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滿地寒霜，刀光劍影

「旺財你太慢了。」

「旺財，如果你打壞了一樣，小爺就把你手砍了。」

顧煜豐懶懶的看著拎著一堆東西，左搖右擺的章小小，指指點點，他鳳眼一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點點頭，「洗乾淨了，道是人模狗樣，不過還是丑。」

章小小手微抖，險些把身上的東西弄落，她搜盡腦海中所有的誇讚，賠笑著「小人哪裡有爺英俊瀟洒，風流倜儻，一枝梨花壓海棠，迷倒萬千少女。」她心底呸了一聲，你才人模狗樣，還黑心黑肺。

她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衣衫，衣袖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身子東倒西歪，一雙皓齒透著惱怒，齒牙咧嘴，猶如一頭髮怒的貓咪，細緻烏黑的長發用絲布綁起，露出秀氣，精巧的五官，皮膚雖有些蠟黃，但依舊遮不住五官的靈氣。「爺，你讓阿才哥去哪裡了呀？」

「和你有關？」

「小人這不是關心爺的安危嗎？如果有危險，我可以保護爺，阿才哥可以去叫救兵。」章小小不死心的嘻皮笑臉的問著，可別因為對她好，這廝心一黑，下了毒手。跟了他幾天，摸索出一件事，只要嘴巴甜，就沒事，她的膽子才敢肥了那麼一丟丟。

「就你還保護爺。」他不屑的看了她的小胳膊小腿，「別拖累爺還差不多，」他抬起眼皮看著她那雙發亮的眼眸，心思微轉，玩味心起，似笑非笑著「你想知道？」

章小小猛的點頭，一臉渴望。

「爺我偏不說。」他懶懶一笑，傲嬌的轉過臉，留下氣的生煙的章小小，大步離去，遠遠只聞他道，「如果你走太慢，天黑下來，這山裡可是有狼。」

風微過，幾縷寒意起，她一點點的轉動著眼球看著深深不見底的叢林，好似看到了那一雙雙幽幽泛著凶光的眼眸，嗜血的呲牙朝她怒吼，蓄勢待發將其剝皮拆骨。

她腳一軟，沒骨氣的喊著「爺，等等小人啊。」

春風幾度何，暖陽正好，昏黃的餘暉照耀著大地，一人搖著扇子，嘴角噙著笑意，風姿灼灼的在前走大步的走，一小巧的身影，東歪西倒狼狽的拚命追趕。

約過半個時辰，章小小見顧煜豐突然停住，以為他大發好心等著她，心底嘀咕，還好不算太壞，知道等小爺，她加大腳步追趕了上去，笑嘻嘻著「就知道爺是好人，肯定不會丟下小人。」她費力抬起胳膊擦著頭上的汗，喘著氣著急道。「爺，我們快走吧，天快黑了。」

「走不了。」顧煜豐意味深長一笑的看著四周，漫不經心道「出來吧，別藏頭露尾的了。」

忍了這麼久了，終於忍不住要行動了嗎？跟隨他一路，處處監視著他，見他無異動，便一直忍著不出手，如今見他要回京了，暗處的老鼠就忍不住了一個接一個跳出來擊殺他，呵，真當有趣至極，不過恐怕他們怎都想不到，他早已把東西交給了阿才讓他獨自帶回京城，恐怕如今已已有人將其上奏了。

「爺，你在說什麼？」章小小茫然的左顧右看，突然她眼睛睜大，趕緊躲在顧煜豐身後，「爺，他們是你的人嗎？」她害怕的吞著口水，僵硬的笑著問道，語氣連自己都不確信，他們的運氣應該不會那麼好，碰到劫匪了吧。

只見他們的周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堆黑衣人，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黑衣人手持長劍，銀光閃爍，殺氣騰騰，帶頭的黑衣人，冷笑著「公子的警覺性果然不差，難怪主上要我們小心，不過你今天註定難逃一死。」劍鋒出，殺氣現。

「爺怎麼會有那麼蠢的人，你不是說要保護爺，怎麼躲在爺身後了。」顧煜豐懶洋洋一笑，並未見緊張之色，他摸著手中的摺扇，突然飛身上前，輕笑著「竟然躲在爺身後，就躲好，可別指望爺會救你。」

章小小聞言，立刻躲到一旁的大樹后，露出一雙靈動的雙眼，緊張的看著打鬥，可別死啊，要死也要把解藥給她了，在死。

「上。」黑衣人被羞辱，立刻怒火中燒，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沖了上去。「今日我等就讓你命喪於此」

顧煜豐按了一下手中的扇柄上的紅寶石，背突飛出一把把尖刀，出刃，變為利器，他身姿游龍的穿梭在黑衣人間，霸氣崢嶸，「想要爺的命，恐怕你們沒那本事。」

風起，吹起漫天落葉，黑衣人手持長劍，劍氣襲人，團團圍攻著顧煜豐，銀光閃爍，天地之間充滿濃烈的蕭殺之意，顧煜豐凌空一翻，手持摺扇一轉，擋著劍氣，他腳踢著樹榦，借力猛的朝黑衣人攻擊，紅衣飄然，墨發飛揚，此刻的他宛如天地之間的霸者。

尖刀化作一道道飛虹，森然寒氣，無數光影現。

章小小躲在一旁，捂著嘴巴，睜著大眼看著，忍不住背後一涼，好厲害啊，她居然還拿狗屎去丟他，沒殺她，真是命大，她忽瞧見一黑衣人背後偷襲，緊張的大喊，「小心身後。」她看著被她放在旁邊的東西，撿起一個又一個朝黑衣人丟去。

