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四章
84.
「這就要從另一件事說起了。」柳紋說：「但你現在的情況我想你也很清楚，你的速度很快，目前恐怕已經沒人能超越你。然而你並沒有攻擊技能，這也和當初一號體的製造初衷有關。再加上你原本不是一號體的主人，平日又沒有和我們一起參加各種特訓，所以你的狀況也很多。首先是當初你的技能遲遲沒有被激發，而後又十分不穩定，現在你則是明明擁有巨大的能量卻不能為你使用。如果了解你這具身體的人要對付你，你會非常被動。」
「……」了解這具身體的人，這句話已經太過直白。CR和潘家，難道真的要決裂？夏佐的目光漸漸冷冽：「你知道了什麼？」
「我先問你，你的立場是什麼？死保潘升？畢竟你其實不完全屬於CR，卻也不是潘飛的手下，當初簽下協議的人是陳熙藍而不是夏佐，你現在有自己的選擇權。」
夏佐緊盯著柳紋的臉，隨即冷笑：「怎麼，你是來探我的口風的嗎。」
「你看我像嗎。」柳紋說道：「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潘升他把我當成朋友，而我過去收了潘家不少錢，所以來給你一點好處以作回報，如此而已。」
柳紋也認真起來，他的臉上多了一道肅然之色，他說：「我從羅夢海那裡偷看到一份機密文件，和潘家有關，嚴格的說是和潘升有關。我想了想，這段時間格林一直在國外，或許就是去調查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情去了。」
「花衣吹笛人？！」夏佐震驚之情溢於言表，潘飛告訴過他和潘升，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能處理的潘家都已經處理掉。如果還有知情人，那麼對方只能是那個能使用命運輪|盤的男人的同伴。
格林，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難道——
夏佐一個醍醐灌頂！
難道潘升突然冒出的技能，和當年那個男人有關？！
如今二十八年過去，那個男人預言中的事情難道已經在悄然地發生——格林順藤摸瓜，不知怎麼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所以才親自去調查？
柳紋驚訝地問：「花衣吹笛人是什麼？」
「沒什麼。」花衣吹笛人是當時潘飛打的比方，說的就是命運輪|盤的擁有者金姆。但是金姆當初為什麼執意非要潘升當酬謝？潘升那時候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神仙都不知道他未來會突然擁有一種運用得好將會非常可怕的技能，金姆的執著有什麼理由？難道他還能預知未來？！
「沒什麼？」看到夏佐陷入短暫的沉思，柳紋立刻有所悟地問：「你已經知道潘家當年逆天改命的事情？」
夏佐抬起眼瞼慢慢看向柳紋：「你知道的又是哪一部分？」
「我知道的是潘家改命，殺了那個技能強大但又脆弱的男人金姆，格林找到了一個人，從那個人嘴裡探出金姆實際上還有另一個更可怕的能力。」
「……」果然那個金姆不會那麼簡單。他所說的「二十八年」絕對不是隨便亂說。
他的另一個能力到底是什麼？
「金姆這個人一直很神秘，見過他的人描繪出的他的樣子幾乎都是不同的。你知道為什麼嗎？那是因為，他會奪舍。」
「奪舍？！」這種能力在現在絕對是屬於違禁範圍，如果被發現，一定會收到ZF的嚴密監控，一旦能力者有異動，恐怕就會陷入被人道毀滅的下場。而那個金姆竟然還有這麼可怕的能力！
「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活了多少年，就因為他擁有不斷換身體的長生之術。每次金姆都會找一名異能者作為自己的新身體，大概因為異能者的身體更好用吧。」文件上沒寫為什麼金姆要找異能者，柳紋也只能依靠自己猜測。他又接著說道：「只是半途奪舍也有不少問題，在每具身體里最多十年他的魂體就會逐漸變得衰弱，這時候他就要趕緊找到下一個寄生的身體以防魂體死亡。」
「但是後來，他似乎想到了其他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難道潘升也被他選為了宿主？」但為什麼偏偏是潘升？
「是的。」柳紋說：「至少我看到的是這樣。」
「所以，他選擇把嬰兒當成自己的宿主？」
「具體如何格林沒有調查到，但我想是的吧，而當時潘家能那麼容易殺了金姆，我覺得也和他自身當時變得虛弱有關係。但問題就來了，為什麼偏偏是潘升？」柳紋提出了和夏佐一樣的疑問：「如果他只是要一名嬰兒哪裡找不到？金姆認定他的依據是什麼？」
