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亞夫重生

丰台大營。

六十四座碉樓，滿布火槍利箭；正中間大軍營門，六十四位錦衣校尉燕翅排開，人人腰配手槍，手按腰刀，迎風挺立，說不盡的雄壯，道不盡的英武！！

網蟲笑道：「就憑這大營防務布置，就看出范瑞光是多麼刻板的一個人！不信咱們做個檢驗，呂偉，你拿著朕的金牌前去，朕打賭你進不了大營！」

呂偉陪笑道：「奴婢的臉面不值錢，但這幫傢伙難道會不認皇上的金牌？奴婢斗膽跟您打這個賭，他們一定大開營門，讓我們進去！」

他說完恭敬的接過金牌，帶著幾個親隨縱馬來到大營門前，然後翻身下馬，對掌總校尉喊道：「大明後宮總管太監呂偉奉旨進入京營，慰問范大將軍！」

然後昂然舉手，將網蟲金牌高高展示。

按照規矩，大明官民見到網蟲「如朕親臨」的金牌，必須下跪行禮。

誰知這位校尉竟然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呂偉大怒：「大膽小子，你的狗眼瞎了？！知道這是什麼牌子嗎？！」

那名校尉不卑不亢，朗聲回答：「這是大明皇帝御用金牌！」

呂偉怒道：「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狗賊，既然知道，竟然見金牌而不跪，你要造反嗎？！」

那名校尉還是面不改色：「大明萬曆皇帝在萬曆三十三年曾經明旨宣告天下：太監不得作為欽差大臣，你是太監，竟敢手持皇帝金牌，這是抗旨不遵！你在大明軍營門口辱罵管營校尉，按照大明軍法，理當問斬！弟兄們，給我綁了！！」

這一句話讓呂偉大驚失色：「你們這幫猴崽子，膽敢綁我。。。。。」

誰知他話還未說完，那名校尉上前一個馬挎，就將這位大明後宮總管太監摔倒在地，如狼似虎的幾個校尉立刻上來，三下五除二，就將呂偉的從人制服，只用了不到三十秒，就將眾人捆豬一般一個個都捆個嚴嚴實實！！

網蟲大笑，劉彪的臉色卻變了－－－－他深知自己帶不出這樣的兵，這個范瑞光，還真有一手！

網蟲領眾人營前下馬，眾校尉連忙單腿下跪：「參見皇上！」

他們都是精挑細選出的人尖，如何認不出這位大明朝的主宰？

網蟲道：「眾位將士辛苦，快快請起！剛才呂公公是鎮派出的，目的就是為了檢驗營門的盤查是否嚴格，請將他們釋放！」

他居然對幾個守門的校尉說出了「請」字，這個天大的面子真是讓人吃驚！

誰知那管事校尉依然不給面子，昂然答道：「回皇上，根據萬曆四十年的大明新軍法第二條：除非戰時萬分緊急時刻，不得越級指揮！呂公公在京營門前滋事，是屬於京營總管處理範圍之事，陛下不可直接干涉！」

袁崇煥大怒：「放屁！！天子是域內至尊，難道管不了你這小小校尉？你不想活了？！」

高遠.高達更是怒髮衝冠，拔槍在手，就等著網蟲下令將這個校尉拿下了！！

誰知網蟲不僅不怒，反而笑意吟吟的走近那名校尉：「好樣的，依法辦事，不怕天子，果然不同凡響！壯士，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我叫張獻忠，陝西米脂人氏！」校尉昂然回答。

網蟲的臉卻瞬間變得煞白：天啊，不同的歷史時空，英雄人物卻還是會一樣脫穎而出，這冥冥之中，難道真的有一股力量在操縱世間萬物？

高達道：「陛下，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網蟲這才回過神來，笑道：「張獻忠說的沒錯，鎮自己定的規矩，自己必須遵守！呂偉，就委屈你一下，鎮將你交給范瑞光處置！傳旨，將今天營門警戒的所有校尉都晉陞兩級軍銜，賞銀一百兩；張獻忠，立刻調入朕的貼身衛隊當中！」

