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23: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ON23: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走出了紅雲殿,尤芊襲就和夜舒黎分開了,她拖著沉重的步子,腳下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一塊兒小石子玩。自古被圍在一個圈裡的人,時間久了都會憋出些瘋子氣息。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親眼看到過女生,在高考失利以後墜樓身亡。

現在在這個偌大的皇宮,這些女人們又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娛樂設施。

睡足飯飽以後,除了整天絞盡腦汁你掐我,我勒你,爭取那些飄渺虛無的一星點兒寵愛;就是耗費老百姓的民脂民膏,然後產出一大堆屎殼郎喜歡的東西。她真的感覺有些彷徨,無奈,難道自己也要和她們一樣,做一個困獸,然後讓漫漫無期的孤獨吞噬最後的一點良心,滿手鮮血的變成一個蠱王,蠶食掉所有的同類,最後坐在至高無上的後宮交椅上?

惠妃今天鬧的是太離譜了,那怨毒的眼神好像自己挖了她家十八代祖墳。

她仰起頭,左右掃視了一翻,沒有人,於是就嘆了一口氣,喃喃道:「錢老師,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人想出去,你老寫《圍城》的時候,有沒有預料到這句話成了我現在的窘況呢?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想想我尤芊襲,千辛萬苦地重生而來,卻要成為別人的眼中釘,造成這一切的,到底該找誰算賬去?皇上嗎,妃子嗎?還是外面的老臣?哎,說來說去,還是權力這個東西作祟啊,沒有了他們,還會有別人,只要一天我在這個位置上,我就的承受這個位置帶來的風險啊!」

一陣秋風吹來,無數的楓葉像漫天飛舞的血花,染紅了整個頭上的天空。

尤芊襲閉著眼,仰面朝天,細密的睫毛輕微的顫動著,感受著這些楓葉凋零的細微聲音,「寥落大夜宮,楓葉寂寞紅;數女胭脂淚,盼入君王夢。」

「妹妹在看什麼稀奇的事情呢?」賢妃烏髮翠環,婷婷寥寥地走過來,一邊還有一個俏生生的丫鬟攙扶著。尤芊襲眯起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的陽光太刺眼,她現在是很不想看到眼前這個女子。

這個皇宮,她覺得賢妃還不錯,第一次肯打開心扉,推心置腹地相信一個人,把自己不願意爭寵的真心話告訴她。結果還是被人出賣了,尤芊襲心裡冷笑,果然這裡是沒有真情的。

她斂眉收腹,平淡地說道:「妹妹怎麼會有姐姐那樣的好心情,隨時都到處串門兒,關心每個人的那些小心思。」賢妃聽出了她話語里刺人的意思,毫不以為意,笑著說道:「妹妹好像對本宮有什麼誤會?前幾天我們兩個還不是好好的嗎?「

尤芊襲沉下臉,冷冷地說道:「所謂天有不測風雲,很多事情都是波譎雲詭,瞬息萬變,更何況人心?」

賢妃說道:「妹妹真是冤枉死本宮了,昨晚惠妃故意刁難妹妹,實在不是出自本宮之口。」

說罷她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其實妹妹怨怪,也是本宮咎由自取。宮牆之中,往往防不勝防,本宮約束下人不嚴,導致本宮得身邊人被人收買,害得妹妹也跟著受牽連。」尤芊襲一愣,想不到她能找到這樣的託詞,不過仔細看她身邊的丫鬟,確實不是平時貼身服侍的翠兒,而是一張清秀稚嫩的陌生面孔。

賢妃注意到她探向桃兒的眼光,立即添柴加火地說到:「這位是本宮最新提拔的下人,翠兒已經被本宮打發進了浣衣房。那種下賤的坯子,好好的日子不過,就只屬於過豬狗不如的生活。」

尤芊襲看賢妃為自己辯白,臉不紅氣不喘,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即使心有疑惑,也深信了她幾分。「她最多看起來才二十歲,雖然在這個時代年紀是比較大了,可是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姑娘家,能壞到哪裡去?而且她的地位比我高,進宮也比我長那麼多年,這中間一定也遇到過許多皇帝寵愛的女人,早就練得很大度了,我有什麼東西是讓她嫉妒的呢?」尤芊襲轉頭看向那些飄落的紅葉,更加覺得這樣鬥來鬥去,猜來猜去沒有意思。這些女人的終點,還不是一抔黃土就掩埋了。

賢妃見尤芊襲的臉上表情開始鬆動,就笑著上前,親切得好像上門搞推銷的人。「妹妹就不要生姐姐氣了,深宮之中,能夠交心的人本來就不多。姐姐我一直在王府長大,身邊並沒有姊妹,所以本宮一直把妹妹當做體己人。」

尤芊襲也不矯情了,也微笑道:「姐姐心意,妹妹受之有愧。因為一點小事兒,就獨自生悶氣,還要姐姐來開導,真是該死。」說完她就在心裡暗暗鄙視了自己一把,什麼時候背古劇台詞這麼地順溜,腦殘啊真是腦殘。

