道楚華不會輕易放人,寧王便一直給皇帝打預防針,說顧初淮所做的事情一定是被逼迫的,肯定是楚華用小宛來威脅他。
好說歹說,皇帝也信了,答應他配合一下,看看楚華到底有什麼陰謀。
因此,寧王一直在宮裡沒走。
而且,為了事情更加逼真,之後皇帝一直和麗貴妃在一起,哪怕得知顧景宸「造反」之後,也是當著麗貴妃的面讓人將他們壓入天牢……
麗貴妃信以為真,顧景瑜更不會懷疑,於是,這件事就更逼真了。
如今楚華陰謀敗露,顧景瑜和麗貴妃犯下的罪過也不少,皇帝痛心疾首,捂著胸口道:「朕是那麼地相信你們,你們一個貴妃,一個皇子,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這麼多的事,還將朕騙得團團轉,你們簡直該死!」
他沉聲吩咐:「來人啊,將楚華拖去午門,斬首示眾。楚家謀反之心確鑿,將其抄家滅族。顧景瑜廢去皇子身份,貶為庶人。貴妃朱氏廢除宮妃身份,賜白綾一條,其族人株連!」
麗貴妃聽說要株連族人的時候,都嚇蒙了,緩過來之後忙向皇帝求情:「陛下,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求陛下放過我娘家的人吧。」
顧景瑜亦道:「父皇,這件事完全是楚華一個人謀划的,與其他楚家人並無任何關係。楚清筠還一直想阻止楚華,求父皇不要治罪於其他人。」
皇帝冷哼:「煽動皇子謀害另一個皇子,欺君犯上,還私購軍火,朕不誅他九族難以泄憤!」
就連寧王也跟著勸,說楚家一向仁善,楚老爺更是做了不少的善事,每當有災情都是頭一個捐助災民的,這樣的人不應該被牽連。
可皇帝一意孤行,根本不聽他們的,執意要滅楚家。
誰都知道,他其實是對楚家忌憚了。
顧景宸看向顧初淮,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皇帝正欲親筆寫詔書,將楚家抄家滅族的時候,顧景宸和顧初淮突然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控制住皇帝,而顧景宸跪地請求:「請父皇寫退位詔書。」
皇帝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睛,面色漲得青紫:「你們竟然真的逼宮!」
寧王也被這突變的情況震驚到了,「淮兒,你在做什麼?」
顧初淮道:「父王,對不起了,皇伯伯今天必須讓位給景宸。」
……
楚清筠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他立刻穿好衣服朝宮裡趕。不過宮門大闔,無論誰都不能進出。猜想裡面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他一直站在等著。
外面天寒地凍的,不少地方的屋檐下面都掛了一溜冰棱,就在他以為自己也會被凍成冰棱的時候,宮門終於打開了。
而這時,天也幾乎亮了。
他抬頭朝裡面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寧王和顧初淮。
他愣了一下,隨後笑了。
其實在看到寧王的時候,他就該明白了,既然有他在,那他們一定不會出事的。
寧王以為他們兩人還有話要說,哪知顧初淮卻看都沒看楚清筠一眼,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楚清筠喉頭髮緊,等人走遠了之後,張張嘴,無聲地笑了。
但他沒想到,沒多久,宮裡突然傳來消息,皇帝頒布詔書讓位於六皇子顧景宸,而四皇子顧景瑜被貶為庶民,麗貴妃被囚禁於冷宮。
楚清筠並不知道這裡面還有他的原因,但得知楚華的陰謀敗露,卻沒牽連到楚家,就大致明白這是顧景宸的意思了。
顧景宸看在以前的兄弟情分上,還是不忍對楚家下手,可顧初淮和唐小宛,他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吧。
顧初淮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但唐小宛還在睡。
他過去,將她叫醒,隔著被子將她抱了起來。
唐小宛還迷迷糊糊地問他:「回來了?已經沒事了嗎?」
「嗯,沒事了。」
……
次日,顧景宸登基為新帝,改元始元。
初三那天,寧王離京,臨走之前就將顧初淮叫進書房,父子兩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寧王走後,府里又冷清了許多,但流光和流畫卻回來了。
兩人一回來就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們了,包括她們和楚清筠同一天回京,但卻被他扣留住的事情。
她們說完,唐小宛和顧初淮都沉默了。
最後,還是唐小宛先開的口:「我不想原諒他,雖然他給我吃的葯是假的,可他明知道我那段時間是裝在失憶,卻不拆穿我,要讓我現在面對他,我還是覺得挺尷尬的……你說,我這麼做會不會顯得很小氣啊?」
顧初淮笑著搖頭:「不會,是他的錯。」
「那……你呢?」唐小宛想問問那天的「割袍斷義」是不是真的。
顧初淮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略微抬眼看著她,道:「你以前說過一句話。」
「嗯?」
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唐小宛佯裝驚訝:「……說好的割袍斷義呢?」
顧初淮笑聲中帶上了痞氣:「那麼多件袍子,割壞了一件而已。」哪能真的割斷他們十幾年來的情誼?
