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觀戰追擊
此刻江越川抬起雙臂,長袖衣飄,一把長劍從袖中滑出,劍光一閃,單手划弧,只見一列天兵又齊刷刷倒下。魏沖拔刀而起直衝向他,靠近時,魏衝突然全身顫抖,大刀也不聽使喚止不住地亂晃。江越川一個騰空翻轉,立在魏沖身後,抬劍一揮,魏沖只覺眼前一晃,背上涼嗖嗖的,低頭一看,頭髮已削去一半。
他低聲怒吼「我一代神將,豈容你如此侮辱」。怒髮衝冠,他再也顧不了首將形象,瘋了一般地向軒轅魄撲去。
見狀,眾天兵也從四方衝來,直擊江越川。他劍鋒一轉,迴旋划影,刀影劃過之處皆灰飛煙滅。可是天兵數以萬計,一波接一波地襲來,江越川不停地斬殺,他們也不住地進擊,似是趕不盡殺不絕,大戰延續了三天三夜,就算鬼斧神工也經不住這長時間無休無止的消耗。
此時的江越川已精疲力竭,但天兵仍沒有減少的意思,看來天帝這次是下狠手了。
「啊!」落語不由驚呼。這江越川看似好人,但魔界之內又怎麼分得清孰好孰壞呢?不過,他們分明是以多欺少,不能見死不救啊!
十一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算你還有這份心,不過我們沒有這能力,只能自討苦吃。」
上方的江越川自然也不示弱,他豈是膽小之輩,他輕蔑一笑,立足不動,雙目微閉,口中默念:「天地絕,暮晨滅,匯元海,萬歸一......」
頓時,金光匯聚,風捲雲涌,萬馬奔騰之勢,逆天而生,所有天兵天將淹沒在雲海之中。恐懼,絕望的吶喊呼嘯而出,一種地獄煉爐般的炙熱灼燒著他們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分希望,兵器溶化成汁,神力也隨之流失。在此,所有神將都變成了個沒有神力的凡人,再也經不住疼痛灼燒的侵蝕,盡元神俱滅,無一生還。這是用了最後一擊——煉獄。發出此功需耗費他九層功力,雖消滅了神兵,但如今的魔王和凡人已沒什麼區別了。
「跟上他!」十一命令。可不能把他丟了,這可是他們的任務。
落語即刻朝著江越川消失的方向跑去,可是,天兵天將都無法追蹤的人她又怎麼去找呢?除了他們剛才佔據的地勢較低可以縱覽全局外。現在,那人已經溜得沒影了。
十一跳上落語頭上捏著她的頭髮叫道,「笨蛋!用你的法寶,快!」
落語急忙掏出那長得像子彈殼一樣的東西,「這這,怎麼用?」沒有人告訴過她呀!
十一扶額,「摔在地上呀!大姐,來不及了!快點!」
子彈殼砸到地上,體型便擴大了好幾十倍。落語慢慢地爬入殼內,捏了一把汗,這玩意太高科技了!
中空部位為圓筒狀,雖大了許多,但要塞進個大活人是很困難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自己擺了個舒服的姿勢。
呼!此時,子彈殼已經在空中告訴行駛了。落語在空中看到了整個地面上的情況,她心裡有些難受,有些東西離得越遠看得越清。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林間竄逃的一縷白影,看來每個人都會有狼狽的一天
最終,落語和十一找到了江越川的住所,這都要感謝子彈大哥的幫助。途中他們居然幾次超過了江越川,前後等了幾回,這個落跑的魔王終於回到家了。
「此次元氣大傷,神界還需花費更多的精力去恢復。此次你也失去了魔力,想要在短時間內復元也是件難事啊!」說話的是江越川的弟弟江臨北說道。
落語想不到魔王居然還有兄弟,她又低估了這裡造人的能力。更令她難以啟齒的是,自己現在所做的事,這明明是明目張胆的偷窺!