夏佐接下去道：「……二十八年，金姆為什麼又確定是二十八年？之前我以為二十八年只是一個單純的數字，以為他聯絡的同伴會在二十八后動手，但偏偏恰好是這個時機潘升的技能出現了。一切彷彿都在金姆的算計里似的，這樣一想更恐怖。」
「等等，二十八年是什麼？」柳紋打斷了夏佐。
「……你不知道金姆的臨終遺言？」
「我不知道啊。」柳紋皺起眉頭：「我沒看到有這條信息，那就是說格林也還沒有獲得這個數字。」
夏佐的心一跳，他頓時謹慎地盯住了柳紋，全身「刷」地拉起了警戒線。他太大意了，如果柳紋真的是來套話，那他豈不是透露了一個關鍵的信息！
柳紋感受到了來自夏佐的壓迫感，他擺了一下手說：「放心，我什麼都不會透露。就算我不能保證以後站在你們這邊，但是也不會出賣你們。」
他們對視了兩秒，夏佐點了點頭。屋子裡空氣有點沉，兩個男人都為同一個問題所困。
金姆說的二十八年真的不是巧合？
夏佐突然想到，難道在二十八年之前金姆已經對潘升做過什麼手腳？但是據潘飛所說，金姆連見都沒見過潘升，除非潘升還在娘肚子里時金姆就已經對她做過什麼。
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想法，也只有這一點了。但如果真的是如此，金姆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潘升被尿憋醒，他噓噓了一記，出來在客廳里看了一圈，聽到書房那邊似乎有動靜，於是打著哈欠走了過去。
一走到書房門口潘升就看到了夏佐，他還沒說話，突然看到了房間里的另一個人。
「柳紋！」潘升叫起來：「你怎麼在我家？！該、該不會你們倆……」
「少胡說八道。」夏佐說。
「我什麼都還沒說啊。」潘升很冤枉地說。
夏佐：「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要說什麼。」
「……」
潘升的眼角掛著眼屎，柳紋望著他笑著說：「我來看看你被嚇到沒有。」
潘升說：「嚇你大爺。」
柳紋好奇地問潘升：「難道你自己一直都沒有察覺？比如你能感受到身體里血液的流動，或者身體里有什麼奇怪的騷動？按理說任何人都會對自己的能力有感覺才對。不過一般來說，能力要麼天生，要麼是我和夏佐這樣人為改造，像你這種活了二十年多才突然變得不同尋常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怎麼可能感受我的血液怎麼流動怎麼騷動？就是你們說了我現在也沒有任何感覺，而且我不信啊！」
如果他一定要有什麼能力，他寧願像夏佐那樣一秒就跑出城。或者穿牆也很不錯啊。
「我該走了，」柳紋站起來：「我不能在你們這裡呆太久。有消息我會再聯絡你們。」
「咦？」柳紋來這裡是為了給他們傳遞消息？
柳紋欲走，又突然對夏佐說道：「最近這幾天別表現得太過異常，也別想著你的速度能帶潘升跑去哪，近十年來的信息網比過去發達得多，更何況你們兩個不是常人，ZF和CR要找你們絕對比你想象的容易。」
「保重。」而後柳紋朝潘升笑：「有情感問題歡迎來找我。」
說完他朝二人揮了一下手，突然消失在了兩人眼前。
……
柳紋消失之後，夏佐眼神一橫問潘升：「你有什麼情感問題需要找他？」
潘升趕緊說：「沒有啊。」之前他找柳紋當愛情顧問，那事他沒告訴夏佐，他和柳紋一起呆過一段日子，兩人關係還不錯——當然沒有做任何不該做的事情。但是現在夏佐一臉兇巴巴的是什麼意思，以為他背著他偷吃嗎呸。
夏佐冷「哼」了一聲，扯了一下潘升的耳朵，不過還是放過了他。
夏佐把柳紋所說的事告訴了潘升，並安慰了一下緊張得惶恐的潘升。反正晚上見了潘飛再說。
潘飛想來還不知道格林已經調查出了當年潘家的事，但那個男人一定對所有的事都有所準備。
吃過晚飯，因為晚一點要回潘家，潘升看電視也看得心神不寧的。他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不然柳紋走之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CR難道想囚禁他嗎？！
年底的冬天，深夜寒冷。潘升裹好衣服，關了燈。夏佐檢查了一遍家裡的警報，便打開了側樓方向的小房間的窗戶。外面是庭院，有茂密參差的古木，幾顆樹的樹頂就在腳底下，夏佐回身把潘升抱起來，躍上了窗戶。
潘家的豪宅里依舊亮著燈，潘飛站在窗口，外邊無月，屋裡暖意融融，屋外夜色冷寂如冰。
突然，他的房門被敲響了。
「誰？」站在潘飛身後的男人回頭朝門口問道。
「大哥，是我。」房間外的人氣息有點不穩。
唐雲看看潘飛，潘飛說：「進來。」
門被從外推開，外邊，潘升髮型繚亂，他的身邊是夏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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