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高傲
靜王回到宜竹院以後,時間的流逝又變得緩慢下來,一分一秒都如坐針氈。他一閉眼,就想起明珠認真繡花的模樣,她那一汪清泉般的美目。他是陷進去了,深深地陷進那汪清泉里去了。
第二日宮裡傳召,皇後娘娘想見他們二人。靜王名正言順地帶著明珠,坐進馬車裡。
這一回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全程閉目養神。他一直看著明珠,毫不掩飾地盯著她看。
明珠被他看得心慌,她伸手抹了一把臉上,問道:「我臉上有髒東西?」
靜王立即高傲地別過頭去。「你全身都是骯髒的。」
明珠無奈地沉默著。過了一會兒,靜王又轉過頭來看她。若是明珠發問,他又會高傲地別過頭去,假裝看車外的風景。
以前很漫長的一段路,今天不知為什麼,變得這樣短,一會兒就結束了。
他們在皇後宮里坐著。皇后出來,把他們二人訓了一頓。
「真是胡鬧,本宮才聽說,你們二人竟然是分房而睡,簡直荒唐。」
皇后揉了揉太陽穴,嘆息道:「昭王妃都懷上了,你們還是先成婚的,肚子里竟然一點動靜沒有。」她又說了好長一串,最後拍案道:「策兒,你今晚就搬到明珠那裡睡,今後不許再分房而睡。」
靜王恭敬地答應了。他頭垂得很低,讓人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你不要想矇騙本宮。李嬤嬤,你跟策兒回府,今後,務必好好盯著他。」
他們回到王府以後,明珠剛到養心閣,就看見李福領人抬著各種東西進來了。她吃驚地跳起來,「你們這是在幹嘛?」
靜王得意地跟在後面,無奈道:「哎,若不是母後有命,我才不願意來這裡。你這屋子裡的東西都是骯髒的,全部扔了。」然後明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幾乎把自己屋裡搬空了,然後把靜王的東西全部擺上。被子換成簇新光滑的錦絲蠶被,架子上擺了珍貴的字畫,就連原來普通的圓木桌也被搬走,換成了沉香木桌,擺上了靜王喜愛的白玉酒杯。
她獃獃地看著這一切,要不是外面牌匾上寫著養心閣三字,真以為自己進了宜竹院。
靜王坐了下來,抱怨道:「母后實在太過嚴苛,李嬤嬤又盯得緊,實在無可奈何。」
皇后什麼時候要求這些了?李嬤嬤人又在哪裡?明珠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對方假裝若無其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仰頭飲下。
晚飯過後,兩人按照各自習慣沐浴更衣后,李嬤嬤恭敬道:「請王爺回養心閣就寢。」
靜王長長地嘆息一聲,然後大搖大擺地進了養心閣,李嬤嬤把其他人都遣走,然後把房門帶上。明珠看到他,驚訝道:「你今晚真要睡這裡?」
靜王擠出一個愁眉苦臉的樣子,無奈道:「李嬤嬤催得緊,你以為我願意過來么?」
明珠看了一下房裡,只有一張床,問道:「那今晚怎麼辦?你打地鋪,還是我打地鋪?」
靜王瞪大眼睛看她,驚道:「什麼打地鋪?」
明珠示意他聲音小點,然後偷偷從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鋪在地上,邊整理邊說道:「還是我聰明,今天白天偷偷留了一床。這下可好,你睡地上還是我睡地上?」她抬頭看靜王,見對方一臉震驚,搖頭嘆息道:「你這個人素好乾凈,肯定不睡地上的,那隻能我睡了。」
靜王惱怒道:「當然是你睡地上,你這個骯髒的女人,只配睡在地上,根本不配上本王的床榻。」然後大步過去,自己脫了鞋子,躺在床上。
往日里他嘲諷明珠骯髒,明珠一直充耳不聞,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個「骯髒」聽起來格外刺耳。明珠坐起身子,道:「你說誰骯髒了?」
靜王躺在床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隨口道:「昭王不要的女人,還能是誰?」
明珠惱火起來,「你說我不配上你的床是吧?我今天非要上了。」然後坐到靜王床上,在他床上打了個滾,得意道:「你說我臟是吧?那好,現在你整張床都髒了。」
她又說道:「正好我這臟手啊,剛剛從海棠樹上摘了花,還沒來得及凈手呢。」她伸手想去抓靜王的耳朵,被靜王一把抓住手腕,她壓在靜王身上,掙扎著要抓他耳朵,靜王拚死抵抗,不讓她的手碰到自己。
