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塵埃漸定

「一開始便……」聽到紅的話，讓夜一微微皺了眉，原本對於紅的戒備,也不免少了幾分，添了幾分不忍。被自己的創造者宣告她誕生的意義,在於滅亡，這樣的事情,終究太殘酷了。這也意味著,王族，或者該說瀞靈廷對於紅的反應與即將採取的舉動,都在千葉的預料之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驪和椛，甚至涅繭利的做法,在於尸魂界的立場而言，並沒有錯。只是對於千葉,或者該說對於紅而言，終究太過殘酷而已。

「真正的原因，從一開始，不就告訴你了么。」似輕嘆了一口氣，猶如翡翠般沉靜的綠眸徐徐閉上，而後，羽織輕揚，轉眼間已然立於紅面前的千葉，在眾人未曾反應過來之前，竟徑直伸出右手，直接插入紅的胸前，取出她體內的半枚崩玉，隨後，原本籠罩四周恐怖靈壓隨之消除，而立於千葉面前的紅，也漸漸消失。

「以崩玉力量形成的你，雖然因為寄存了我的意志和部分記憶而擁有靈識，卻終究無法完全駕馭崩玉。就如你打敗鏡花水月，最根本的原因，在於崩玉選擇了你。對於崩玉而言，與它進行融合，表面上是你馴服了它。但實際上，崩玉的自我意識從未消失。接納力量的代價是，你以後也會如鏡花水月一般，徹底成為崩玉的傀儡……我不希望你，成為那般狼狽的模樣。」斬魄刀是死神的半身，其思維與習性，大多傳承於主人。鏡花水月作為藍染的斬魄刀，已有百多年的歲月，幾乎可以將它當成半個藍染對待。這般人物，要算計本是萬分困難，也不可能放任威脅自身的存在解除封印與之對戰。但鏡花水月與崩玉完全融合之後，不但完全失去原來的理智，自大而破綻百出，更在最後被崩玉捨棄，被紅拿下，雖說是眾人合力算計的結果，但鏡花水月最後幾近癲狂完全喪失理智的狀態，也證明當初蘭島對於崩玉的預測非常正確。

浦原喜助曾說，設計崩玉最初是為了實現持有者的願望，是一個意念的發生器。但實際上，崩玉，早已擁有自我意識。雖然同樣會聽取持有者內心的真正願望，卻是用它自己的方式為你實現。而且，任何妄圖完全吸納其力量為自身所用者，都終將成為其傀儡。

所以，自己從一開始，便告訴紅，之所以創造她出來，是為了對付另一半崩玉的持有者。而一旦崩玉持有者之間的戰爭結束，毀滅便是紅的宿命。

「……我明白了。」很自然地浮現鏡花水月最後時刻那歇斯底里的扭曲面容，終究釋懷的紅，看著眼前的千葉，微微一笑。而後，失去崩玉力量的她，形影漸消，殘存原本屬於千葉雙臂的靈力，亦隨之消散天地。

「紅，很抱歉，將你卷進來了。」握著流動絢麗光澤的半枚崩玉結晶，千葉黯然，而後直接將那半枚崩玉結晶丟還給浦原喜助，「喜助，這燙手山芋，丟還給你處理了。」

「交給我吧。」看著千葉直接轉身準備離開，多少明白千葉對於紅的愧疚，浦原喜助壓了壓帽子，銀灰雙眸隨之一黯。隨後，卻是越發堅定，握緊手上改變自己和平子眾人近百年命運的罪魁禍首。這次，不會再讓崩玉有任何機會為禍。

「驪殿下，在下傷勢過重，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短期間內恐怕無力勝任番隊工作，有鑒於此，屬下……」就讓她順便辭掉五番隊隊長，提前退休好了。

「沒事，千葉隊長好好休息！我相信兩位副隊能妥善處理五番隊的隊務，若需要幫忙，我和椛也可以搭手。若非重大事項，絕對不會妨礙千葉隊長靜養的！朽木隊長也傷得不輕，就陪休一段時間吧！」沒想到事情最後竟然是以這樣的形式結束，更沒想到千葉竟然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留下持有一半崩玉力量的紅，讓原本負責扮黑臉咄咄逼人的椛，心底也免不得多了幾分愧疚與錯怪好人的尷尬。明白千葉對他們過河拆橋的態度涼透了心，驪連忙趕在千葉請辭的話沒說出來前，快、狠、准地咔擦掉話題，順便丟了個討好加求援的眼色給自家表哥。因為，千葉已經一副心灰意冷看破世情的樣子，直接轉身背對他們，準備請辭走人了。

眼下尸魂界百廢待興，任何一個隊長級別的人才都不可浪費，更別說像千葉這種才智皆備，又因為朽木白哉的緣故對瀞靈廷特別忠誠的人。何況瀞靈廷與幻域還有眾多合作事項，一旦千葉脫離了護廷隊，只怕很多兩界交流都將廢止，縱有合作，也占不得半分上風。

