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沈方良剛才為了幫尹日升壓制體內的屍毒,耗費了不少真氣,因為發覺毒素擴展得太快只能拚命的運轉真氣去壓制,加上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連氣都沒來得及長舒一口,這個時候是真有些累了,扯過一把椅子坐下來,杵在桌子上揉著眉頭道:「我看你最近腦子倒是清醒了不少,說說看,你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治一治那個錢孝的。」
方才在破窯前,尹日升那個那番關於馬車的言論頗令沈方良側目,這讓沈方良意識到似乎不可以再將尹日升當作一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對待了,也許這傢伙也能想出些法子也說不定。
尹日升聽沈方良這麼問,猶猶豫豫的道:「我……我是有個想法,只是……只是……我還沒想好……錢孝那個人太厲害……我……」尹日升在這裡嘟嘟囔囔半天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但是他抬頭去看時,卻見沈方良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長長的睫毛下一絲淡淡的黑眼圈在白皙的皮膚上很是明顯。
尹日升愣愣的看著睡著的沈方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舒展沈方良即使睡著了也皺著的眉頭,但是在自己伸出手的時候,這段時間的苦日子折騰得黝黑乾裂的手和沈方良白皙的皮膚對比下,好像有一種自己的手是髒東西會污了人家的錯覺。
被這種錯覺驚得收回了手,尹日升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又抬頭看著沈方良,最後苦笑了下,轉身去床上拿了一床被子悄然的給沈方良披上。
可能是因為實在太疲憊,也可能是習慣了尹日升的氣息讓沈方良腦子裡的那根警戒弦沒有被觸動,沈方良竟然沒被尹日升的動作驚醒,依舊睡的天塌不驚,甚至有些模糊不清的帶著些許撒嬌呢喃道:「阿傻,別鬧……」
尹日升聽到沈方良這聲呢喃,愣了。
尹日升推開這房間的窗戶,向窗外打量,這一打量就知道他和沈方良身處的是歸州府衙內的東北角的一處偏院,從這間房子里推門而出去是一個院子,院子外面,尹日升沒猜錯的話,應該會有人在把守,只是在這件屋子裡看不到而已。
撫摸著眼前有些斑駁痕迹的窗戶,以前在歸州府衙,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平時自然是不會來住這偏院的,但是他對這個院子還真是蠻熟悉的,因為他被父親禁足時就是在這裡,長嘆一聲,往事歷歷,恍如隔世。
關上窗戶,轉身,看到還在沉睡的沈方良,尹日升的眼神變得很是溫柔,如果讓曾經認識尹日升的人看到他這樣的神色,只怕嚇得午飯都要吐出來了——曾經沒心沒肺的傢伙會用這樣帶著痛楚又溫柔的眼神去看別人?不可能!
不過當然,此時此刻,這裡沒有觀眾,尹日升也沒有演戲給什麼人看的意思,轉身回到床榻前坐下,尹日升把腦中的計劃又仔細思索了一遍,然後再次轉頭看向沉睡的沈方良,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一次我不會做你的負累了,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再辛苦奔波了,這一次,我來保護你。
沈方良睡醒了以後伸了個懶腰,覺得神清氣爽,他似乎很久都沒好好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懶腰伸完,看到對面的尹日升眼中帶著點兒笑意看著自己,還瞥了眼自己的嘴角,沈方良有些奇怪,伸手去摸自己的嘴角,狂汗,他流口水了!他竟然睡流口水了!
看著對面尹日升忍不住笑的樣子,沈方良一邊擦口水一邊怒瞪視尹日升,那眼神的意思是說:敢笑我,不想活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明明一見沈方良瞪自己就嚇得要死要活的尹日升這次非但沒被沈方良嚇到,竟然在這樣的瞪視下終於忍不住轉頭哈哈大笑起來,氣得沈方良都覺得自己的拳頭有些癢了,但是還未待沈方良動手,尹日升便熟練了笑意,對沈方良道:「方良,聶長歌到了。」
這話讓沈方良一怔,隨即還有些沒睡醒半混沌的腦袋立刻清醒了,一掃小地圖,發現在門口那個藍點兒上大大的三個字「聶長歌」。
微微眯了眼,轉了下手中的劍柄,沈方良知道聶長歌不進院子的原因,武功練到他們這份兒上只要靠近道一定距離,即使沈方良睡著呢,也會立即驚醒,所以聶長歌沒試圖近身,只是在院外等著,不過……雖說和令狐少卿這個一直就是冷冰冰很是高傲的樣子不同,聶長歌的為人一直比較瀟洒謙遜,但是不論怎麼講,聶長歌仍舊是天下配得上號的一位絕世高手,不論是在廟堂還是在江湖都頗有威望,即使是當朝聖上對他都很是尊重,而就是這麼一位很有威望的高人,竟然會很是謙卑的在門口等著自己睡醒?
即使是對一貫很是謙遜的聶長歌來講,這也太謙卑了些。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沈方良微微眯了下眼,然後開口,聲音不大,但用了內力,密室傳音,便彷彿直接在聶長歌耳邊輕語一樣,道:「聶前輩,您如此作為,可是讓我誠惶誠恐,您還是進來吧,不然江湖中人可真要說我沒大沒小,不懂得尊敬長輩了。」
在院門口守候的聶長歌笑了笑,也用內力傳聲入室內,道:「被你沈方良當前輩恭敬,可是讓我老大的不自在啊,如是會顧忌江湖中的非議,沈方良還是沈方良嗎?」口中這樣說著,手底下已經一揮手用內力輕拂開院門,一邁步,一下刻就已經出現在了屋子裡。
而在聶長歌「推門」進來的這個過程里,沈方良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以尹日升的成負數的武力值,他是不可能察覺得到聶長歌的到來的,那麼尹日升如何能夠在自己剛醒時就提醒自己聶長歌來了呢?
除非……尹日升自己從這間院子出去和聶長歌見了面。
轉頭看了看尹日升,又看了看聶長歌,沈方良眼中有銳利陰寒之色劃過,道:「你們瞞著我商量什麼了?」強制渣男從良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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