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學藝 上
學藝（上）
為了三年以後能成為聖雪宮的合格弟子，夢縭緔每天認真地學習著。可是鶩每天只是教她打坐。
打坐，經常一坐就是大半天，對於小小的她來說非常無聊，可是鶩卻說，「這是考量一個人的耐心，必須得靜下心來心無雜念，後面才能接下去學其他入門的功夫。」
這一打坐就是大半年以後，鶩才滿意的教她其他基本功。站樁是最痛苦的了，一站就是幾個時辰，夢縭緔的兩隻腳來回的換，剛開始經常跌倒。站樁結束以後兩條小腿走路直打哆嗦，晚上躺床上只有不停的揉搓著酸軟的兩隻小腳。半年以後方可站幾個時辰了。
輕功看似簡單漂亮，看著別人身輕如燕，可是輪到她自己學，卻是經常摔得鼻青臉腫的。
這些最基本的東西花了近三年的時間終於練習得差不多了，從習了這些基本功夫以來，身體也比原來強建多了。明白了原來習武不但可以使人變得強大，還可以鍛煉身體，於是她決定了，再苦再累也要咬牙繼續堅持下去。
每當老宮主不在的時間，食堂裡面吃飯的人都會增加幾個人，鐵手，胖子，靈候，當然也有鶩。這三人年紀都與鶩差不多，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武功上卻是各有千秋。鐵手身體結實個子高大威猛，一雙手就如銅牆鐵壁般，別看只有十五歲左右的年紀，那胳膊上的肌肉，線條綳得嘎嘣直響。
一次夢縭緔不相信，拿了一根棍子要與鐵手比試一下，使出全部力氣掄起木棍就朝鐵手的胳膊砸了下去，咔嚓一聲！小虎口發麻疼痛不已，棍子斷成了兩節，鐵手的手卻無半點事。鐵手拽著夢縭緔的小羊角辮子笑了，「怎麼樣，緔現在你可以相信了吧？」
摸摸自己的小羊角辮，嘟著小嘴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現在我相信了，你的手果然是鐵做的一般。」引得大家一陣哄堂大笑.....
胖子，原名叫李大胖，因為身材長得胖，大家乾脆就叫他胖子了。胖子是個憨厚的人，咧嘴笑笑也不計較。他的特長就是力大無窮使一對大鎚，那一對大鎚少說也有百十斤重，比夢縭緔的小腦袋還要大。每次胖子練武時，歪著個小腦袋問胖子，「你這大鎚這麼大卻拎得跟木棍似的，你就不怕砸死人嗎？」
胖子憨憨一笑，「不會！我拎著挺輕鬆的，與弟子們對練時我會用一對特做的木錘。」胖子說完拎起另一對大木錘，在她眼前一晃，「這對就不會砸死人了。」
睜著大眼瞧了一會，表示懷疑，「你真的有那麼大力氣？」
胖子眯起單眼，「怎麼，緔想試一下？」點點頭，「有點，不過你別拿這大鎚砸我，我怕把我腦袋砸扁了。」
胖子將手裡的大鎚一扔，取來一隻木棒，「這個可以嗎？」
夢縭緔看了看，「可以！」胖子瞧了瞧手裡是木棒，那輕蔑的神情就像是拿了一根繡花針似的，「好，緔那你也要小心一點了。」
看看胖子手裡面的木棒子道：「好，來吧。」雙腳一前一後擺好姿勢，兩隻眼睛緊緊盯著胖子的木棒。呼！胖子如夢縭緔打鐵手一樣，掄起木棒子就上來了。
「緔借力御力，騰，挪，躲，閃！」一旁的鶩沉穩的對夢縭緔喊道。
雖然鶩的話夢縭緔還未理解透，但是也大概明白了幾分意思，小身板連忙一個側身，腳步蹬蹬的後退幾步，這一棒險險的從身邊擦過了。饒是如此小身子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趕快穩定身型，剛站好，呼！胖子的第二棒又來了，「緔小心了！」旁邊的鶩，鐵手，靈候，同時發出了驚呼。看著胖子手裡的棒子直奔自己而來，腦子一下懵了，還未來得及躲閃，一隻有力的大手將木棒隔得咔嚓一聲響，夢縭緔只覺得自己的小手臂一陣穿心的疼痛，手臂一麻軟軟的垂了下來。
