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動情
之後半個月里,靜王府平靜許多,明珠和阿狼再沒那樣瘋玩了,每日明珠就在後苑竹林邊上,看著阿狼練武。而葉峰在幫周天采了一天草藥,又幫方譽恆踩了兩次背以後,終於取得眾人的原諒,承諾好好管教阿狼,還有明珠。
而同樣這半個月里,昭王派去西南調查的暗人也秘密回京了,將一卷信函遞給昭王。
昭王急急展開,讀罷,眉頭緊鎖。
「據屬下調查,王妃父親在靜王屬地做官,官職雖不高,卻得以時常與靜王接觸。王妃自小也經常出入王府,與靜王一起長大,感情頗深。」
昭王手裡的信函被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他終於明白王芸初來王府那天,為何見了靜王以後急急離席。他終於明白大婚那天,靜王為何一反常態地沉默飲酒。他也終於明白,那句「青梅竹馬又如何?」是何意思。
所有的細節都在他腦子裡串成一線。他拳頭握緊,咬牙道:「好你個劉策。」
之後不久李福過來通知明珠,說昭王妃約她和靜王一同出去郊遊。靜王應允了,讓明珠稍做準備。明珠一聽就明白,自己過去無非是掩人耳目,免得別人說閑話,成了靜王的擋箭牌了。她本想拒絕,再一想阿狼怎麼說也弄壞了別人的琴,自己去做個陪襯,又不會掉塊肉,就當賠禮道歉好了,於是點頭答應了。
於是她隨便收拾了一下自己,雖算不上盛妝打扮,好歹也是乾淨秀麗,對得起這個王妃的身份了。
她與靜王同乘一輛馬車,靜王一如既往地閉目養神。明珠托著腮,靜靜地看著他,靜王無奈道:「你要看到什麼時候?」
明珠嘆息道:「論長相,你也是英風俊朗,比昭王更勝一籌。我真想不明白,芸姐姐為什麼選擇昭王。」
靜王沉默不語。明珠恍悟道:「我明白了,肯定是你太過潔癖,芸姐姐受不了了才離開你。」
靜王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話太多了。」
明珠繼續感嘆道:「你這個人,規矩太多,沒意思,不好玩。做人應該像我一樣,輕輕鬆鬆,隨意自在。」說著伸手去撩撥對方的髮絲。
靜王眉頭皺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道:「你這骯髒的女人,別動手動腳的。」
這時馬車一個搖晃,明珠沒有坐穩,摔了下來。靜王抓著她的手,也一起跌落下來,恰好壓在她身上。兩個人一上一下,姿勢很是曖昧。
兩人四目相對,呼吸相通,靜王的手還抓著明珠的手腕。明珠被他壓在身下,有些尷尬,道:「你不是嫌我臟嗎?為什麼還坐在我身上?」
靜王冷冷道:「你話太多,讓你起來你又喋喋不休了。」他本來只是隨意一說,見明珠發簪落地,秀髮凌亂,反而有了一種異樣的美。明珠一直是美的,只是他似乎今天才發現,她是一種很有生氣、很有活力的美。
她的眼睛就像一汪清泉,多看幾眼就會陷進去,不可自拔。
明珠尷尬道:「你這是什麼道理?難道你壓著我,我就不能說話了?我偏要說,芸姐姐芸姐姐……」她還沒說完,感覺對方臉湊了近來,然後嘴唇被人吻住,剩餘的話都被融化在那個吻里。
靜王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也許只是單純想堵住她的嘴。但是一吻上去,便不想離開了。
明珠當時還張著嘴說話,因此靜王一吻上來,舌頭便直接探進她嘴裡去了。
靜王的吻甜絲絲的,明珠一時慌亂,不知道用手去推他,反而蠢到用舌頭去推開他的舌頭,這下兩人口裡糾纏得更親密,舌頭互相觸碰,生出一種奇異的情愫出來。
馬車一晃一晃的,兩個人在顛簸的馬車裡唇齒流連,互相深入。
靜王最先回過神來,可是離奇地,他並不想離開這香甜的吻。他原本是抓住明珠的手腕,不知什麼時候兩人十指相交,掌心相貼,指尖相互摩擦。
明珠突然推開他,喘著氣道:「芸姐姐……」她這樣一提,靜王也終於清醒,這才放開她的手,冷哼一聲,重新回到座位上。
明珠也坐起身,整理好衣服,把掉落的發簪重新插回頭髮上。
她尷尬地看了靜王一眼,對方卻扭轉身子,掀開帘子,似乎是在看窗外的景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冷若冰霜的靜王爺,似乎有點臉紅了。
