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血海深仇3
柯夢南的臉色一變，飛快地撲向那道黑影，但是那道黑影連頭也沒回，一揮手，與柯夢南硬碰了一掌，加快了速度衝進了磨盤眼。
這一次，沒有慘叫，也沒有血水出來。我、鬼龍、白烈、越華，我們四個人同時一震，飛快地奔向磨盤。
我們猜錯了，這的確是出口，只不過這是磨盤，它在不停地轉動，只有上下兩塊磨盤眼對上的時候，通往外界的通道才能打開。
果然，柯夢南臉色大變，飛快地朝著我撲過來。沒有了鬼龍靈力的支撐，我也就只能點燃電光火石一閃的龍靈火。上次已經試過了，根本就對他不起作用。
鬼龍和白烈他們都離我很遠，根本就來不及救援。
就在我以為我必死的那一瞬間，雪焰突然出現，一槍朝著柯夢南刺過去。
柯夢南皺了皺眉，一掌拍向雪焰。
「叮。」雪焰和柯夢南迅速分開，柯夢南後退了四五步，雪焰卻因為這一擊，陷入昏迷。我飛快地抓起雪焰，沖向血磨盤。
柯夢南凌空一點，又再度朝著我們衝過來。只不過一瞬，已經撲到了我面前。修長有力的手指，朝我抓過來。
「走。」鬼龍終於衝到了我面前，撞向柯夢南。我提著雪焰，沖向了磨盤眼。
果然我猜得沒錯，兩個磨盤眼剛好對齊，大概那道黑影在磨盤眼剛剛開始對齊的時候，就已經沖了出去。
白烈和越華，這個時候也剛好衝到，準備跳下去。
突然，一隻玉白的手朝我抓來。神念？我們怎麼忘了柯夢南的神念？
越華猛地推開我，撲向柯夢南的那縷神念。
神念皺了皺眉，臉色一冷，一掌朝著越華擊過去。
「秦若惜，你一定要自取滅亡，那我成全你。」
「轟」，越華怎麼打都不會死的殭屍身體，在這一瞬間化為了紅色的粉霧。
我和白烈同時一滯，一股憤怒將我的理智徹底地燃燒。我將雪焰拋向白烈，然後朝著柯夢南的那道神念撲了過去。
「撿景……」白烈想要拉住我，但是我已經飛出磨盤眼。
柯夢南的神念冷冰冰地望著我，嘴角勾著輕蔑的笑。
如果我還清醒，我一定不會去打他，但是現在我滿腦子都是越華的身影：她救我的恩情，她跟我說過的話，我們一起走過的路，我們共同經歷過的苦難。
也許，這一切對於渡過無數歲月的柯夢南不算什麼，但是對我來說，卻是我最豐富精彩的一段人生。
而這一切，現在都灰飛煙滅了。
鬼龍看見我又回來了，大吃了一驚，轉身就向我奔過來，被柯夢南攔住。
「砰！」我被柯夢南神念隨手的一指給擊飛，遠離了大磨盤。
「咔！」我又被他的一腳給踩中，斷了腿骨。
「砰！」柯夢南的神念冷酷地笑著，又一腳，將我的身體踩進泥土裡。
我咬緊了牙關，忍住從大腿和胸口傳來的劇痛，伸手抓向了柯夢南神念的腿。
「嗤」！
雖然是電光火石的龍靈火，但的的確確沾在了柯夢南神念的身上。
現在我明白為什麼鬼龍可以看得出柯夢南是真身來了——只一瞬，柯夢南的這道神念立刻被點燃，化成一團火球。
「逆子，你敢……」
柯夢南變了臉色，朝著我撲過來。鬼龍一個閃身，攔住了他。
我痛快地一笑，縱身躍進磨盤眼當中。
白烈正扶著雪焰，在磨盤眼出口處等我，一見到我，立刻將雪焰扔給了我。我接過雪焰，坐下等鬼龍。
這是第二塊磨盤的磨盤眼。只要不去兩眼交合處，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但眼看著磨盤眼就要合上，卻不見鬼龍過來。我開始有些擔心了。無論是當初與雪焰交手，還是之前與柯夢南神念的硬拼，鬼龍都很快就回來了，這一次，卻沒有。
「鬼龍。」我大叫了一聲。
「走，別管我。」鬼龍的聲音遠遠傳來，聽起來很虛弱。
「走？你要丟下你親媽就這麼走？」柯夢南冷冰冰的聲音也跟著傳了過來。從聲音里可以聽出，他如果想，只要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滅掉鬼龍，但他明顯地只是在戲耍她。
我愣住。
我親媽在這裡？
「誰是我媽？」
「玲瓏，你還要瞞他到什麼時候？你為了不讓我發現他接近他，連自隕這樣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難道真的忍心讓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柯夢南帶著笑意的聲音再次傳來。
「滾，我夜玲瓏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嫁給了你這忘恩負義的偽君子。」
聽到外面的對話，我混亂了。
想起秦若惜，再想到鬼龍妖龍族妖龍的身份，我大概明白了些狀況，但隱隱約約有一個很詭異的念頭被我潛意識地壓下，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段話的真正含意。
