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118章 預謀

馬車在道上幽幽地行駛，奇的是並沒有人在架勢，老馬識途，很多人都沒有見過的，但是這匹馬似乎真的有了靈性，自顧自走著，也不管有沒有看他。

阿祁見衛子玠不語，怒道，「莫非你是和我開玩笑，騙我的，他並不是真的聰明？」

衛子玠搖了搖頭，「我沒有騙你，千楚是真的智人。」

想了想，衛子玠打算和阿奇說清楚這件事情。

不過他抬起鷹眸瞧著阿祁，眼神凌厲，有股逼人之勢，他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阿祁，阿祁的背忽然挺得筆直，好像衛子玠接下來說的話，像是神的旨意。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阿祁內心產生了服從的想法。

但她不是一個愛聽別人話的人，雖然脊背挺得筆直，她的眼睛，卻直直看著衛子玠，一點也不服輸。

衛子玠意味深長道，「要我告訴你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你要答應我，你絕不能和吳千瀾說這件事情，就是你要說給別人聽，也要那人絕不能告訴吳千瀾才行。」

「吳千瀾。」阿祁一字一句帶著疑問。

吳千楚的聰明是應對吳千瀾的嗎？到底聰明在何處？

接著阿祁馬上產生了一個念頭，這兄妹不像是兄妹，其中橫著不能實現的願望，要了結這樣的念頭，必須是有一方做出決絕，而吳千楚其實心裡對吳千瀾還是十分在乎的。

「是利用我嗎？」

阿祁輕笑一陣，金蟬脫殼之計是她今日的遭遇，何嘗不是吳千楚的。

衛子玠眼含笑意望著阿祁，「我總也和別人說你也是聰慧過人的。」

阿祁揚眉，「我聰明不聰明倒是不用你和別人去說！」

衛子玠這才低聲道，「沒錯！」

「他們兩個兄妹感情實在太好，比親兄妹還好，大概已經產生了男女之情，但……」

「這決不被容許。」阿祁稍稍打斷衛子玠的話，插嘴道。

衛子玠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又有些可惜，他已經預見了吳千楚以後的日子會是如何悲苦。

吳千楚放任自己，看他在冀地的府邸就知道，他不願意被束縛，並不像是尋常的王爺皇子，可是他內心卻擺脫不了那種束縛，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可憐的人。

「唉……」連衛子玠也要為吳千楚感到可悲，他點頭致意，「沒錯，吳千瀾還不夠成熟，可能並無意識，但是千楚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他是一個很好的哥哥。」

阿祁不語，這事情她抱著和世人一樣的眼光看待，絕對是不該發生的。

衛子玠看了阿祁一眼，「所以千楚要借你疏遠吳千瀾，叫她現在就斷了念想，一面日後更添煩憂。」

「那吳千楚——」阿祁頓了頓，滿臉疑惑，「他不是該把戲做全，真的娶我嗎？這樣才是真真正正的斷了吳千瀾的念想。」

啪的一聲，衛子玠坐直了身子，瞪著阿祁，眼睛瞪得又圓又大，「你這麼想嫁給他？」

阿祁不由得低下頭，她隨便說說而已，他怎麼這麼大火氣，她不敢大聲回答他，只是輕輕道，「我又沒說這個，只是順著你的說法說下去罷了。」

衛子玠這才注意到他的語氣未免太過兇狠，但是要他收回剛剛的話，卻是一個字也不行。

他幽幽道，「有我在，我才不會讓他那樣做呢，何況——」

衛子玠注視著阿祁一動不動，忽然奸詐地笑了，一字一頓，「他又不想娶你。」說完，他哈哈大笑。

阿祁立馬還嘴道，「沒錯沒錯，他想娶的是衛國斷袖的世子，怎麼也不會是我。」

衛子玠白了阿祁一眼，「其實他娶不娶你倒是沒什麼關係，他只需要對外宣稱，新婚之夜你跑掉或者你忽然暴斃，都足以讓他以後為世人嘲笑，他大可假意傷心過度，終生不娶！」

「終！生！不！娶！」阿祁大叫道。

幸好此時老馬尋了一條小小的道路鑽了進去，邊上並沒有人家，不然非被阿祁嚇到不可。

衛子玠臉上很平靜，說這話時，語氣也是淡淡的，「這有什麼奇怪的？有些人一輩子就只能喜歡一個人，要是——」

衛子玠眼中起了波瀾，「要是你不願意和我成親，我也不會和其他女人勉強一起的。」

「雖然這是以前和你說好的，可是就算你當時沒有這樣要求，我也會這樣做的。」衛子玠露出真摯的眼神，含情脈脈瞧著阿祁。

阿祁紅著臉，卻不能說那事情她完全忘記了，因為她已經全部想起來。

而且，那時候的感情還沒有現在這樣波瀾壯闊，整顆心有如小鹿亂撞。

「可是你是你，他是他，怎麼能相提並論？他和你說了他要終生不娶的嗎？」阿祁用蚊子哼哼樣的聲音道，她的耳根有些發紅。

衛子玠又嘆了口氣，說到吳千楚，他真的可以把這輩子沒來得及嘆的氣全部嘆上一遍，「他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你以為他是為了誰，至今尚未娶親？」

阿祁不說話了。

衛子玠接著道，「他雖然並不是得寵的皇子，但是好歹是吳國的皇子，而且母親是皇后，還是有很多女人想要嫁給他的。」

阿祁終於道，「找你這樣說，他真的是一個至情至信的人，不單單聰明，還很痴情，可惜——」

阿祁望了望衛子玠，「可惜他喜歡錯了人。」

這下子輪到衛子玠沉默了，這兩人的事情中，有一件至關緊要的事情，他並沒有同阿祁講，因為他要說了，阿祁就會知道他曾經騙過她。

反正無論他說與不說，以吳千楚的個性，這事已成定局。

阿祁見衛子玠臉露憂色不作聲，她也靜了下來，看著她的手指不自覺地因為吳千楚和吳千瀾的事情握緊，她掰開一根根的手指，發覺手心有些發紅。

這時馬車晃了幾下，阿祁這才想起來問衛子玠，「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她拉開車簾，只見兩旁道路上都是綠油油的草坡，原來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出了城。

衛子玠臉上帶著笑容，故作輕鬆，「接下來，當然是交換人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