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先讓我抱會兒,才兩天不見就有點想你了
蘇蕎聽了蔣旭的話,跟著回過頭,果真看到從電梯里出來的陸靖深。
陸靖深身穿黑色大衣,裡面是藏藍色的正式西裝,領帶挺括,還有一條圍巾,左手裡握著一副真皮手套,像是風塵僕僕的剛從外地趕過來,身後跟著秘書鄒英,鄒英手捧著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盒,想來是送給蘇永國的壽禮。
蘇蕎晃神有瞬間,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從瀋陽回來,只比最初制定的行程晚了一天。
陸靖深的出現,也打破了宴會廳門口的僵局。
「在我姑父面前可別再亂說話。」蔣旭低低的聲音在蘇蕎耳邊響起紡。
楊麗媛看清來人已經迎上去。
陸靖深跟楊麗媛稍作寒暄,他跟蘇衍霆算平輩,在今天這種日子,也給足楊麗媛面子,即便楊麗媛知道蔣家這對嫗婿不怎麼對盤,得知陸靖深是從機場直接過來的,她的心情說不出的舒坦,跟前段日子的焦頭爛額形成強烈對比甌。
想到剛才在裡面大秀恩愛的袁卿,楊麗媛的好心情又蒙上陰霾。
以前她看好的小兒媳婦,現在反倒成了蘇家的雞肋。
這時,宴會廳里出來個人。
楊麗媛眼尖,發現是她那不著調的二兒子,趕緊喊住對方:「你來的正好,帶陸總進去入席。」
蘇彥文今年三十有七,長相成熟俊朗,身穿高領毛衣跟西裝,看起來文質彬彬,這是蘇蕎回國后第一次見蘇彥文,她對這位二叔的印象不怎麼樣,嗑藥飆車養女人這類事以前蘇彥文沒少干,那時候她也才十來歲。
當蘇彥文和陸靖深站一塊,蘇蕎卻下意識的篤定他們不是同類人。
哪怕他們的過往聽上去極為相似。
陸靖深走到宴會廳門口,他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蔣旭:「還不進去?」
說話時,餘光卻瞥向旁邊的蘇蕎。
蔣旭從小就有些怕這位姑父,儘管年紀相差不大,這會兒見陸靖深發問,他趕緊賠著笑:「當然進去,這不剛從洗手間出來就在門口遇上姑父你了嘛。」
陸靖深點頭,收回目光先走進宴會大廳。
蘇蕎不確定陸靖深為什麼來參加壽宴,后想起曾經蘇永國住院時他也有去探望,應該是人情世故方面的往來,看到蔣旭已經跟著進去,她抬腳要走,楊麗媛卻拉著她的手臂阻攔:「鼎盛老總跟董事長都來了,還有那麼多生意場上的朋友,你這麼走掉,今晚過後,你爺爺的臉要往哪兒擱?」
楊麗媛說著深呼吸,做出退讓:「你對跟蔣旭的婚事有想法,可以再商量。」
「我不會答應,這種事也沒有商量的必要。」
蘇蕎站在關著的那扇門后,她撥開楊麗媛的手,轉身卻瞧見迎面走來的蘇永國跟蘇澤楊。
「姐。」蘇澤楊喚她。
這一次蘇蕎沒猶豫,大步走向樓梯通道。
蘇澤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蘇蕎不吃飯就離開,臉上有擔心,楊麗媛還想追上去,蘇永國嘆息道:「既然她不願意,那件事就不要再提。」
「可是——」楊麗媛不死心,蔣家人可都還坐在裡面呢!