明珠邊扭動身子,邊刺激他道:「海棠樹上時不時有蟲子出沒,想來我這手也碰到蟲子爬過的地方了。我若碰到你,等於你也被蟲子爬過了。」靜王眉頭皺起,拚命抓住她手腕,道:「你別胡來。」
明珠扭動來扭動去,始終夠不到他耳朵,惱羞成怒,道:「哼!正好,我剛才吃了臭豆腐,還沒漱口呢。」然後低頭,狠狠地吻了下去。
她舌頭探進靜王口裡,找到他的舌頭,深深地攪動起來。本來只是想噁心一下對方,沒想到這一吻,自己也尷尬起來。
靜王沒有推開她,而是含住她的舌頭,與她深深地糾纏起來。他們相對峙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十指相交,緊緊握在一起。
明珠在剛才的打鬥中,頭髮散落下來,衣服也在拉扯中鬆散開來,潔白的胸口半露出來。
靜王抓住她的手鬆開,一手抱住她的脖頸,口中互相品嘗對方,另一隻手沒有閑著,順著她的衣服,探進她的胸口裡。
明珠趴在他身上,所以胸前的柔軟聚攏在一起,被他一雙大手握住,反覆揉捏。靜王將她外衣褪下,拉到腰間,她的背傷早就好了,光滑潔白。靜王的大手順著她的背一路向下,停在她腰間。
他突然用力,一把扯落腰帶,扔在地上。
明珠驚慌地放開對方的唇,這才發現自己上身已經沒有衣物遮蔽,她驚慌地伸手抱住胸前,不敢全盤托出。靜王眼裡的□□已經很強烈了,他停在明珠腰上的手一路向下,伸進裙子里。
明珠全身顫抖起來,她驚慌地看著靜王,哀求道:「不要……求你了……」靜王沒有動容,他的手繞到前面,從她腹部一路向下摸索過去。
明珠閉上眼睛,雙腿夾緊,不讓他得逞。靜王撫摸著她的大腿,在她在堅守之下始終不得其門。他一個翻身,把明珠壓在身下。
明珠本就散落的衣裙,沒有腰帶保護的衣裙,在這樣的動靜之下就徹底鬆散開來。她美麗的身體,就這樣暴露在對方眼中。
靜王再也按捺不住,吻住她的肩頭,重重的吻,帶著強烈慾望的吻。明珠想要推開他,雙手被他抓住,放在頭頂。明珠無力反抗,感覺全身被對方親吻個遍。明珠就要失守的時候,腦子裡突然想起當初那一幕。
那些黑衣人,那個大堂,那個殺人如麻的段尹。
她不是完璧之身,她不是無瑕的明珠。她是個骯髒的女人,被奪走處子之身的女人。
如果靜王繼續侵入,那麼她黑暗的秘密,就會被人知道。
她是個不潔的女人,她不配當靜王妃,不配留在靜王身邊。
明珠哭出聲來。
靜王停下動作,明珠哭道:「我討厭你,你不要碰我。」
靜王握住她的脖頸,手上用力,他呼吸很近,「你再說一遍。」
明珠臉上掛著淚珠,哽咽道:「你說得對,我對昭王舊情難忘。即使他不愛我,我也要為他守身如玉。你若是強行要我,我寧可一死。」
靜王用力捏住她的脖頸,目光狠狠地看著她。明珠眼中含淚,決絕地看著他。
兩人對視很久,靜王終於放開她,從她身上爬起,冷哼一聲,不屑道:「你這骯髒的女人,本王根本不屑碰你。」
他穿上衣服,轉身離開。明珠看著他的背影,無力地躺回榻上。
就差一步,她就可以和心愛的人結合。可是也就差一步,她心愛的人就要徹底離開她了。
「靜王講究,癖好潔凈,沾不得任何髒東西。」
明珠捂住臉,嚶嚶地哭了起來。她痛恨昭王,痛恨段尹,痛恨這個世界。
靜王回到宜竹院里,李福大吃一驚,看見靜王一杯接一杯地飲酒,又不敢發問,站在旁邊,伺候了一夜。
李嬤嬤無奈,幾次過來勸說靜王以子嗣為重,靜王毫不理會,只沉默飲酒。
過了幾日,宮裡又傳消息出來。皇後有請,但是這次,請的只有靜王一人。
靜王進了宮,沉默地坐在那裡。皇后遣退眾人,許久才開口道:「哀家都聽李嬤嬤說了,姜家女兒是名滿京城的美人,策兒你就算無情,也應逢場作戲,切不可這般冷落。」
靜王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目光冷漠。
皇后看了他好一會兒,道:「當初你說因為愛慕她才娶她,如今看來,也是謊言了?」
靜王依舊沉默。皇后道:「你別以為母後身在京城,什麼都不知道。你心繫王家姑娘,可惜人已經嫁給晉兒了,你就該死了這條心。」
靜王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皇后無奈道:「你就是這個倔脾氣,從小就這樣,真是拿你沒辦法。」
她想了一想,道:「既然你不喜歡姜家女兒,又不能沒有子嗣,那母後為你作主,再給你指派一門婚事吧。」
靜王睜開眼睛,堅決地看著皇后,道:「兒臣不要。」
他站起身,也不解釋,就說:「兒臣除了姜明珠,其他女人,一個都不想要。」然後拂袖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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