眾人領旨謝恩，這時張獻忠下令道：「立刻回報大將軍，大明天子駕到！」

袁崇煥吃驚道：「這麼說，你們還是不開門嗎？！」

張獻忠道：「軍營之內，唯聞軍令，大將軍沒有下令之前，還請陛下稍等！末將萬死不敢開門！！」

網蟲回頭對劉彪道：「這是大明朝的細柳營，范瑞光是朕的周亞夫！」

劉彪笑笑，沒有說話。

因為網蟲的話其實怎麼理解都行：

如果說范瑞光治軍紀律嚴明，自然這細柳營和周亞夫的比喻就是好話；

但如果說范瑞光專權跋扈，目無皇權，這兩句話簡直就等於要了他的命了－－－－大家可以看看《史記》裡面周亞夫悲慘的結局，就知道中國皇帝的毛病：死抓皇權不放，決不允許真正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白起.蒙恬.韓信.周亞夫.霍光.鄧艾.鍾會.檀道濟.祖逖.岳飛.馮勝.傅友德.李文忠.藍玉.戚繼光.于謙.熊廷弼.袁崇煥.年羹堯，一直到現代的孫立人和彭德懷.粟裕－－－－多少冤死的將軍啊。

五分鐘之後，金鼓齊鳴，營門打開，范

瑞光全服盔甲，帶領一百多名高級將領跑步前來，跪地行禮：「臣京營代理總管.御林軍總管.陸軍大將范瑞光參見陛下！」

網蟲嚴肅的回答：「大將軍辛苦！」

說罷就要縱馬入營，誰知范瑞光跪地攔住：「大明軍法：未有變亂，軍營內禁止騎馬！請陛下下馬步行！」

高達大怒：「你大膽！」

范瑞光昂然答道：「軍營之中不論膽大膽小，只知軍令！」

網蟲笑著縱身下馬，拉著范瑞光的手：「你如此號令嚴明，鎮就放心了！」

袁崇煥笑道：「一年不見，你這是猴子拔毛，變成人樣了！！」

他生性詼諧，眾將都是一笑，卻也都深知這裡面的玄妙，只有范瑞光假作不知，緊緊跟隨網蟲的腳步，隨時準備回答他的問題。

網蟲道：「你的軍隊如此紀律嚴明，看來你必然大費腦筋，每日恐怕要忙得焦頭爛額吧？」

范瑞光笑道：「勞皇上挂念了！其實說起來，皇上也許還不相信，臣每天只親自處理十件事左右，其他大大小小的雜事，全都落實給各級將領處理，臣只是監督.抽查，所以實在是清閑的很！」

網蟲讚許的說道：「這才是大將風度！真正的大將，就應該是這樣抓綱攜領，如果埋頭於案牘，事必躬親，那麼如何能騰出時間來考慮戰略？諸葛武侯縱橫宇內，機關算盡，軍中事無大小，均一一親自辦理，結果身體勞累過度，英年早逝，匡扶大漢的偉計，都盡付滾滾東逝的長江水！後人對此多有微詞，『諸葛平生唯謹慎』，你當這是誇他嗎？」

