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關心則亂,質問
『砰』
顧煜豐將房門重重的一關,聲音重的讓人心驚,他背靠著門,如畫的眉眼低垂,看不見他的神情如何,雖然陰影擋著了顧煜豐的神情,卻完全能夠感受他身上不斷散發出的冷氣。
「說,你是怎麼認識單王的。」
章小小抱著自己的胳膊,覺得室內的溫度冷了很多,奇怪,方才在外面還沒這般的冷,這室內怎麼這麼冷,她抖了抖,聽到顧煜豐的質問,她迷糊的眨了眨眼眸「啊,怎麼認識單王?」
嚇死她了,還以為要問的是恩人呢,害她斟酌了半日,想著如何應對,沒想到居然是問那個死變態。
「對。」聽著這漫不經心的語氣,杜煜豐心底的怒氣越燃越盛,雙眼不覺的染上赤紅,顯然著他內心的憤怒,可他的眼底卻還掠過一絲擔憂。
單王方才之言就是看上了眼前這笨蛋,而她居然還如此懵懂不知,單王是什麼人,想要得到的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得到,如果得不到就會毀了,就算他得到了,可在玩膩后,就命人將其皮肉活生生的剝下來,在製作成傘骨收藏起來。
可謂殘忍至極,顧煜豐越想越擔憂,「你可知單王..」他瞧著章小小迷糊的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你是如何認識單王的。」見對方依舊一副迷糊的樣子,他氣急敗壞的吼著。
「快點,旺財你信不信你在不說,爺就把你丟出去喂狼。」
「爺,侯府里沒有狼。」
「旺財。」隱隱透著殺氣的聲音在侯府的上頭響起,驚得窗外的樹葉紛落,捲起一層層的漣漪,風霜幾何入,蕭蕭秋色蕪。
章小小堵著自己的耳朵,看著青筋直跳,就要殺人的顧煜豐,立刻飛快的噼里啪啦的說著,「那天爺....」約過半柱香,她說的口乾舌燥,咽了咽口水,趕緊倒了一杯茶,猛地喝上幾口。
「事情就是這樣子。」瞧著顧煜豐陰沉的臉,以為對方不信,立刻舉手發誓著「小人絕對一字不漏的說的,而且也是單王先調戲小人的,小人踢他,只是自保。」
顧煜豐在房間里不停地走來走去,臉色變化多端,看來這單王確實看上了旺財,而且興趣還不低,不然不可能在旺財踢了他之後,沒有發脾氣也未痛下殺手。
他記得前年,曾有一個男寵很得單王的喜愛,經常帶將其在身邊,對這男寵可謂盛寵至極,無論他要什麼皆雙手奉上。
可有一次那男寵不過是不小心將酒灑在了單王的身上,單王便大怒的將男寵的雙手砍了,不理男寵的求饒,又將男寵丟到蛇窩裡,讓毒蛇將其活生生的咬成一塊塊的,痛苦而死。
如此陰晴不定,殘忍無情的單王,旺財踹了他一腳,居然沒事,何其的奇怪。
他雙眼緊緊的盯著章小小,想看看她到底有何魅力,讓單王瞧上,忽他閃過恍惚之色,原來章小小有些蠟黃的小臉,此時已經白皙嫩滑,還隱約透著紅暈,猶如剝殼的雞蛋般,光滑剔透,她一雙鳳眼微挑,眼眸流轉間帶著一股魅惑。
朱唇潤波間極其的動人,這張容顏雖還略顯稚嫩,卻已經風華絕代初顯,難怪單王會瞧上她。
他的眼眸不覺深了幾許,原來他帶回來的那個瘦小的小乞丐已經慢慢在的脫變,京城喜愛男風的不在其數,再過幾年,這張容顏何止單王會瞧上,他突然有了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複雜感覺。
章小小看著顧煜豐這『熾熱』的眼神,小臉不爭氣的一紅,她心不覺的慌了起來,素白的小臉猶如蜜桃一般紅潤,她手輕輕的在他的眼前晃著,小心的叫喊著「爺,爺你怎麼了?是小人臉上有東西嗎?」
「我沒事。」顧煜豐回過神,他皺著眉頭,忽略心中的異樣,不停的在房間內走來走去,此刻還不能與單王撕破臉皮,他所能做的就是要保護她,他沉吟一會兒道
,「東影。」
「屬下在。」
章小小嚇了一跳,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拍著自己的胸口,猛的退步了幾步,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嚇死小爺了,她看了一眼書房,一眼便能瞧清,絲毫沒有地方可以隱藏,她暗自『嘖嘖』出奇,高手啊。
「東影,從今日起,你就跟隨著她身邊。」顧煜豐指著章小小,一字一句道,「在暗處保護著她,一切皆聽從她的命令,不可違背,尊她如同尊重我一般知道嗎?」他不能時時刻刻的護著旺財,這暗影,是他手下武功最高的,由他護著也能放心些。
