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吝老闆匆匆鑽進後面去了，大堂里的客人便將視線落在了放著那盤菜的桌上。
冒著熱氣的辣子雞聞起來挺吸引人的，再加上王老闆本身就是個能吃辣的，看到這盤紅紅火火的菜，在旁邊人的視線下直接動了筷子。
目送他將一塊雞肉送進嘴裡，牛大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夠味，有嚼頭，好吃！」
雞肉入口又辣又香還有嚼頭，配著軟糯入味的土豆，實在是好吃！王老闆覺得自己這一兩銀子出的實在是值，露出笑容倒了杯酒喝了，隨即又繼續吃起來。
看得到又吃不著，其他的客人便都回頭來吃自己的小菜。
雖然之前王老闆說了讓自己一起用，不過牛大還是有些眼力勁的，夾著花生、黃豆、豆腐慢慢的吃著，等到他把一碟辣子雞吃了大半時才伸筷子夾了塊雞肉。
沈哲瀚做菜之前自然是打聽過本地的口味，知道這裡的人都愛吃辣才會做這些菜。
牛大不會形容，反正就是覺得這雞肉配著土豆就是特別好吃。
灶房裡，看到他那麼快就回來，沈哲瀚不由回頭道:「怎麼了，客人不滿意？」
「滿意，滿意得很！」一兩銀子馬上要到手了，吝老闆倒是挺高興，只是想到剛剛大堂里的那些人拍著錢要菜，可他卻偏偏沒菜去賺那些錢，不由又有些心疼。
蒜泥白肉其看起來很簡單，想要做好卻並不容易，為了保證入口即化、肥而不膩的口感，難點就在於刀工要好。
把晾冷的肉撈放到案板上后，沈哲瀚神色認真起來，握著刀乾脆利落的切起來。
看到那塊豬肉在他手下變得片大透明，薄如蠶翼，吝老闆就不得不在佩服的同時再次確定自己撿到寶了。
就是之前他也只是看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長得好加上又不要工錢，這才想留他下來當個跑堂的，只是沒想到少年廚藝居然那麼好，如今看來，他不止廚藝好刀功也不賴啊！
將切成薄片的肉擺盤，把蒜泥水和調料澆上去后，沈哲瀚滿意的看了看后將盤子遞過去。
這盤菜香味沒那麼濃，不過光看這樣子就很吸引人。
不過，想到這盤菜端出去他的一兩銀子就到手了，吝老闆移開目光問了句這盤菜的名字后就趕緊端著盤子出去了。
菜再好吃吃進肚子里就沒了，還是銀子最實在！
看到年紀也不小了的老闆跑進跑出，兼任跑堂、小二忙得像個陀螺一樣沈哲瀚就有些無語。
人生有些追求是好的，就像自己喜愛做菜一樣。可是，他這樣為了省錢折騰自己就有些本末倒置了吧？
不過，這些話沈哲瀚也只能在心裡想想，畢竟通過這麼多天的了解，他也已經深刻的領教了吝老闆能省一個銅板就絕不省半個的吝嗇之風，所以說了也是白搭。
腳步不停的直接把菜端到王老闆桌上，吝老闆道:「蒜泥白肉，您請用！」
抬起筷子夾了一片肉送進嘴裡就感覺到入口即化、肥而不膩，加上蒜泥的和調料的香味，王老闆的筷子有些停不下來。
「味道如何？」看到他那副樣子吝老闆就知道肯定好吃，開口也不過是變相提醒他給錢。
「好吃！」抽空丟出兩個字，王老闆倒了杯就喝了后本來想稍微矜持一些，等發現旁邊幾張桌子的人都盯著自己面前的菜，直接筷子如飛的把肉都夾進了嘴裡。
一氣把一盤蒜泥白肉吃完，他又喝了杯酒，肚子已經飽了卻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見他那副餓死鬼投胎的德行，旁邊的人都差點忍不住翻他個白眼。
看兩眼又不會少一塊肉，至於這麼小家子氣嗎？
有人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在大堂內的人都望過來時喊道:「老闆，把那個蒜……蒜泥白肉給我來一盤！」
「這個也只有一份。」吝老闆回道。
「我說你會不會做生意啊？我又不是不給錢，而且為什麼他那就有，難道老闆你還真是看碟下菜？」那人忍不住道。
見這菜只他這裡獨一份，王老闆更加覺得一兩銀子花的值，聽到那人的話，不由幫吝老闆說了一句話，「我這兩盤菜是自己出的材料。」
那人立馬接話:「那我也可以自己出材料啊！」
「我還出了一兩銀子。」王老闆掃他一眼后慢悠悠的繼續道。
一兩銀子都可以去酒樓里吃一頓了，就是這的菜再好吃他們也捨不得。
這下那人不吭聲了，同時覺得這菜得多好吃才讓人肯花一兩銀子去嘗？
