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自從小酒館的灶房裡有了沈哲瀚后，生意便一天好過一天，即便大堂的桌子又加了兩張都天天人滿為患。
對於自己的手藝沈哲瀚還是很自信的，若非食材不充足而小鎮上的人又並不算太多，他相信店裡的生意肯定會更火爆。
天天就做花生米、黃豆這幾樣東西也沒什麼，了不起多換一些花樣來做。但吃這些下飯連吃了半個月後，沈哲瀚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在說服吝老闆掏錢買其他食材無果的情況下，決定自己想辦法。
即便小酒館里的下酒菜不錯，但大清早卻是沒人會來喝酒的，因此店裡都是太陽高照時才會開門。
於是，提前和吝老闆說過後，這天一早沈哲瀚便背著一個竹簍準備去鎮外的山上找點食材。
這時候天才剛亮，不過街上已經有幾處早點攤子擺了出來。
「一大早的，小沈這是要去哪？」
梅春鎮不大，有點什麼事沒幾天就能傳得人盡皆知，沈哲瀚來這裡也有半個月了，如今鎮上人基本上都知道吝老闆走好運，撿了個手藝好的少年在店裡幫忙。
來時的衣服自然不能穿了，沈哲瀚如今穿的不過是一身不知吝老闆從哪拿來的灰色的麻布衣。
然而，雖然穿得灰濛濛的，但奈不住他長得好，五官精緻，皮膚又白，而且還又有禮貌又愛笑，跟鎮上的同齡人完全不同。
不得不說，不論在什麼地方，長得好多少是有些優勢的，至少鎮上見過他的人就沒有不喜歡他的。
「劉大叔早！」沈哲瀚聞聲望過去，揚起笑容道。
他本來還有些擔心像這般的小鎮會不會排外，後來卻發現自己想多了，這裡的人都還算好相處。
「早！」那位劉大叔的攤子是買粥和饅頭的，此時看到他，笑著回了一聲后直接就將兩個饅頭塞到他懷裡，「拿著吃著玩。」
前兩天出來時被頭一次見他劉大娘硬請了一個饅頭，推不了的沈哲瀚便順口提了兩句可以把粥弄些花樣，這樣比單賣白粥吸引人。
劉大娘聽說了他有一把子好廚藝，便向他請教，沈哲瀚便直接說了幾樣粥的做法。
如今他們家這生意比以前好了可不止一點半點，因此對於他塞過來的饅頭沈哲瀚便坦然接下了，「多謝劉大叔。」
「嗨，客氣什麼，真要說叔還得謝你呢！」吝老闆家一天只吃兩頓，中午一頓干晚上一頓稀，這是鎮上人都知道的，因此知道他早上一準沒吃的劉大叔又道:「要不坐下來叔再給你來碗粥？」
「不用了。」沈哲瀚擺了擺手，指著前面道:「我想去山上轉轉。」
劉大叔也不問他原因，只提醒了兩句讓他小心些。
一邊咬著饅頭一邊出了小鎮，等到將兩個饅頭吃完沈哲瀚也到了山腳下。
鎮外有一片連綿的山脈，不過並沒有名字，沈哲瀚上山後便左右掃視起來。
山下還好一些，越往上走草木就越旺盛，沈哲瀚一邊慢慢的往上走一邊把看到的野菜挖出來放進竹簍里。
鎮上的人幾乎家家都是後院有菜園前院有果樹，近些年風調雨順日子過得不錯，加上大山裡多少有些危險，是以平常除了砍柴的、採藥的和獵戶外也沒什麼人到山裡來。
正因如此，所以沈哲瀚還沒走到山腰上背上的竹簍就已經滿了。
背著滿滿一簍的食材，沈哲瀚一本滿足的露出笑容。
終於不用再繼續吃花生米、黃豆了！
看了眼天色，知道時間還充裕，沈哲瀚便有些手癢起來。
這裡食材豐富，就地取材倒是可以做不少好吃的。
野味他是沒那個精力去捉了，不過想到剛剛看到的小溪，沈哲瀚揚著唇走了過去。
溪水清澈見底，裡面果然有不少巴掌大的魚在歡快的游著。
將竹簍放在地上，沈哲瀚脫了鞋拿起一把匕首走進水裡。
這匕首還是他在灶房的角落裡翻出來的，好容易把表面的銹除了又拿磨刀石給磨鋒利才能用。
入水后靜靜的站了一會等水面恢復平靜，然後沈哲瀚就出其不意的連連將匕首刺下去。
丟了六七條魚在岸上準備帶回去后，沈哲瀚又盯上了難得的一條大魚。
這條魚比其他魚大了兩倍，沈哲瀚費了點力氣才刺中它將其丟回岸上。
基本的常識沈哲瀚還是有的，到底是在山裡，他也不敢弄出太大的血腥味，找了張大樹葉把其他的魚包起來放進竹簍后，在地上挖了個洞動作利落的把那條大魚處理乾淨。
在離溪邊不遠的地上堆了一堆枯枝用帶出來的火摺子生起火，又去挑了一根粗細合適新鮮樹枝折下來放到水裡洗乾淨泡了一會後，沈哲瀚將魚用樹枝串起來放在火上烤。
