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該出現的救星
冬瓜條件反射般迅速地抓住了我。
「什麼情況？難道……」
我朝著冬瓜點了點頭。
「你不能流血。」冬瓜叮囑。
我再度點了點頭，掙開冬瓜的手，抽出馬蘭送給我的一張被做成書籤的靈符。
我不得不承認，作為一位除靈師，馬蘭是天才。因為我對符術了解不多，根本不會自己製作驅鬼用的符，別人的符用起來雖然方便，但並不能發揮我全部的靈力，所以她給我做了這張可以反覆使用的靈符。
與那些一用就沒的符紙不同，這張符並不會化成某種力量直接攻擊鬼怪，它只會化成一把劍。只不過與一般的劍不同，這把劍對鬼具有絕對的殺傷力。可以說是碰著就傷，沾著便死，鋒利至極。
當然，當它化成劍的時候，除了具有見鬼能力的靈能力者，誰也看不見它。
「喂，你想幹什麼？」鬼龍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
我被鬼龍這天才的一問，弄得差點沒摔倒。我都亮了武器了，能幹什麼？
「你不是這隻鬼的對手，快走。而且你也沒必要對付它，它是地縛靈，縱然強大，也不能離開這方寸之地。」
經鬼龍提醒，我才發現鬼象的巨腿上的確有一條鏈子。也就是說只要超出那條鏈子的範圍，就不會有事了？
「站住。」我朝著人群大吼。
正朝著鬼象所引起的車禍現場奔去的人群被我這一嗓子給吼得一愣，紛紛回頭，瞪向我。
「那邊很危險，不能過去。」我拿著別人看不見的靈劍，走到人群的最前頭，企圖在鬼象走到這裡之前勸這些人離開。
不過我太小看現代人的好奇心和逆反心理了，他們幾乎只扔給我一個鄙視的眼神，接著繼續興奮地往死神那邊趕。
這些人看不見，要讓他們離開，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該用什麼方法讓他們離開？
讓他們知道這裡有鬼？
一個箭步，我再度衝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不能過去，前面有不幹凈的東西……」
「砰！」突然一個飲料瓶子從人群當中飛出，正好砸在我的腦門上，隨之而來的是一聲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漫罵：「神經病，滾。」
我握緊了拳，低沉著聲音問鬼龍：「鬼龍，你還能借給我多少靈力？」
「你想幹什麼？你要跟那個玩意兒戰鬥？」鬼龍萬二分的警惕。
「至少想辦法嚇走這些人。」我答。
「讓那些人去死。反正他們是自己找死的，做了鬼也怨不了任何人。我們正好趁著那隻鬼象收拾他們的時候逃走。」鬼龍的聲音清冷而無情。它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的死亡。
「但是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就不能讓那東西在我面前殺人。如果你不肯幫我的話，我會告訴馬蘭我能看見鬼根本就不是因為我奶奶姓馬，而是因為你寄宿在我的身體里。以馬蘭的本事，就算不能滅了你，也能將你從我的身體里逼出來。你說過的吧，你受著傷，還躲著什麼東西，應該不想被人從我體內逼出來吧？」
鬼龍沉默著，半晌才嘻嘻哈哈地笑道：「別，跟你開玩笑的，我借，我借還不成嗎？不過你也知道，我能借給你的靈力並不太多，根本不是那頭鬼象的對手。我最多只能讓你的劍實體化一會兒，至於你能拿它來做什麼，我就管不上了。這條件，如果你覺得還行，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我點頭。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思考其它更有效的方法。
我第三次站在了人群前面。與前兩次不同，這一次，我陰沉著臉，握緊了手中的靈劍。
一股靈力，從左眼流出，一直流到我的右手。我手中原本普通人應該看不見的靈劍，在這一瞬間化為了實體，人群在瞬間停頓了下來，鴉雀無聲。
「我不想砍人，滾！」我怒斥。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
雖然離這裡還很遠，但是鬼象太過於巨大。它的每一步，都在縮短生與死的距離。只要它靠近，幾乎只需一腳，就能讓這裡所有的人都去向佛祖報到了。
「砰」，又一個飲料瓶朝我飛過來，不過它砸到了地上。
