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留下還是離開,這就像現代那個經常出現的問題,老婆和老娘掉在水裡,你先救誰一樣,讓人難以抉擇。
和丁子湛有了長時間的接觸,木小牧心裡頭對他是很喜歡的,如果作為終生的伴侶來考慮,丁子湛是個很不錯的人選。
只是為了丁子湛而放棄回家的機會,木小牧開不了口。
「可以為了我留下來嗎?」
丁子湛像個執著的小孩,認真的表情是那樣單純,只為了求一個結果,他等了她八百年。
能有這樣一個痴情的人愛著,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答應的話就是開不了口,或許她只是喜歡他,這喜歡並不能讓她放棄一切留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我不知道,突然到了這裡,以靈魂的狀態適應一系列的生活。至於你說的那些,我只能當成一個故事,就算你說我前世是紫黛,可我現在只是木小牧,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現在可以不要問我要結果嗎?」
木小牧最終委婉的拒絕了回答他的問題,丁子湛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深深的看了木小牧一眼,轉身離去,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
等丁子湛走後許久,木小牧才回過神來,丁子湛離開時留給她的那個眼神令她愧疚不已。
雖然夢裡的片段斷斷續續,她想的並不多,但也知道丁子湛對她的好。或許八百年前她作為神仙曾對他好過,但是這不足以支撐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守候等待。
在丁子湛看來,木小牧的根在這裡,她是八百年前的那個紫黛仙子,如今的身份也不過是被貶下凡后的經歷,沒有輕重。但這對木小牧來說,那些過往,什麼紫黛仙子,九皇子,這才是真正的虛幻,她就是木小牧,有自己的經歷,有父母兄弟,木小牧是完全真實的,紫黛只不過是從他人口中聽來的一個陌生人的名字。
而且,很多事情都只是丁子湛說的,結合夢境也只能連串那麼一點,為什麼紫黛會被新婚的九皇子厭棄甚至不惜下狠手,為什麼兩人又同樣的被貶下凡,為什麼被貶下凡的自己會和九皇子轉世不在同一個時代,而丁子湛又為什麼非得耗費功力把她從現代拉到現在的世界,他若真的那麼喜歡紫黛,不可以去紫黛轉世的世界嗎?
太多的問題讓木小牧想不清楚。
不識真相和牽挂父母親人這兩個人原因讓木小牧沒辦法答應留下來,她不是一無所有的孤兒,她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所以答應丁子湛留下的話說不出口。
而在九天之上注視著這一切的八皇子將視線從木小牧身上移開,轉身對身邊的楊戩說道:「看來,母后當年是留了后招的,她知道有人會耐不住,父皇要保九弟,只怕終究是保不住的。」
八百年前,玉帝的九皇子對百花仙子座下一個小小的女仙著了迷,執意要求娶對方,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又是九皇子的一時興起,因為所有的事情在他身上,都維持不了多長時間的熱情。
大大小小的神仙們聽聞了九皇子力爭求娶的消息,紛紛測言九皇子這次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到時候那位被求娶的女仙又要如何自處。
然而所有人都猜錯了,他們絕沒有想到九皇子成婚只一年就變了心,不僅把新婦關起來不露面,後頭竟然傳出他早已殺了自己的皇子妃的話來。
突變就這麼發生了,王母震怒,斥責九皇子性格暴戾殘害妻子,著剔去仙骨被貶為凡人,永世不得為仙。
眾仙事先一點消息沒有得到,突然得知九皇子被貶為凡人,還是一向最疼愛小兒子的王母親自下的命令,就算九皇子真的殺了紫黛仙子,那也不過是個沒有背景的小仙,王母的懲罰不至於這麼嚴重。
所以,眾人一時摸不著頭腦,不清楚為什麼九皇子會遭受這樣嚴重的懲罰。
而一直有妻管嚴習慣的玉帝這次據理力爭,想把懲罰減到最小,最終還是抵不過王母的威壓,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貶下凡。
王母曾在九皇子身上下了詛咒,輪迴轉世,生生世世,紫黛都是他的剋星,凡相遇必慘死!
玉帝沒辦法阻止王母貶下凡間的命令,只能暗地裡做一點手腳,將紫黛和九皇子投胎轉世的空間錯開,這樣兩人永遠都不會遇上,也就是免了九皇子沒意識遭慘死的結局。
天庭的這一巨變只有少數資格老的神仙聞到一點風聲,作為玉帝和王母的八皇子,他當然對當年的事情也清楚一二,加上這麼多年過去了,了解得也就更多了。
對於這個九弟,八皇子說不上疼愛,他雖早出生,年紀卻並不比九皇子大多少,成長的過程自然見識了父母對最小的那個的疼愛程度,就是父母的這種疼愛將兄弟兩個的情意拉開了。
但是現在,九皇子又冒了出來,對於這個八百年沒有見過面的弟弟,八皇子做不出什麼關愛的舉動。
「你說,父皇得知此事,會如何處理?」
八皇子問楊戩,楊戩道:「一切自有天意。」
「天?是啊,父皇他就是天,可他的意思卻總贏不過母後去。我這位九弟怕是要遭一道罪了,也罷,咱們且看看。」
說畢一揮手,面前的玄銅鏡暗了下去,鏡面上的人物全都消失了。
丁子湛離開了,但是木小牧有感覺,他就在附近沒有離開太遠,他怪她心狠無情,卻又狠不下心真的一走了之,如果一無所獲,他所付出的心血就全都成了空氣,丁子湛不是這種無私的人,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木小牧看看系在腰間的功德袋,裡面五彩晶瑩全都是做功德換來的氣運,還差紅玉的這一個,湊齊了這些氣運足夠支撐她回到自己的地方。
等木小牧把所有的本事都傳給紅玉后,對她說道:「現在我的本事你都會了,這世上最厲害的俠客也不是你的對手,你可以安心去履行責任了。」
紅玉跪在楊桃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她本來就是果斷的女子,知道木小牧這樣說就是分別之言,也不做小女兒嘰嘰歪歪的情態,磕完頭起身提劍離開了。
木小牧目送她離開,感應到功德袋又鼓了起來,嘴角忍不住掛了笑,她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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