「緔，你沒事吧！」直到耳邊響起焦急的詢問聲，夢縭緔才抬起有點發懵的頭，看見了鶩一臉擔憂。胖子正不知所措的愣站在她面前一臉懊悔，地上躺著那斷成兩節的木棒子。夢縭緔才明白了，剛剛是鶩及時檔下了胖子的木棒子，不然自己的這條胳膊恐怕早斷了，既使這樣手臂還是挨了一下。想到這裡小心臟還在不停的跳，忍著痛的快要掉下來的眼淚，「就是手臂麻了，還有點痛。」
鶩掀起夢縭緔的衣袖，只見她嬌嫩細白的胳膊已經紅腫一片了，鄒緊了眉頭，「回去！我給你上藥去。」鶩攙扶著她慢慢走回去，鐵手，靈猴斥責著胖子，「死胖子，緔現在只有十歲還不是入門弟子，你就不會手下留點情嗎，你說你這一棒子要是把小丫頭打殘廢了，看我們兄弟幾個不找你算賬。」
鐵手冷哼道：「胖子，改日哥的鐵胳膊領教領教一番你的大鎚。」
手臂敷上鶩的良藥以後有所好轉了，愣是如此也傷了七八日。鶩倒是沒有責備胖子，自從那日以後胖子見了緔，總會一臉內疚，「緔對不起啊，都是我的錯。」胖子是個憨厚老實的人嘴笨一些，不比鐵手靈猴的嘴甜會說話，所以說的都只是幾句道歉話。
看著臉紅的胖子，夢縭緔爽快的一揮沒有受傷的另一隻小手，「沒事，胖子你不用自責了，只能怪我自己學藝不精。」胖子才露出了欣慰的憨笑。從這以後，夢縭緔卻對胖子有了幾分敬佩，想不到胖子的力大無窮還真不是虛傳的。
靈猴，人長得白皙瘦高個，別的長處沒有輕功不錯，愛賭博，經常背著宮主不在的時間與宮裡面一些弟子小賭博一把，有輸有贏，輸了吃飯時總是悶著臉無聲無臭的扒飯。這個時間胖子是最開心了，筷子指著靈猴的頭，呵呵笑開了花，「猴子，今日又輸錢了吧！活該！平時就知道騙俺老實人老贏俺的錢。」
靈猴筷子啪一甩，瞪著猴眼對胖子說道：「還不知道誰活該呢，誰叫你自己生得笨老輸給我。」
胖子一聽，氣的桌子上就是一手錘，震得桌子一個地震似的，飯菜被震得撒了個滿桌，氣呼呼的瞪著靈猴。鶩冷著個臉，沉沉一吼，「吃飯！」見鶩發火了，靈猴與胖子乖乖的閉上嘴吃飯。灶台邊的管叔搖頭嘆息，「你們兩個啊，經常在這裡吃飯吵鬧，我一年到頭桌子都換了好幾張了。」
夢縭緔望望精瘦的靈魂，眼珠子一轉，「靈猴，以後鶩不再的時間你教我輕功唄，咱門兩個一起進步你別去輸錢了！」
靈猴一聽，頓時滿臉樂開了花，「行啊，緔，只要你願意，我保證將我所學全部教給你。「胖子黑著臉悶悶吃飯，鐵手不樂意了，「就他那點比鴨子飛得高一點的輕功，我也會啊，要不我教你吧？」
夢縭緔眨巴著大眼睛想了想，「可是我平時見靈猴飛得挺高的啊，跑得也挺快的啊！」
靈猴一聽，又得意了，「還是緔有眼光，要說這輕功嘛，除了，除了宮主與鶩，宮裡面還就數俺靈猴是.....是第三了。」說這話時不忘謙虛的望了幾眼冷漠的鶩，鶩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吃著他的飯。望向鶩，「可以嗎？」鶩抬頭看看夢縭緔一臉的歡喜，只有隨意道：「你喜歡就好！」
其實靈猴這人除了精明滑頭一點，也是很講義氣的，經常贏了錢都不忘給大夥加點餐，外面偷偷買點好吃，好酒回來。還不時的給夢縭緔捎帶點小女娃喜歡的零食，小玩意什麼的。每每這時，緔都會高興的跳起來拉著靈猴的手說道，「猴哥哥，你真是大好人！這座山上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啦！」
鶩冷冷的不吭聲，鐵手不屑的瞧瞧靈猴，嘴裡卻依然吃著靈猴買回來的東西，胖子喝了幾口酒，酒意上來了不服氣的對靈猴嚷嚷道：「猴子，你也就這點本事了。」靈猴一聽，仍下嘴裡面的雞腿朝胖子喊道：「死胖子，吃著哥的東西喝著哥的酒還不服氣，你白眼狼嗎？來！不服氣咱門再來比過？」