吃飽了的王老闆端著杯水酒喝著，餘光注意到一臉期待的站在一邊的吝老闆時才反應過來，隨手摸了一兩二錢銀子給他。
見他還多給了，吝老闆頓時笑了起來，「多謝這位客官，吃得好下次您再來。」
「就沖你這菜，下次要是還路過這我肯定會來。」王老闆道。
店裡的生意雖然因為沈哲瀚的手藝變得好了不少，不過因為時間還不長名聲還沒完全傳出去，所以等到夕陽西下時，店裡便也沒多少客人了。
會突然到這裡，對於沈哲瀚來說絕對是一個意外，畢竟也不是誰好好走在馬路上都會遇到地面突然塌陷。
剛到這裡時，他衣著怪異不說還渾身是土，也只有吝老闆透出善意的給了碗水他喝。
雖然原因是自家井裡的水不要錢，而且還要他劈了一堆柴當「碗水之恩」，不過沒在這全然陌生的地方流落街頭還能繼續呆在廚房裡做菜，沈哲瀚已經毫不吝惜的在心中給吝老闆發了好人卡。
抓起衣擺抹了把頭上的汗，想著這個時候一時半也不會再有客人來，沈哲瀚將廚房裡的東西簡單的收拾起來。
收拾好后他從一旁的盤子里摸了兩個沙果，一邊咔擦咔嚓的咬著一邊往外走。
吝老闆那個吝嗇性子自然是不會買水果的，這沙果還是他自家院子里那棵樹上結的，不過他這果子摘下來都是放在店門口賣的，也就這幾天看到生意那麼好，才難得大方的拿了五六個給沈哲瀚。
了解后發現這明顯是個架空的時空，沈哲瀚倒覺得挺好，因為現代的那些食材在這裡基本上都有，名字上也沒有太大的變化，而且還有很多等他去探究的新食材。
對於一個廚子，一個在現代已經沒牽挂的廚子來說，到了這裡也能繼續做菜，那麼也不是太難以接受。
當然，如果老闆能大方一些，不要天天只在廚房裡準備花生米、黃豆、豆腐、青菜這幾樣有限的食材，那他肯定會更容易接受這裡。
咬著沙果穿過廚房的小院，沈哲瀚掀開通往前面的布簾時，就看到大堂里果然已經沒客人了。
剛擦完最後一張桌子的吝老闆餘光注意到他出來，看了他一眼后將手裡發黃的布巾搭在一邊的木架子上就轉身往櫃檯後走。
瞧他面上壓都壓不住的喜意，沈哲瀚就知道今天收益不錯，而他現在迫不及待的就想去數錢。
就近坐到一張桌子前，聽著銅錢碰撞的聲音，沈哲瀚一手托著臉一手拿著半個沙果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
在櫃檯後面抱著裝錢的木箱一邊數裡面的錢吝老闆一邊笑的見牙不見眼，等數完發現比昨天又多了半錢銀子后，嘴角更是快咧到耳後。
抬頭掃了眼掃背對著自己正在吃果子的少年，想了想他數了五個銅錢出來，猶豫了一會又放回去三個，然而看了會掌心的兩枚銅錢咬咬牙還是又加了一個。
三枚銅錢在手裡捏了好一會，吝老闆還是忍住了放回錢箱的想法。
「小沈，你過來一下。」
難得他會在數錢的時候叫自己，沈哲瀚詫異又有些好奇的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後起身走了過去。
「雖然當初說好了只管吃住，不過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這些錢給你，以後好好乾。」
看著他一邊依依不捨的將三枚銅錢放到自己手裡，還一邊提醒不要亂用最好存起來，沈哲瀚簡直有些哭笑不得。
有意的朝他面前的錢箱看了一眼，沈哲瀚道:「老闆心情那麼好，看來今天收益很不錯。」
啪的一聲將錢箱合起來，吝老闆揮著手道:「不錯什麼不錯，最近菜都漲價了不知道嗎？你趕緊一邊休息去！」
店裡的菜不是都從他自家後院的菜園裡拿的嗎？所以菜價漲不漲有什麼關係？
見他緊張，沈哲瀚忍不住笑起來，隨手將三枚銅錢裝起後轉身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坐下繼續啃他的果子。
將錢箱護在身前，看他重新坐下來后，吝老闆才重新打開數起錢來。
又將錢數了一遍，吝老闆帶著笑容將錢箱鎖上后小心的放好，隨後想著也沒什麼事了，於是便走到沈哲瀚身邊坐下和他閑聊起來。
沈哲瀚倒是挺願意聽他說些天南地北的時漲漲對於這裡的常識，只是在聽他說到什麼仙人時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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