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他的身世
「沒想到蘇羽連那老頭的女兒竟然也扯到朝政了。」從隔壁傳來一聲滄桑的男聲，像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蘇凡雙走到那堵牆下，倚牆坐下。天牢不同於其他牢房，它的每一堵牆都極厚，能很好地格擋住外界的一切聲音，可就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聽到隔壁那人的聲音，定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何人？竟知我父親姓名。」雖是知道自己身無內力，做不到傳音，卻也是問了出來。
「哈哈，我是那老頭的朋友，按輩分算起來，你也該喊我一聲叔叔的。」那人笑了幾聲，像是透過牆壁將蘇凡雙看了個通透，疑惑不已，「丫頭，你怎麼會中蝕骨冰毒？」
「叔叔？也不知道叔叔姓什麼名什麼，或許爹爹曾同我說起過。蝕骨冰毒啊？我殺了夏涼之後身體里便有這個毒了。」蘇凡雙很是平靜，提起這蝕骨冰毒臉上也沒有任何的波瀾。
那人像是回憶著什麼，意味深長，「你爹肯定跟你說過二十幾年前，江湖上有一個被稱作賀魔頭的傢伙吧？這魔頭無惡不作，殺人無數，一時間江湖上腥風血雨，一路滅了三大門派，在江湖上稱霸。可才不到五年便銷聲匿跡，從此不見蹤影。」
一聽此話，蘇凡雙便是知道了，輕輕地笑了一下，就像是見到親人一般，語氣如此的柔和，「賀叔叔，我爹是跟我說過你，不過，他可不是這樣說的。」
賀柏也笑了起來，連連稱讚道：「不愧是那老頭的女兒，真聰明，我還沒說完就猜到了。」不過聽到老熟人不是這樣跟女兒說自己的，他倒還有些好奇，「蘇老頭是怎麼跟你說我的？」
蘇凡雙輕輕嘆了口氣，回憶起往事，目光難免悠長，深遠，「爹爹說他有個好兄弟，心地善良，武功高強，卻被世人描繪成無惡不作的大魔頭，甚至被人直接喚作賀魔頭。雖是這樣，打打殺殺，好歹有個老大的稱謂，就算不滿也沒人敢輕易做些什麼。一時間也是安省了幾年，但好景不長，竟然遭人暗算，被人挑斷了筋脈，關入大牢，遭受非人的虐待，嚴刑拷打。爹爹說他曾想辦法去牢里看了您幾次，但是看到的卻是您渾身鮮血淋淋，雙手雙腳以及脖子皆備鐵鏈鎖住......」蘇凡雙忽然停了下來，又嘆了口氣，「那陣日子，爹爹天天想方設法去營救您，可沒能成功。」
賀柏的聲音也有些沉重，帶著淡淡的沙啞，回憶起往事，那股骨子裡的恨意源源不斷湧出，字裡行間都充斥著殺意，「這還都是託了慕容家的福！若不是那小人！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蘇老頭也是莽撞了些，千算萬算都把慕容家漏了過去！外面的事兒，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蘇老頭不但沒能把我救出去，就連自己也差點栽進那小人手裡！這輩子怕也是要在這暗無天日的獄里度過了，等下輩子！整不死慕容那孫子老子就誓不為人！」
一說起慕容家，慕容雨燕那副嘴臉就浮現眼前，蘇凡雙輕蔑的揚了揚嘴角，眸里儘是精光，「叔叔放心，等凡雙出去了一定替你報仇！」
賀柏果然是被人用鐵鏈鎖起，只是蓬頭垢面的，凌亂的長發沾著常年的血跡遮蓋住臉頰，顯得有些駭人，「話說回來，丫頭你怎麼會進來這天牢？」
蘇凡雙微微沉默一陣，道：「蘇凡雙這個名字就是我進來這天牢的理由。」
賀柏卻是大笑起來，「果然老子英雄兒好漢，丫頭在江湖上也是稱霸的大人物啊！」
蘇凡雙卻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微微眯起雙眼，「我現在內力全失，不能有什麼動作，也罷。」她笑起來，好看的眸里聚滿了殺意，「蘇凡雙內力恢復之日便是江湖血流成河之日。」
賀柏聽到此言，呼出意料的靜默，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丫頭，你爹爹在你剛出世的時候便找人給你算了一卦，你註定是干大事之人，會有一番不小的成就，可你這輩子也註定要和皇室的人糾纏到一起，所以你命中有個劫數，度過了，則安然無事，若是過不去，那只有一死。我想，你身重蝕骨冰毒便是你劫數的開始。那算命先生說，若想化解此劫，必須要遠離朝政，放下仇恨，遠離皇室之人。」
蘇凡雙微微皺眉，也終於明白了為何父親在世時不厭其煩的叮囑自己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永遠不要參與朝政之事，也不要跟皇室的人有任何來往。算命先生這樣說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是，可蘇凡雙豈是因為命就認輸的人呢？她眸里儘是淡然：「老天順我老天昌，老天逆我叫它亡。」
忽然，大牢的門被人打開，從外面射進一束明亮的光線，讓習慣了黑暗的雙眼有些刺痛，走過來一士兵，將牢門打開，「蘇凡雙！起來！跟我們走一趟！」
賀柏自然也是聽見了這聲音的，他微微抬起了頭，透過光線依稀可見臉頰上恐怖的疤痕，他對蘇凡雙傳音道：「丫頭，適當的服軟，畢竟你內力全無，要是將那酷刑全抗下來，身體自然是受不了的，何況你身子還這麼弱。」
蘇凡雙聽到這聲音，走過管著賀柏的牢房時，側目看了一眼那緊密的牢門，忽然勾出一個笑容，叔叔，你的筋脈早就長好了吧，如此耐著性子，不過是為了等個時機吧？
她輕輕道：「來了。」
賀柏聽見這句話后渾身竟然顫了一下，猛然抬起頭，看著那個方向，忽然大笑起來，「蘇羽連啊蘇羽連，你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積了多少德才生了個這樣的女兒？！哈哈哈，我也是明白了為何單單就憑蘇凡雙這三字就能讓江湖上風起雲湧了，為何就憑這名字丫頭就進了天牢。哈哈哈！老頭，那算命的說的果然沒錯，你閨女長大之後必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