所以，關鍵時刻，毫不猶豫將自家表哥打包送上的驪，非常乾脆地給白哉放了個長假，專門陪千葉靜養，讓他好好安撫千葉。當然了，事後他和椛，也會有所表示的。

「恩，為了解決藍染等叛軍，最近大家都辛苦了。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養傷，等過後咱們再開慶功宴慶祝。涅隊長你說呢？對了，技術開發局之前申請的條子我批好了喲，接下來還要辛苦涅隊長了。」見涅還有意思繼續追究，驪很爽快地告訴他之前技術開發局申請的那張山本總隊長看了鬍子都差點倒豎的恐怖經費申請條，他現在就給批了。當然，崩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哦~既然如此，那我要先回技術開發局著手準備了，其他瑣事驪殿下自行解決吧，告辭。」聽到王族小鬼居然這麼上道，趁著總隊長傷重批了他的條子，雖然崩玉在浦原手上，沒有歸還給技術開發局研究這點有些讓他不爽。不過，既然重大隱憂已經消除，千葉那要死不活的樣子，也算間接讓自己出了口惡氣，涅繭利當下表示科學家的時間很寶貴，音無從虛圈搬來的那些寶貝還等著他去研究，就不跟他們這群俗人計較了。當然，看在經費的份上，涅繭利破例對驪添加了一絲絲的好感，恩，以後有條子先送驪請示好了。

「……多謝殿□貼，吾等先行告退。」接收到兩個小鬼的求助信號，很清楚驪言下之意的白哉，優雅的下睫毛微微一斂，遮住墨玉原有的情緒。淡淡出聲，讓崩玉事件到此為止。本來便擔憂千葉傷勢的他，仍舊附著血跡的大掌，拉過一旁仍在不爽的小狐狸，便離開了。

「切，浪費我的時間！」見沒架可打，加上紅的下場令人不爽，劍八直接把刀架肩上，完全不甩兩名王族，轉身離開了。

「兩位隊長辛苦了。夜一表姐，前幾次見面，雜務繁多，未曾詳談，今日諸事告一段落，趁此機會，咱們好好聚聚吧。浦原隊長也一同參加吧，對於浦原隊長的事迹，吾等在王庭已有耳聞，尤其是椛，一直對於浦原隊長能在三日之內練成萬解非常仰慕，等著向你請教呢。」淡淡掃過浦原喜助手上的崩玉，驪笑得牲畜無傷，大方為兩人恢復身份，拋出橄欖枝。

「殿下邀約，吾等倍感榮幸。」重大場合，舉止亦頗為得體的夜一，挺直腰桿，單手壓著浦原喜助行禮，好歹是混了那麼久的貴族，要是不懂驪釋放善意的原因，那她就白混了。

小千葉最後特地將半枚崩玉交給喜助，而非直接上繳瀞靈廷，若她和浦原不把握，那就太對不起那兩人所費的心思了。不過，按千葉事事追求周全的個性，在明知瀞靈廷得知紅的存在後必定逼殺的情況下，真的仍舊安排下這不是辦法的辦法，作為紅最終的結局么。

嘛，總之事情總算圓滿落幕了，細節，就不需要太在意了。露出玩味的笑容，夜一和浦原，隨驪和椛重回總隊，正式宣告結束百年流浪。

三日後朽木宅

大戰過後，相較各處正忙亂著整理戰後隊務的護廷隊，朽木大宅倒是難得迎來了許久不見的平靜。連帶原本打算在戰後無論如何也要爭取見朽木大當家與幻域真正主人的瀞靈廷的某些貴族們，難得體貼地不前來遞拜帖，而朽木族長老也難得體貼不來嘮叨，就連幻域那邊，似也帶了幾分共識，等到今天，才由萊斯特一身神清氣爽前來彙報。

「基本情況便是如此，針對虛圈的研究已告一段落，蘭島等人也已回到幻域。本次出徵人員除了部分受傷，並無折損。」實際上，本次作為尸魂界援兵的幻域，可謂賺足了面子還賺了裡子，借出征名義，賣了個人情給尸魂界，也讓幻域那群閑得太過的傢伙們鍛煉鍛煉，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順便調研虛圈。雖然虛夜宮許多珍貴的實驗材料都被涅繭利早早要涅音無看管打包，那邊大戰一結束，技術開發局長便帶了一大群人過來過來拖走。但是，禁不住市丸銀先生提前為他們留下了不少藍染研究，關於破面獨一份資料，還有虛夜宮的控制中樞一些機要資料。

「唔，大家都沒事就好。」聽著萊斯特話外有話，千葉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所謂的出徵人員，不僅指之前她恢復雙臂后自幻域召來的普洛蒂亞、席珈等援軍，當然也還包括了她那勾搭上了烏爾奇奧拉的小徒弟茉奈，還有最後配合她在眾人面前演了一出好戲的紅。