一番話把范瑞光捧到了雲端上，居然那他與諸葛武侯相提並論，范瑞光連連說道『不敢』『不敢』，說話之間，眾人已經進了大帳。

范瑞光道：「皇上微服視察，臣等不勝欣喜，皇上一定還未用膳吧？就請皇上在軍中用膳，下午視察軍隊操練，不知皇上聖意如何？」

眾人跑了這一陣，又在營門口這一頓鬧騰，都確實是餓了，誰知網蟲把手一揮，笑道：「傳令三軍，立刻開始緊急集合－－－－演兵場在哪裡？立刻帶我們去！」

現在正是軍營當中的中午休息時間，數千頂帳篷和數千間固定營房當中鴉雀無聲，大軍正在休息，而網蟲就是偏偏選擇這個時候進行檢閱，實在是有悖常理人情。

眾人剛想勸諫，范瑞光卻乾淨利索的拱手道：「末將遵旨！中軍，立刻護送陛下至演兵場點將台；參軍，立刻吹響緊急集合號角，三通軍鼓響完遲到者，軍法從事！」

「遵令！」數十名將領齊刷刷的回應道！！

三通鼓就是四十五分鐘，要在四十五分鐘之內將京營大營直屬十幾萬人馬緊急集合到一塊兒，這個活兒很不簡單，劉彪看了看袁崇煥，倆人都是不大相信的樣子。

軍中十幾面大鼓同時擂響，計時開始了！

網蟲頭也不回，跟著引導軍官就走，袁崇煥苦笑了一下，心裡想到：真是有其君，必有其臣，有這樣心狠手辣縱橫萬里的雄武之主，也就很容易出現范瑞光這樣的治軍良將！

只是不知道，大明後起之秀裡面，是治軍嚴格酷似漢朝名將周亞夫的范瑞光厲害，還是心狠手毒決勝千里酷似秦國名將白起的劉彪厲害？！

這一剎那，他竟然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老了，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四十五分鐘之內，大明京營十幾萬直屬部隊，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從數千個帳篷，數千間營房衝出，迅速整隊，跑步前往演兵場，一時間只聞腳步聲，只聞盔甲響，竟聽不到半句人言，一切竟都是在「無語『狀態之下進行！

三通鼓畢，呈現在網蟲面前的，竟是十幾個嚴整無比的方陣，橫縱成行，如刀切尺划，絕無半點彎曲！

范瑞光大聲喊道：「傳令官，傳我將令：全體點名！」

「全體點名！」

「全體點名！」

「全體點名！」。。。。。。。

數十名傳令官的喊聲此起彼落。各級軍官出列，逐級清點本部人數，然後上報，一切井然有序，有條不紊，忙而不亂。

不到十分鐘，一名少將參軍就跑上點將台，向范瑞光單跪報告：「回報大帥，全體點名完畢，病假五百六十三名，全部遞交軍醫批條；事假無；遲到無，全軍集合完畢！」

范瑞光點頭：「知道了！軍法官，哪一個師．哪一個軍最先整隊完成？」

立刻有軍法官出列：「回大帥，左良玉上校的第九師最先整隊完成，曹變蛟中將的第四軍最先整隊完成！」

范瑞光道：「知道了！給兩位將領每人記一小功，所部將士每人記一小功！」

大明新軍法，五小功計一大功，一大功就晉陞一級軍銜，賞銀一百兩，怪不得各部將士如此踴躍。

范瑞光調頭向網蟲單腿下跪：「報大明皇帝.大明軍隊總統帥陛下，京營直屬部隊全部集結完畢，恭聽聖訓！」

網蟲點頭：「將軍辛苦！」然後瀟洒的走到前台，高聲對下面烏丫丫密密麻麻的將士們喊道：「京營的弟兄們，一年不見，大家的英雄豪氣又增了九分！你們是大明的脊樑，大家辛苦了！」

十幾萬將士激動萬分，尤其是網蟲那句「你們是大明的脊樑」，更是打動了所有人的心，將士們立刻齊聲高喊：「皇帝萬歲！」

聲震四野，點將台上的眾人竟都被震得一晃！！

網蟲是演講台上的常勝將軍，面對如此眾多的將士自然更是興奮，他繼續高聲喊道：「將士們，你們是大明的英雄，放眼海內，誰是我京營的對手？！」

又是一陣瘋狂的呼喊！

網蟲道：「大明中興，正在今日；建功立業，更待何時？！將士們，如果明天你們就出征，你們敢不敢沙場建功，封侯拜相？！」

十幾萬人馬震天一吼：「敢！」

竟似平地一陣風暴，京營馬場當中的數萬匹駿馬齊聲跟著嘶鳴，偏偏就在此時，刮來一陣狂風，成千上萬面旗幟迎風獵獵，說不盡的沙場英雄氣，道不出的秋日豪傑魂！！

所有的人都被這壯觀的場面驚呆了，袁崇煥感動的眼含熱淚：「大明中興，已經成為定局了－－－－有這樣的士氣，試問天下誰是敵手？！」

劉彪也說：「我輩生在這個時代，真是我們的造化！」

網蟲道：「傳令：京營全體將士，每人賞銀五兩，肉三斤，酒一瓶！另外，」他頓了頓：「守營校尉張獻忠等人，秉公執法，六親不認，鎮已決定，將他們全體調入朕的貼身衛隊！」

又是一陣歡呼，一點酒肉賞賜是小意思，關鍵就是對守營校尉們的「意外處理」，這樣的破格提拔，還是近年來少見，最重要的是，他讓將士們看到了大明皇上的伯樂眼光，「士為知己者死」，多少人的英雄夢想，此刻被像揭開火山口一樣的爆發了！

