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她出醫院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個公共電話亭,給李爸媽打去電話。他們還不知道李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接到她的電話很是激動,急切問她:「箐箐,你們現在在哪裡?你跟小楠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傅箐箐極力的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盡量的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比較平穩:「出了點事,我回來再說。」
她是帶回去的李楠的骨灰,因為她實在不能想象二老看到李楠情況時的樣子。兩位老人的情緒也可想而知,傅箐箐只告訴他們說李楠是出了車禍,這些天她一直在處理他的事情,手機沒電了也沒有注意到。
其實她說的話是經不起推敲的,可是兩位老人此時此刻也想不到那麼多,他們只悲痛欲絕,質問傅箐箐怎麼不將他屍體帶回來,好歹他們也要見他最後一面的。
傅箐箐將事先準備好的錢全部都存在了一張卡上,交給了李父母,說是車禍賠償的。
柏睿這些天都沒有找她,一個星期後,她自己回去了。她只跟李父母說自己還有事情,具體什麼事情她也沒有說,兩位老人心思不在她身上也沒多問。
柏睿那時正在家裡面,看起來不喜不悲,手指優雅的彈著面前的鋼琴,是傅箐箐很熟悉的鬼迷心竅。她站在門口,眼睛怔怔的看著柏睿不停擺動的手指,柏睿敲下最後一個音符,轉過頭來看著傅箐箐。
兩人都沒有說話,到底是他先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傅箐箐走近他,眼裡充斥巨大的恨,「你會遭報應的。」
「你指的什麼?」他不急不緩,一個字一個字的開口問她。
「你殺我孩子,殺我丈夫,殺我父母,你簡直罪惡滔天!」
「噢?」他聽到這話卻是笑了,「我殺你孩子,殺你丈夫,殺你父母?你這張嘴真是能說會道,最能顛倒黑白了。你說你這麼恨我,幹嘛還回來呢?」
她咬牙切齒,他繼續呵笑,「放心,我可捨不得殺你,你不用害怕。」
「你簡直無恥!」
「對啊,我無恥。」他說完蹬開椅子站起來,逼到她面前,「走,我們去做點無恥的事情,反正現在我們都是沒事做的人不是嗎?我不用絞盡腦汁的哄我女兒開心,你也不用管你男人了,我們該怎樣快活怎樣快活去,走!」
「你放開我!」她雖極力反抗,卻終究抵不過男人的力氣,他拖著她的手臂往樓上走,她無計可施之下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她都感覺到嘴裡有血腥味了,他還是沒有放手,甚至是拖住她的力道都不曾改變,她開始想:這他媽的到底是個怎樣變︶態的人?
床很大,她被他扔在床上時頭狠狠的撞在了床頭上,痛得她眼冒金星。他也不關門,直接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張臉冷若寒冰。她抓起床頭柜上的煙灰缸一把朝他砸去,他稍微偏了一下,煙灰缸就從他的肩膀處劃過去,他又抽開皮帶,褪下西褲,然後朝她走近。
她把牙齒咬得咯咯響,他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兩人扭打成一團,她鬥不過他就開始咬他的肩膀,他也不制止她,只管自己動作著,用力的往她身體裡面擠去。
她很痛,他也很痛,她的身體很乾,沒有潤滑的作用他的進出也很艱難,她突然問他,「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不是說了嗎?因為我們有不共戴天的仇!」
「你很愛你前妻?」
「問這個做什麼?盡掃興。」
「呵呵……」
傅箐箐在找機會,她想跟他同歸於盡。她試過在枕頭底下放把刀,趁他睡著了殺了他再自殺;也試過在他的飲食裡面下毒,她都幾乎要成功了。他發現了也不惱,只是嘲諷的勾勾唇角評價,「幼稚。」
她是挺幼稚的,還挺天真。他被她反覆的折騰幾次后也放了狠話:再搞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對李楠的爸媽也就不客氣了。
她問過關於她父母跟他之間的恩怨,可是他就是不說,雲淡風輕的穩著。
他也會在跟她做.愛時接到陳佳楠的電話,他的語氣波瀾不驚,一點都不像在做運動時的氣息不穩樣子。
他偶爾甚至還會開著免提,她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他會耐心的哄她,會跟她溫柔的道晚安。
她在他的視線之內,生活之外。
她也想過自殺,殺不了他她可以殺了自己,這樣的日子活著是煎熬,可是他救活她后仍然是波瀾不驚的語氣,「再做這種蠢事,我就不客氣了。」
她知道他在威脅她,他就是知道她對李爸媽愧疚,她不忍也不能牽連他們。
柏睿那天帶了陳佳楠回來,她坐在院子的榕樹下發怔,那是深秋了,偶爾秋風拂過,帶來一地落葉。
陳佳楠看到她時臉色微變,她反而對著她笑笑,站起來往屋裡走,柏睿也沒說什麼,不一會傅箐箐就拖著小號行李箱從樓上下來,她問柏睿:「我可以出去呆幾天?」
沒有聽到回答,她也不說什麼,拖著行李箱就往外走,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他的聲音,「站住。」
她也就真的站住了,然後她聽到他對陳佳楠說,「你先回去吧,我明天給你電話。」
陳佳楠似乎有些情緒,柏睿耐心的哄了小會,她自己也知道要把握一個度,過了就不好了,於是矯情幾下后也就順著他了。
傅箐箐看陳佳楠離開,她又把行李箱往屋裡拖去,柏睿脫掉外套,坐在沙發上問她:「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還能做什麼?想著怎麼殺了你。」
「噢,那想到了什麼好的點子沒有?」
「想到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只會行動。」
「那好,現在去做飯,我餓了。」
「跟佳人出去沒吃?」她冷笑。
「跟佳人什麼時候都可以一起吃,不在乎這一天。」
傅箐箐點點頭明了,挽起袖子去廚房準備做飯。
她在鍋里的油開始冒煙時,捂住嘴衝到馬桶邊吐得昏天暗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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