「真沒想到,堂堂世子爺也會耍賴!」唐小宛捏著的他臉壞笑。「你別叫顧初淮,乾脆叫顧耍賴好了。」
說歸說,她也並不希望他真的與楚清筠割袍斷義。其實她心裡明白,楚清筠那天給她吃下那顆葯,只是為了救她。
雖然他說要將楚老夫人的死算在他們身上,卻一直沒有動手,他自己心裡也明白,真正的兇手是顧景瑜和楚華,而不是他的兩個兄弟。
初七那天,顧景宸在醉仙樓設宴,邀他們一同去。
唐小宛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便稍稍打扮了一番,和顧初淮一起去了。
果然,他們到的時候,楚清筠和顧景宸已經在裡面做好了。
唐小宛笑著對顧景宸道:「是不是要改口叫陛下了?」
「還是叫六哥吧。」顧景宸掃了一眼她的肚子,「虛禮也不必了,坐吧。」
唐小宛頷首,隨後沖著一旁的楚清筠打了個招呼:「楚大哥。」
楚清筠微愣,但很快也反應過來了,還是同以前一樣和他們開著玩笑:「上次是景宸遲到了自罰了三杯,你們也不能例外,一人三杯,我來倒酒。」
說著,取了六個酒杯來,一字排開,每個都倒滿了。
顧初淮勾著唇道:「小宛的酒我來代了。」
他將六杯酒都喝完之後,楚清筠和顧景宸也一人小酌了幾杯,包廂里的氣氛漸漸和諧起來。
他們都默契地不提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彷彿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變過。
新帝初登大寶,根基未穩,朝政之事繁多。顧景宸不堪其擾,而楚清筠又不會這樣,於是,他乾脆將這些事交給了顧初淮。
顧初淮也沒說拒絕,只是,沒日沒夜地勞累了兩天之後,引發舊疾,一口氣請了數十天的假。
事情又都落回了顧景宸的身上,而且沒了顧初淮的分擔,他肩上的擔子變得更重了。
要不是他親自去寧王府探望過顧初淮,看到他卧病在床,連吃飯都要唐小宛這個孕婦來喂,他還真會懷疑他是在裝病。不過,在唐小宛充滿怨念的眼神中,他也不敢確認顧初淮到底是不是在裝病,立刻回宮去了,而且,等他病好以後,也不敢在這麼使喚他了。
一個月後,太上皇薨,舉國大喪。
寧王在回京途中染病,回來之後在府中休養了好久才好。而那時候唐小宛已經快生了,他便沒和寧王妃遠走。
當初先皇賞賜的兩名美人已經先後為他生下一兒一女,寧王欣喜,但考慮到以後寧王府會是顧初淮的,便叫人送了兩個名美人去了外地的莊子。
四月中旬的時候,木珂氣呼呼地來到了寧王府。
她一看到唐小宛就背過身去,咬著道:「你們太可惡了,居然都瞞著我一個人!」
唐小宛一開始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說的是藍子鈺的另一個身份。
她笑道:「這個還真不關我們的事,是他自己不讓說的。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木珂立即紅了臉,說話有些支吾不清,但唐小宛還是聽明白了:她一直不肯和藍子鈺同房,藍子鈺被逼無奈,只能露出蛛絲馬跡,讓她知道他就是那個灰袍男。
唐小宛忍不住想笑,可是笑著笑著就開始覺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痛,不多時,痛感越來越劇烈,她能感覺到有液體打濕了她的衣服。「我好像要生了……」
木珂大驚,立刻彈跳而起叫人過來。
顧初淮頭一個趕過來,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別怕,可自己的唇卻白了,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哆嗦。
