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獸神？

「你說得不錯，我也是妖。既然同是妖，也算是同類，何必同類相殘？進來坐吧。」那聖主朝著白烈淡淡一笑，一招手，白烈便被禁錮了身形，並且被迫化成了人形，被拖進了亭子里。

白烈一向溫文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驚恐。

「你……你是獸神？」

那位聖主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目前還不是。」

我驚住。她真的是妖？

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怎麼就是妖呢？

「原來是前輩，白烈這裡有禮了。只是白某從來沒有聽說過妖界有這麼強大的妖，不知道聖主的本體是……？」既然不是對方的對手，又在對方的控制下，白列乾脆坦然地放開了手腳。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他所站的位置恰恰好能護住我。

那聖主似乎也看出來了，不過只是淺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似乎並不想討論她是什麼這個話題。

白烈也意識到自己問得太直接了，沒再多問，在翡翠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一坐下，那位聖主便立刻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這個世界，遠沒有你們所以為的那麼簡單，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些。」說完，她話峰一轉，問：「你們什麼時候去龍城？」

「越快越好。」我想了想，欲言又止。

「好吧，我會儘快送你們去龍城。不過我僅僅只是送你們過去，並不會帶你們回來，這樣你還要去嗎？」聖主又是淡然一笑，那出塵脫俗的神韻，有如傳說中的仙女，令人不敢直視。

白烈「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不帶我們回來是什麼意思？您讓我們自己回來？」

「龍城雖然是眾妖關注多年的古城，也從未有過任何禁制機關阻止任何人進去，但是進去的人，從來就沒有一個出來的，我不可能在龍城外面等一個根本就不知道會不會出來的人。」

我獃滯地望向白烈。

「怎麼龍城是那樣的地方？」

白烈苦笑地望了我一眼，解釋道：「龍城是除了神域以外，最古老的古城。傳說神域是這一界本來就有的一座古城，而龍城則是這一界有活物能進來時候就有的古城。但是這座古城在一萬年前就消失了，一千五百多年前才又再度突然出現。

這二十年來，龍城一直被關注著，不少仗著自己修為深厚的古董級大妖紛紛進入其中，就連神域里都來了一拔人，但是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沒有一個出來的。不過，每到月亮最圓的時候，那座城的城門會自己打開。這個時候，守在門外的那些妖族可以直接從門裡看見大門後面的情形。那扇大門後面，是堆積得像山一樣高的白骨。進去的人也好，妖也好，都死得乾乾淨淨。那城，是一座死城！」

我聽得毛骨聳然。

這樣的一座城，雪焰為什麼會讓我去？

「如果你們現在後悔不去了，也還來得及。我還可以送你們回和平之城。」聖主溫柔一笑，端起桌上的杯子，似乎已經篤定了我不敢去。

我握緊手裡的杯子。

「我去，而且希望能儘早去。」

不管鬼龍是不是我的母親，她能為了我冒灰飛煙滅之險，就足以證明她不會害我。而雪焰，也不會害我。他們兩個叫我去龍城，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那好，我們明天啟程。今天，你們就在唐城好好地休息一天吧。」聖主淡淡一笑。

她話音剛落，她的那兩個丫環立刻走了過來，帶著我們往外走。之前擦桌子的那丫頭，時不時地回頭瞪著我和白烈。

幾分鐘后，她將我們帶進了唐門別苑的客房，扭頭就往門外走，倒是那個木訥丫環站著沒動。

「我叫小木，她叫小丫。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叫我們。兩位好好休息，我們先下去了。」

聽到這兩個丫環的名字，我呆了一呆。

小木，小丫？這主人不會是看這個丫環木訥，就隨便取了個小木的名字，而另一個，乾脆就叫小丫吧？

那個叫小木的丫環見我發獃，又是一笑。

我渾身又是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白烈及時拉住我，我這才避免了出醜。

那個小木的一笑，竟然能令人不由自主地失神？

小木連忙收起笑容，歉意地望了望我，轉頭朝著門外走。小丫在外面，嘲諷地望了我一眼。

「魅魑？」白烈吃驚地目送小木走遠。

「魅魑？那是什麼東西？」我問。

白烈望了我一眼，拉過一張椅子坐下，「老闆娘是鬼修，你知道吧？」

我點頭。

「鬼本是已亡之物，除非是被人打得灰飛煙滅或是被別的鬼吞噬，否則不會再死一次，所以鬼修當中，動輒便是上萬年歲月的鬼修強者。但這些強者，只是靈魂凝實，近似有實體，但卻並非真的有實體，而魅魑，據說是已經在靈魂當中構建了骨架，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長出肉身的鬼修。」

