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跟蹤
王凱驚怒的看著眼前這個有些清瘦的青年,想不到他的身體竟然那麼結實。剛才那一拳,王凱可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而且是毫無阻攔的砸在了青年毫無防備的胸口,可這結果,卻讓自己有些難以置信。
「艹!」王凱覺得今天的面子都被丟盡了,大罵一聲,從地上起來,飛起一腳便對著青年踹去。這一腳若是踹中,王凱敢保證,即便是成年人,都會受到一些損傷。
青年的雙眸依舊古井不波,淡淡的看著王凱,隨即右手一伸,便是輕易的抓住了王凱的腳踝,手指稍稍用力,便聽見王凱如殺豬般的叫聲在車上嚎了起來。
「阿!好痛阿!我的腳,我的腳阿!」王凱痛苦的蜷縮在地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腳踝,翻滾不已。後座的幾名學生見狀,急忙將王凱扶起來。對於王凱的咎由自取,他們也著實不好說什麼,畢竟大家都是明白人,王凱的性格,也是相當不討喜。只不過畢竟大家一同旅遊,一些照應是必要的。
在王凱殺豬般嚎叫的同時,青年卻是面色不變的坐回了座位上,對著女孩子淺淺一笑,便不再言語。
女子奇異的看著青年,眼中異彩連連。這並不是花痴的眼神,而是對青年的氣質有了一種重新的認識。她清楚的感覺到,在剛才青年站起身的時候,一股莫名的壓力自其身上散發出來,而能夠給人這種壓力的人,在女子見過的人當中,只有那些家中有錢有勢的老怪物才有。如今卻是在這看似平凡的青年身上見識到了,饒是以女子的閱歷,都覺得有些奇怪。
「希望沒有嚇到你。」青年淡淡道,目光注視著正前方。
「不會。」女子稍稍一愣后便笑著回應。如此反應也是讓青年有些奇怪。尋常女子,見到這種場景,無一不是驚聲尖叫。而眼前這女子,卻表現的相當冷靜,看來,也是有些許城府之人。
「你沒把他怎麼樣吧?」也不知道是出於好奇,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女子問道。
「沒有,只是讓他的腳關節有些脫臼,過一會自然就好了。」青年淡淡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看來,我們有必要認識一下了,我叫溫柔。」女子看也沒看後面臉色呈絳紫色的王凱,一臉認真的對著眼前的青年伸出手。在她看來,能夠有這種心智,這種氣場,乃至這種身手的青年,絕不會是一般人。
「溫柔么?」青年低聲念著這個好聽的名字,半晌后,緩緩道伸出手,與女子纖弱無骨的手薄薄相握:「薛戮。」
似乎是沒有想到這青年會表現的那麼平淡,女子微微一怔,隨即釋然。以往,自己身邊的男孩子都是對自己百般呵護,萬般照顧,其司馬昭之心可謂路人皆知。當然,這其中也不乏一些故意裝冷淡來吸引自己注意的年輕人,不過這些對於眼前的女孩子來說,都只是可笑的伎倆罷了。
可是今天,眼前青年的表現卻真真正正的給了自己一種無法琢磨的感覺。青年的雙眸簡直太清澈,太乾淨了,乾淨的不帶一絲雜質,那偶爾望向自己的眼神也不帶一絲yuwang。這種情況,女孩子這些年來還是頭一次遇見。
兩人的手觸碰在一起,頓時一種奇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瀰漫,薄薄相握的手一觸即分。女子微紅著臉,望向窗外不言不語。手中與青年接觸的地方,有些許汗漬,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那青年的。
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一些緊張的情緒?
莫名的看了一眼有些沉默的青年,女子微微搖搖頭,心裡想道:「薛戮么?呵呵。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大巴車依然在崎嶇的山路上緩緩行駛著,然而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當青年說出薛戮二字的時候,身後的兩個神秘僧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
與溫柔一起的旅程無疑是非常愉快的。看不出來,在溫柔普通的外表下,隱藏的是浩瀚如海一般的學識。饒是以薛戮接受了那非人的知識灌輸,在某些問題上面對溫柔的觀點時也會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而同樣的,薛戮的談吐以及知識儲存也讓溫柔眼中異彩連連,兩人越聊越火熱,到後來幾乎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而在某些問題上的一致意見,也使得兩人相處的更加融洽。
愉快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大巴車很快便到站了。薛戮要去花都市,便只能在這裡下車,然後轉車。
「跟你聊的非常愉快,希望還有見面的機會。」分別的時候,溫柔笑著伸出手,再次與薛戮相握。
「一定。」薛戮也笑著握住溫柔軟若無骨的柔荑。下山之後,溫柔可是第一個與自己說話的人,若以後還有機會見面的話,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你要去花都的話,可還有好遠呢,為什麼非要選擇坐汽車呢?」似是在找著話題,溫柔問道。
「如你所說,旅行最重要的是沿途的風景。坐飛機的話,可看不到什麼風景。」薛戮淡笑著道,其實心理卻是是暗暗苦澀——不坐飛機回家,卻有著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理由——下山之前老頭就給了自己七十塊錢,七十塊錢,坐飛機?