「屬下領命。」東影看了一眼章小小,眼眸沒有絲毫的波動,好似一個活死人一般。「屬下就算犧牲自己也會護著主人的安危。」
「爺,你真的將他留在我身邊?」章小小興奮的睜大眼眸,把這麼一個武功高強的高手留在她身邊,她不是賺大發了,今後她不用偷偷的出府去買一些零嘴的吃食,可以叫他去,而且以後誰敢欺負她,哼哼,她可就有人撐腰了。
哈哈哈,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好的事情落在她的頭上。
「難道你不想要?」
「不,不,」章小小猛地搖頭道「小人多謝爺。」
翌日。
京城突然流言四起,驚得眾人嘖嘖出奇。
「話說這單王真的喜愛男子?」
「你們也聽說了?聽聞昨天還在晏欄河中行苟且之事啊,不少人都親眼瞧見了,而且這男寵還是順天府尹李尋啊。」
「什麼,嘖嘖,居然如此傷風敗俗,難怪會招人刺殺,活該。」
一時間單王喜愛男風的傳言,越傳越猛,一時間傳遍京城的每一個角落,人人盡知,還有人編成了歌謠,由孩童朗朗上口,不停地在大街小巷唱著。
「單王,單王,喜愛男子,晏欄河中行苟且;單王,單王,臉皮極厚,丟盡皇家的顏面;單王,單王,運用權力,壓迫官員成面首。」
暗處不少知情之人冷笑著,而不知情的人『嘖嘖』出奇,所以人都睜大了眼眸,瞧著這出好戲會如何繼續下來。
周南國民風雖還開放,可以允許女子不用帶面紗出門,可這短袖之風依舊讓世人不容,厭惡。
不少喜愛男風之人只敢偷偷的在私下進行,絕不敢暴露出去,害怕的就是被這流言蜚語淹死人,且不說百姓,商戶之家會如何,這單王可是貴為周南國的王爺,代表的便是皇家的顏面。
如今居然被爆出來圈養男寵,而且這男寵還是一名三品大官,此事搞得人人盡知,這不是在世人面前活生生的打了皇家顏面。
單王憤怒的將房間內的古董花瓶,全部都咂碎,還彷彿還不解氣一般,連自己最珍藏的『玉扇』也憤怒放到腳下猛地踩,出氣,「說啊,是誰透露了消息?」他明明封鎖了消息,是誰將此事傳出去的,該死,簡直該死,到底是誰在處處在和他作對。
他看著眼前一群垂著頭默不出聲的暗衛,氣得破口大罵「都是一群廢物,本王簡直就是白養了你們,居然連是誰搞的鬼也查不出來,廢物。」
「叩叩,王爺,皇上派人傳來口諭,請你進宮一趟。」
「知道了,本王這就來。」單王煩悶的抹了一把臉,「都滾,本王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如此還是查不出來,就別怪本王無情了。」
「是。」
單王身邊的一名留著山羊鬍,約四十的男子,他摸著山羊鬍,見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們二人,才出聲道「王爺此次進宮,皇上定會詢問你,你可要小心。」
「本王知道,」單王看著他的幕僚言泰,緊張的詢問道「言先生可以辦法,讓本王逃過此劫?」
言泰沉吟了一會兒,低聲朝單王道,單王認真的聽著,臉色漸漸轉為輕鬆,最後露出一絲笑意,他拍著言泰的肩膀道「如果本王能避過此劫,定會重謝先生。」
「王爺客氣了,這是言某身為幕僚應該做的事情。」言泰看著單王帶著笑意換了一身朝服離去,冷笑一閃而過,帶著意味不明的神態。
皇宮內。
「兒臣參見父王。」
年老年老的皇帝靠在龍椅上,看著單王,氣的將手中的茶杯咂到了他的頭上,「孽子,皇家的顏面都給你丟盡了。」
「父王息怒,保重身體要緊啊。」
「保重身體,發生了這種事情,你要朕如何不氣。」他將桌面上的數封奏摺掃到了他地上「你道是給我解釋,解釋,這些奏摺里的話是什麼意思?呵,堂堂一國王爺,居然在大堂廣眾之下行斷袖之風。」他氣急反笑,「你是不是覺得朕老了,可以為所欲為的糊弄朕。」
天子之怒,無人不害怕,單王雙膝跪地爬了幾步,將奏摺撿起來,一份一份快速的看著,皆是彈劾他品行不端,要求皇上嚴懲,他冷汗一點點的密布在額頭,他心思飛快的轉著,父王如今還肯叫他前來,定是沒有完全相信,還想聽一聽他的解釋,如今只要父王相信,他就可會無事。
單王想起言泰之言,來不及擦額頭上流下來的鮮血,猛地磕頭道。「父王,你聽兒臣解釋,兒臣是被冤枉的。」
「好,你道是說說,朕道是要看看你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