不過這個皇宮人說話都這樣咬文嚼字的,久而久之,她也要被熏陶成一個古代淑女了。

賢妃拉著她緩緩前行,笑著說道:「前面是御花園,妹妹要是有興緻,陪本宮一起過去賞賞花。」

尤芊襲咧嘴一笑:「聽聞姐姐是個愛花之人,往年皇上得到什麼珍稀品種,都第一時間給姐姐送去。既然姐姐邀約,妹妹豈有不應之理。」

於是兩人一路真真假假的寒暄,徑直朝御花園走去。

秋風颯爽,捲起石子路上的殘葉,旋轉輕舞。

桂香馥郁,芙蓉朝輝,枝葉夭夭,金桔玲瓏。

丫鬟桃兒梳著雙頂烏髻,手腳之間都有種幹練的勁頭兒。見到主子們要去御花園賞花,早早地上前焚香鋪墊,擺上一個小方几,奉上最新進宮的時令水果。

賢妃拉著尤芊襲坐下,聞了一下清爽的空氣,立即顰眉輕皺,「這樣桂花甜香的空氣,焚再好的香料,也獨獨污染了天然之氣。還不快撤下!」幾個身姿曼妙的丫頭趕緊上前,把飄著寥寥煙霧的香爐立即搬走。尤芊襲倒是沒覺得什麼,到這裡以後,不用再受塵埃霧霾的毒害,她已經覺得是很難得的福氣了。

一身綠裙的小丫頭恭順地跪下,纖纖玉手熟練地煮茶,沏茶,倒茶。「妹妹,請喝茶!就當姐姐為中秋之夜的事情賠罪!」賢妃輕輕端起一直玉杯,以袖掩面地喝下。尤芊襲單眉一挑,她還是不太習慣古人這樣的茶水,裡面加了些香料和調料。哪裡像現代社會,都是乾乾淨淨的素茶。她訕訕地笑道:「大清早的,本宮還是習慣來一杯羊奶,吃點點心什麼的。既然不是姐姐的過錯,就不要再提這件事情。」

一旁的小丫頭聞言,立即聰慧地去準備了。

「妹妹這是打哪裡來?」剛問完,賢妃的臉上就開始不自然起來,「哎,瞧我這個記性,聽聞昨晚是妹妹侍寢,當然是從未央宮來啊。」

一旁的倩倩笑語嫣然道:「賢妃娘娘錯了,我家娘娘昨晚並沒有回到未央宮,直接在乾隆殿歇下的。」賢妃一聽,端起茶杯的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清灑了些出來,可是她並沒有聲張。

眾所周知,妃子侍寢過後,都會有記錄彤史的記錄官在殿外提醒時辰,三聲之後,妃子就得退出殿外,由太監用棉被裹上,送回自己的宮殿。誰知道這位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皇帝,昨晚居然把那些記錄官全部給趕走了。

「誰叫你多嘴的?」尤芊襲怒斥道,還嫌自己的麻煩不夠多嗎?這個丫頭,知不知道這樣只會招致更多的麻煩。倩倩一陣委屈,連忙跪下:「奴婢多嘴,請娘娘責罰。」

賢妃一把拉住尤芊襲,笑著說道:「妹妹這是做什麼?這個是好事兒,姐姐替你高興呢。」

「行啦,回去把院子里的草都給拔了,一根不留。」尤芊襲沉聲說道。倩倩聞言鬆了一口氣,院子里每天都有花匠在打理,哪裡有多餘的草,主子這是在維護她呢。可是她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是,奴婢知錯了。」

「兩位愛妃這樣清閑,朕真是好生羨慕。哎呀,上個早朝,那群老傢伙簡直就是牛糞上的蒼蠅,嗡嗡地鬧個不停,把朕的頭都吵大了。」夜舒黎笑著調侃道。

尤芊襲撲哧一聲,低著頭輕笑了下。

夜舒黎走過去,瞧了一下她的腦袋:「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哈哈……臣妾是在想,這群蒼蠅眼光夠厲害的,圍著一座本國權利最大的一堆牛糞。」尤芊襲眨著眼,忍俊不禁地說道。

「妹妹,休得胡言亂語!」賢妃嚇得臉色一白,連忙出言制止。

夜舒黎知道自己失言,把江湖上學到的話,忘形之下說出了口,被這個小妮子抓住了漏洞。「額……都怪朕的護衛,經常給朕說些江湖上的趣事兒,搞的朕現在也特別嚮往出宮去,體會下普通百姓的生活。」他只好連忙胡亂解釋一通,「賢妃不必驚慌,襲兒經常給朕這樣說話,都習慣了。」

賢妃聽到皇上這樣維護尤芊襲,心裡湧起刺痛的酸意,她使勁在袖子裡面掐了一下自己,面色卻是終於放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皇上這樣寵愛妹妹,臣妾也替皇上高興,能找到一個合適的體己人,是妹妹的福氣,也是臣妾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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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Hold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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