然而男人的面子作祟,薛戮也不好直說出來。當下心裡有些顫顫的沉默著。當然,眼前的溫柔自是沒有想到那麼多,眼看時間無多,笑道:「那便這樣吧,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我也要趕緊回北京去了。」
薛戮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望著溫柔的背影,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對了!」溫柔的突然轉身,打斷了薛戮的思考,讓後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手機號是多少?我想我們可以交個朋友的。」溫柔遲疑道,一張小臉通紅。
薛戮扔給溫柔一個明媚至極的微笑,搞得溫柔莫名其妙,隨後便聽薛戮說:「昨天剛掉,準備換號呢。」
「哦!」有些失望的溫柔看了薛戮一眼,似乎想要看出些什麼,不過努力了半天還是放棄了,再次紅著臉,找出一支筆來,寫上自己的號碼交給薛戮后,溫柔才如受驚的小鹿般倉皇離去。
「奇怪的小妮子!」薛戮不由得笑笑,心裡並未想太多。在山上接受到的課程里,有一種科目就叫做女人心理學,教他的靈魂體是一個據說一生當中與數千個女人有深入接觸的人,而開篇課程的第一句話,便是那靈魂體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說出的一句讓薛戮奉為經典的話:「女人這種W和Y組合而成的生物,你永遠不要試圖去揣摩她的心思,因為你永遠無法將W和Y變成S,她們卻能!」
這麼想著,薛戮眉毛微微往上一揚,便轉身朝著售票窗口走去。那裡,有直達花都市區的長途客車。
這次的旅程倒是稍顯無聊,薛戮再也沒有遇到像溫柔這樣健談的人。不過薛戮也早已習慣這種無聊的寂寞,遂閉起眼睛,養起神來。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自己便能回到花都。
想著臨下山前,老者對自己交代的一大堆事情,薛戮不禁一陣頭大。這老頭子,可真能折騰人阿。
三天後的早晨,花都陽光明媚,陽陽暖意讓人的心情有些禁不住的愉快起來。
城東汽車站,一輛大巴緩緩駛進車站內,待停穩后,車上的乘客帶著滿臉的疲憊以及興奮陸續下車。最後一個下車的,是穿著異常土氣的薛戮,他一臉微笑的表情看不出深淺,清澈的眸子異芒閃爍。薛戮輕車熟路的走出車站,對周圍異樣的目光不管不顧。
走出車站,人群的嘈雜聲以及吆喝聲不絕於耳。薛戮笑笑,徑直上了一輛計程車,對司機說道:「師父,麻煩請到九鼎山。」
「小兄弟,這九鼎山現在可沒什麼人來阿,你跑來這山頂做什麼?要知道,呆會下山的時候可不好打車阿。」司機師父好言提醒道。
「呵呵,沒事。就是好幾年沒回家了,想來看看著山上的風景。師父不必管我,呆會自行下山便可。」
聞言,司機師父便不再言語。他開車多年,奇怪的乘客遇見過不少,這小青年雖然奇怪,但還並未引起計程車司機過多的在意。
九鼎山自唐代以來便一直存在著。九鼎山山峰從北至南連亘著九個山頭,主峰海拔高度不到一百米。主峰東南坡有一漓青石,形如一條青龍盤繞,兩坡有一片白石頭,酷似一隻白色卧虎,俗說有藏龍卧虎之地。九鼎山上建有塔寺,如今在這旅遊淡季卻是門可羅雀。
計程車停在塔寺外,薛戮下了車,便付了費獨自走進了塔寺一旁的叢林里。這裡的叢林,樹木密度極高,稍不注意很容易在裡面迷路。
上到山頂,眼前那處院落清晰可見,那些院落,應該就是師傅告訴自己應該要來地地方。
可是薛戮在一處樹木密集的地方停了下來。他沒有進去,而是轉身朝樹林深處走去!
一塊平地,好像人工開鑿一般,在這鬱鬱蔥蔥的樹林里,光禿禿的鋪灑在那裡。
薛戮如老僧入定般,平緩的呼吸著,三長兩短的呼吸著,半晌后,薛戮道:「跟了我那麼久,你們也不嫌累?出來吧!」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從樹林中緩緩浮現。
那赫然是車上的兩名神秘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