我有些無法消化這個消息。原來鬼，不僅止於厲鬼和殭屍等陰邪之物。原來在厲鬼之上，還有這麼多厲害的東西。

隨後，又聽白烈說了一些關於鬼修的事情，我決定出去轉一轉。當然，在出門之前，我們找唐門要了一些衣服。

出了唐門，我才真正地見識到唐城的真面目。唐城所有的建築，都是用大塊的青石和木頭建成，整座城市都帶著一種古老的風味，就像是穿越了時空，走在古代大唐的街道上。

店鋪里什麼都有賣的，唯獨沒有現代的電子製品。

這是一個純粹的古老城市。

我們一路逛過去，見到不少好東西，現實世界中早已經失傳的唐代製品，在這裡依然只是普通的用具。

這就像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將古老的中國唐朝，封存進了這裡。

白烈原本就生活在這個世界，而且還是一個被封印了一千年的古代妖，所以他對這些景色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我不同，我是一個現代青年，我覺得這個世界簡直就是個奇迹。因此，我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就連裁縫鋪，我也要進去轉上地圈。

忽然，前面一個藥鋪里跌出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剛好就跌到我們身邊，我順手就將那孩子撈了起來，問：「小朋友，有沒有傷到哪裡？」

那小孩，穿著鮮紅色的娃娃裝，頭上梳著兩個羊角辮子，紅朴朴的臉蛋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非常地可愛。

小孩望了我一眼，靦腆地跟我道了一聲謝，又往那藥鋪里鑽。

不過很快，她的小身板又跌了出來。這一次我看清楚了，她是被人給扔出來的。

我再次接住她，她朝我笑了笑，第三次衝進店鋪。

我一抬腳，跟了進去。

「滾滾，你要的東西沒有。」站在藥鋪里的一個大約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看見小女孩又跑進來了，立刻拎起那小孩的衣領就要往外扔。

「等等！這麼小的孩子，你就這麼扔出去，難道就不怕把孩子摔壞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連忙出聲阻止。

一瞬間，藥材鋪里所有的人都望向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我從中年男人手裡接下那小女孩，繼續憤恨地問道：「中華民族向來以禮稱著世界，你們身為中國人，該有的修養和素質呢？」

白烈臉色很古怪地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再說了。我轉頭瞪了回去。雖然我才剛來到這個世界，但是我無法對這種行為視而不見。

「噗！」在藥鋪子的最裡面，一個穿著鵝黃-色宮裝的少女突然笑了出來。這一聲笑過，她竟然沒覺得尷尬，反倒乾脆捧著肚子放開地笑。

她這一笑，旁邊的人也跟著笑了。只不過這些人的笑，帶著嘲諷和蔑視。

「你們是唐門的客人？」少女忽然板起臉，走了過來。

她臉一板，原本還笑著的人忽然都不敢笑了，各顧各地去挑藥材。

「你怎麼知道？」我揚了揚眉，詫異。

少女指了指我衣襟上的花紋，又指了指自己的衣襟。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我和她的衣領上，都綉著一排像是梨花一樣的花。只不過在我的衣襟上，比她還要多一個蓮子。

「如果你不是唐門的客人，就你剛才那句話，就足夠你死八百遍的了。」少女一邊笑，一邊解釋。

「為什麼？難道在這座城市裡，欺負這麼一個小孩，不該說嗎？」我惱怒地瞪向少女。

站在一旁的白烈忽然嘆了一口氣，「撿景，你仔細看看你身邊的那個小孩。」

我疑惑白烈的話，轉頭向那個小孩望過去，但是看來看去，我還是沒有看出什麼。

白烈指了指小孩的額頭，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小孩的額頭上有一道跟白烈極其相似的印跡。

白烈的那個印跡，是在跟我簽定主叢契約的時候出現的，這麼說這個小孩也……

「這孩子是妖……靈獸？」

白烈點了點頭，轉過身朝著小女孩笑了笑。

「你的主人是誰？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現在我知道了，靈獸一般是不會離開主人太遠的，這個小孩獨自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很不正常。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剛才接住了她兩次，她看了我一眼，回答：「我跟主人在旅遊，走到這裡的時候，主人的舊病突然複發了，需要藥物壓制，我是來給主人買葯的。」

大概是想到了那些被拐走賣掉的同族，白烈的眼神有些黯然，望了我一眼，說：「人類的世界，一般不會賣葯給妖獸，哪怕是已經簽定了主叢契約，成了靈獸的妖獸。主人一死，靈獸也只能跟著死，你幫幫她吧。」

我轉頭，走向櫃檯。

「這孩子……這隻靈獸要買什麼葯？得多少銀子？」

店鋪的夥計見我這麼一問，立刻苦著臉望向剛才的少女。那少女看好戲般地靠著牆站著，也不表示什麼，那夥計只能又轉過頭來看我，一張臉拉得比苦瓜還苦。

「這位客倌，不是我們不賣葯給她，是她的葯，我們不敢隨便賣。她買的，是毒藥，而且那份量，還足以毒死唐城三分之一的人口。關於這一點，剛才在這裡的每一位顧客都可以作證。」

我和白烈同時愣住。這孩子買毒藥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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