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當家的末路

第24章 大當家的末路

?「你胡說八道!你爹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段廣榮胸脯不停地起伏,顯然被這變故氣得不輕。

「跟你沒關係?當年向官府告發我爹販賣私鹽的人不是你?」

「自然……不是我。」面對段文瑞冷冷的目光,段廣榮心虛地移開了眼睛。

「二當家的說,我爹是被官府的人帶走的,緊接著就被砍了頭。今天我也要親眼看著你被官差帶走,我倒要看看你那位幕後的靠山,是救你還是迫不及待地殺了你。」段文瑞桀桀一笑,放下手臂,收起血書,用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大聲道:「乾爹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你混蛋!」段廣榮的身體不停地搖晃,如果不是手中還掌著一把刀,恐怕他已經倒地不起了。

「你放心吧,你的家業,你的孫子我都會好好照看的。」段文瑞站起身,緩緩地靠近段廣榮,帶著依依惜別的目光,低聲說道:「我小時候嘗過的苦,一定一絲不落地全讓你的寶貝孫子嘗到——如果他沒跟你一起死的話。」

「你!」段廣榮雙眼暴突,哇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大當家的!」段文瑞大聲疾呼,卻不去扶段廣榮,而是拂去了藤甲上的血跡,轉頭對著漸漸逼近的周運泰等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人!小人願以北鄉銀窯的全部存銀換得大當家的性命,請臬台大人成全!」

「好大的口氣!」周臬台看著他,冷冷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段廣榮犯下的是不赦之罪,你就不要再為他狡辯了!」

「可是……」段文瑞還想說什麼,卻被李參將的手下狠狠踢了一腳,「銀庫在哪裡?快帶我們去查處贓物!」

「大當家的!」段文瑞被士兵扭住肩膀,艱難地回頭說道:「你保重!」

哇!段廣榮一口血又噴了出來。

段文瑞被官兵們扭送著離去,段廣榮張了張嘴,卻最終不甘心地閉上了,等見到了騎在高頭大馬上穿著四品官服的蕭知府,段廣榮眼前一亮,他上前一步,高舉著雙手沖著蕭知府迎去,只是還不待他發出聲音,就被蕭知府身邊的侍衛狠狠地砸了一刀把,段廣榮猝不及防,翻了個白眼搖搖晃晃地栽倒在地上。

伴在周臬台身邊的蕭知府見他暈倒過去,向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會意,連忙拿了繩子將段廣榮綁了起來。

「大人,首惡被縛,是不是立即送回清江縣衙待審?」蕭知府拱手道。

「望舟言之有理,」周臬台像是沒看到剛剛的一幕一樣,輕描淡寫地說道:「就讓李參將派一路人馬押解著段廣榮先行回城吧!」

「諾!」

鄉民退去,首惡被擒,周臬台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戰場,沉默良久,方道:「走吧,進鎮子看看。」

進了鎮子,但見家家門戶緊閉,只聞孩童的哭聲和傷者的痛呼聲,並不見一絲人影。周臬台勒住馬,皺著眉對緊隨其後的於百戶說道:「隨隊的軍醫呢?調兩個人來給鄉民看看。」

「他們可都是亂民啊!」於百戶不情願道。

「混賬!」周臬台瞪了他一眼,斥道:「如果不是他們主動退去,現在大軍能不能成功突圍還未可知,只要放下武器不再與官府為敵,他們自然還是我們景朝的良民,難道我們能見死不救?」

於百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趕忙低頭應諾,叫人找軍醫去了。

周臬台冷哼一聲,對蕭知府道:「望舟,咱們進去看看。」

「好。」

兩個人來到位於鎮甸中央的北鄉銀窯聯合會。看著氣派的五進帶花園大宅,周臬台背著手在門口打量許久,然後他笑著對蕭知府說道:「望舟,這可比你我的住處氣派多了!」

「區區一介鄉民,竟能如此奢華!難怪他能養出百餘私兵作亂,人心敗壞若此,我這個知府也難辭其咎!」蕭知府面帶慚色,羞愧地低下了頭。

「此言差矣。」周臬台搖了搖頭,道:「清江地處偏僻,誰能想到這些私人的小銀窯獲利如此豐厚。」

「是下官疏忽了。」

「走吧,進去看看。」

段廣榮被抓,段家就徹底散了架,家丁僕役走的走散的散,大宅的擺設都被搶空了。

「你們幹什麼!快給少爺我住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站在大廳里氣急敗壞地詬罵。忙著抄家的士兵們哪裡顧得上理他,見他上來爭搶物品,一人一腳就把少年踹翻在地。