說到這，明明同樣在現場，看不出任何破綻，朽木大貴族那天晚上，趁著夜深人靜，一邊給她灌迷-魂湯，一邊要她答應以後欺騙王族小鬼的事情少做。明擺著清楚她當初取出崩玉，不過是為了打消那兩小鬼對自己的疑慮什麼，實際上早就備好了后著，讓紅安全回到幻域。嘖，該說他六番隊長實在夠了解她么。

「據聞竹隱此番消耗甚多，竹隱之主柳生一郎傷勢頗重……淺舞託人捎來信息，說竹隱有意邀請吾王與眾靈官前往交流。」淡淡掃過千葉身旁一襲葉青色家居服，頗為自在繼續泡茶，一副沒事你們當吾輩不存在的朽木大人，萊斯特倒也多少清楚眼前某位貴族，深諳遊走規則之道，對於身份切換更如順溜得很。加上前陣子千葉算計虛圈，白哉也非全然不知，甚至涉入甚多，而柳生一郎與兩人淵源甚為久遠，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避諱。

「交流么。哈，我明白了。讓蒼帶十名最優秀的靈官前往竹隱吧，告訴柳生，我和白哉數日後再行拜訪。」對於淺舞暗示得幾乎明示的請求，千葉不由莞爾，卻是讓萊斯特安排人前往。

幻域之中，精靈分為五大靈系，而每一系中，既有天生便擁有極佳戰鬥血統的，自然也有專司醫療的精靈。王城之內的靈官，便是當初蒼親自在各族中挑選最為優秀的醫療系精靈組成。在崩玉解決當天傍晚，她和白哉回家時，蒼早已帶了靈官四特使在朽木宅等他們了。當然也順道治療了露琪亞和兩人三名副隊，但蒼顯然頗為不爽瀞靈廷對於紅的態度，將他們傷勢治療得差不多，便帶著幾名靈官閃人了，連半根毛的便宜都不肯給王族那兩個小鬼沾到。

竹隱之中，除了墨歌和淺舞，根本沒有誰知道靈官的存在。柳生上次傷成那樣，估計連爬起來都困難，哪有那個閒情逸緻組織竹隱專司戰鬥的成員們跟幻域醫療系靈官們交流？一聽就知道是淺舞丫頭的主意。嘖嘖，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吶。

「不打算讓蒼去那邊看看么。」待萊斯特彙報完畢離開，白哉與千葉偕行，踏入櫻舞紛飛的千櫻院。雖傷勢好得差不多，卻不忙著歸隊，難得數日來丟下諸多事務，陪著千葉踏踏實實休假的白哉，翩然入座，由管家送來幾份糕點與美酒，為千葉滿上一杯，卻是淡淡說了句不前不後的話。

「……哈，白哉，你是在擔心一護嗎？真是難得啊。」柳眉微挑，很快便領悟白哉所言為何的千葉，語帶調侃，望向一臉雲淡風輕彷彿剛剛沒說什麼的六番隊長，笑得意味深長。

「我不過是好奇你這次為何對他這般放心罷了。」被小狐狸笑得有些不自在，白哉微微側臉，將一枚糕點塞入千葉口中，試圖轉移下某人的注意力。

「嘛，你也知道，修鍊使用志波一族禁忌的最強一式，代價便是使用者過後會完全喪失靈力。無傷可治，即便蒼到了那裡，也是枉然。」相信當初一護也是在海燕詳細說明之後，再行修鍊，應該有所覺悟才是。

「是不想他和海燕再被瀞靈廷與虛圈之間的鬥爭捲入么。」淡淡揭穿千葉堂皇言辭之下那小小私心，見她微訝望向自己，不由略略挑了挑劍眉，她這點小盤算，他又怎會看不穿。

「嘛，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好好過他人世的日子才是正道。其他的，等到他百年之後，有興趣加入尸魂界再說吧。」虛圈憂患已除，即便夜一和浦原回到尸魂界，現世也有柳生他們代為看管。雖然這次護廷隊長們有所損傷，但按驪和椛那兩個小鬼還算活絡的腦袋瓜子，讓平子真子他們回歸也是遲早的事情。瀞靈廷將迎來史上規模最為強悍的隊長力量，足以應對各種麻煩。再不濟，也還有幻域作為援軍，尸魂界，不缺一個黑崎一護，而一護，卻缺一個屬於他自己的人生。

「對於奔放得礙眼的傢伙，你總是格外優待。」無論是某咋咋呼呼的小鬼，還是那隻死燕子。

「哈？朽木大人，你是在吃醋嗎？」話說她怎麼好像嗅到淡淡的酸味？

「……」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撒花，~\(≧▽≦)/~

=v=哦呀，白哉大人吃醋了，嘛，海燕大人的存在感，太強烈了滅~

解除了虛圈之禍，鏡花水月被封，感覺大戰底定，然而，失去的雖失去，活下來的人，終究要重新展開新的生活，無論是白哉與千葉，或是喜助和夜一。

此外，藍大是否真的死透了呢，百般算計，真的就這麼掛了么，╮(╯▽╰)╭

祝大家國慶愉快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