「逆子，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一直附在你身上的這隻鬼，就是你母親。你真的要扔下她，自己一個人逃嗎？」柯夢南冷哼。
「撿景，別聽他胡說。」鬼龍的聲音有一絲的慌亂。
心底的那份潛意識被打碎，我整個人都驚呆了。這是我第一次見鬼龍慌亂。難道她真的是我的母親？但她若真的是我母親，她為什麼要騙我？
我正打算進去問個清楚，忽然感覺脖子後面被重擊了一下，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自己的房間里，窗戶敞開著，微風吹進來，吹得掛在窗口的風鈴叮噹叮噹地響。
我靜靜地躺在床上很久，才起身往客廳里走，心裡暗自慶幸：幸好，只是做了一場夢。
踏進客廳的那一瞬間，一股血腥味沖鼻而來。我的心一沉，加快了腳步。
家裡很亂，大部分的傢具都破碎了，牆上貼滿了血手印。雪焰躺在地上，白烈坐在他旁邊，望著牆發獃。
牆上用血寫著一行字：欲救家人，就來靈冥界柯家。
我拉下了嘴角，心裡沉甸甸的，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知道難受。
原來那一切，都不是夢！
「醒了？」白烈望向我，原本溫文的眸子，透著一股子死寂，像是一個活死人。
我知道白烈是在為失去秦若惜難過，只點了點頭，在廚房裡找了一瓶倖存的酒，拿了兩個水杯，倒了兩杯。一杯遞給他，一杯留給自己。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回家？」我猛地灌了一大口的酒，問。
白烈凄慘一笑，望向我。
「不，我要找柯夢南替若惜報仇。你呢？」
我沉默。
我也想替越華報仇，但是在白烈面前，這話我說不出口，只能盯著牆上了血字，一字一頓地說：「我要去救我的家人。」
對於我這明顯是逃避的答案，白烈只是笑了笑，道：「看來我們兩個的想法一樣呢。但你知道柯家在哪嗎？最重要的是，你覺得以你現在的水平，真的救得了你的家人嗎？」
我再度沉默。
的確，以我現在的水平，就是去送死的，但是我不能不去。我的家人，被柯家抓走了，鬼龍，也被關在了柯家的封印里。不管是出於哪種理由，我都應該去。而且，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身世。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鬼龍的孩子。
如果是，當初又發生了什麼，才令她化身為鬼，附在了我身上？我的父親又是誰？
如果不是，鬼龍又為什麼要不惜性命地保護我？
「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白烈一掃悲哀，堅毅地望著我。
「什麼想法？」我順著他的話，獃獃地問。我腦子還有些混亂，還沒轉過彎。
「你跟我簽定主從契約。」
我一個激凌，清醒了。
「你沒說錯吧？主從契約？」
「對，就是主從契約。」白烈淡淡地一笑，「我要找柯夢南報仇，所以我必須要去靈界，但是靈界是人類的世界，除非簽定了主從契約，從妖獸變成靈獸，否則我絕對無法在靈界生存。我要跟你簽定主從契約，做你的契約靈獸，而你，必須帶我去靈界找柯夢南。」
我震驚地望著他。我一直就知道他很喜歡秦若惜，喜歡到可以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的地步，但是我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連主從契約都願意簽。那可是一旦簽定，就無可更改，並且會隨同主人一起死亡的不平等契約啊！
「你如果不帶我去靈界，那我就自己去。」見我沉默，白烈慘淡一笑，喝了一大口的酒。
我想了想，咬著牙站了起來。
「好，我跟你簽定主從契約。」
白烈儒雅地一笑，抓住我的手，滴了一滴血在他的酒杯里，然後又在我的手臂上劃下了一個五芒星的小型法陣。
畫完，他將滴了我的血的酒一飲而盡。在他喝光那杯酒的瞬間，我感覺到手臂上他畫的那個法陣一熱，接著他便化成了一道流光，鑽進了我的手臂里。我手臂上的五芒星法陣的正中間，出現了一隻九尾白狐的影像。
半刻鐘后，他再度出現在我面前，溫莞地笑道：「好了，儀式成了。以後，你不想看到我的時候，只需要動動心念，我就會被這個法陣給收進去。你若是想讓我出來，叫我一聲就可以了。」
我試了一下，果然如此。
「啊，對了，謝謝你帶我回家。」弄明白了主從契約后，我向白烈道謝。白烈詫異地望著我。
「這是你家？我沒帶你回家，我們一出來，就在你剛才睡的那間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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