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詭異的柯夢南
「鬼龍，養龍是什麼意思？」我進入意識空間。
顯然，柯夢南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鬼龍的存在，那他的這個養龍指的是什麼？
我想到雪焰，但很快又否認了。這個養龍，應該跟我有關。
鬼龍化成馬蘭，嚴肅地看著我。
「撿景，無論如何，都要從這裡出去。以後，盡量離柯夢南遠一點。」
「你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眯了眯眼。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鬼龍愣了一下，沉默。
它不想告訴我？
「你體內的靈氣，應該沒有用完吧？」我換了一個話題。
「有，但是你的傷勢太重，如果繼續借用我的靈力的話，極有可能弄傷自己的經脈，不利於你以後的修行。」
「那得要有以後再說。」的扯了扯唇角，退出意識空間，眥著牙爬了起來，走到越華的身邊。
越華的臉色還是很難看，一會青一會白，時不時露出痛苦的表情。
「鬼龍，將我弄進越華的身體里。」我要幫她將月芳的靈魂給弄出來。
「撿景，你開玩笑的吧？她可不是活人，她是殭屍。一旦你的生魂附到屍體上去了，就再也不能回來了。」
呃？我愣愣地望著越華。難道我就只能這樣看著？
「看著吧，如果醒的人是月芳，你立刻殺了她。」趁著柯夢南不在，鬼龍以馬蘭的樣子出現在我旁邊。翻了翻越華的眼皮，說。
我望了望越華，又望了望頭頂的那團方圓數里的黑氣，一咬牙，拖起越華放在肩上。三天，我等不了。白烈如果死了，我們就出不去了。
「不行，你現在身上的傷太重，得先治傷。」
我白了鬼龍一眼，將越華放在一塊比較平整的石頭上，又找了些人偶破碎的衣服撕成條，將她綁住，然後我在越華身旁找了塊巴掌大的地方，坐了上去，再用人偶的衣服搓成一條長繩，套在石頭上，扔給鬼龍。
「在這裡，鬼也可以行動，你拖著我們離開這裡。」
鬼龍目瞪口呆地望著我，好半晌才暴跳起來。
「你這是當我是馬呢，還是當我是驢？我堂堂靈冥界的一代妖龍，即將邁向十級的大妖，你竟然拿我當畜牲使？」
我白了它一眼。
「你現在要麼拖著我們走，要麼等白烈死了，我們誰都走不了。」
鬼龍沉默了半天，最後只用哀怨的眼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伸手抓住繩子，慢慢地往前蹭。
「你化成龍，不是比較快？」我皺眉。這速度太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
「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這裡化成龍，我會被柯夢南直接給滅了。」鬼龍再度哀怨地瞪了我一眼。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看著「馬蘭」這麼委屈地拖著大石塊，我心裡特別地愉快。儘管那個「馬蘭」，只是外表像馬蘭。
正走到那片黑氣底下，四周突然再度起了風。那些已經碎得幾乎都沒有半塊完好零件的木頭人碎塊，再度凝結在了一起，攔在我們面前。
我眯了眯眼，盯著這個巨型的人偶。我就知道柯夢南不會就那麼走了，原來是這樣。
「鬼龍。」
鬼龍嘆了一口氣，鑽入我眼中。當鬼龍出現在意識海的那一瞬，那種平靜得好像在看別人的感覺又來了。
這一次，我看見的我即沒有用劍，也沒有用靈爆，而是隨手一指。
這一指，靈氣凝成了非常細的針，筆直飛進那個人偶巨大的腦袋裡。接著一聲爆炸，人偶徹底化為粉塵。
但就在人偶徹底化為粉塵的那一瞬，四周再度起了風。這一次，化成的不再是碎木頭人偶，而是石頭。那些被爆炸的餘波炸裂的石頭，全部都飛到半空，堆積成一個石頭人，攔在我面前。
我一驚。怎麼回事？這樣都還不死？
我皺了皺眉頭，死死地盯著頭頂的那團黑氣。突然黑光一閃，我看見一絲絲比頭髮絲還細的黑氣，連接著頭頂的黑霧和下面的石頭人。
我愣了。
原來如此。我從一開始就攻擊得不對。那些木頭人早就已經是純粹的木頭了，有問題的不是木頭人，而是這團從木頭人里流出來，聚集到一起的黑霧。
臉一沉，我再度看見不是我的我抬手，一指點出，直指那些黑絲。
「嗤」！黑絲應聲而斷，那些石頭塊子立刻掉在了地上。
「……」
果然是那些黑霧有問題。
我要對付的，不是那些木頭，也不是那些石頭，而是頭頂的這片黑氣。