胖子一聽很生氣，酒罐子一摔，起身就拎起大鐵鎚，「來就來誰怕你，今天我非把你砸扁不可，看你以後還敢在俺面前囂張！」
夢縭緔嚇得瞪大了眼珠子，扯著胖子衣角，「胖子別生氣了，坐下吃肉喝酒吧。」
胖子那裡會聽，提起大鎚就去追靈猴，靈猴拔腿就跑。飛天遁地樹上房梁滿天飛來飛去，胖子空有一身力氣，輕功不是他的特長，兩人繞著聖雪宮雞飛狗跳的折騰了半天，最後胖子累得氣喘吁吁的直跺腳乾瞪眼。靈猴手裡面拽著飛天遁地時捎帶的雞腿，悠哉的在樹上面啃著。她瞧得眼花繚亂，鶩與鐵手像是見慣了，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鶩不在的時間，靈猴倒是個盡心盡職的師傅，把自己的看家本領毫不吝嗇的傳授給夢縭緔，只是年紀還比較小，又是剛剛入門學，學得萬分艱苦。跟靈猴學輕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屁股糟了不少的罪。
咬咬牙還得堅持住，望望前面高大的參天大樹，夢縭緔卯足了勁準備衝上去，提了提氣抬腳欲奔，抬腳不能動！再抬腳動不了！回頭一看，瞪眼對靈猴吼道：「靈猴你幹嘛踩著我的裙子？」
靈猴眯著小眼睛一笑，「那個樹太高了，我怕你飛不上去又摔了，要不你換旁邊的那棵小樹？」
「不行！小樹我早就可以飛上去了，今天我就要飛大樹！」
靈猴看看大樹有點擔憂道：「你確定你能飛上去嗎？」
夢縭緔望望大樹心裡也直打鼓，可是想了想還是堅定的點點頭，「飛不上去我也要飛，還有三個月就要考試了，我一定要飛上去，你別管了。」說完小手對靈猴一揮，「靈猴，你先讓開！」
吸了一口氣準備再飛，身子還是動不了，回頭怒瞪著大眼睛，「靈猴放手！不對，放腳！」
靈猴無奈的聳聳肩，「好吧，一會可別說我沒有勸過你。」
夢縭緔深吸幾口氣，拔開小腿就朝大樹奔去，跑得太快一會大樹就在跟前了，收不住腳了，想再提氣飛躍已經遲了，「砰一聲！」直直撞上了大樹，四仰八叉的倒在了樹下面。
夢縭緔覺得自己的頭快要裂開了，群星閃爍天旋地轉，額頭還有熱熱的血直淌下來。耳邊傳來一聲聲擔憂的呼喚，「緔你怎樣了？」
動了動小嘴，無力的答道：「還好沒有被撞死，就是眼睛裡面好多星星！」
鶩回來看見裹著厚厚紗布的小頭，對靈猴一瞪，「以後緔的輕功不用你教了，我自己來教！」
靈猴無辜的苦笑道：「那個，也不全是我的錯，我都勸過緔了，是她自己堅持要飛那顆大樹才撞了頭的。」
鐵手也瞪著靈猴，「我說猴子，你平時不是對自己的輕功挺得意的嗎，這就是你教徒弟的成績？」胖子開心的笑了，「我說猴子，你那點輕功也就可以在俺面前顯擺一下，看你把緔折騰的快要撞成傻子了。」
面對大家的責備，靈猴第一次默默的流淚了，無聲的耷拉著頭。「好了，你們都別怪靈猴了，是我自己堅持要飛撞到的，不關靈猴的事。」夢縭緔誠懇替靈猴解圍，靈猴抬起頭感激的對她連聲謝謝。
這次學輕功，因為撞傷了頭又歇息了好幾日。這以後鶩盡量抽時間教她，不敢再把她交給他們幾個人教了，幾人心裡雖遺憾卻也知道，鶩的武功資質遠在他們之上，也心服口服的接受了只有站一旁看著。
在鶩盡心的教導下夢縭緔刻苦努力的學著，尤其後面兩三個月時間裡，所有的基本功比起前面兩年時間進步了不少。鶩滿意的點點頭，「緔相信你自己，你很有天賦，一定會通過考量的。你只需記住對自己要有信心。」
夢縭緔開心得小臉綻開了花朵，「真的嗎？那我一定得對自己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