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狼群出，忽悠到底
「你要嚇死爺啊。」顧煜豐被一驚，睜開眼，跳了起來，章小小沒防備，一下子從他身上摔到地上「爺早晚要給你嚇死，不就是狼，有什麼可怕的，長得那麼娘就算了，膽子還那麼膽小。」
章小小顧不得屁股的疼，一骨溜爬了起來死活的抓著他的衣角，「爺，你可不能丟下小人啊。」
「鬆手。」
「不松，你要砍了小人的手就砍了吧。」被狼咬死，她寧願沒了手，她閉上眼，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風過無痕，一片安靜，沒有回答聲，章小小偷偷的睜開眼，見顧煜豐臉色微變的看著前方，她順著一看，立刻捂住自己嘴巴，防止自己尖叫出聲。
一群狼泛著幽光，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彷彿他們一旦有異動，立刻撲上來撕咬。
章小小與頭狼對望一眼，從頭狼綠幽幽的目光中，她看到了它的興奮，似乎看到它鋒利的白森森狼牙，咬進了自己的身體，看到了只剩一副白骨血淋淋的自己，不禁打了個寒顫。
「爺～」呼喚聲低的連她自己都聽不清，緊張，壓抑的氣氛在此刻漫延。
「你會爬樹嗎？」
章小小拚命的點頭，忍著俱意，努力的讓自己回答聲能聽得清楚。「會，」
「會就好。」顧煜豐指著旁邊的粗壯的大樹，低聲道，「等下我數三聲，一起上那顆樹。」
章小小緊張的聽著，她清楚的聽見自己緊張而跳動強烈的心臟，「砰砰」的一聲跳動，「一二三，上」
語落，她拔腿立刻爬樹，他們一動，狼群立刻飛撲上來，齜牙露出鋒利的牙尖，不停的嘶叫，章小小嚇得手一松，立刻緊閉起眼睛，以為掉了下去，
「真笨。」顧煜豐伸手一拉，把她扯了上來。「連爬個樹都不會。」
「嗚嗚…」她見平安下來，立刻抱著他的腰把害怕哭了出來，「嘶。」她斷斷續續道：「小人還以為剛剛死定了，爺你真是好人，小人以後肯定不罵你了。」
「如果你敢把鼻涕蹭到爺的衣服上，爺就把你踢下去。」顧煜豐尷尬的任由她抱著，突然聽到一聲吸鼻涕的聲音，他臉立刻一黑，立刻將她推開，咬牙切齒的說著。
「真小氣，洗乾淨不就好了。」
「你說什麼？」隱隱殺起現。
「爺，它們會上來嗎？」章小小聰明的立刻轉移話題，指著底下打轉不肯離去的狼群，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縮著脖子問道。
顧煜豐檢查完，見自己衣衫上沒有沾上不明液體，他臉色微轉好，「你見過狼爬樹嗎？白痴。」
章小小扶著樹榦，不服氣道「小人沒讀過書，不知道。」
顧煜豐「…」
沒文化不可怕，最可怕的果然是怕流氓不講理。
安靜了一會兒，章小小沒忍住，又開口，「少爺，我們不是要在這樹上做一夜吧？」風過樹梢，初秋的夜微涼，她不由的抖了抖身體。
「你也可以下去，沒人攔你。」
章小小見他眉間露出不耐，立刻識趣的閉上嘴，看了一眼狼群，四周看了一眼，無人說話，甚是無聊，沒過一會兒，她便哈欠連天，緊緊的抱著樹榦入睡。
見她入睡，顧煜豐睜開眼，見她瘦小的身軀在風中發抖，他猶豫一下，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要不是怕你生病，拖累爺，爺才不管你死活。
他低頭看著底下不肯離去的狼群，冷笑一聲，吹了一聲口哨，四個黑衣人不知從哪裡飛出站在不遠處的樹梢上，恭敬低聲喚道「爺。」
「引到別的地方，殺。」蕭殺無情的聲音低聲起。
「是。」
天灰濛濛，章小小揉著酸澀的脖子，睜開眼睛，往底下一看，空無一狼，她立刻興奮的搖著顧煜豐，「爺，狼走了，走了，我們沒事了。」
她搖的用力過猛，顧煜豐沒反應過來，「砰」的一聲，直接從樹上掉了下去，「旺財。」怒吼聲震得樹葉紛紛掉落旋轉而下，他氣急敗壞的怒吼著，起身想把章小小抓下來，卻發現自己的腳崴了，一動，腳便一抽，他緊握著拳手，怒氣不停的從頭上冒出，「你給爺滾下來。」
燃燒的怒火，猶如一片火焰高升，肆虐的燃起，燒的人體無完膚，章小小爬下樹，被嚇得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賠笑著結結巴巴大聲的解釋著「我我…不是故意的。」嗚~這一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過來。」
章小小猛的搖頭，死都不過去，她又不傻，現在過去，還不死定了。
顧煜豐呼吸了幾下，把怒火壓下去，露出一絲僵硬的笑意「爺我腳崴了，站不起來，過來扶起我，爺保證不揍你。」
「真的不揍我？不砍我手？不…」
「你在廢話，爺現在就把你剁了」怒氣衝天，響破天際，劃下一道道顫音。
章小小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靠近，扶起他，見他真的沒發火，立刻鬆了一口氣，媚笑著，「爺，你沒事吧。」