「我要告訴我祖父,讓他把你們扔到銀窯里做苦力!」搶又搶不過,打又打不贏,少年從沒經過如此挫折,撒潑般在地上打起滾來。

「這是誰?」周臬台皺了皺眉,立即有人上來稟報道:「這是段廣榮的親孫子段光。」

段光?全家斷光光?周臬台笑了,「果然好名字,傳我命令,段廣榮直系血親全部捉拿歸案!」

「諾!」

「等等!」周臬台想到了那個願以全部家財贖得段廣榮性命的年輕人,「那個叫做段文瑞的留下。」

「諾!」

「大人,那個人可是段廣榮的親信,也是他的乾兒子。」蕭知府皺眉道:「如果放他一馬,恐法理不容啊!」

「法理?」周臬台挑高了眉毛,指著從段家銀庫中搜出的一箱箱白銀,似笑非笑道:「蕭大人,如果沒有段文瑞,這些白花花的銀子能順利地歸入咱們手裡嗎?就算段文瑞是段廣榮的乾兒子,可是他心思清明順從官府,如果不是他,鄉民們能順利退去?」

一口口銀箱從門前抬過,士兵們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蕭知府看著院中歡喜的眾人,眼神卻有些恍惚,這些銀子……這些銀子……

「望舟?」周臬台看他發獃,遂出聲詢問。

「啊?」蕭知府回過神,

「你怎麼了?」

「下官無事,大概是天熱,有些氣悶。」

「無事就好,其實我留下段文瑞還有一層考慮,」周臬台看他自言無事,就沒有追究,他背過雙手,看著寬闊的宅院緩聲說道:「段廣榮被抓,北鄉必定群龍無首,這樣好的宅院,豈能沒了主人?」

「周大人,蕭大人,下官救駕來遲,還望兩位大人恕罪!」就在蕭知府心頭暗暗滴血的時候,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了進來。

「顧知縣?」看到神采奕奕的探花郎,周臬台的眉頭皺了起來,「你不好好在縣衙守著,跑到北鄉來幹什麼?萬一暴民作亂怎麼辦?」

「暴民?」顧謙眨了眨眼,「哪裡來的暴民?」見周臬台不錯眼珠地瞪著自己,顧大知縣訕笑著拍馬屁道:「不是都被臬台制服了嗎?」

「混賬!」周臬台吹鬍子瞪眼,毫不留情地斥責道:「北鄉平了還有南鄉呢!你不在縣城蹲守竟然撇下滿城的百姓跑到北鄉來,本官定要治你個失職之罪!」

「臬台大人息怒,下官不是玩忽職守之人,實事有好事要向臬台大人稟報啊!」

看到顧謙點頭哈腰的模樣,周臬台怒氣稍平,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道:「什麼好事啊?」

「南鄉三當家俞三禮已經率人向下官請降,他表示願意率南鄉鄉民接受朝廷招安,並願開放南鄉銀窯供官兵搜查。」

「搜查?」周臬台冷冷一笑,道:「他倒是有誠意。」

「臬台大人?」顧謙覷著周運泰的臉色,硬著頭皮說道:「南鄉愿意被招安是好事吧?」

「自然是好事!」周臬台大手一揮道:「算這小子識相,既然是接受朝廷招降,那就放他一條生路,只要他率眾在清江縣城門前當著全縣百姓的面予我磕頭認罪,本官自然饒他不死。」

「這……」顧謙有些為難,因為他已經許諾俞三禮在南鄉接受招降了,如果把地點改到縣城大門口,恐怕俞三禮面子上會過不去。

「怎麼,有難處?」

「沒有沒有,」顧謙頭搖的像撥浪鼓,一疊聲道:「下官這就去安排。」

在周臬台別有意味的注視下,顧謙倒退著腳步出了北鄉聯合會的大門,還沒走出多遠,就看到一匹快馬從街口飛馳而來,他心中一動,立時頓住了腳步,貼在了牆一側。

果然,從那匹馬上翻下來一個背插小旗的傳令官,大聲喊著「報」字腳步匆匆地衝進了大宅門。

周臬台看到小旗慌張的模樣,不悅道:「什麼事?」

「報!」小旗單膝跪地,聲音中帶著不容錯辯的慌亂,「稟、稟報臬台大人,人犯段廣榮在、在押解回城的路上出、出了意外!」

周臬台心下一沉,縝著臉,厲聲喝道:「說!」

「人犯他不小心跌落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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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當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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