大軍隨後解散，范瑞光在侍奉網蟲回大帳之後，悄悄的對傳令官說：「傳我將令，每個人在晚飯時節只准喝半瓶酒！」

傳令官道：「可是。。。。。這可是皇上賜的啊！剋扣御賜物品，論法當斬！請大帥三思。」他是范瑞光的絕對親信，自然是忠心相勸。

范瑞光笑道：「誰說我剋扣了？酒照發一瓶，但只准喝半瓶！！你還不了解咱們這位皇上，他是將酒賜給了大明隨時能戰鬥的京營將士，而不是一群喝得爛醉睡得不省人事的蠢豬！去吧！」

其實當時酒的度數很低，喝一瓶根本不會有事－－－－《水滸傳》中英雄好漢動不動就是一罈子－－－－可是范瑞光仍然加倍小心，因為他太了解這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明皇帝了。

呂偉及其從人都被處以二十軍棍，多虧了網蟲先前的一番解釋，否則范瑞光的軍法官幾乎一定會判他們斬首示眾。

軍營的掌刑手六親不認，下手很重，呂偉等人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呂偉卻仍然掙扎著笑道：「皇上，奴婢挨這幾下打，能給大明再換出個軍紀嚴明的戚繼光來，也是值得的！」

網蟲安慰了呂偉幾句，派人將他們送回京去了。

下午三點左右，范瑞光進行了大型實兵演練，網蟲在袁崇煥和劉彪的細心講解之下，對明軍的戰術和武器應用進行了了解，又突然出題，改變范瑞光原定的演習科目，居然都被范瑞光從容接招，指揮得滴水不漏。總的說來，京營的表現就是一個詞：優秀。

連劉彪都不得不承認：比起自己主持京營的時候，京營的戰鬥力又增長了不少。

晚飯時間，大鍋燉牛肉，鐵板烤牛肉，京營人人興高采烈，酒肉香味一直飄入御帳當中。

網蟲笑道：「高遠.高達，立刻帶著咱們的護衛們去吃飯，讓張獻忠帶著他的人給朕站崗！張獻忠，你吃飽了沒有？」

張獻忠拍拍肚子，笑道：「回皇上，末將剛才吃了六張麵餅，三大碗牛肉燉蘿蔔－－－－算了，將就著算飽了吧！」

網蟲和袁崇煥.劉彪面面相覷，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網蟲道：「好個大肚將軍，有吞吐九州的本事－－－－你列陣去吧！」

高達卻還是心有疑慮：「皇上，晚上我們也。。。。。」他的意思很明白，張獻忠他們都是『外人』，這種宿衛皇上的重大事情，怎麼能教給這些人呢？

網蟲笑道：「你們也很累了，晚上休息；晚上由張獻忠的人負責朕的安全－－－－讓范瑞光的伙房給他們準備足夠的夜宵，張將軍可不能總是『將就』著吃飽！」

眾人臉色都是一變：讓今天剛剛認識的一幫陌生人擔任皇上的宿衛，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當年嘉靖皇帝險些就被身邊宮女們活活勒死－－－－何況現在網蟲身邊的是張獻忠這些力大無窮殺人如麻的職業軍人！

網蟲顯然看出了眾人的疑慮，笑道：「說到底你們這是信不過人家張獻忠啊，可是你們忘了，當年太祖爺曾經讓五百降兵宿衛於帳外，現在張獻忠他們是咱們自己的士兵，又有什麼懷疑的？！是不是啊，張獻忠？」

