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不怕

第六十五章 不怕

第六十五章不怕

楊嘉禎看到自家弟弟炸毛的樣子,只是雲淡風輕的笑笑並不以為意。在他的想法里,他現在會反抗是正常的,之後不會反抗也是確實的。因為他還年輕,還不會為了自己要守護的東西不擇手段,還不會權衡利弊。

誠然,千期月的為人他清楚也沒覺得哪裡有偏差,只是她的身份,性格,要想在這家大業大的楊家混得好,基本上不可能。別看楊家現在沒有當家主母,楊航瑜管理得也很好,家裡無事不代表外面平安。讓一個有**背景的女孩子站到商場,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整個楊家都會被推到風口浪尖。

「嘉畫,你注意點。」楊嘉畫還準備開口,第一句話沒說全就被楊嘉禎打斷。家裡尊卑觀念不嚴不代表他可以沖著任何人吼。他是很寵他不錯,也很護著他,但那是站在別人面前,現在他面前的是他的父親,他永遠沒資格以這麼放肆的態度開口。

「哥哥,我知道你對期月印象不算好,但是你能不能真正的了解她而不是用功利的眼神看待?」楊嘉畫轉過身面對楊嘉禎,眼睛里似乎在噴火,斷章取義者,生平所厭。「哥哥,你可以自己想想你接近期月的理由。那個女孩子被上司告白不會做出奇怪的事啊?就這麼一點點相處,你怎麼就能夠斷定她不是好人?」咄咄逼人,毫無畏懼。那一刻,他就像是一頭獅子,為了抓住自己的母獅子而不惜血洗整個領地。

「我說話做事從來不會沒根沒據亂開口,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楊嘉禎悠悠開口,他不是想嚼什麼舌根,他只是在平述事實,希望各有所悟罷了。「千期月雖然是廣告部長,也的確有些成就,但是私下裡,敏感,多疑,殘暴,冷酷,這些都是存在著的,我隨時可以拿出論據來。」

「我沒有跟千期月說是因為我覺得這是我們家自己的事,沒必要讓外人知道,反正你們現在也沒有正式確立關係,就這麼斷了也很好說。嘉畫,你應該明白你們不合適,從哪裡看都不合適。」楊嘉禎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工於算計的眼神再次出現,楊嘉畫突然就想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之前對他那麼好的,百依百順的哥哥不見了,變成了他追愛路上的絆腳石,他很難受。

他不得不承認,楊嘉禎的話還是有道理的,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動搖。不過,他動搖就是了,千期月不能動搖,氣勢不能動搖,他不想廢了這麼久的努力再去煎熬要而不得的辛苦。「她總會承認的,我會儘快帶著她來見父親。」信誓旦旦,不思其反。楊嘉禎吐口氣,不再說話。

書房突然安靜下來,門外的雪下得越發大了,白茫茫一片看得眼睛有些酸澀。冬天封凍了大多數活物,該遷徙的該冬眠的都走失待盡,只有人類安靜的站著。寒意刺骨,一點點滲透進骨髓。偶爾幾隻麻雀飛過,但也只有死氣,沒有生氣。

楊航瑜長久的嘆口氣,一直看著窗外銀白和樹綠的世界,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許久才道:「那就這樣吧,什麼時候決定了就帶她來我看看。」不管是把楊嘉畫逼得有些急了的楊嘉禎,還是幾乎什麼都不說的他,本來也是沒有權利忽視他的幸福的,他只有幫他看看的權利,沒有左右他心思的力量。

楊嘉畫退出去之後,楊航瑜看著面色沉靜如水的自家大兒子,搖頭。他不是不知他的思考,只是操之過急未必有好處,古語說欲速則不達就是這個意思。楊嘉禎哪裡都好,只是有的時候太執拗,太死板,這沉默寡言的性子終究會出事。「嘉禎,你會不會太緊張了?」

楊嘉禎看著他爹眼睛里有絲打量的意味,垂了眉,恭敬回答:「父親,千期月是個好女孩。」他這麼一說,楊航瑜有些明白了。楊嘉禎在糾結。一方面他想給自己一直都珍惜著的弟弟找到一個能和他風雨共濟的女人,一方面他又擔心千期月沒有那個能力。楊航瑜不開口,等著他的下文。

「楊家以後必定不會由我一個人接受的,身為嘉畫的妻子,楊家未來的主母,她的性格不合適,按我對她的了解,她也不會改。父親,她和母親不一樣,母親的恭儉有容,她做不出來。嘉畫要是這樣跟她繼續耗著,可能不會有好結果。」

未來的主母?楊嘉禎他這是不打算結婚生子了嗎?要是楊嘉禎結了婚,無論如何這楊家主母都輪不到千期月,現在他這麼坦誠的說出來,果然還是被傷害得太深了嗎?「嘉禎,我希望你理解,當時的情況,我……」

「我知道父親的打算,也並沒有任何異議。我沒有干涉父親的事也不曾對父親有愧,所以這件事請讓我自己解決。」楊嘉禎打斷他,眼神堅定地說出上面那段話。他什麼都可以聽他的,就這件事,不行。所有的過錯在第一次有了之後就應該終結,再試一次無非就是再傷害一次罷了。

他很慶幸能有現在這樣的結果。楊家兩位公子,至少還有一個是知道怎麼去愛人,怎麼去追求的。這樣就很好了,沒有所謂的犧牲,也不存在傳聞的勾心鬥角。我只是有身為你哥哥的責任,我只是有作為楊家人的義務。