聞聲，顧煜豐側身一避，衣袍被削下一片，落入塵埃。黑衣人見偷襲失敗，回眸猩紅著眼看著章小小，殺氣起，「居然敢壞我好事，拿…」他話還未說完，後面銀光一閃，血痕現，他不甘心的瞪大眼，頃刻便斃命，顧煜豐看了一眼嚇得發抖的章小小，回眸冷然，殺氣湧起，

「本來爺還想跟你們玩玩，但是你們既然不識趣，那就都去死吧。」

他揚開袖袍，勁風升起，揮動著尖刃，手腕旋轉，猶如死神般，毫不留情的不停的收割黑衣人的生命。風停，殘血染紅綠葉，漫天飛落，捲起層層漣漪，緩緩的鋪滿地死屍，暗紅一片。

「別那麼沒出息」顧煜豐擦拭完刃上的血跡，看著埋著頭瑟瑟發抖的章小小，走過去，踢踢她的腳，好笑道，方才還一臉勇敢的朝黑衣人丟東西，現在怎就怕成這模樣。「抬起頭來，別給爺丟人。」

「我不抬頭，我把爺的東西都丟了，爺會砍了小人的手。」她埋著頭，把手放進懷裡，拚命的搖頭，嗡嗡害怕道。「小人不想死，也不想沒手。」

「起來，念在你剛才護主的份上，爺就大發慈悲不和你計較了。」顧煜豐沒好氣一笑，竟是怕這。

「真的？」章小小一下子跳了起來，瀲灧發光雙眼，瞬間眉開眼笑，「小人就知道爺最大方了。」見顧煜豐不理她，大步的離開，她快步追上，湊近拉著他的衣袖，討好的笑著「小人有一請求不知道能說否。」

「手。」冷眼一看，她訕訕然的收回手，看著自己的指甲泛著淡粉色，不滿的嘟著嘴，「明明就很乾凈，她的手還從來沒有這麼乾淨過，真小氣。」

「你在那嘀咕什麼？」顧煜豐閃過一絲笑意，快速的斂起，「方才你不是說有什麼要求？」

章小小立刻抬頭，喜滋滋的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諂笑脅肩道「能不能念在小人方才幫了小爺，能不能以後不叫小人旺財。」

「不行，爺取得名字怎可隨意更改。」他目光深邃，凝視著失落的章小小，摸著下巴「改也不是不行，你的解藥就換成二個月，反正痛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章小小「…」

「爺我突然覺得旺財這名字極好，喜氣又好聽，一聽就感覺這個人一定很有福氣，我還是繼續叫旺財吧，爺取的名字真是越聽越好聽。」章小小一臉嚴肅，認真的點頭。

顧煜豐忍俊不禁，大笑出聲，邊走邊搖頭，有趣啊，當真有趣，好久沒遇上這般有趣之人。

章小小對自己的沒骨氣，懊惱的呸了一聲，看著他的背影，咬牙，拳打腳踢，「混蛋。」下次她一定要在他的床上放一堆老鼠，嚇死他。

「如果你在敢往爺床上或者身上丟什麼什麼東西的話，爺會讓你吃進去，」顧煜豐未回頭，但好似猜透了章小小心中所想，懶懶的威脅著。「所以打消那些念頭。」

「啊哈，爺你在說什麼，小人怎麼敢。」章小小嚇了一跳，連忙否認。「小人對您的衷心，蒼天可表，日夜…」

「閉嘴。」

…

天一點點的暗沉下來，繁星高掛，皓月當空，安靜的氣流在叢林中徘徊，章小小抱著自己，不停的往黑漆漆的林深處望去，總覺得有一雙雙眼睛往這看，她害怕一抖，努力的想著別的事，轉移著注意力，「爺，那些人為什麼要殺你啊？」

沉默無聲，章小小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卻聽他道「爺欠他們錢了。」

「啊，那他們還會不會派人追殺上來啊？」章小小信以為真，張大嘴問道，以前她就聽聞那些說書的說，借錢不還，便以命相抵，以為是胡謅的，沒想到居然還真有其事，還被她遇見了。

顧煜豐冷笑一聲「不會，爺已經叫人還給他們了。」還送了一份大禮，恐怕他們現在忙的四處尋找證據，洗脫嫌疑都來不及，怎還會管他。

章小小放心的點了點頭，不知如何接話，只能沉默下來，久久無言，微冷的風吹過樹梢，吹起一林秋寒，章小小害怕的蜷縮著身子，忍不住將心中的擔憂問了出來。

「爺，會，會不會有狼啊。」她緊張的問著，見顧煜豐閉著眼睛，她一點點的靠近他，「爺，你睡著了嗎？」都是那群混蛋，要不是他們出來擋道，他們怎麼會在這裡過夜，不能趕到下一個鎮子。

「你這麼吵，爺怎麼睡得著。」他未睜開眼，唇瓣微張，淡淡的回道。「狼怕火，你如果怕的話，可以舉著火，好了，不許吵，不然爺毒啞你。」

章小小撇撇嘴，就知道威脅她，她小心的移動，打算拿著火把，過一夜，「嗷～」一聲聲狼叫起伏響起，她嚇得火把一丟，撲到顧煜豐身上，鬼叫著，「爺，有狼，真的有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