「要不要爺把你腿摔斷了，看下有事沒？」顧煜豐翻了一個白眼，臉色微蒼白，警告的掃視著暗處，見無低聲，便收回目光，沒好氣道。
章小小難得愧疚了起來，好歹他昨天救了自己，她卻把他腿弄崴了，好像有點忘恩負義，「不然，小人幫你把爺的腿接上？」她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
「你會？」
「少爺可以教小人。」章小小搖頭，認真道。
顧煜豐嘴角微抽，他可不敢拿自己的腿做實驗「走吧，這裡離下一個鎮子很近了，你扶著爺走吧。」他故意把全身的重力壓在章小小身上，見她頭上細汗冒出，蠟黃的小臉泛著紅暈，心情立刻大好起來。
「走快點。」他不停的催促著。
章小小吃力的前進，走幾步，停下喘息著，在前進，她心底暗襯，真重，比劉寡婦家的阿花肥豬還要重幾倍。
此刻一臉得意的顧煜豐如果知道自己被嫌棄的比豬還重，不知神色會如何？
薄紅的外衫孤零零落在地上，印上腳印，落葉幾許，被遺忘在此，在初晨的暖光照耀下，散發著淡淡的暖色。
*
『沙里城』
鎮門大開，可卻無一人進去，只見一排排侍衛站在兩旁，拿著長矛，一臉蕭殺的筆直而立，如若有人敢靠近半分，立刻揮矛相對，不遠處站著一群趕著進城的百姓，他們著急的瞧著，卻不敢踏進半分。
「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怎麼就不讓人進去了，我還趕著做買賣呢，你說這…」一年四十的商人，撫掌搖頭嘆息著。
「誰說不是，我娘子生產，我正急著趕回去，可這下…」
哀叫聲，嘆息聲，不斷的響起，突然有一人喊到，「你們快看，有人居然敢進去啊，真不怕死。」
眾人紛紛朝那風塵僕僕的二人看去。
章小小扶著顧煜豐小心的看著四周，低聲著，「爺，我們這樣進去沒事嗎？」看著冷氣外露的侍衛，她忍不住腿軟了幾分。
「挺起你的身板，別給爺丟人。」顧煜豐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爺要走，誰敢攔我，放開爺，爺自己的走。」
「你的腳？」章小小瞪大雙眼，看著行走利索的他，突然氣急敗壞，「你騙我。」她的小臉氣的紅鼓鼓的，眼睛圓滾滾的，好像炸了毛的老鼠。
「爺只說腳崴了，又沒說斷了，誰騙你？」他涼涼的看了一眼章小小，一副你白痴的模樣，半路上他的腳早已不痛了，可是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模樣，玩心大發，故意裝了一路。「就算爺騙你，你有意見嗯？」
「不敢。」章小小扯著臉，硬擠出笑，雙手卻緊握，混蛋，又耍她，她居然還愧疚，她真的蠢透了。
「趕緊走開。」一侍衛長見他們在那說的沒完沒了，立刻上前驅逐，「在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顧煜豐不屑的抱胸，「爺現在就要進去，你敢趕爺，試試看。」
侍衛長他能爬上這位置，眼力還算有幾分，見男子無俱，傲氣的模樣，他不由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雖風塵僕僕，但氣度不凡，他語氣立刻好上三分。
「南遠將軍凱旋歸來，今日會路過此鎮，上頭下旨所有人不準先進，要等將軍先入，請公子不要為難我們。」
「爺，我們還是等等在進城吧。」章小小一聽立刻苦著臉拉著顧煜豐，她還不想死啊，萬一那將軍一生氣，把他們砍了怎麼辦？
「哦，是白琛穆那個傢伙回來了啊。」顧煜豐沒理章小小，摸著下巴，嘀咕著，「爺就在這等他，你去搬一把椅子給爺。」他指著侍衛頭，見他一臉為難，他將腰間的玉佩丟給侍衛「出了事，爺頂著。」
侍衛接過玉佩，看了一眼，大驚，立刻要下拜，卻被顧煜豐阻止，他不耐煩的皺著眉，「快點去搬。」侍衛擦擦頭上的汗，恭敬的將玉佩交還，怎麼是這位瘟爺啊，還好他沒得罪，「小人遵旨。」
「爺，你給他看的是什麼？他怎麼變得那麼聽話？」章小小靠近，小心的問著。
他勾勾手指頭，章小小立刻把耳朵靠過去，「那玉佩是假的，爺特地模仿皇親的玉佩雕刻的，他以為爺是皇親國戚，所以你要裝的像點，不然給拆穿了，我們就死定了。」
章小小臉色刷的蒼白下來，看著一臉得意的顧煜豐，欲哭無淚，她的小命早晚會被玩完，她抱著慶幸，問道「爺，我們現在走來得及嗎？」
「你說呢，」顧煜豐悠哉的喝著侍衛送過來的茶，淡定的說著。
她看著四周，見所有人都注視著他們，侍衛長殷勤的端茶倒水，極盡討好，所有注意力都在他們這裡，她垂下頭，有氣無力的回著「不能。」
顧煜豐微挑著唇角，看著有氣無力的章小小，一雙鳳眸透著促狹的笑意，可惜沉浸在悲劇中章小小未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