我看見冷靜得一點都不像我的我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抬手指向天空。「轟」隆一聲巨響，那團黑氣旋轉起來，凝結在一起，漸漸成為一個黑色的巨大人影。樣子與柯夢南有點相似，只不過那渾身漆黑的氣息，給人一種很不祥的感覺。尤其是那裂到耳根的嘴，明明是黑色，卻讓人有咱血盆大嘴的錯覺。
黑氣人一出現，立刻一揮手，十根黑絲從他的手指尖飛出，伸向地面的塵屑，草木和石塊。
一個昏黃-色的沙人和一個石頭人立刻出現，舉起巨拳，一拳朝著我們砸來。
「轟」！山崩地裂。
我再度冷靜地抬手，一指狠狠地朝著天空中的那個黑氣人指去。那團黑霧愣了一下，隨即消散。消散之前，裂到耳邊的大嘴驚訝地張大，原本沒有眼珠的空洞洞的眼睛，突然掉出了兩顆眼珠，驚訝地盯著我。
「走吧。趁著柯夢南還沒來。」鬼龍再度從我身體里出來，拖著石頭就跑。
我站在石頭上，靜靜地望著它。
剛才那個冷靜得不像是我的我，是不是跟鬼龍有關？它是不是不打算吞噬我，但卻在用別的什麼方法，化成我，欲將我取而代之？
我沒問，但將這個疑問存在了心裡。
但我們才剛剛走了十來里，柯夢南已經出現在我們前方，凌空而立，臉色陰沉地望著我。
「你剛才做了什麼？」問完這句話，視線停在了鬼龍身上，皺了皺眉，問：「你是誰？」
鬼龍一驚，飛快地鑽入我眼中。
柯夢南沒有阻攔，但眉頭皺得更深。
「你養了鬼？」
養鬼？我哈哈一笑，點了點頭。雖然不是人類的鬼魂，但鬼龍也是鬼魂，這麼說也沒錯。只不過這個到底是誰養誰，那就是另外一說了。
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我養了鬼龍，還是鬼龍養了我。
「你去了靈冥界？」
我挑了挑眉，故做深沉。
「何以見得？」
「只有靈冥界，才能簽訂主從契約。」
我笑而不語，心裡早將鬼龍罵了十七八遍。它從來就沒有告訴過我有那麼個主從契約，所以我跟它簽的，根本就不可能是那個主從契約。至於我跟它簽的，到底是什麼契約，這個只有天知道。
柯夢南見我這個樣子，信以為真，一把抓住我的衣領。
「滅掉那隻鬼。」
我呵呵一笑，聳了聳肩。
「你也知道，即使是在靈冥界，要到找一隻強大的鬼魂，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說滅就滅，你以為你是誰？」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柯夢南一掃之前莫測高深的高貴形象，目露寒光。
我又聳了聳肩。
「好啊，你殺吧。反正沒有的那隻鬼，我也從這裡出不去。」
說是這麼說，我心裡可不敢鬆懈半分，一雙眼睛，更是緊緊地盯著柯夢南。
「該死，你體內養著鬼，竟然還敢碰晶魂石？你既然去過靈冥界，難道不知道晶魂石能夠令鬼修逆轉，融合主人嗎？」
我眯了眯眼。雖然還不完全明白這話的意思，但隱隱約約已經感覺到這似乎不是一件很好的事。融合？意思是說我跟鬼龍，會變成一個靈魂嗎？
那個時候，我到底是我，還是鬼龍？
「啪」！躺在石頭上的越華，突然清醒，掙斷了繩子，一掌朝著柯夢南拍過去。
我一驚。柯夢南的實力我是見過的，我生怕越華這一掌還沒拍到柯夢南，就先被柯夢南給拍死了，但是詭異的一幕再度令我驚異。
柯夢南竟然沒有還手，還後退了！
我轉頭，望向越華。她是月芳，還是越華？
「我是越華。」猜中我想什麼，越華冷冷地掃了我一眼，又再度望向柯夢南。
「我認識你。我……我在哪見過你？」柯夢南淡淡一笑，這一笑，說不出地溫柔，就像是看著好多年沒見的情人。
「對，我們見過，只有一面，就是當年我將你帶到這裡來的時候。只可惜，你沒有那個時候的記憶。」
越華皺眉凝思了半晌，搖了搖頭。
「我果然不記得你。」說完，又轉頭望向我，「我們走。」
我望了望柯夢南，小心地跟在越華的身後。
我以為柯夢南會攔住我們，但是柯夢南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只是微笑地看著，即沒有攔我們，也沒有再說我要滅了鬼龍什麼的。
「撿景，小心那個男人。我和月芳，都是被那個男人殺了，帶進這裡養成殭屍的。」
呃？我望向越華。
她想起她是被柯夢南殺了帶進這裡的，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為什麼知道月芳也是被這個男人殺的？
「唉，我和月芳……以後你會明白的。」越華嘆了一口氣，不願意再多說。
此時，我們已經離白烈和秦若惜不遠了，隱隱約約聽到那邊傳來的打鬥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