他們比江越川後到一步,在他進門之後,他們便下地跟上。鬼鬼祟祟地摸到了人家窗子下面偷聽。
江越川和江臨北兩兄弟卻是兩個性格,江越北不會魔力,卻自小通天文地理,曉鬼怪神魔。他極力支持軒轅魄,一直跟隨著他左右。
「聽說玄界之內有毀世之力,或許它能助我一力。可是其門無處可尋,你對此可有了解?」軒轅魄道。突然,身旁的江臨北正襟危坐,輕咳了一聲「咳......你不想想兄弟我是誰,我乃三歲曉地理,四歲通天文,五歲寫神魔,六歲......」
「停,進入正題!」江越川趕緊打斷他,不然他這個自命不凡的兄弟又要講述他雄偉壯麗的一生了。
落語在窗下早就手腳發麻,再聽這小兄弟的廢話,心下更加毛躁了。
「好吧,都說世間難尋玄界門,我曾對此作以研究,終於讓我發現了它的秘密。」江越北有條不紊地道著,毫不在乎面前這位大哥快要結冰的臉色。
江越川突然打住,「怎麼?趕緊說!」他不耐煩了,後果看似相當嚴重。
「嗯,幫我尋來火神的《九曲》,外加一萬本民間鬼怪神說,」江臨北嘻皮笑臉的說道。
雖說對外,大哥威嚴厲行,但他們兄弟倆多年來的信任是心照不宣的。「成交,」「其實最難的問題只需最簡單的方法,也即是沒有方法。正所謂色即是空......」「你…」江越川忍無可忍,拍桌而起。「把你最心愛的萬年古玉送我,如何?」站著的人頓時語塞,狠狠點了點頭。
「方法就是,偶遇。當然首先我們要製造出這個偶然的契機。傳說女媧補天之時,遺下一顆彩石,其是至純至善,與夢境玄關相生。只要尋得此物,方可控制夢境,製造玄界入口,進入其間。可這塊遺落的石頭極具靈氣千變萬化,不知如今身在何處。但,大哥你就是走運啊!這幾日正是七星連珠的好時機,此乃天地靈氣聚會之時,補天彩石乃造世之物,定然靈氣最甚,異象獨特,極易尋得。時機一到,你便進入靈光內,尋光所去便是。」
「好!我即刻前往千峰頂,那應是夜觀星象的絕佳之處。」江越川起身就走。「哎,記得我們的交易......"身後傳來臨北著急的聲音,江越川毫不留情地走掉了。
房內,臨北看著遠去的江越川和追著他去的那一道龐大影子,若有所思的靠在椅子上,嘴角歪歪一笑,「大哥,這次我可不幫你了。」
落語怎麼也不明白他們到底是趕路呢?還是在奔赴大好前程?
這一路的追趕居然也沒被發現,又或者說人家根本把他們當做了路人甲。
彈不停蹄地趕了一整天,那鐵人似的魔王可算是停了下來。
現在正當午夜時分,千峰之頂,夜空如墨,萬物寂籟無聲。
落語和十一悄悄地將子彈殼停在樹上,子彈殼立刻回到微型模樣。
爬到樹枝上做好掩護好了,現在就看怎麼把他騙到手了!她摸摸包里的《盲市錄》,鬆了口氣。折騰了那麼久,還好沒掉。這個包是排隊時自己隨手從哪個冤鬼哪裡摸來的,關鍵時刻起大作用了。那麼夾在書里的協議一定還在。沒錯,他們千辛萬苦地奔走就是為了這該死的協議!
若不是老十說了句,只要讓魔王簽了協議她的升級就可以一步到位,否則打死她都不會簽這坑爹的破紙。
眼看著那廝在涯邊巋然不動,落語和十一開始開小差了。
突然,五星破空而出,斗轉星移,結匯成線,放出萬丈金光。
落語眼前發昏,適應不了這突來的強光。
模糊之間見一星極不穩定,閃爍五彩,四星圍旋,呈五色漩渦之狀。旋速愈發強烈,正當巔峰,忽見一黑影閃過,朝五彩之心飛去。
江越川緊握拳頭,面部也出現了緊張地神色。不知道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但無論如何他也要搏一搏。眼前一片光芒,悄然閉眼,往事歷歷在目,伏首稱臣的不甘,勾心鬥角的神殿,血雨興風的斬殺,實是倦了,卻不得不堅持下去,因為神界的復仇隨時會到......
天邊的一線光亮並不是黎明曙光,而是靈石即將出世的前兆。
霎時間,五星勾結,一顆顆細小而密集的石頭從一線天里湧來。
「怎麼回事?哪顆是有用的?」落語也慌了,這麼多的石頭中尋找簡直是大海撈針。不過,也不關她的事。
江越川這是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樣,這些石頭漂在了天上,大小各異但色澤相同。
落語在一旁看著也干著急,這個江越川已經盯了半個小時了,他到底有沒有看出什麼?
胳膊上一癢,她往上啪地一拍,媽的!這地居然有蚊子!
她正想跟十一抱怨這裡的蚊子太毒,盯人專找撓不到的地方。偏頭一瞧,這十一哪還在,人找跑到魔王腳下獻殷勤去了!
落語氣得跳下樹,撈著袖子,低喃道,「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老娘還沒投胎呢,你就敢跳牆角……」
那邊,江越川也不知從哪突然蹦出來個土撥鼠,本以為是晚上出來覓食的小傢伙,沒想到這小東西竟然要和他說話。
十一跳上江越川的手上,蹦蹦跳跳地說,「魔王大人,小的有個辦法,不知可講不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