楊嘉禎微微低頭,轉身出去了。楊航瑜看著書房牆壁上掛著的一副油畫,金黃的田野邊站著一個著歐洲中世界蓬蓬裙的高挑女子,她眼神凝望著遠方,頰邊的酒窩裡盛滿哀傷。他拿著手杖走近畫前,蒼老的聲音回蕩在空氣里,他須臾之間似乎老了十歲:「丹荷……」

楊嘉畫無路可去,他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只有自己一個人。本來盤算著去找千期月,可是自己又在上午才被她趕出來,現在沒皮沒臉。雖然自己跟哥哥和父親許下了雄心壯志要帶千期月去見他們,但是有多遙遠他現在都無法預計。

這大街上真是擁堵啊,無論去哪裡都是情侶們牽手秀恩愛的場景。楊嘉畫坐在咖啡廳里,笑容略帶凄清。他很笨,笨得連界定自己是不是單身都做不到。他總是無法真正聽到千期月的聲音,是該說他太笨還是該說他對她太好?好到失去了自己,一直圍著她像是衛星圍著恆星。

到現在他都在窮追猛打,只是,她對他是否偃旗息鼓他卻全然不知。期月,你知道自己有多麼絕情嗎?

他站起身走出咖啡廳,在街上晃晃悠悠的,不知怎麼就來到了後街,也罷,來了就去看看吧,哪怕只是喝一杯也好,哪怕只是見一面也好。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沒有了她,一切都是寂靜無聲。

千期月醒過來的時候剛好遇到千期堯做好飯。「哥哥,我又睡著了啊?」千期堯沒好氣瞪她一眼,自己幹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么,越學越回去了。把飯菜端進廚房,他心裡前前後後思索了好一會,開口不情不願:「剛剛葉梨打電話過來,讓你醒了開車過去一趟。」葉梨當時的語氣很擔憂,聽她說楊嘉畫在那邊都醉成一攤泥了,但是沒人拉得走他,又不可能真的和上次一樣把人扔到門外就走。所以,葉梨就來求救了。

「啊啦啊啦,出什麼事了么?」千期月也沒有磨蹭,進房拿了衣服,還不忘問問詳細情況。千期堯言簡意賅的回答:「楊嘉畫喝醉了,拉不走。」

這下輪到千期月吃驚了。在她心裡,楊嘉畫不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啊,還是說又受什麼刺激了,莫不是今天自己把他打痛了吧?

千期月想到這裡,連外套都沒顧得急拿,摸了車鑰匙就走。千期堯聳肩,他就知道現在熱菜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他本來不想告訴千期月的,單著畢竟是他們之間的事,再說了,目前的狀況下,除了楊嘉畫,他還真的找不出哪個人能對千期月好到這種程度,姑且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要是真的不行,再踹也來得及。

「梨梨,他在哪?」千期月穿了件灰色高領針織衫,幾乎是小跑著進了暗火。她貌似之前聽他說過他酒量不行,三杯必倒的那種,現在來喝酒,是想找死還是想找死?

葉梨看到千期月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樣,領著她往大廳邊的一個小包間走去,不過,她也算因禍得福么,畢竟她是第一次見到千期月急成這個樣子,很有趣。好吧,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幸虧楊嘉畫的酒品不錯,不然的話整個暗火就危險了。那個傢伙拳腳功夫還是有幾手的,也沒誰攔得住他。

「小白說他進來這幾個小時里,一共喝掉了三瓶伏特加,一瓶葡萄酒,無數瓶朗姆酒,感覺他不要命了。」葉梨聽完小白彙報的時候,真的被驚了一跳。之前她看楊嘉畫是個很溫和的人啊,沒有想到喝個酒能喝得這麼猛。

「楊嘉畫,楊嘉畫……」千期月蹲在沙發前面,輕輕拍著他的臉,小聲喚著他的名字。楊嘉畫現在面色紅潤得好似桃子,看得她有些心驚肉跳。這個人也真是的,沒事亂喝什麼酒啊?要死可以早說,說不定她還可以送他一程。這副樣子是要鬧哪樣?不滿意你倒是說出來啊?

「期月……」楊嘉畫感受到臉上的動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前的景象是交疊的,但是他還是認出了千期月的樣子。那是他曾經雋刻進靈魂的的臉,他怎麼可能記不住?他張開手,狠狠地把千期月攬進懷裡。真實的-觸感,真好,她在他懷裡。要是只是一個夢的話,他可以拿一生交換再也不要醒來。

千期月被巨大的力度一扯,整個人跪在沙發前。不得不說,這個人真正的力氣還真的大,她感覺自己的骨頭已經可以不要了。但是,她剛剛聽到楊嘉畫喚她的時候,差一點哭出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覺得看到他沒有生氣的躺在沙發上她心裡莫名的害怕。

「期月,我愛你。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期月,期月……」楊嘉畫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千期月的肩窩裡,輕輕的呢喃著。他的話語很輕很輕,像是抓不到的風,下一刻就會消失一樣。要是她沒有記錯,這是楊嘉畫第一次說「愛她」,她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只隱隱的感覺到他現在很沒有安全感,特別害怕。相識這麼久,她沒有看到過他這麼失措無助的樣子。

「嘉畫,你醒醒,看看我啊。」千期月也沒有顧得旁人了,拍著楊嘉畫的背輕輕的回。她收緊手臂,她想給他力量,想讓他不這麼傷心。她看到他迷離的眼神,腮邊還有些晶瑩的痕迹,她心疼。

「期月……不要離開我……」楊嘉畫說出這句話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了,不知過了多久,他感到臉頰上有水滴落下,他清醒了幾分,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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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東家冷情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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