明珠看不到的是,假裝看風景靜王的臉上,掠過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明珠也掀開另外一邊的帘子,假裝往外看,看到他們已經駛離了京城的街道,明白出了京城,再看外面是山林岩壁,疑惑問道:「我們今天要去哪裡郊遊?」
靜王還沒回答,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音,有大石頭從山頂滾了下來。車夫一驚,不知是停還是繼續走,這時一塊大石頭已經砸中車身,把整輛馬車往外面推去。
而山路之外,就是懸崖峭壁。
車身一歪,明珠就往後倒去,靜王抱住她,這時整輛馬車完全從山路上被撞了出去,飛出懸崖。
她緊緊抱住靜王,閉上眼睛,馬車在空中與懸崖刮擦,猛烈地擦了幾下,然後終於停了下來,一動不動。
明珠背部重重地撞擊在車身上,感覺馬車又往下滑了幾分,又停了下來。
她一動不敢動,問道:「我們這是死了還是活著?」靜王動了一下,似乎沒受重傷。他掀開帘子,看了一眼,又縮回來,嘆了口氣,道:「馬車落在一棵樹上,幸好有這棵大樹緩衝,若是直接摔在地面上,九死一生。」
他拉著明珠,想要出去。明珠掙扎了一下,感覺背部被剛剛那一撞擊,劇痛無比,不知道是不是傷到骨頭了,不敢妄動。靜王抱起她,爬出馬車外。一出來才發現有多驚險,整棵樹被馬車壓彎,離碎石地面只有一尺距離。車夫被樹枝戳穿身體,一動不動,已經沒有氣了。
懸崖之下,是河流沖積出來的碎石河原,因為進入旱季,河裡沒有多少水,地上都是碎石頭,偶爾長著幾團灌木叢,除此以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靜王放她下來,走到河邊,撈起河水,仔細清洗自己臉和手。明珠一時無語,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愛乾淨。
等到靜王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握著幾株草。他將其中一株捏爛成泥,抹在手臂的傷口上。
明珠問道:「你還會認草藥?」
靜王冷哼一聲,道:「當初本王幾次去蝴蝶谷請周大夫,谷里草藥眾多,多多少少也學會一點皮毛。」他看了明珠一眼,問道:「你身上可有傷?用這個葯一抹,好得很快。」
明珠動了動身子,背部依舊一片火辣辣的疼。她尷尬道:「我好像,背上有傷。」靜王遞了草藥給她。
明珠遲疑道:「我夠不著,而且手一動,拉扯到背上的傷,更疼了。」她楚楚可憐地看著靜王,道:「你能不能幫我上藥?」
靜王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明珠哀求道:「你答應過芸姐姐,要好好照顧我的。」
靜王無語道:「你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只剩下你與那車夫,你也要讓他幫你上藥?」
明珠道:「沒事,你是我夫君,可以幫我的。」靜王想了一想,「這樣說也蠻有道理的。」然後走了過來。
明珠背上有血跡,而且衣服也破了,衣服碎片扎進肉里,與傷口混在一起。靜王皺眉道:「你先把這件衣服脫了。」他見明珠不動,道:「河谷里又沒有別人,快點。」
明珠尷尬道:「我手不敢動,一動傷口就疼,你幫我脫吧。」
靜王解開她的腰帶,明珠的衣服是一整件的,不分上衣下裙,因此一脫就得把整件外衣都脫下來。靜王小心翼翼地把她衣服從她肩頭開始脫,明珠光潔的肩頭露了出來,她頸線修長優美,再往下脫,她渾圓的胸口便一點一點露了出來。
她覺得害羞,想伸手擋住,可是一動就會拉扯到傷口,因此只能任由對方動作。靜王把她的衣服退到腰下,明珠的上身就暴露在他眼中了。她身線優美,胸口高挺起伏,腰部纖細可握。
明珠感覺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臉上發紅,道:「你看看我的背。」
靜王這才發現她背上的傷確實不輕,他仔細將草藥揉成泥,小心翼翼地塗沫在她的背上,然後再幫她穿上衣服。
然後兩人尷尬地沉默著,明珠沒話找話,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要怎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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