「喂，中二病的，都出這麼大車禍了，你還有心情玩？你以為你從玩具店裡買一把塑料模擬劍就可以嚇唬人了？回去娘胎里長好了腦子再出來吧。」一個穿著藍色校服的少年，混在人群里望向這邊。很顯然，他就是之前罵我「神經病」的人。只不過他雖然望向我這個方向，視線卻並沒有停留在我身上，而是穿過我，筆直地投向我身後。
我驚懼地回頭，望向鬼象。那孩子能看得見？
「唉，現在的孩子……」人群中有人嘆息。
「別管他了，我們趕緊過去看看，看看還有活的沒有。」也有人催促。
我焦燥地將視線從鬼象的身上移開。如果他當真看得見，那他這是在做什麼？慫恿這些人去送死？
在視線回到人群的那一剎那，我恨不得抽死自己，只是將視線移開了了那麼一下，那個少年竟然……消失了？
似乎注意到了這裡有更多的人，鬼象開始放棄一個一個地踩死汽車司機，朝著這邊走過來。我嘆了一口氣，一劍劈向路邊的路燈。路燈杆子應聲而斷，橫倒在我和人群之間。我呆了呆，望向手中的劍。
馬蘭給我這把靈劍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於它的屬性，我已經相當的清楚。它除了能砍靈異之物以外，對這世間的任何東西都不起作用，當然更傷不了人。可是現在，它竟然砍斷了這麼粗壯的杆子？鬼龍借給我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滾！」我再度怒吼。
與前一次的效果不同，這一次人群散得很快。有些女人甚至一路都在尖叫。然後我開始拍因為車禍停在路上的汽車車窗，讓那些人下車，然後離開。為了具有威懾作用，我甚至砍掉了一個不肯下車的司機的車頂。
鬼象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轉身朝著我走過來。我拔腿就跑。
「就在前面，拿著真刀。」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我再度愣住。那些早前走掉的人群又回來了，而且還帶著兩個警察。我望向近在咫尺的鬼象，轉而朝著它衝過去。
我不能讓它進入人群，否則我之前一切的努力便都白費了。
「砰！」我一劍砍在巨象的小腿上，同時，我倒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鬼象陰冷地盯著我，呢喃道：「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
找到了？它在找什麼？
我還來不及細想，鬼象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抬起腳朝著還沒爬起來的我踏過來。
我的心臟狠狠地鼓動著，心跳聲幾乎壓過了周圍所有的聲音，我甚至感覺全身血液在一瞬間倒流，渾身發冷。
只要那隻腳落下，我就會死！
突然，一道白光在我眼前亮起，然後我看到了一個十字架和一個背對著我的人影。
馬蘭？
不，不是馬蘭。作為一名女性，馬蘭的確很高，但卻遠不及眼前的這個人。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名女性。
「撿影，對不起，馬蘭的電話打不通。」冬瓜的聲音遠遠傳來。
我驚恐地望著他。他沒走？那揚晨……？我轉頭望向那道背對著我的人影。
人影回頭，沖著我笑。
「哥！」
他果然是揚晨！
他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他也看得見？
「你……在做什麼？」
「放心，雖然我需要用牛眼淚才能看得見這些東西，不過我的技術不錯，我不會讓它靠近的。」揚晨笑得溫文爾雅，轉頭拋出那根十字架。十字架發出一道璀璨的光芒，朝著巨象射過去。
「走，別管我。」他現在的行為，無異於找死。
揚晨回頭，沖著我微微地一笑。
「哥，別擔心，我可以對付它們。」
我的心墜入谷底。
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連向鬼龍借的靈力都對付不了的東西，他這種半調子神棍又怎麼可能對付得了？果然，那道光看著雖然耀眼無比，但卻並沒有對鬼象造成任何的傷害。
「走，快滾！」我的聲音在驚懼中變得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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