張獻忠臉上已經是熱淚橫流：「萬歲爺的恩典，我永世不敢忘，誰要圖謀不軌，我第一個不答應！」

網蟲笑道：「好壯士！袁崇煥.劉彪，你們也忙了一天了，都回自己帳中吃飯睡覺去吧，鎮也累了，需要休息！」

「是！」二人答應，起身要走，袁崇煥又說道：「請示皇上，最近內閣公務繁忙，我們什麼時候回京？」

網蟲笑道：「你急什麼，難道離了你內閣就玩不轉了嗎？我們在這裡好好待幾天，也正好散散心！」

袁崇煥笑道：「那臣就沾萬歲爺的光了！」

他和劉彪離開網蟲的御帳，袁崇煥悄悄的對劉彪道：「今晚睡覺可得睜著一隻眼睛，如果我猜得不錯，皇上今晚肯定要突然閱兵！」

劉彪笑道：「袁相國是不是過於緊張了？我想不太可能吧，都已經賜給將士們御酒了，而人喝了酒是要睡覺的，這樣一來，不成反覆無常了嗎。。。。。」

袁崇煥大笑，道：「你還不了解咱們的皇上嗎？鐵血皇帝，心思不在秦皇漢武之下，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戰場上形勢詭譎多變，就是這樣違背人情道理，就是這樣反覆無常！所以我估計，皇上他要的就是反覆無常，來藉此考驗范瑞光的應變能力，如果范瑞光連他這個心思都猜不透，進軍西域的大任就算是泡湯了！看看這一回，范瑞光能否接住這一招吧！」

午夜丑時，網蟲突然從御帳中起來，從內衣里取出了一隻金箭，誰能想象，網蟲便衣出巡，卻還帶著大明調兵金箭！

換句話說，此時的京師，竟無一人能夠調動各處軍馬，包括太子。

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網蟲喊道：「張獻忠！」

張獻忠聞聲，立刻進入帳中：「萬歲有何吩咐？」

「你持金箭立刻去告訴范瑞光：命令他立刻緊急集合全軍，鎮要夜間點視軍隊！」

「遵旨！」張獻忠臉上毫無意外驚訝的表情，對網蟲的命令毫無保留的執行，網蟲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范瑞光接到命令的時候，臉上還是看不到一絲驚慌，他乾淨利索的穿好服裝，立刻下令：「放緊急集合煙花，擂鼓開始！」

四十五分鐘，網蟲又在點將台上了，望著下面密密麻麻的將士，在無數火把的映照之下，仔細的觀察著他們的著裝和武器，竟與白天見到的一無二致。

點名，依然不差一人。

網蟲的心，現在多少已經有底了。

范瑞光高聲問道：「軍法官，哪一個師．哪一個軍最先整隊完成？」

立刻有軍法官出列：「回大帥，左良玉上校的第九師最先整隊完成，曹變蛟中將的第四軍最先整隊完成！」

竟然與中午時的情況一摸一樣，網蟲笑道：「真是名將風範！傳旨：左良玉晉陞為中將，調新編第九軍任軍長；曹變蛟為上將軍銜，調任嘉峪關駐軍總管！」

左曹兩人萬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大快餡餅從天而降，立刻激動得叩首謝恩。

網蟲拍拍范瑞光的肩膀：「幹得好，真正是國之棟樑，傳令，全軍解散！另外，你馬上把我們的馬匹準備好，我們這就趕回京師！」

范瑞光一驚，擔心的說道：「皇上，此時正是夜深，回京師恐怕。。。。。」

網蟲笑道：「你我都是久經戰陣之人，刀尖上爬了多少個來回了，還怕黑夜嗎？」

不多時，已經有人牽馬而至，網蟲躍身上馬，瀟洒的帶領眾人，疾馳而去。

跑出二十餘里，網蟲突然收住馬：「袁崇煥，你怎麼看范瑞光這個人？」

袁崇煥坦然回答：「皇上，這個人治軍嚴格，作戰勇猛，可以獨當一面，但過於在意皇上的看法和好惡，恐怕難以駕馭全局！」

網蟲笑道：「那劉彪呢？」

袁崇煥還是直言不諱，不顧劉彪就在眼前，說道：「劉少帥智計百出，是不多得的良將，但手段太狠，亦恐難以適應複雜環境！」

劉彪笑道：「知我者，袁公也。」

網蟲道：「你索性把話說的透亮些：你如何看待西域用兵？」

袁崇煥笑道：「放手讓二位將軍去打，同時以一幹才統領機動預備隊，保障兩位將軍的側翼和後勤，必要時緊急支援，及時糾正二人的過失，這才是全勝之道！」

網蟲點頭：「好了，我知道誰是人選了，回京再說，走！」

又是一騎絕塵，眾人在後面追趕不迭，空無一人的官道上，馬上就又恢復了平靜。

只有雪亮的月光，還在照耀著廣大的華夏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