蘇永國卻打斷她:「除非我兩隻腳都踏進棺材,要不然這蘇家做主的還是我。」
……
蘇蕎從五樓走到一樓,繞過旋轉門走出酒店。
她沒急著離開,覺得該跟陸靖深打聲招呼,站在旋轉門邊給他發簡訊,剛打到第二個字,手機因為來電震動起來。
看到屏幕上顯示陸靖深的號碼,蘇蕎按了接聽鍵。
那邊問:「沒進去吃飯?」
他那邊沒有喧鬧聲,應該是出了宴會廳。
蘇蕎嗯道:「剛才不方便說話,正準備發簡訊告訴你,我先回去了。」
「吃過晚飯了?」
「還沒。」
陸靖深問她:「現在在哪兒?」
「還在酒店門口。」蘇蕎呼出一口白霧,凍的瑟瑟發抖。
他說:「在大堂的等候區坐著,我下去找你。」
「生日宴應該開始了吧?」
「嗯,服務生剛推著蛋糕進去。」
蘇蕎說:「那你別下來了,這會兒走開不太好,反正沒什麼事,明天再一塊吃晚飯就成。」
陸靖深似乎笑了下,語氣略強硬的開腔:「不成,已經進了電梯。」
「……」
蘇蕎握著手機擱在耳邊,另一手推著旋轉門回到酒店大堂。
進去的剎那,撲面而來溫暖的氣流。
從五樓到一樓,乘電梯不過幾秒鐘的功夫。
蘇蕎剛走到大堂中央,有兩部電梯同時抵達一樓,電梯門開,陸續出來三五人,她下意識去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直到那些人跟她擦身而過,她都沒看見陸靖深。
心裡有點失望,但更多的是期待。
<
tangp>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
或許,僅僅是期待能在今晚再見上一面說上幾句話。
蘇蕎等了大概五分鐘,還是沒等到人,她拿出手機想發簡訊詢問,遲疑片刻,重新鎖了手機屏幕,打算去等候區坐著,不經意的轉頭,卻看到陸靖深站在挨著樓梯通道的柱子后沖自己微笑。
蘇蕎微微怔了怔,不知道他在那裡多久了。
想到自己剛才的神情舉止,蘇蕎的臉頰有些發熱,不確定有沒有讓人看笑話的地方。
陸靖深已經朝她走過來。
「你走樓梯的?」蘇蕎難掩那瞬的尷尬。
陸靖深點頭,話說的煞有介事:「因為等不及想見某人,也怕她像以前那樣,不乖乖聽話,總是想著溜走。」
蘇蕎剛張嘴想反駁,陸靖深忽然把她擁入懷裡。
男人大手貼著她的背脊,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輕聲說:「先讓我抱會兒,才兩天不見就有點想你了。」
這算是情話么?
蘇蕎任由他摟著自己,從他的聲音里聽出倦意,她抬起雙手隔著大衣撫上他的後背肩膀,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這些時日下來,早已習慣他身上的味道。
恍然間,忘了這是人來人往的大堂。
連續幾日的出差工作讓陸靖深沒能好好休息,臉廓清瘦不少,精神卻不顯頹靡,如果不是他深刻的內雙眼皮和眼睛里的血絲,恐怕沒人看得出他已經連熬好幾個夜晚。
陸靖深發簡訊知會了聲還在樓上的鄒英,然後帶蘇蕎去吃晚飯。
「這樣離開真的沒關係?」蘇蕎不想耽擱他的事。
瞧著她謹慎的模樣,陸靖深笑了笑,倒沒告訴她本來就是因為她才來參加壽宴的,既然她走了,自己留在這裡也沒任何意義。
外面的溫度很低。
冷風竄進衣領,蘇蕎想起來,她的圍巾落在了酒店房間里,現在卻不願意再折回去取。
下一刻,脖子處傳來暖意。
蘇蕎低頭,入目的是一條男士圍巾,還有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
她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陸靖深,心裡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她杵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他手裡的提線木偶,由著他細心地幫她系圍巾。
……
蘇衍霆拿著墨綠色的羊絨圍巾從電梯出來,還沒走幾步,抬起頭就看到落地玻璃窗外的兩道身影。
闌珊燈光下,蘇蕎臉上表情在這一刻清晰地映入他的視線里,他一直以為是陸靖深在用蘇家逼她做著不願意的事,原來是他想錯了么?
蘇衍霆閉上眼睛,終究沒再出去送圍巾,回過身卻看到一臉譏誚的袁卿。
她兩手環胸:「心裡是不是很不好受?」
「……」蘇衍霆沒有理會袁卿,在電梯來了后徑直走進去。
袁卿冷笑,跟著進了電梯,這幾天她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行屍走肉,她的手臂還因為燙傷隱隱作痛,她不知道那晚他跟蘇蕎之間發生過什麼,如果說以前他還會在她面前掩飾自己的情緒,現在是連偽裝都省了。
「你怕人家冷著,巴巴的下來給她送圍巾,結果人家身邊早有人摘了自己的給她戴,手段還是挺不錯的,以前倒是我小瞧她了,連鼎盛的老總都能勾搭上手,指不定過了三年五載就把你拋到腦後去了,可能還不需要那麼久,她現在算不算是把人姑父跟侄子玩弄於股掌之間?」
蘇衍霆終於冷冷的看向她,袁卿直視他的視線:「你不用瞪我,要是我哪天被你氣到了,可能就把你這個侄女的名聲拿來當發泄品,跟自己叔叔搞不清就算了,還在跟蔣家少爺談婚論嫁時榜上人家的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