產婆從三個月前就一直在他們隔壁住著,聽到消息立刻趕過來了,指揮著顧初淮將唐小宛抱到床上,又讓他出去,只留幾個丫鬟在裡面幫忙。
奶娘是個有經驗的,在外面指揮丫鬟們燒水,還時不時地過來安慰顧初淮:「世子別擔心,這個產婆是很有經驗的,世子妃和孩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顧初淮聽到裡面唐小宛的慘叫聲,幾乎都快把自己的手指頭掰斷了,指關節處一片慘白,他不安地在院子里走來走去,晃得自己都覺得頭暈。
寧王妃聞訊也趕過來了,勸了兩句,又去了廚房吩咐人燉好產後補身的湯。
不過,湯燉了一次又一次,熱了好幾遍,又重新熬了一遍,房間里才發出一聲響亮的小孩的啼哭聲。
顧初淮聽到聲音的時候,反倒邁不開步子了,雙腿虛得要命,還是奶娘在後面推了一把:「世子快進去看看世子妃。」
他進去的時候,產婆已經將孩子抱過來了,「恭喜世子,世子妃生了個女兒。」
顧初淮看了一眼,激動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他甚至覺得自己雙手都在顫抖,不敢貿然從產婆的手裡接過孩子。產婆見沒有要抱孩子的意思,還以為他不喜歡女兒,只能無奈地將孩子抱下去了。
他過去的時候,唐小宛臉色白得厲害,疼痛讓她睡都睡不著,好像就算睡著了,也會被這種痛折磨醒一樣。
見顧初淮半天沒說話,眼裡彷彿蘊了一層霧一樣,唐小宛主動開口了,可這長達六個時辰的生產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的聲音虛弱地幾乎聽不見:「是個女兒,對吧?」
顧初淮在一旁蹲下,抓住她的手,柔聲道:「是的。」
唐小宛輕嘆了一聲:「不科學啊,你居然比我聰明。」
他摸了摸她被汗水打濕的發,勾著唇,眼眶卻紅了:「下一次我們生個兒子……你是不是很疼?」
「不疼。」她咬著牙道:「你去看看女兒吧。」記叼休圾。
顧初淮抓著她的手不放:「她有很多人照顧著,我陪著你。」
唐小宛想搖頭,「那你別問我疼不疼,原先我覺得不疼,也不想哭,可你一問,我就覺得好疼,好想趴在你懷裡哭。你也別說話,我聽見你的聲音都要覺得忍不住了。都是你將我慣壞了,害我現在一點痛苦和委屈都受不得。」
顧初淮伸手幫她抹開眼角的淚水,可手指一碰到她,果真如她說,眼淚越碰越多,怎麼都擦不掉了。
她咬著牙,大概想將眼淚憋回去,可這麼做只會讓自己更難受。
顧初淮也發現了她的意圖,立刻阻止了她:「想哭就哭吧,不要忍著。乖,把嘴張開。」
等她鬆開緊咬的牙之後,顧初淮將手指送了進去,「聽話,疼就咬我。」
唐小宛哪裡真捨得咬他,示意他將手指拿開。
她吸了口氣,搖搖頭:「剛生了個女兒說你聰明,你就傻了是不是?一個人疼怎麼都比兩人疼好。」
顧初淮不知道該怎麼減輕她的痛苦,但突然想到以前她咬著金流蘇給自己上藥,就準備如法炮製,哪知卻再一次被唐小宛鄙視他的智商了。「我以前最愛錢的時候這個當然有效,可現在我最愛的不是這個啊。」
可他將自己的手放過去她也不肯咬啊。
他想了想,清了清干啞的嗓子,柔聲道:「我愛你。」
唐小宛渾身一麻,如遭雷擊,片刻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愛你,唐小宛。」他低聲重複了一遍。
唐小宛咧嘴笑了,也清了清嗓子,用自己現在能發出的最美的聲音回應他:「我也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