因為出來前就有想過現在的情況，所以沈哲瀚有提前弄好調料帶過來，抹了他特製調料的魚烤了一會就冒出了誘人的香味。
這裡的東西純天然，做起來味道都特別好，許久沒這麼吃過魚的沈哲瀚自己聞著香味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剛剛在那邊還看到了竹子，要不是怕耽誤時間，他其實更想做竹香烤魚。
神情專註的翻轉著魚身，等到烤好之後，沈哲瀚將魚放在洗乾淨鋪在石塊上的葉子上，自己轉身去溪邊洗了把手和臉。
沒辦法，這個時候是夏天，雖然山裡沒那麼熱，但在火堆坐了那麼久還是有些受不了。
不過，看到水裡的倒影，沈哲瀚不由摸了摸臉，好容易滿了二十歲，結果這一穿直接又縮水成了未成年，看這樣子，也就自己十五六的樣子吧？
左右古代招人沒那麼多規矩，越活越年輕也沒什麼不好。
沈哲瀚想著，甩了甩手上的水，準備去享用他香噴噴的烤魚。
然而，剛回到火堆旁，他還沒來得及拿魚，身前就突然唰的一下出現了一個人，沈哲瀚有些僵硬的抬頭。
眼前的人一身白衣，面容清俊帶著幾分淡漠，一雙黑如蒼穹的眸子似納入了滿天星辰，如墨的發用白玉發冠束起，他靜立在那裡，身姿秀逸恍若仙人。
但是！重點是！這個「仙人」他是憑空出現的啊！
就像騎白馬的可能是唐僧一樣，像仙人的也很有可能是阿飄……
剛剛還覺得陰涼的山裡現在沈哲瀚只覺得陰森起來，沒辦法，小時候鬼的故事聽多了，即便心裡不相信有那玩意，但總還是有些害怕。
「你可願……」
那微涼的聲音其實挺好聽，但那三個字落到沈哲瀚耳里時，他卻瞬間就腦補出來三萬字的鬼故事。
「我不願意！」不自覺的抖了一下，他喊了一句后抓起手邊的竹簍轉身就跑了。
至於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記得竹簍？只能說是身為廚子奇葩的職業病。
看到他瞬間就跑出好遠，白衣人面上依舊淡淡的只有眸中似閃過了一絲疑惑，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等自己說完話就突然跑了。
隨即，他低頭看了眼被遺忘的還冒著熱氣的魚，到底沒有去追已經跑下山的人。
一溜煙跑下山到了小鎮外時沈哲瀚才停了下來，拍了拍胸口慢慢往鎮里走。
至於為什麼不回頭看看？聽了那麼多鬼故事的經驗告訴他，遇到詭異事件后最好不要隨便回頭！
本來還怕他會回晚了影響做生意，看到他滿頭大汗的趕回來，剛把店門打開的吝老闆心裡滿意，嘴裡卻道:「其實也不必那麼急的往回趕！」
沈哲瀚擺了擺手，從店裡倒了碗水喝完后才算緩過勁。
剛剛在山上時是真被嚇著了，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對那裡的環境陌生又帶著幾分自己嚇自己的心理，如今坐在店裡，沈哲瀚稍微冷靜一些，不由道:「老闆我們鎮上有穿白衣服的青年嗎？」
「沒有。」吝老闆不假思索的搖頭，然後道:「白色多不耐臟，誰沒事穿那個。」
不是鎮上的那也可能是路過的人，突然冒出來也可能是自己先沒注意。
總之雖然被嚇了一下，沈哲瀚還是不願相信世界上真有那玩意，因此自己開始給那「人」找著理由。
「咦！哪來那麼多魚？」吝老闆這才注意到他放在地上的竹簍，隨意掃了眼后驚喜道。
「去山裡捉的。」沈哲瀚道。
「跑山上去捉魚？你還真願意折騰。」吝老闆說著，面上卻帶著笑容。
這是沈哲瀚弄回來的東西，吝老闆倒不準備貪，只是想到做好后他肯定也能吃得到，因此挺高興。
中午的時候因為客人多就隨便吃了些，晚上時以給自己壓驚為理由，沈哲瀚用那幾條魚做了好幾道菜。
晚上吃了一頓他做的紅燒魚、松鼠魚和野菜魚湯再加一盤蒜蓉青菜后，摸著肚子直打嗝的吝老闆表示支持他每天去山上轉轉，就算回晚了一些也沒、關、系！
沈哲瀚則表示，暫時，至少這兩天是不準備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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